阿肆漫游录之谁家婀娜

　　早上八点，值完夜班的处员却还没走，他在等三组的同事。
　　在食堂吃完早餐，终于看见明天也走进食堂买早餐，喊了一声又伸手招了招让明天过来一下。
　　“我可等着你了。”
　　“这是刚上了夜班，怎么一直打哈欠。”明天咬了一口热乎包子，“等我干啥。”
　　“和你有事说不然能干嘛。”把最后一口豆浆喝完，在标环打字又选择明天点击屏幕共享。
　　明天点击同意，从对面位置移到同事那侧，看着屏幕上的句子：虫族大使馆申请加入你们组手上的两狗死亡案，处长那已经同意了，今天收到它们的入组申请别太意外。
　　“什么时候它们还关心上哺乳动物了，轮得着它们插手吗？等等，还有一个问题，它们怎么知道这事的。”
　　“说是还涉及一只鸟。谁知道它们怎么知道的，我也好奇，你要是有答案了也和我说说。行了我消息说完了，走了，得回去补补觉。”
　　*
　　蒲系被窗外进来的光亮一照，睁开眼，望着纯白的天花板，这哪家的住宿装修这么简陋，我怎么订的这种房间……想起来了，这是常我国察办处的地方。
　　窗前一个小书桌，单人床、盥洗室、播放室，餐食有机器人送，甚至没有没收自己的讯息机，还真不算虐待，就是不让出去。
　　也对，他们没有证据，自己还不是犯人。这里没有那两种植物，常我国不可能从自己身上找到相同药品，最多关两天，然后就去告他们监禁外星友人，还能赚一笔赔偿金。
　　又想起常我国的法律规定，有意非法杀害无威胁宠物属于虐杀罪，最低也要被砍手指，还会对砍罚处的神经元做特殊处理，安了机械仿肢也没法联结通路就是个装饰废物。
　　还是得给大哥发个消息，万一常我国非要扣押我，让大哥想办法把我救回去。
　　“你惹事自己不会揩屁股，要老子捞你。都说了常我这鬼地方女人做主，你还劝不听偏要去，要不是你还有点价值锤子管你。运作的钱你自己出，明年一年的效益当是老子的辛苦费。”
　　*
　　三组办公室门开启了锁定状态，墙壁消音开到最大。
　　“虫族？”不言难得发言。
　　“莫名其妙对吧。”
　　“师傅，真有虫族啊。”
　　“怎么你小学历史老师没教你‘常我国因与虫族签署互不攻占和平协议被52个国家联合抵制’这课。”那时候虫族大杀四方，多少生灵种族闻虫而逃，结果突然出现一个星球和它们签和平协议，“虫族是宇宙公敌”的大势下，常我国被某些认为是叛徒。叛个屁，自己没打赢想拉别人一起打，不同意就是叛徒了，真打起来成群死的实打实都是我们自己公民，又不是你们这些说风凉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星球是被常我送给虫族的，要骂也该骂当初主动攻打虫族把这凶煞引出来的胎神些，噢他们已经死完了。
　　“我当时以为就是个崇拜虫子的种族以虫为名，它们真全是虫子啊！”
　　“这不是还有鸟，现在大使馆的某个轮值主事就是一羽雌鹰。别想了，大使馆的都用了拟人形态，你看不到它们原形。”
　　“那这大使申请临时入组？”
　　“点同意。别看我，处长已经同意了。正好借借虫们的压力多争取点那小哥的扣押时间，但虫族介入这事别和其他人说，这事可没落在纸上。”
　　“要是今天之后能把‘询问’变成‘讯问’就好了。”
　　*
　　依旧是不言和周静进行询问。
　　“又见面了，男士。昨晚休息得如何？”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没有证据，我不是罪犯是证人。呵，迟早得把我放了，你们现在对我好点，我出去后起诉的赔偿款说不定可以酌情减少一点。”蒲系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当然男士，你目前属于证人，所以我们并没有拿走你的个人通讯物品，会照顾你的住宿和饮食，现在不让你外出也是担心那个罪犯可能来威胁你，毕竟，你是离真相最近的‘证人’。”
　　“昨天因为时间有些问题还没问完，现在我们继续。”
　　蒲系哼了一声没说话，证人？谁找证人的时候是直接包围带回来的。
　　“你在看见狗的时候，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物品或人物？”
　　“没有。”
　　“你看见狗死亡的姿态有觉得奇怪吗？”
　　“死了就是死了，奇怪什么。”
　　“这种害药，你熟悉吗？”周静拿起死亡检测的单子给蒲系看。
　　“笑话，我为什么要熟悉。”
　　“这种害药相关的案子在我们这是第一起，但是在犀飚星可是有多起了。”
　　*
　　“雌鹰大使，您好。很意外您会关注这个案子，您那边是有什么案子相关的消息吗？”
　　“我不是雌鹰，你就叫我大使就行，雌鹰说这案子受害者除了两只狗还有一羽飞禽。你该知道我们虫族不是傻子，雌鹰能坐在主大使的位置上就是因为它的特异能力。毕竟，你们国家的人也不可能主动跟我们分享案件不是吗？”
　　“怎么能这么说呢，大使，所有涉及虫的案子我们国家可都是按协议与你们同步了的。”
　　“这案子表面看是哺乳动物，你们可不会和我们同步这种案子。我和你说这个，是为了说明两件事，第一我们没有过任何私自打探贵国非共享资料的行为，第二，我们虫族有特异能力，这个消息可以帮助你们压一压部分有歪心思同族的小动作。”
　　“当然了，我们都是爱好和平的。还是说说案子吧，您说的特异能力我当然相信，但是我们判案是需要切实证据的，我与您想要处罚犯案者的心情是一样的，所以，您看您那边能不能给我们再提供点帮助呢？”
　　……
　　明天挂断通话，“和你们说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想先听哪个？”
　　“先坏。”
　　“坏消息是虫族还有特异能力，这是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消息，它们说这是为什么精确找到我们这个案子的原因，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这是个托词。”
　　“我们要报告这个消息吗？”
　　“我打赌处长和外交部都已经知道了，所以才同意了让虫族大使临时加入我们办案组。”
　　“当初那群探险队成员到底怎么逼虫子进化成这样的，真是该死！”
　　“好了现在说好消息，虫族大使答应会帮我们找提到的受伤鸟类证据，如果真能找到这鸟，那么不管是按照我们的律法判罪，还是被虫族强行带走变成它们的口粮，这人反正不会好过。现在我们也不用担心那外星人死不承认马上要放他走了，反正虫族顶着，但我们也不能就依靠它们了。”
　　*
　　虫族驻常我国大使馆内
　　“母星那边回复了吗？”
　　“答应提供一只寻踪小虫邮寄过来，配合我的异能就能找到当时那鸟受伤的地方。”
　　“希望常我国这的审查系统能快点，总担心我们对他们不利，真想不利早打了，还不是王不让，好多疑的人类。”
　　*
　　蒲系在这个单人间住了6天了，最开始两天有人来问自己，过后除了机器人送吃的就没人搭理自己。
　　前几天还安慰自己他们没证据不可能关押证人这么久，自己还能联系上老家那边，现在马上一周了，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对劲，再次联系大哥，“哥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不该说你黑心，就上次说的价，快救我回去吧哥！”
　　3组办公室
　　“姐妹们，来看看这个视频。镜子呢，你也算姐妹，来，一起看。”
　　开场是蔚蓝天空，一段加速视频云朵被吹走，草木郁郁葱葱，镜头顺着一束阳光继续下移，直到中心处出现一座干净整洁的狗狗小屋，这段配乐轻快。
　　“歪脖子树，狗窝，熟悉不，咱走访过的案发现场。”
　　视频里出现画外音：“兄弟姐妹们，今天我要给你们讲述的故事就发生在这，这颗大树下的狗窝前，蒲哥我呢能知道这个故事也是机缘巧合。”
　　“‘兄弟’是什么？”
　　“估摸是哥弟的意思。继续看。”
　　视频画面出现雪花特效，画面再次清晰时从彩色变成黑白，像是古老摄像头画质，刚才洁净的狗窝上沾上了深色许多污渍。
　　解说的画外音继续讲解：没接入寰宇以前，我们人类觉得自己是情感最丰富的，接入寰宇之后，我们知道了世界上有如此多其他的具有情感的生灵，现在让我们把视线转向陪伴我们人类这么久但忽略已久的普通狗身上。
　　视频里是明显剪切后拼接在一起的片段，一只大狗在狗窝前进进出出，每次出来都像在担心什么总是很快又回去，但它不得不出来，因为它需要寻找食物；狗窝前大狗叼着只已经睁眼的小狗出来晒太阳；给小狗清洁舔毛；每个片段旁边还配上一幅从无到有一笔笔完成的简笔画，用来弥补不太清晰的小狗特写。
　　看弹幕评论“蒲哥好用心还画画”“小狗好可爱”“难怪大狗总是忙着回来”“我也想养狗了，买多大的比较好啊”“小狗狗你想要什么颜色的麻袋”……
　　视频里小狗一扭一扭地学习走路，向大狗走去。旁边又是一幅画小狗摇摇晃晃走路的图，图画完还特意做了特效让画里的小狗动起来。画外音说道：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城市里的流浪狗大多是被人类弃养的，但这次它们不光被人类抛弃更是被命运抛弃。
　　大狗躺在狗窝外发出低低的呻吟，小狗听到声音从狗窝里出来，想像之前一样和大狗玩，小狗蹭蹭大狗的脑袋，抓大狗尾巴，大狗都没有反应一动不动躺在原地，最后小狗爬向大狗肚子下面，呜呜咽咽也不动了。
　　而解说的意思是大狗生病死了，小狗发现母亲死了痛苦欲绝也跟着去了，最后号召粉丝如果决定养狗就不要抛弃。又说这个监控是一个好心的保安大爷给的，自己说自己做宠物救助，这大爷就说他们那不久前有只被遗弃的宠物死了，还让蒲哥备份了视频，借蒲哥的人气号召更多人养宠物要负责。
　　“看完了怎么都不说话，你们今天都变不言了？”
　　“我觉得最后小狗是饿了在找母乳。”周静觉得这人在瞎编，顿了顿又继续说，“这个解说的声音不太像那个蒲系，他声音没这么好听。”
　　“仿监控画质是假的，那地方有监控我们早调来了。”镜子师傅很肯定。
　　“不诚实。”旧小区保安是大娘，就算月之国没有“爷”字，但看见上边的“父”也知道这不是描述女士的词，两只狗都是被害死的，这里却引导大家认为一个病死一个悲痛而死，骗取感动。
　　“这视频我早在查‘粉丝’的时候就找到这个账号看见了，黑白画质、声音，以及这个上传ip是犀飚星上传时间2月22日，当时这小哥正被我们逮着呢，就大意了没仔细看。还好今天总想起那棵歪脖子树又把这视频看了遍。”
　　“晾他好几天了，今天再去好好问问。”
　　……
　　“是是是，我承认，为了流量我撒了一点点无伤大雅的谎，可是我那时候又不知道狗是被害死的，我这不是为了呼吁更多人不要弃养宠物吗？我这是好心！”
　　“这怎么就编造事实违法牟利了，都说了我是好心，你们真是不可理喻！”
　　*
　　“虫族大使带着我们去找了一捧带鸟血的土，非说这就是证据让我们定罪。”
　　“这都九天了那受伤鸟还没找到，这要伤轻一点都好完了还当什么证据。”
　　“编造事实牟利，可以定罪。”
　　“虫不同意啊，说这样定罪漏了伤害鸟的罪，虫那轮值大使死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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