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罪图鉴：罪恶与审判

　　“自称‘神契’的组织，2023年7月曾在暗网发布‘第7号’任务，金融诈骗，对象是王夏诚、岳文宾，‘第8号’任务，同月发布，悬赏对象正是邱佳，但这次有了描述词：‘让霸凌者在恐惧中偿还鲜血’”
　　秦书翠举起另一个平板，沈翊看到了一个倒写的花体‘g’在屏幕上闪烁，与游艇屏蔽器上的图标完全一致。
　　“而第9号则未显示？？页面已被404，现在我们除了找到凶手，还得搞清楚，第9号任务是什么！”
　　“这个标志.....在齐爱吴案和游艇屏蔽器上都出现过。”沈翊将白黎、任巧凡、雷于豪的检测以及他的猜想，复述了一遍，用镊子夹起密封袋中的铯粉样本，金属光泽在水波灯下冷得发蓝，指尖突然一阵发麻。“不但屏蔽器残骸中有铯金属，王夏诚和岳文宾的死因，也都是铯粉中毒。”
　　沈翊想起离开房间前白黎的提醒：‘屏蔽器爆炸时铯粉浓度虽低，但长期接触需警惕。’他不动声色地放下镊子，目光停驻在画像上。
　　这个凶手会是安香榕吗？他抬手为安香榕的画像添上倒写的‘g’图腾，9号任务会是剩余者中的谁？
　　回想白黎的尸检报告，王夏诚死亡现场的地毯有70cm间距的膝盖压痕，符合170cm左右的女性施暴者，而安香榕的身高正是174cm
　　“秦专员，安香榕在M国有没有辅修什么专业？”沈翊突然问，他想起安香榕的资料，上面写的是金融科技硕士。
　　“有，安香榕。”秦书翠滑动屏幕，调出学术档案，给大家看。“她的辅修方向是航天材料，硕士论文研究铯-137在航天器散热系统的同位素应用，神契组织2019年的铯粉交易中，卖家的交货地址指向M国剑桥市，而安香榕当时正在该市的星陨实验室进修，其宿舍收发室有过同类放射性材料的可疑包裹记录。”
　　“我比对了安香榕的校园网登录记录，她在2019年交易发生前后，曾用宿舍电脑访问过暗网论坛‘深渊’，虽然使用了□□，但论坛管理员在警方协查中提供了部分中继服务器日志，其中三个节点与神契的常用服务器重叠。”萧禹突然插话，手指在键盘上敲击，顿了顿，屏幕映出IP追踪的时间轴。“只是这些记录，是巴拿马警方通过国际刑警渠道调取的，不是实时破解的。”
　　“司徒林收了双份钱却没为毛家作证，所以他在直播中‘有口不能言’地溺亡；邱嫣作为霸凌者，死时‘无声无息’；王夏诚涉嫌金融诈骗，被‘刮骨无面’，每个死亡方式都像神契定制的审判。”萧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虽然她自认为问心无愧，但还是有点心里发毛。“那岳文宾呢？”
　　“铯金属导致心脏罢工，岳文宾的死亡时间和状态都经过精心设计。”沈翊思索着。“神契对他的‘审判’，就像他当年做的金融诈骗，找不到直接证据，却能精准致死。”
　　“学校发现关联的四人，已死三人，安香榕是唯一活口。”路海洲在视频那头叹了口气。“我还是等早上看看毛万元夫妇的反应，再去探视闻可可看看。”
　　“安香榕，她的嫌疑已经远超众人。”沈翊思绪收拢，还是困扰他的一件事，如果是她，她为什么不走呢？在我们锁定定位前，明明有充足的时间。“我这边会着重观察她。”
　　“好，我这边也会，再次寻找神契和安香榕，两人之间的线。”秦书翠也跟着开口，她将资料收起。“今天就到这里吧。”
　　“好”秦书翠的视频一闪，已经关闭，接着是路海洲的。
　　夜色如墨，沈翊挂断视频通话，指尖轻点在素描稿安香榕的轮廓上，画中女子眉骨微挑，唇角似笑非笑，鬓角一缕碎发被海风扬起，这是他根据下午在游艇上捕捉到的瞬间，趁着谈话，他画了出来。
　　“凶手对铯金属的使用太精准了。”萧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便携式频谱分析仪还在桌面亮着幽蓝的光，像跳动的毒牙。“从氯化铯的口服剂量，到心肌细胞的坏死形态，完全符合航天材料学中的毒性推演。”
　　“很晚了，你要不要在沙发上睡一会？”沈翊将素描稿翻扣在桌面，目光扫过萧禹眼中的疲惫。
　　大厅的水晶灯被调至最低亮度，水流壁饰在地面映出晃动的光斑，五张轻奢沙发沿墙排开，每一个都足够一个人在上面打滚，非常宽敞。
　　“好。”萧禹也不推却，点点头，撑了个懒腰，选了个沙发上躺下，蜷成一团，天鹅绒靠垫陷出柔软的弧度，顺手拿了一个靠垫盖在肚子上，才说道。“明天，我再调一下安香榕的论文数据，你也要注意时间。”
　　沈翊“嗯”了一声，起身走向大厅落地窗。
　　公海的夜黑得像浸透墨汁的绒布，游艇引擎的低频震动透过地板传来，与他腕间手表的秒针走动，似乎重叠成了某种危险的韵律。
　　沈翊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着自己的倒影与窗外的黑暗渐渐融合，脑海中再次划过安香榕倚着围栏吸烟的样子，烟圈与海风缠绕时，眼中的警惕，那绝非偶然。
　　直播间也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杀人，更像是在传达一种信息，传给委托神契的受害人，自然也不需要回应，更是借孤岛打造了一个真人秀，而观众则是审判官。
　　但是，他们不能先下定论再反向推测，容易主观，归根结底还是得找证据证实。
　　腕间手表的秒针走过五点，萧禹的呼吸声在沙发上均匀响起，而他脑海里却反复推演着铯金属的由来和神契，直到早上七点，眼皮才终于沉重起来。
　　清晨的第一缕光刺破海面时，沈翊被袖口传来的凉意惊醒。
　　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件外套，是萧禹的，她已经醒了，他抬眼看见萧禹正对着电脑前手指小心的敲击，尽量不发出声音影响到他。
　　“你醒了，沈老师，我刚刚发现神契暗网论坛的匿名技术帖，标题是《铯盐口服剂量与心肌细胞凋亡速率的相关性》”萧禹发现沈翊醒了，刚说完，门口的过廊就传来高跟鞋与地毯摩擦的闷响，沈翊立刻做了个嘘声的表情，余光瞥见萧禹也迅速合闭电脑屏幕。
　　他们处于8楼大厅，8楼是中段上下必行路，外连着甲板，内有大厅和大宴会厅，11楼是除了驾驶室的顶楼，那里的会议厅和小型宴会厅是小型的，不管是餐厅还是大厅，都得经过8楼。
　　沈翊的指尖骤然收紧，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望向走廊拐角，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过去。
　　“怎么，想好了？”是田文秀的声音。“你知道的......药瓶里.......的维生素。”
　　“你知道我还不是安氏的实际掌权人吧”是安香榕。“想要挟我......也不怕......自讨没趣吗。”
　　发现听不清两人对话后，沈翊踏出大厅，让自己更接近两人，沈翊的指尖刚触到走廊拐角的立柱，田文秀的声音突然拔高半分，带着压抑的颤抖。
　　“岳文宾的药瓶……你动过手脚！”田文秀下意识地攥紧口袋里的塑料小管，里面是她刮取的标签粉末，这可能是她唯一的证据，但又担心它不够有力。
　　“未经封存的‘粉末’？每天被多少人接触？”安香榕的回应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冷意，高跟鞋在地毯上碾出细碎的声响，她冷笑。
　　“你该不会拿这种‘路边捡的东西’，当和我谈判的底牌吧？”
　　田文秀的脸色微微发白，但她不甘心，她上前一步和安香榕对峙，想抢回主权。
　　“你和王夏诚聊天的时候，不小心把咖啡洒在药瓶上，药瓶被你动过，那你的嫌疑也挺大的！”安香榕的余光瞟了一眼拐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拖着田文秀的手臂，径直走向另一层。
　　“这种毫无根据的指控，只会让你自己陷入更大的困境，好了！还有几年历练，我就要接管公司......”
　　“到时......就行。”
　　沈翊从拐角处缓缓走出，安香榕的反击滴水不漏，田文秀所谓的“证据”却显得苍白无力，缺乏足够的说服力。
　　沈翊的脑海中浮现出萧禹提到的“神契技术帖”，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或许凶手并非只有安香榕一人，而是有人按照她的论文数据“模仿作案”？
　　这艘游艇仿佛置身于迷雾之中，让人难以看清真相，更不知该如何突破困境。
　　沈翊走回大厅，将刚刚安香榕与田文秀的对话，原原本本讲给萧禹，确保联合组中的信息能够共享。
　　“安香榕还有几篇论文数据被加密了，我可能需要向秦专员那边申请，调取安香榕的论文原始数据权限。”萧禹沉吟片刻，说道。
　　“需要多久？”时间不等人，而真相却似乎被隐藏在层层迷雾之中，窗外白雾依旧弥漫，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能为力。
　　“应该，需要半天到一天。”萧禹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萧禹，你现在还需要配合陆地的技术部和网安部，筛选符合复仇条件的高频词。”沈翊将话跟她细细说明。“之前我们想直播到底有什么意义，昨晚我仔细想了下，你觉不觉得，这像一个封闭的舞台，观众则是......”
　　“评论家！”听沈翊这么一说，萧禹茅塞顿开。
　　“是的。”沈翊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继续说。“神契可能是使用这种方式，将死者的结果，传给委托神契的受害人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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