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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不能的他
顾不惊回到白玉京后也不去学府,没事就来孟景春院子里呆着,一天十二个时辰,除去孟景春睡觉的时间,顾不惊能在这里呆六七个时辰。
孟景春就算想有动作,也做不了什么,成天就只能在家里呆着。毕竟在学府学习的是顾不惊,又不是他孟景春,平时他都是跟着顾不惊一同去,坐的也是顾不惊的位置。若是他一人坐在顾不惊的位置上,旁的人看见难免不会起疑。
哎,只能再想其他途径和法子了,虽然顾不惊的龙凤佩就明晃晃地挂在腰间,可孟景春打从一起开始就没想过要将它拿走。
顾不惊从他家里拎了个锄头过来,将孟景春的院子给收整开发了一下。院子里实在是太空荡了,就只有一棵树和一口井,其他地方空缺着着实不像话。
顾不惊问孟景春想在院子里弄点什么,孟景春说:“种点花吧。”
孟景春每天就坐在躺椅上,悠哉悠哉地看顾不惊在院子里忙活,新奇得像以前没见过人干活一般。
以前在孟府的时候,没看过别人干活吗?那不可能,每天都有人在他眼前忙活这忙活那,也不见少爷有什么兴趣。但看着顾不惊为了他忙活,将宽大的袖袍用臂绳挽起,露出紧实的小臂,那本该握剑的手此时却摆弄着堆砌花圃用的石头。
少爷有时甚至连书都不看了,从屋里端出一张小凳子,就坐在边上看着他砌石头。
虽已入秋,可这天有时还是会比较热,日头当照,汗水从顾不惊鬓角滑落,他只是抬手擦了擦,继续给花圃砌石头。
孟景春站起身,从怀中拿出手帕给他额间擦了擦,顾不惊手上拿着的石头掉落在地,他眉眼低垂说了句:“多谢。”
孟景春这双手平日里除了动笔练剑,就只能动动筷子了。这些活是从来不曾做过的,他不会砌石头围花圃,但又很希望能看到院子里有一个花圃。
要他帮忙那肯定是帮不上的,效果可能等同于添乱,而且顾不惊也不会让他那双手去碰这些东西。不过,做些别的事,孟景春倒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的。
他起身进屋去拿了把扇子,蹲在边上给他扇风,看着他拿起一块石头后,用小铲将石灰和好的泥涂抹在底部,再盖在另一块石头上。一块叠一块,规整地站立着,将中间的花圃围砌起来。
“没事的,一会就好了,日头那么大,你去树荫下坐着吧。”耳边能听到扇子上下扇动的声音,风声呼呼地从耳边传来,明明应该凉快一些了呀,怎么反倒觉得更加闷热了。
孟景春手上扇着扇子没停,他觉得自己还没那么娇气,这点太阳对他来又不算什么,就说道:“我在这陪你吧。”
不过,余光看见顾不惊耳尖发红,孟景春加了力度扇动扇子,他觉得自己扇出的风已经很大了呀,怎么顾不惊还那么热,“顾不惊,你很热吗?你耳朵都红了哎。”
顾不惊没有回答他,只是闷着头专心做着手头上的活,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他说的话。
花圃外的矮墙用石头围砌好了后,顾不惊进去将里面的土松了松,问孟景春想种些什么花。
孟景春想弄个花圃,是觉得院子里太空了,有个花圃占地,才不会显得那么空落落的。可你要说种什么,孟景春还真没主意,名贵的花需要娇养,悉心照顾,孟景春自己都要靠着顾不惊吃饭,哪会照顾什么花草;可若是寻常的花,随处可见,孟景春又觉得太过于普通,往花圃里一放,跟外面的杂草又没什么区别。
“嗯~”孟景春下颌撑在扇子上,很认真地在脑海里把他认识的花都想了一遭,什么牡丹、兰花、芍药、梅花......好像都是需要人精心照料一段时间后,才能好好生长的花。想呀想呀,什么都没想出来,只能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了。
“有那种好看又好养活的花吗?就把它种里面它自己就能好好长大。”孟景春异想天开地问顾不惊。
好看又好养,种进去不用管?
寻常路边的花草他肯定是瞧不上的,可大多好看的花都需要细心照料。顾不惊反倒认真思考起来了,这样的花有吗?
凡间定是极为少见,但并不代表白玉京中没有这样的花。应该是有的,但不太像这个季节能开的花,种子可能早就落光,等待下一季春天了。
“春天去后山看看吧,后山花草繁多,去找找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花。”说罢顾不惊将锄头放置一边,跨过矮墙从花圃中出来。孟景春看他出来了,也撑着腿起身,但是蹲得时间太久了,再加上日头晒着,猛地起身眼前顿时发黑晕眩,踉跄两步向后倒的感觉。
顾不惊伸手将人拽住,孟景春站稳后缓了过来,唰一下把手缩了回去,扇骨敲了敲手背,若无其事道:“那啥,没站稳。”
顾不惊只道:“小心一点。”并未多言,怕说多了会让孟景春感到尴尬。随后将臂绳从两侧解开,宽袖落下,遮住了衣果露的皮肤,他把臂绳收起放回袋中。
等顾不惊回去后,孟景春把脚边的桂子抱了起来,抱着怀里的猫,孟景春不由感叹道:“好重。”被顾不惊每天用鲜鱼喂养着,桂子本来是一层皮包骨的,现在胖的都有些重量了,至少孟景春原来抱它不用怎么用劲,现在还要用上劲了。
难怪最近桂子跳到他怀里的时候,明显感觉怀里有些重了。
孟景春腾出一只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捏了捏,好像自己也长了些肉,都怪顾不惊做的菜那么好吃,至少,比孟府的厨子做得还要好,现在每天还要做些零嘴。
嗯,应该少吃一点了,他心想到。
桂子被孟景春抱到花圃边上,孟景春蹲下身,捏着它的爪子指了指用花圃外围用石头堆砌出来的矮墙,很认真的告诉它:“不可以破坏这里,不然就把你送到顾不惊那里去,知道了吗?”
“这可是顾不惊好不容易弄好的,要是被你破坏了,你就再给我砌个一模一样的。”
孟景春戳了戳桂子的脑袋,桂子歪着头去蹭他的手“喵~”
桂子的脑袋被他放在手心里揉啊揉,揉啊揉。他想,这么大一片花圃,种些什么花会好看呢?后山有很多花,春天了顾不惊会带他去看看吗?
桂子在这家中待久了,也熟悉拿捏了两个人的秉性,知道能谁能招惹谁不能招惹,惹事了又该找谁来救它。
它现在已经胆子越来越大了,已经开始对孟景春的被子发起进攻,每天早上醒来,孟景春都能从被子里翻出一只或是盘成一团,或是仰着肚子睡得四仰八叉的猫。但孟景春只是将被子重新掩回去,也没把它赶下去。
桂子会不会睡进孟景春被子里,完全取决于它觉得冷不冷,天不冷的时候,桂子还是睡在孟景春枕边。对于桂子来说,躺椅可以不抓,树也可以不挠,它就是要挨着孟景春睡觉。
当然,爪子也必须收好,不能刮破孟景春衣裳了,否则真的会被送到顾不惊那里去,这一点,桂子是深有体会的。
有次桂子扒拉孟景春衣裳的时候爪子勾在衣服上了,给衣服勾得挂了线,好好的一件云锦玉白袍突兀地挂出根线,剪断了衣袍上留一条小缝,不剪断挂在上面又显眼。
孟景春当即拎起猫就给扔顾不惊怀里了,桂子发出凄惨的叫声表示不是故意的,顾不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桂子就被扔到他怀里,然后后腿一蹬又从他怀里蹦了出来,贴着孟景春讨好地叫着。
至于桂子最后是怎么获得原谅的,当然是顾不惊把衣裳带回家,将挂线的地方缝了朵小花。这样素净的一件衣袍上出现一朵小花,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突兀,但孟景春还是对顾不惊的手艺大为夸赞。
“顾不惊,这世上好像就没有你不会的东西呀。”
怎么会没有呢,顾不惊想要的东西,从始至终都很难得到啊,他也有不会的,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得到......对于顾不惊来说,这实在是太难了。
桂子靠着顾不惊缝补上去的一朵小花,这才逃过一劫,被孟景春重新抱回家中。
但桂子的尖爪可没那么好运,它以为顾不惊抱着它是要给它吃鱼,但顾不惊却将它钳制在怀里,用剪刀将它的爪尖部分给剪掉了,并且用磨石将爪子打磨休整了一番。
桂子在孟景春的注视下,全程不敢有一丝反抗,只能乖乖就范。
但不管怎样,孟景春的床,它都是非上不可的。反正孟景春不会因为这事不要它,这一点,桂子还是很清楚的。
这些天,孟景春的屋外一到晚上就会很热闹,总有人想要试图闯进去,不过都只是徒劳。顾不惊盘腿而坐,指尖翻动,合掌结印。
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他。
任何人,都不可以靠近他……
那几股乱七八糟,并不成形的仙力被顾不惊打散,靠着丹药强行催生出的仙脉,连入道的门槛都还没摸到,聚不成型,一击就溃,顾不惊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不过背后到底是谁在怂恿,顾不惊倒是一清二楚,心下了然。
应该警告他吗?应该对他动手吗?
可是他背后的那个人护着他,并不允许他擅自出手。
师尊总是说:“阿顾,忍一忍吧,忍一忍吧。”
顾不惊可以忍,不管这些人在后背都对他做了些什么,他都不在乎。顾不惊的底线从始至终只有一条,只要这些人不触犯到这一条底线,要他怎么忍那都是可以的。
可若是这些人是冲着他的底线来的,不管他背后护着的人是谁,顾不惊都会对他下手,哪怕上面的人为此要将他送入惩戒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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