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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前
“好了时间到,各位停笔吧。”维克斯站起来,目光扫过座无虚席的教室,和坐在教室后面的廖春愉交换眼神。
“请各位不要逗留,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尽快离开学校,笔试成绩合格者后续会收到面试通知,感谢各位。”
教师招聘启事借着这次比赛的热度备受关注,教师岗位一时间变得十分抢手,报名情况远超预期。
为了先进行一次初筛,纪韫决定采取他那个世界的模式,分笔试和面试。
笔试内容是主观论述,比如你如何看待特殊人种在当下社会面临的处境等等。
等人都走尽了,维克斯收试卷时随机看了几个考生的答案问道:“师哥,你说你这考试能行吗?捡政治正确的说谁都会啊。”
纪韫闻言笑笑:“你懂什么,你以为网上那些键盘侠是专门挑公众不爱听的说,故意惹人厌吗?不是,他们那样说恰恰是因为那是他们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那也是他们打心底里认为正确的。”
他顿了顿:“价值观这个东西,是装不出来的。”
维克斯听了觉得似乎的确是这么个理。
一直给试卷进行密封的廖春愉这么一会儿已经沉默地看了纪韫好几眼了。
似是内心挣扎好一番后开口:“小纪,一会儿我们单独聊一下吧。”
纪韫不明所以:“哦好。”
上次的比赛就像是催化剂,孩子们之间的关系悄然转变,卢克几个人已经很自然地和其他同学打成一片。
莉莉和朝木更是,自上次对决后,从对手成了最佳拍档,经常一起缠着廖春愉,几乎长在了工作室里。
自扩招以来学校的第一个长假,大部分孩子都被家里接回,没回去的也被允许外出,但需要在门禁前返校。
卢克几个人作为东道主,热情地带着不熟悉九区的新朋友到处逛。
他们先去了几处旧战场探险,还偷偷乔装去了黑市。
回学校的路上几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刺激里,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刚刚的见闻。
“别碰我求你了,你要钱吗我给你钱!……不要!……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突然,一声凄厉地呼救声从前面胡同里传来。
几个人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冲过去。
胡同深处,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正搂着一个女人的肩膀,粗暴地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女人满脸泪痕拼命挣扎。
“你干什么!”卢克跑在最前面,愤怒地大声呵斥,“放开她!”
男人猛地回头,看是一帮毛头小子,浑浊的眼睛满是不屑:“老子处理家事关……关你们特么什么事!”
说完他直接变本加厉地将手伸进女人衣服里,女人害怕地尖叫竟被男人甩了一耳光。
几个男孩子见状瞬间冲上去将女人拉到身后护好:“你这是犯罪!我们要报警了。”
“哎呦我草了,”男人被没站稳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到墙上,“报……报你妈的警!老子弄死你们几个多管闲事的!”
说着就见男人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刀来,锋利的刀刃在胡同微弱的灯光下泛着寒光。
几个孩子没有感到丝毫害怕,挺直了腰板将女人和女同学紧紧护在身后。
别说他们这么多人一起,就一个对付这么个话都说不利索的酒鬼也是绰绰有余。
从廖春愉工作室出来天都黑了,纪韫心绪难平。
回到房间后他呆呆地坐在床上许久,手下意识抚摸颈间的鳞片。
他很想封彻。
打开了通讯器和封彻的聊天界面后他敲下几个字,停顿了一下又一个个删掉。
最终他还是关掉界面,转而给斯特发了个简讯,并直接拨了过去。
“喂……喂……”斯特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
听着他结结巴巴的语气,纪韫心情轻松了不少:“怎么了斯特?你咬到舌头了?”
斯特偷偷瞥了一眼正和别种族首领严肃交谈的上将,心里叫苦不迭。
试问哪个下属收到领导家属发来的内容为“别告诉他来接我”的信息不慌。
“您想见上将的话,直接和他说他肯定会立刻过去的。”他十分不解。
纪韫眨巴着眼睛望着窗外的乌蒙蒙的夜空:“我是想见他,但他似乎是怕连累我和学校,不想频繁出现,所以这次我想去找他。”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恳求:“所以只能拜托你了斯特少将,我知道你们族的规矩,你只需要把我送到我能去的地方就行,然后剩下的我自己告诉他。”
于是没过多久斯特的船舰就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学校门口。
穿书而来的纪韫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所谓的飞行器,和他那个世界的飞机很不一样,他看哪儿都新奇。
船舰在黑色的夜空里无声地高速穿梭着,纪韫看了一眼舰外也看不出什么:“我们这是去哪儿?”
“上将曾经的住所都不安全,我让我老婆找了个地方,绝对隐蔽。”斯特专心驾驶着船舰。
“你竟然已经结婚了?”纪韫感到惊讶。
“没结婚,我还没有得到他家里人的认可,但是我交付了承诺和心口麟,我心里他就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唯一伴侣了。”他的语气十分诚恳认真。
“哦,”纪韫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老婆,不是龙族?”
“嗯,您怎么知道的,”斯特感到诧异,“是上将跟您说的吗?。”
“哦不是,我猜的,你是龙族首领最器重的人,你老婆要是龙族的话,家里人肯定不会反对啊。”纪韫走到驾驶位继续搭话,“我能冒昧地问你个问题吗?”
“您问。”
“龙族和人类相爱的话,不会有生殖隔离吗?”纪韫又补充解释,“对不起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单纯好奇……”
“我懂您的意思,龙族和人类结合生出来的后代也会是龙,族内有很多先例。”
“哦这样啊……”大受震撼的纪人类点着头。
“不过我和我老婆生不出来,”斯特语气自然,“因为他也是男人。”
“哦……啊?”纪韫差点儿没惊掉下巴,他干干地笑着,这龙族是有什么祖传喜欢同性的基因吗?
毫无眼力劲儿的司机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尴尬,实诚地补了一句:“您不也生不出上将的孩子。”
“咳咳……”纪韫被他这句过于直白的陈述呛的剧烈咳嗽起来。
斯特也不敢碰他,只能在一旁手足无措看着:“您,您没事吧。”
“没,没事。”纪韫摆摆手,脸通红烧得厉害,其中有被呛到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他和封彻还未挑明的关系,被他部下突然拿到台面上来说,而且还是以能不能生孩子这种诡异的方式。
等平复好情绪他又开口:“那个,我还想再问一句。”
“嗯您问。”
“就是,以封彻这种身份和地位,他生不出后代,你们族人会怪罪他吗?”
“……哈哈哈哈……”斯特反应了一下,随即便爽朗地笑起来,“您放心吧,不会的,我们这个种族很随性的,族内同性别的伴侣也很多的,相爱就在一起,并不是为了繁衍后代。”
他继续说着:“而且就算上将他有了后代也不代表就一定是下一代王,我们的种族向来以实力说话,谁强谁就能统领一族,上将他就是如此。”
听他这么说纪韫心里最后一丝负担也终于烟消云散了。
船舰根据导航来到一座不知名星系,一座悬浮在星系阴影地带的巨型船舰展现在两人面前。
“我靠!”纪韫一上去就忍不住转着圈地参观。
原本以为斯特驾驶的船舰就够大了,和这艘一比简直就是芝麻和西瓜。
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是这船舰拥有360度全景舷窗,周围的璀璨星云和远处的浩瀚星海一览无遗。
“我老婆说这是他的私人财产,独立于家族和帝国掌控之外,绝对隐蔽和安全。”
“啧啧啧,”纪韫拍手惊叹,“你这是嫁入豪门了啊,怪不得你老丈人不认可你呢。”
斯特也不恼嘿嘿傻笑着。
“可我咋觉得这是你老婆准备要和你度蜜月的地方呢?”
“不是不是,我俩已经度过蜜月了,去的是另一个星系,我受过伤,那里有我老婆特意给我改造的适合龙族能量场的超大温泉,我可以自由地舒展龙的完全形态,特别舒服。”
“……哼哼……”纪韫心里那点儿歉意都被这“豪”无人性的秀恩爱方式给抵消了。
*
“封彻上将,希望我没有信错人,合作愉快。”
封彻郑重地同这位女首领握手:“我以龙族的名义起誓,为了新秩序。”
“为了新秩序”
斯特站在封彻身后,目送那位异族首领远去,他上前一步:“我们真的能信任她吗?”
“她们一族被皇室以基因序列不稳定为由迫害并驱逐,如今只能逃到废弃工业星挣扎求生,那里环境恶劣,甚至远远不如九区,目前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和一致的目标,谈不上信任不信任,可以短暂进行联盟。”
斯特点头,随后将一个小巧的透明密封袋拿出来:“上将,我受人之托给您一样东西。”
封彻闻言回身,目光落在他手上,一只红色的宝石耳坠此刻正静静地躺在袋子里。
看到耳坠那一刻,周身冷峻气场瞬间消融,他立刻拿过来紧紧攥在手心里:“你去见过他?”
“嗯,”看着自家上将如此变化,斯特忍不住笑起来,他想了一秒便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打趣道,“尊敬地上将,船舰已经启动自动驾驶模式,目的地也已经设置完毕。”
“……”封彻微微一怔。
斯特收敛起笑意,语气轻柔地说道:“上将,王后就在目的地等您。”
此话一出,他只觉得眼前掠过一道残影,船舰引擎发出低低的轰鸣,随后便以极高的速度闪进乌黑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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