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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矢之的
贺文成又惊又急,伸手去夺,慧空撤身躲过,已将秘籍放入袖中。
贺文成急道:“我娘呢?”
慧空和慈心正要离开,听了这话,慧空脚下一顿,站住了。
慈心道:“师父,别理他,我们快走。”
慧空却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贺文成。
慈心不满道:“师父!”
慧空微微抬手,示意慈心不要再说话。
慈心只好忍气,站在一边,不再言语。
慧空道:“贺施主,不瞒你说,我们确实带了令尊来,本来是将令尊绑了,藏在一间房屋里,然后我们师徒二人便出发去村口等你,路上却发现蒋氏二煞、三煞和锦衣卫也跟到了十里村,为了躲避他们,我们只好返回,但是,回来之后,却发现令尊不见了。”
贺文成惊疑道:“不见了?”
“是,”慧空道,“我猜想,令尊应该是自己逃走了。”
贺文成道:“逃去了哪里?”
慧空道:“这,老衲便不得而知了。”
贺文成思忖片刻,怒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出家人不打诳语,”慧空双手合十,“信或不信皆由贺施主。老衲先行告退。”转身便要离去。
贺文成急步上前:“留下秘籍!”伸手抓向慧空后心。
慧空躬身躲避,慈心出招,与贺文成对了一掌,二人都被掌力逼退了一步。
慧空和慈心趁机夺门而出,然而,刚踏出一只脚,门口突然惊现两个人影,二话不说就开打,将这对师徒重新逼回了这座茅草屋。
慈心怒视着蒋天月和蒋天星,低喝:“你们好大的胆子!还敢出来!也不怕锦衣卫把你们俩抓了去!”
“锦衣卫已经走了,”蒋天月迈进门来,“你知道我们兄弟想要什么,交出来吧。”
慈心冷笑:“痴心妄想!”挥起驱魔杖向蒋天月击去。
蒋天月抽鬼头刀相抗,两人叮叮当当地打起来。
与此同时,慧空亦挥莲花杖向蒋天星捶去,蒋天星侧身躲过,提柳叶刀往慧空后心狠砍,慧空转动莲花杖,击在蒋天星拿刀的手臂,蒋天星顿时手软,柳叶刀也因势垂下。
一旁贺文成见他们四个打得难舍难分,便趁乱混入其中,声东击西,假意与慈心对上几招,然后突然转身,欺近慧空身前,使出“贺氏绝活”,飞快地从慧空袖中偷走了秘籍,往门口奔去。
慧空突然感觉袖子空荡荡的,少了东西,伸手探去,果然不见了秘籍,再一看贺文成急着往门口跑,当即喊道:“慈心,贺文成偷走了秘籍,拦住他!”
这句话一出口,屋子里四个人都往贺文成身边逼去,贺文成马上抽剑,头也不回地把剑往后一削,四人不由得脚步一顿。
贺文成趁机跨出门去。
《阎罗内功》中的第十二式记载的是轻功法门,贺文成早已了然于心,当即丹田发力,运气于体,足尖往地上一点,正要飞跃而起,半空中却突然降下一道身影将他逼回。
贺文成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就已经被他一脚踹在胸口,手中的秘籍也被夺了过去,抬头一看,只见那人身穿一件黑色斗篷,面上戴着黑色面罩,将自己遮掩得不露一丝痕迹。
黑衣人。又是黑衣人。但是,贺文成可以确定的是,这个黑衣人不是之前那个黑衣人。因为之前那个身材瘦小,而现在这个身材比贺文成还要健壮些,所以,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这时,慧空、慈心、蒋天月和蒋天星也从屋里奔了出来,看到了这一幕。
蒋天月二话不说,提鬼头刀向黑衣人砍去。
蒋天星见蒋天月动手,执柳叶刀攻黑衣人侧方。
三个人刚交上手,只听不远处有人喊道:“大人!他们在这!”
顷刻之间,十几名锦衣卫从杂乱无章的茅草屋间隙中奔出。
贺文成等人这才明白,原来锦衣卫方才只是假装离开,引蒋天月和蒋天星现身。
眼下那孟伯勇身穿飞鱼服,手执绣春刀,锐利的目光一下子便看到了黑衣人手中的《阎罗内功》,对锦衣卫们喝道:“将那秘籍夺来!”
“是!”锦衣卫们一冲而上,向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丝毫不见慌乱,在十几名锦衣卫的围攻下打得游刃有余,还顺手夺了一个人的绣春刀,把那几个锦衣卫杀的浑身带伤,倒在地上闷声呻吟。
孟伯勇骂道:“一群废物!”
他抽刀出鞘,刀锋在夜月下闪着寒光。他运起阎罗内功,将内力蓄于刀中,朝着黑衣人的方向隔空向上斜斜一劈,刀劲如排山倒海之势击向黑衣人前胸。
黑衣人慌忙举刀挡在身前,同时运内力护体,竟还是被那攻势逼退了好几步,他轻轻一咳,黑色的面罩上渐渐渗出血来。
孟伯勇得意又轻蔑地一笑,回刀入鞘,足下发力,欺近黑衣人身前,伸手就去扯他的面罩。
黑衣人一下就慌了神,马上侧头去躲,却不料这是虚招,孟伯勇真正想要的是他怀里的秘籍,但是等黑衣人反应过来,秘籍已经被孟伯勇拿到手。
黑衣人眼神一沉,马上伸右手去夺,孟伯勇左手格挡黑衣人右手,黑衣人又用左手去夺,二人交手良久,黑衣人却始终拿不到秘籍,他急了,将声音压的极粗极低,对着慧空和慈心低吼了一声:“还不帮忙!”
慈心暗骂了一声,提着驱魔杖就上。慧空见慈心已经动手,自己也冲上去。
在一旁默默观战的贺文成蓦地想起慈心所中的“割喉”,当时在贺家村的时候便知道他们师徒二人因为这毒而受制于人,难道便是这个黑衣人吗?
正想着,突然听到蒋天月惨叫了一声,贺文成这才回神,凝神看去,只见蒋天月和蒋天星也已加入战局,一心想要夺取秘籍,而蒋天月一个不慎,被孟伯勇一掌打倒在地,这才惊叫出声。
蒋天星见蒋天月受伤,慌忙退战,赶过去查看。
蒋天月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额头上满是细汗,身上没有伤口,表情却极为痛苦,仿佛忍受着剧痛,一看便是受了内伤。
蒋天星将蒋天月扶起,挪到一边,运功为他紧急疗伤,以防伤及内脏。
这边孟伯勇、黑衣人及和尚师徒还在战个不休。
本来黑衣人与和尚师徒一起正面进攻孟伯勇,突见黑衣人虚晃一招,立即绕至孟伯勇身后,和尚师徒则仍在正面牵制孟伯勇,黑衣人瞧准时机,对着孟伯勇后心用力一刺。
孟伯勇感到背后有破空之声,慌忙向前躲避,却还是被刺中,刀尖没入身体一寸有余。
他怒火中烧,将本已败下阵来的慧空和慈心一脚一个狠踹在地上,然后立刻回身,朝黑衣人挥刀一劈,黑衣人马上举刀格挡,但孟伯勇那一刀用了十足的内力,黑衣人根本抵挡不住,闷哼一声,身子猛地飞起,狠狠砸在茅草屋壁上,又重重落地。
这时,那秘籍却也因孟伯勇挥刀的动作而从他怀里掉落。
蓄势待发的贺文成见了这大好时机,从黑暗里猛地一冲而出,从地上飞快捡起秘籍放入怀里,然后施展轻功,向茅草屋顶上飞去。
孟伯勇喝道:“不自量力!”把手一伸,握住了空中贺文成的脚踝,用力一拽,将贺文成拉回地面。
贺文成顺势转身,抬脚向孟伯勇喉咙上踢去,孟伯勇举绣春刀挡住他的脚尖,同时伸脚踢向贺文成另一条腿的膝盖。
贺文成作战经验太少,没能拆得了这一招,被踢翻在地,他顺势打了个滚,正要起身,却见孟伯勇已经挥刀向自己砍来,正无计可施,面前突然飞来一把雪白的折扇,当地一声击在刀面上。
孟伯勇这一刀没用内力,被那扇子毫无防备地一打,刀势便歪了,砍在了贺文成身旁的竹筐上,竹筐唰地一声,一分为二。
贺文成捡了一条命,匆忙起身,跃到一边,抬头一看,皎皎月光下,萧未雪、苏新禾和杨丰逸都自空中飞跃而至。
萧未雪一伸手,接回扇子。
贺文成急问:“你们怎么来了?”
孟伯勇看着他们几个,恶狠狠地:“该来的都来了!”提绣春刀又上。
贺、萧、苏、杨一起迎敌,与孟伯勇斗在一起。
苏新禾边打边道:“我们担心你,便跟过来看看,没想到果然有危险。”
贺文成又问:“那我爹呢?”
苏新禾道:“在客栈。”
萧未雪道:“别跟他缠斗,快走!”
贺文成马上以进为退,用力挥出一剑,趁孟伯勇躲避之时快速后撤。
与此同时,苏新禾和杨丰逸也挥出破军剑和乌鳞鞭,抽身而退。
小小一方天地里,只剩萧未雪一人抵挡着孟伯勇的攻势。
本来已经转身跑出两步的贺文成看到萧未雪身处弱势,竟又回身:“萧公子!”
萧未雪稍一分神,动作微有一滞,马上被孟伯勇逼得节节倒退,险些招架不住,眼看着孟伯勇的绣春刀向他腿上削去,心中一惊,立刻将内力运行至下三路,匆忙后撤,这才躲过一劫,腿没废,只是被刀锋削去一截雪白的衣角。
刚躲过一劫,孟伯勇的刀又削过来,萧未雪正准备拆招,贺文成却在这紧急关头冲了过来,挡在了他身前:“萧公子你先走!”
萧未雪眉宇间浮起怒色,他一甩衣摆,抬脚从贺文成身侧绕过,从下往上踢开孟伯勇的刀,然后拉着贺文成极速后跃。
孟伯勇见他们已经逃出三步以外的距离,挥刀也无法触及,干脆把刀掷出,向二人砍去。
贺文成瞳孔骤然放大,想也不想,身子一扭,挡在萧未雪身前,被那把刀划伤了左肩。
萧未雪眼神一沉,抬脚踢刀,寒光凛凛的绣春刀马上调转方向,向孟伯勇削去。
孟伯勇一惊,匆忙躲避。
这时萧未雪和贺文成已趁势而起,施展轻功,转身与苏新禾、杨丰逸一起飞跃离去。
孟伯勇气得满脸通红,立刻腾身而起,追他们而去,但因为方才打斗激烈,动用内力太多,后背又受了伤,一时之间内力不济,再加上急火攻心,居然刚飞身到空中,便口吐鲜血,落在地上,昏厥过去。
贺文成等人生怕贺进再出意外,飞也似的往客栈赶,刚离开十里村大概二里有余,贺文成便看到下方曲折小道上晕倒了一个人,看那身形,倒与许采薇十分相似。
四个人飞身下落,贺文成跑到那人身边,定睛一看,果然是许采薇,他晃了晃她:“娘。”
许采薇没有回应。
萧未雪看许采薇脸色很差,上前探许采薇脉息,片刻后,正色道:“病情加重了,而且在发热,必须尽快医治,先治好这热病,否则危及痼疾,性命难保。”
贺文成心头一震。
这时,忽听身后传来阵阵风声,回头一望,只见朦胧夜色中,慧空、慈心与黑衣人正飞身向这边追来。
“快走!”萧未雪托起许采薇。
贺文成立刻起身,顺势将许采薇扶正在自己背上,背着许采薇,拔腿就跑。
苏新禾和杨丰逸紧紧跟在他身后,时刻防备慧空等人突袭。
贺文成发足急奔,刚跑到婆娑湖边,竟瞧见贺进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迎面快步走来。
贺文成想也不想,喊道:“爹!往回跑!”
贺进定睛一看,只见贺文成身后似有三人紧追不舍,当即调转方向往回跑,他虽然是个瘸子,跑起来却一点也不慢,那根拐杖有节奏地一下下在地上借力支撑,好像比他原本的腿还好使。
贺文成眼神极好,隔着老远就瞧见湖心亭旁边还停靠着蒋氏三煞泊来的那艘小船,便道:“去湖心亭乘船!”
一行人马上往湖心亭赶去。
身后慧空、慈心与黑衣人仍旧在追赶,但因为他们方才与孟伯勇打斗激烈,都受了伤,武功不比平时,贺文成等人便将他们三人甩在了身后,快速穿过湖心亭,上了那艘小船,待他们赶至湖心亭,小船早已驶出好远,纵使轻功再好,也追赶不上了。
贺文成看着昏迷不醒的许采薇,脸色惨白,眉头紧皱,似乎在梦里也忍受着极难承受的痛苦,他伸手摸了摸许采薇的额头,果然烫的吓人,问萧未雪:“现在怎么办?”
萧未雪瞥了一眼贺文成肩膀上的伤:“先找地方暂时安顿下来,然后马上去抓药。”
贺文成想了想:“那我们找一家客栈。”
苏新禾道:“不好。现在和尚师徒、黑衣人、锦衣卫、蒋氏三煞,一共四拨人,都知道秘籍在你手里,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客栈不安全。”
贺文成道:“那去哪?”
苏新禾道:“依我看,不如去聚金山寨。一来,聚金山寨地处聚金山深处,本就不易找到,二来,就算他们真的找到了,聚金山寨易守难攻,寨丁众多,他们也闯不进山寨来。”
贺文成想了想,觉得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便同意去聚金山寨。
船上众人都没有异议。
贺进扳动船桨,调转船头,往聚金山的方向划去。
东方渐白时,一行人抵达聚金山脚下,但是因为苏新禾和杨丰逸只走过一次通往山寨的路,记得不大清楚,导致几个人好几次迷路,在山林中四处奔波,直至天色又暗沉下来,才终于找到山寨所在。
山寨守卫瞧见是许采薇等人回来了,忙打开寨门相迎。
苏新禾问道:“金叔叔在哪里?”
守卫笑道:“寨主此时恐怕已经睡了。”
苏新禾道:“怎么这么早便睡了?”
守卫兴高采烈:“今日寨主亲自带人劫了一趟镖,得了好多珍贵玩意儿,寨主高兴,和大伙一起喝了个酩酊大醉,之后就睡了。”
苏新禾莞尔:“原来是这样。”
“啊,”守卫又补了一句,“不过夫人回来了,应该还未休息。”
苏新禾微微一怔,神色马上就变了,不太高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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