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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刀情深
“我恨他。再说,他这种人,将死其言不一定也善。”乜星拿出两枚暗器,“自制的,防身用。”
子游途检查一番,看不出别的东西,确实只是一枚普通暗器,可也正因为普通,才更加奇怪——
哪来这么大的威力?
乜星腼腆一笑:“我学医的。”
“确实。”时安客颔首,“不过你力气也挺大的,至少我不能让别人头炸开。”
“我觉得先不用在意这个。”既和拿起掉在地上的刀,“你好好的抢我的刀做什么?”
乜星坦然道:“杀人,你不都看到了?”
“……”
好无辜的眼神。
既和收回“你给我把刀擦干净”这种话,一个人到角落清理他的宝贝刀去了,还不忘小声诽谤:“真是谁家孩子谁心疼……”
乜星当作没听到这句话,却不由自主捕捉“孩子”二字。
“不就是一把刀?”
“一把刀?”既和仔细擦干净,直到狼刀干干净净,亮如明镜,他才收刀入鞘,对乜星道,“有一把好刀不容易,要与这把好刀磨合到趁手的地步更不容易。要做一个合格的刀客,就得珍惜自己的宝刀。”
“可是这些兵器,说到底都是工具。”
“你不会武功,不懂也正常。”既和并不觉得冒犯,而像在教育一个孩子,“这是天下第一刀客告诉我的。”
“谁?”
“我师父呀!”既和一提到“师父”就装不下高冷刀客,一张嘴不带停地说,“还有我师叔……诶?我师叔呢?”
“在外面,我带他们出去的。”
“时安客找我说洞口封了。”
“我砸开的。”乜星微微一笑,“我不会武功,但我力气大。”
既和:“……”
说谁到谁到,软骨散效果消退。东郭蒲带人进来,指挥暗卫们打扫战场,顺便查看有无漏网之鱼。
既和一手扶面具,往子游途身后躲。
“既和。”东郭蒲绕过乜星,用断刀挡住既和退路,“私自出营?你跟谁学的?”
既和躲无可躲,理直气壮伸长脖子:“我师父。”
“你师父以前有锦王殿下的特令。”
“我也有公子的特令啊!”
“太后娘娘大,还是公子大?”
“……太后娘娘。”
“回去跟我受罚。”
“我不陪公子出去,他岂不是更危险?”既和接收到东郭蒲的眼刀,不敢再争辩,小声嘟囔,“去,被太后罚。不去,被公子罚。”
东郭蒲笑了一声:“身为暗卫,主子的话就是天。你连这个都不懂么?”
“咳。”子游途轻咳一声,“既和,他们为难你了?”
东郭蒲猛地想起他家师兄杀了自家主子,忙道:“象征性罚一下,既和是我师侄,给上面的人面子就行。”
既和松了口气:“我就知道师父师叔最好了。”
东郭蒲问:“公子呢?”
既和的身子一僵:“在后面。”
“你的意思,你把你主子丢下了?”
“不是不是。”既和连连摇头,“情况危急,公子轻功又比不上我,我这不是忙着赶过来救你们吗?”
“你……”东郭蒲收回眼神,但一想既和是为了保护子游途,话语却无责备之意,“快去接公子。”
“哦哦。”既和对子游途行了个礼,“弟子告辞。”
既和天神降临般到来,又匆匆忙忙离开。
洞里恶臭味浓烈,时安客带子游途出去。
山谷空明,清风悠悠,吹散些许烦闷。
目睹刚才的一切,时安客叹道:“我以为你们皇家暗卫营的人都很……怎么说呢?肃穆。”
子游途摇头:“暗卫是人。”
“原来你知道啊。”时安客凑近他,“可我为什么觉得,你就不把自己当人?”
“那我把自己当什么?”
“神。”时安客以手抵唇,拦住子游途的话头,“莫急,你总想顾全所有人,所有事,不就是把自己当神了吗?来,放轻松……”
面前人的眼睛才是世界上最顶级的幻术,子游途不知他要搞什么名堂,乖乖放松。
唇边挤进来一颗圆溜溜的硬物,滚到齿边,子游途没有多问,顺势咬碎,苦涩的草药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时安客没撤回手:“都不问是什么药?”
子游途对他这般作态早已无比熟悉,无视他的温柔调笑,直白道:“你又不会害我。”
“哈哈哈……”时安客眸光一闪,指腹擦过那紧绷的唇角后撤回,“安胎的,以后腹痛要和医师说。”
“……好。”
“嗯。”
时安客余光瞥到一个影子,揉揉眉心,道:“我肩膀痛。”
“我帮你换药。”
“别了,行之的上药手法还得练练呢。”时安客往后一指,“你师弟在那里看了很久。”
说完,时安客冲东郭蒲挑眉一笑,回到驴车上换药。
东郭蒲上前道:“那些蛊人都清理了。”
“好。”子游途点头,沉默片刻问,“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请师兄……”东郭蒲抬起眼皮,注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跟我走。”
“为什么?”
“公子快来了,他是官家子弟,你还在官府通缉令上。时安客一个医师,还有那个小孩子,怎么护得住你?”
“墨双吗?我和他见过两次面,他知道我的身份,没让既和抓我回去。”
“公子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他今天对你笑,明天就可能杀了你。听说,他喜养野兽,驯服后便置之不理,想起来便做成美味佳肴,吃三口后再供驯兽师享用……”
说到此处,东郭蒲眼底忧色重重,“师兄,你懂吗?”
“我知道,墨双爱游戏人间,性格喜怒无常,说不定就会出尔反尔。”
“师兄懂我的意思就好。”
“可我还是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
东郭蒲望向那辆破旧的驴车,驴很老了,恹恹地耷拉着,看着就令人不快。他心中某个念头呼之欲出——
“师兄,你喜欢他?”
他问出来了。
子游途怔住:“你知道?”
不仅问的是这句话,还有他喜欢男人这件事。
“我一直知道。”东郭蒲淡然回答,“你瞒得很好,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你和锦王殿下……那时你分不清忠诚与爱的区别,可现在呢?”
“才多久啊?”东郭蒲语气莫名幽怨,“你爱上了一个江湖医师?因为他救过你吗?你分得清感恩和爱的区别吗?”
致命三连问打的子游途措手不及。
子游途也看向驴车,它破旧,却能遮风挡雨,更重要的是,它在带他走向一条他从没走过的路。
“东郭。”看了许久,子游途忽然开口,“我分得清。”
东郭蒲没有接话,他知道,他会听到那个不想听到的答案。
“不用说了。”东郭蒲退后一步,“你为他斩断我的刀,我就该明白的——”
“你喜欢他。”东郭蒲停顿一下,“师兄,请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出这句话,好吗?”
“你是觉得恶心吗……”
子游途心里明白,如今大宣男风盛行,但很多人骨子里瞧不起所谓“断袖”,比如墨双这等人,身居高位,口中的喜欢多是对新奇物品的征服欲。
他们不觉得这是能称为“爱”的情感,多亵玩之心,无平视之意。
这也是子游途隐瞒的原因之一,他年少时自视甚高,自不愿别人对他的评价放在这类“风-流韵事”上。
东郭蒲是感到恶心吗?他的师兄竟然喜欢一个男人?
子游途正要开口,东郭蒲已然恢复平时模样:“师兄,看来你还是不懂。也罢。”
“你……”
“我不觉得恶心。”东郭蒲看出他的想法,“我只是在想,以前的师兄,一定会对我说‘我才不管别人怎么想’。”
“……”
子游途愣住。
“师兄,我想让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回来。”东郭蒲笑了笑,“所以,不要在乎别人的想法。谁拦你,你就拿起刀,劈开一条路。”
东郭蒲神色不似作假,但他的目光很奇怪,明明落在子游途身上,却又虚虚穿过那具身体,看向了更远的天边。
“谢谢。”子游途按下心里奇异的感觉,“东郭,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东郭蒲嘴角上扬,“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这几个月都会在营州清凉宫。”
“嗯。”
“那就祝师兄一路平安,事事顺遂。”
东郭蒲握住断刀,转身去山洞处理事情。
“你……”
鲜血顺着断刀落下,子游途想要唤住东郭蒲,却见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山洞。
“行之,我换好了。”时安客从驴车上下来,也看到那小滩血,“你受伤了?”
“不是我。”子游途解释,“东郭,他今天很奇怪。”
“啊呀。”时安客好奇地问,“你说了什么?”
他一凑近,便有幽幽药香灌入鼻尖,子游途的喉结微微滚动:“我说,我可能喜……”
“嗯?”
时安客并未催促,抖了下衣袖,好整以暇等待后话。
这一耽搁,远远地,墨双喊话传来:“行之,你没事吧?”
“啧。”时安客端手望去。
墨双手里揣着一本书,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过来。既和按着刀跟在他身后,环顾四周,颇为警惕,与墨双是截然不同的画风。
等墨双走到这里,满面笑容便挂不住,他微微皱起眉,捂住口鼻:“好重的血腥气。”
子游途问:“公子不习惯?”
“当然了,不干净。”墨双面带嫌恶,拂去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拿出怀里的书本,“瞧我找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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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儿心疼东郭师弟了呢,来的最早,但终究只是师兄的“亲弟弟”。
顺便说一下,这期榜单可能轮空了,我在想是压字数申下一个榜,还是继续日更上自然榜。说实话对自来水收藏我心里没什么底,感觉压字数也不一定有收藏上榜,还是继续日更完结吧。
如果有喜欢主受升级流(也是攻帮助受重回巅峰的类型)的朋友可以看看我专栏的预收哦~
还有本无限副本读档重生揣崽类型的,大纲已经写完了,我在想要不要放预收。以及这本书还有系列文,写既和与乜星长大后的故事,如果能顺利完结v我就美美开坑嘿嘿(又在幻想)。
有好多好多故事想写,有好多好多故事想被你们看到,写文总是痛苦又快乐!
谢谢小天使上一章送我的营养液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