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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意
查干走后,青稞宴这才继续,苏氏姐妹带来的舞姬款款起舞,悠扬的马头琴声飘到每个人的心头,但眼见舞姬们的舞蹈都要结束了,桑兰和宋临安依旧站在原地。
他们身后就是舞姬,草原王搂着苏氏姐妹俩喝酒吃肉,脸上洋溢着笑容,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宋临安站在原地十分尴尬,身后的舞姬飞舞的袖子时不时会带动一阵微风吹在他的背上,他忐忑不安地看了眼草原王,又看看一旁站着一动不动的桑兰,心里对这父女俩的关系感到十分疑惑。
按理来说,查干找不到桑兰杀兄的证据,让身为王女的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脸面,正常来讲草原王应该要安抚她才对,可他现在却对桑兰视若无物,而桑兰似乎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就在宋临安在心里揣测草原王的意图时,一曲结束,舞姬们纷纷退场,草原王这才像是看到了桑兰似的,惊讶地问:“你怎么还站在这儿?还不快快入座。”
桑兰朝草原王行了一礼,然后看向宋临安,手臂微微向前倾,似乎想伸手抓他。
还没等宋临安反应过来,她的手臂就被桑兰抓住,桑兰整个人的重心都在向他压来。
“扶我。”桑兰靠在宋临安的身上,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有些疲惫。
宋临安立刻揽住她的肩膀,在众目睽睽之下半搂半抱地将桑兰带到了他们俩的木桌旁。
“啧啧,这成亲了就是不一样,大王你何时见过桑兰这么柔弱的模样?”巴图尔大笑出声,看向桑兰和宋临安的眼神里充满了戏谑:“我还以为桑兰这一辈子就是块顽石了,看样子大王您过不了多久就能抱小王孙了。”
桑兰和宋临安的座位是并排的,中间并没有隔开,因此两人可以坐在一处,此时她正靠在宋临安身上,闻言抬眸看了看巴图尔,给宋临安夹了一筷子的羊肉,笑着道:“王叔说笑了,面对临安这么貌美的男子,我怎么能忍住不动心呢。”
“还得谢谢父王为我赐婚,成婚之后我才知道男女在一起竟然还有如此快活的事情。”桑兰拿着满满当当的酒杯站了起来,朝草原王恭敬道:“桑兰谢过父王。”
说着,她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又给自己倒满,看向巴图尔:“王叔是否赏脸与小侄对酌几杯呢?”
她这一番话引得草原王和巴图尔都侧目看她,就连苏氏姐妹俩也捂嘴偷笑,苏然的指尖把玩着草原王的发辫,凑到草原王的耳边轻声道:“大王是否要制止一下?王叔喝多了可是会撒酒疯呢。”
草原王捏住她的手指亲了一口,哼笑道:“我做什么要阻止,桑兰想灌醉巴图尔,她还没有那个本事。”
苏氏姐妹俩顿时齐声笑了起来,苏和手掌轻抚,很快,草原王的面前又多了一队舞姬。
琴声再次响起,夹杂着激烈的鼓声,这群舞姬不似先前那批跳的柔和轻盈的舞蹈,而是大开大合,带着蓬勃的生命力和力量感,再加上她们一边跳舞一边脱去身上的衣物,很快将宴会上的气氛炒的火热起来。
桑兰和巴图尔一杯接一杯地拼酒,足足有宋临安两个拳头大小的酒碗被不断倒满,桑兰几乎是在酒碗满上的那一刻就端起它喝了个干净,宋临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殿下,少喝一点吧。”他扯了扯桑兰的衣摆,和朔的酒水又浓又烈,他在旁边闻着就有些受不了,忍住捏着鼻子的冲动劝说桑兰。
可是桑兰和巴图尔正在兴头上,听见这话也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桑兰敷衍地拍拍宋临安的脸颊,调笑道:“这可少不了,我和王叔下注了呢。”
宋临安无奈地抓住她的手腕,扶住她晃动的后背,整个人像一个靠垫一样坐在桑兰的身后。
有了他当靠背,桑兰喝起酒来更加肆无忌惮,巴图尔被她灌得面红耳赤,而桑兰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整个人都像是浸在了酒水里一般,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还是王叔厉害,小侄、小侄喝不下了。”桑兰软绵绵地靠在宋临安的身上,绿眼睛里已经没了焦距,她扯出个笑容对明显喝多了的巴图尔赔罪道:“王叔酒量极佳,小侄自愧不如。”
巴图尔哈哈大笑,将酒碗砸在桌上,他喝的满面红光,看见桑兰示弱,不免十分愉悦道:“桑兰,你还得练啊,你那几个哥哥可都是能喝下三大坛的酒水,你这才喝了一坛怎么就不行了。”
桑兰垂眸,做出一副受训的模样:“王叔教训的是。”
草原王的注意力全在在那群几乎脱光了的舞姬身上,压根没有管自己的女儿和弟弟喝得浑身酒气,还是苏然看不下去提醒了一句,草原王这才看了眼桑兰。
草原王眉心一皱,看着歪歪扭扭斜躺在宋临安身上的女儿,颇为不悦道:“你这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带王女去帐里洗漱!”
“王兄,我和桑兰还没喝尽兴!”巴图尔大着舌头连忙阻止,连对草原王的称呼都变了。
草原王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他看着和宋临安紧紧贴在一起的桑兰,又眼睁睁看见桑兰直接将手伸进了宋临安的衣襟里,眉心剧烈波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忍不住怒斥巴图尔:“好端端的拼什么酒,你看看这像话吗?”
“来人,王女喝醉了,带她和王夫一起回帐子里去。”
有了草原王的命令,宋临安连同几名侍女一起搀扶着喝得醉醺醺的桑兰退出了宴会。青稞宴上那热闹的场面被他们甩在身后,无边夜色下只有道路两旁的火把在熊熊燃烧着。
马车走得很稳,宋临安怀里抱着昏昏沉沉的桑兰,这人喝多了也不老实,时不时翻身或者扭动一下,让宋临安颇为忧心。
马车很快就到了桑兰的帐篷前,她的侍女阿茹和阿月早已经在门口等候,见宋临安搀扶着桑兰下马车,阿茹赶紧去搭把手,并且对阿月道:“快去给殿下准备醒酒汤,我来备水。”
阿月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迟疑,但还是转身就走。
桑兰几乎是被宋临安半抱着回帐篷里的,她被宋临安放在早已铺好的软床上,身体触及被褥,桑兰就倏然睁眼。
帐篷里只有宋临安和阿茹,桑兰揉了揉眉心,靠在床头招呼阿茹:“你去叫耶律岐盯着巴图尔,看看他今晚会去哪里。”
阿茹应下,刚要出门的时候又被桑兰叫住,她不明所以地返回去,只听桑兰问:“上午是谁在守帐篷?”
阿茹回道:“殿下,是阿月。”
宋临安一愣,看向桑兰,只见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清明澄澈,先前那副喝多了的迷糊样子已然消失不见。
片刻后,帘帐门被掀开,阿月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走了进来,桑兰扫了她一眼:“放桌上,你去拿药来,阿茹去备好热水。”
阿月点点头,把醒酒汤放在桌上,和阿茹一起退了出去。
桑兰看也没看醒酒汤,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热水很快就被送了进来,桑兰看了眼呆愣的宋临安:“我要沐浴了,会伺候吗?”
宋临安耳根一热,点点头。
他抱着只穿了一身单薄里衣的桑兰走到屏风后面,侍女们准备了一个很大的木桶,濛濛水汽正从桶里飘出,将宋临安的脸熏得通红。
桑兰脱下最后一层衣物,踩在小凳上滑入桶里,漂浮的花瓣遮住了水下的光景,她整个人在水里埋了一会儿,这才钻出水面,扑了宋临安一脸的水。
两人的眼睫头发都是湿漉漉的,宋临安无奈地用袖子擦了擦脸,拿起皂角走到桑兰背后帮她清洗头发:“殿下醉了,要不要喝醒酒汤?”
“不喝,没醉。”桑兰眯起眼睛捏碎了一片花瓣:“你上午在帐篷里做什么?”
“吃完早膳之后我觉得有些无聊,想带着相月出去走走,帐篷里却进来一个小孩儿,我后来才知道他是三王子的儿子。”
桑兰的头发又多又密,宋临安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她的头发梳洗干净,这番动作下来,桶里的水温也降下不少。
“以后少和他们来往。”桑兰转过身,趴在桶沿上和宋临安说话,她裸露在外的双臂被热水浸透,上面的金纹也水光涔涔。
宋临安几乎不敢和她对视,拿着牛角梳手足无措地看向地面,仓惶地应了一声,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脸被带着水汽的柔软事物贴了一下。
“你也要洗,身上一股酒味。”桑兰笑盈盈地撑出大半个身体压在宋临安身上,水汽打湿了他的衣服,同样湿润的还有他的嘴唇。
宋临安只觉得自己怀里像是抱了一条水淋淋的蛇,他被水蛇带进了木桶里,溢出的热水很快打湿了地毯,湿掉的衣物被扔了出来,零散地落在湿透的地毯上。
帐篷里不知什么时候燃起了熏香,那股味道带着暖意和不知名的花香,环绕水汽蒙蒙的屏风后面,与热水融合在一起,像是一片密不透风的大网。
宋临安就在这张网里被水蛇不断地缠紧,他的脸埋在海藻一样顺滑的发丝里,耳朵贴在金纹上,听见那湿滑的肌肤下面传来血液喷发的跳动声,这声音好似一剂补剂,让他忍不住越发卖力起来。
屏风后立刻响起断断续续的轻哼声与水声,那若有似无的哼声时不时会被荡漾的水声遮盖过去,宋临安异常执着地捕捉那道声音,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将那条乱动的水蛇压在桶壁上就开始卖力地寻找起声音的源头来。
木桶里的水被他俩折腾得溅出大半,水温也冷却了许多,不再是暖融融的之后,宋临安这才抱着气喘的桑兰走出来,他拿起一块厚实的布巾将人紧紧裹住,又给自己找了块布巾草草一擦,在腰上围了一圈。
桑兰裹着厚布巾坐在软凳上看他收拾散落的衣物,眉眼间带着舒坦的艳色,让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平添多了几分艳丽,她有些好笑地问:“你不冷么?”
那具修长无暇的身体骤然一僵,胸口上还带着些情事过后的红晕,宋临安窘迫地拿了一件干净的里衣遮住,这才敢拿着布巾走向桑兰。
他的耳根滚烫,脸上也是羞赧,但是帮桑兰擦头发的手却不太老实,擦着擦着就想伸手去摸桑兰后颈上的纹身。
“让她们来。”桑兰抓住那只手,在他的手腕内侧咬了一口:“去床上,时间还早。”
宋临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才开荤没多久,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刚刚那一次只能算浅尝辄止,要不是怕桑兰着凉,他才不会那么快结束。
“殿下今晚好温柔。”宋临安抱着桑兰往床榻走,真情实意地感叹道。
在路过木桌的时候,他假装不经意扫了一眼桌面,只看到两碗凉透了的醒酒汤之后,他的心里稍微有些放松,随后又生出一点隐秘的欢喜。
今天没有汤药!
桑兰在他怀里闷闷地笑,捏了捏眼前雪白饱满的肌肉:“这是对你的奖励。”
帐篷里熏香浓郁,细碎的水声和女子的轻哼声响了半夜,直到草地被露水打湿之后,阿茹和阿月才抱着干净的被褥和衣物走进了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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