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勘破狐狸窗

　　在总监会和日野差点吵起来的是禅院家的家主直毗人，这位从位置，到咒术能力，恐怕都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投射咒法”的历史并不悠久，但是在他的手里用出了花，还能稳定传承给他儿子，稳稳坐上了【炳】的宝座，这都是这位家主的能力和本钱。
　　但是带着一身酒气开总监会会议总是不好的。

　　虽然这种对自己能力极其自信的咒术师总是会有的时候有一些很奇怪的想法，类似于“打一顿就好了。”的暴力方式来解决问题，同时还蔑视女性，怪不得冥冥学姐会不愿意和这群人来往。

　　这种时候就能意识到射箭的好，只要端稳了弓，站正了姿势，就能稳稳当当的收黄。日野在看着聚拢在靶心黄点中的箭矢，感觉很满意：她现在用的是反曲，主要还是以打得稳作为目标。所以看到全部中第的时候确实很满意。她确实不断得在加重弓的磅数和箭的重量，这是咒术师的好处，咒力不断改变身体，所以她的瓶颈期几乎不存在，被维持在一个很高的地步。

　　在夏油杰看来，日野家是天选的家庭，但是这需要每个人投入得扮演自己的角色，压在长女身上的责任和义务自然会有让她想要早日离开的想法。

　　至少，做咒术师，收入高，生活自由。

　　在她临近大学毕业的时候，灰原离开了咒术界，没和别人说，就他们三个同期在一起吃了饭，正是鳗鱼肥美的七月，所以很自然的就选定了要在一起吃鳗鱼饭，但和高专第一年的时候，京都交流会之后的聚餐，完全不一样的氛围了。

　　“因为只是觉得尽力做到就好。”灰原有明亮的眼神，“现在觉得尽力去做了也就这样的话，想过上不一样的人生。”

　　“恭喜。”日野在喝味噌汤，“我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

　　“只是觉得。”灰原在吃东西，但还是态度很爽朗，“咒术世界不是靠爱与正义就能解决问题的地方，所以会想到社会上去看看的吧。”

　　日野看了一眼身边的七海，他倒是重新开始操起砍刀了，据说是因为去了证券公司实习，遇到的压力很大，但还是记得鼓励同期，“恭喜，有成为大人的觉悟了。”他也算是另一种方向的成为大人吧，重新回到咒术世界看起来比当社畜总是轻松的，钱也不少。

　　“先从继承家业开始吧。”灰原伸展胳膊，“老头子总是念念叨叨的，说什么居酒屋没有人能继承，现在好啦，回去烦他。”

　　“像是在咒术世界度了一场假的心态啊。”这家的鳗鱼做得很好，甚至还有烝烫了沾梅子酱的家常吃法，果然不愧是产地出生的同学选择的专门店，“虽然知道大概是因为什么糟糕的任务导致了这样的想法，但还是，恭喜。”日野抿着嘴唇，“既然做了选择，就不要大意的坚持下去。”反正咒术世界总是缺人，只要想回归，总是有工作做的。

　　任务的繁重程度已经到了高专毕业之后，大部分情况下咒术师就要独自出任务，面对各种各样的复杂状况，这甚至也是她逐渐在总监会能说上话的情况了。一个未成年咒术师出任务是最危险的情况。夏油杰也好，五条悟也好，即使真的到了特级咒术师的强大程度，未曾发育成熟的前额皮层也没有办法控制住前额叶：把这样一个人能灭一国的天灾人物单独放出去本来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灰原大概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任务，但是他不说，她和七海也就默契的不问。

　　他不是什么藏得住话的人。

　　“所以就是，看到了被抛弃的单身母亲。”他这么描述这件事，“因为即使尽力到去陪酒了也没有办法养活自己的孩子，于是产生了咒灵，造成了很大的灾难，无论如何，这也是没法怪她的吧。”

　　“还是居酒屋好啊。”日野叹口气，喝一口清凉的岩盐柠檬烧酒，“是令人轻松的地方。”

　　“海会在咒术世界继续奋斗下去的吧。”灰原倒还是很爽朗的性子。

　　“是啊。”日野如是回答，“杰也好，五条学长也好，都给予了很大的恩惠，于是不得不报答。所以大概会试图进入总监会，先从行政秘书做起。”然后谋求进一步的发展。并不是因为身为女性咒术师而要离开打打杀杀的一线，而是因为在打打杀杀的一线之外需要在高层有一个人来观察整个咒术世界的运作：总不可能事事都依靠御三家家主和最强咒术师本人吧。

　　“咒术世界的高层，恐怕是一个烂透了的地方。”七海总是愤世嫉俗。

　　“啊。”海在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至少没有像那些新兴宗教机构一样，搞一些个人崇拜也好，逼捐骗捐也好，也就算好了吧。”但是偷税漏税当然是免不了的，不然东京咒术高专为什么要登记为宗教法人：御三家之所以受人敬重，本身具有的巨大产业也是很大的原因，至少五条家好像是拥有大半京都的地产，五条学长提过一嘴。——不然为什么发得起特级咒术师的工资。
　　不过自己给自己发工资，也是某种恶趣味了。

　　“所以，维持咒术世界的金钱，到底是怎么来的？”灰原倒是突然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政府拨款啦。”日野如实回答，“前几代人通过各种方法从预算里抠出来的份额，然后御三家会负担各自培养后辈的代价，乃至于「炳」和「躯具留」这样禅院的私兵，京都几乎和私校没什么两样，东京倒还是更像公立学校一点。”所以五条学长跑到这里来上学也合理，东京咒术高专是更接近咒术世界实际运作体系的地方，京都虽然管着关西和九州四国，毕竟还是尊奉在此的天元。

　　“好好干啊。”灰原倒还是劲头十足，“期待你成了高层之后的咒术世界。”

　　那个时候也还是很受鼓舞的的吧，但是现在看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只能说是尽力保护了未成年咒术师的人身安全，抓大放小让那些不那么重要的咒灵灾害被放过，每个咒术师都必须要承认人力不足这个现实，怎么在捉襟见肘的情况下分配资源几乎成了高层会议的唯一主题。

　　这种时候确实会重新想起来九十九由基提出来的那个问题：要不要，试着完全不管，让人类和咒灵自相残杀，直到他们进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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