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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直走到小区外面，黎楱才忍不住问越澄：“到底怎么回事？”

　　越澄解释：“她没有被鬼附身，但家里的确有残魂的气息。而且她一直躲在门后，关注我们的动静。”

　　刘婉清还没开门时，他就让分身进屋查看了一遍，确认家里没有鬼怪才放心离开。

　　“现在是要去哪？既然确认有残魂气息，为什么不继续查？”黎楱觉又问。

　　“现在才中午，鬼一般晚上才出来。我的分身在盯着她，放心吧。”越澄指了指她的手，“你的手看起来比较严重，先去药店。”小区对面就有一家。

　　黎楱将五指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重复了几次，其实不怎么疼。又实在在意刘婉清，想起她在楼上闻到的气味，问越澄：“你知道三归山吗？”

　　越澄点点头，“知道，怎么了？”

　　黎楱将公交车上的经历说了一遍。

　　越澄边拆药品边说：“三归山确实出过事，不过不是什么灵异事件，而是水污染——手给我。”

　　两人对坐在药店门口的绿色小桌上，越澄买了好几种不同的药品，液体固体齐上阵。黎楱将手摊在桌子上。越澄也没碰黎楱，只是拿着棉签在红肿的地方慢慢涂抹，动作轻柔，神情认真。

　　他继续说：“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三归山附近的几个村镇突然有大批的小孩和老人生病住院，那几个村镇离城镇很远，出事后，大家以为是村里有邪物，还请了几批民间术士做法。当时异管局也调查过，并未发现恶鬼气息。”

　　越澄看了看药膏的说明书，换了个棉签，继续说：“后来事情越来越严重，婴儿一出生便夭折，孩童做噩梦，老年人发疯后猝死，最后中央派了人来，调查发现是村中的水源被重金属污染。那几个出事的村落都使用三鳞湖的水。三归山有一处原本是一片工业区，为了节省成本，他们直接将垃圾就地填埋，污染了湖水——好了”

　　黎楱看着自己的手，原本只是关节处有些红肿，现在又紫又白，看着丑丑的。“谢谢。”她礼貌道谢，又问，“那后来是怎么处理的？我闻到的......味道，又是怎么回事？”

　　越澄将垃圾扔在一旁的垃圾桶内，“三鳞湖变成了死湖，生物无法生存。那几个出事的村镇的土地也受到了污染，只能都迁走了。活不久的人身上都会有‘死气’，尤其是老人和快死的病人。”

　　“我刚才在刘婉清身上也闻到了。”黎楱说道。

　　越澄思考了片刻，说道：“我的分身在监控她，如果出事我会第一时间感应到。”说完，两人的手机同时受到消息。

　　打开查看，是小圆发来的文件——幸福花苑的事故调查。

　　调查报告整理了幸福花苑五年内发生的各种意外事故，按照时间排序，从远到近。文件首页还根据事故类型和发生地点做了索引，首页还做了一个统计图。

　　其中火灾发生最频繁。黎楱点开快速扫过，点进4单元的页面，发生3栋在去年年底发生了一场火灾，地点就在7楼，正是刘婉清摔倒的楼层。

　　去世的是三名大四学生，一起合租了这间老破小。据调查，起火的时间大约在晚上十一点左右，客厅沙发旁的插排老化起火，将睡梦中的三个女孩带走。

　　越澄显然也注意到这起火灾，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去现场查看。

　　702是用来出租的，门是棕红色，很新，应该是火灾发生后新换的。越澄停在门口，说：“好像没找物业拿钥匙？”

　　黎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妖吗？不能直接开门？”

　　越澄轻笑，“有道理。”好像经她提醒才意识到自己的能力。

　　“咔嗒”一声，门开了，黎楱先一步进屋，越澄跟在她身后，补充道：“我也是人，只有一半是妖。”

　　黎楱正想回一句，但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感到奇怪。

　　大火的烟尘将全屋熏黑，只能看到房屋结构，烧毁的家具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有几缕光线透过厨房的窗户洒在地板上。

　　房屋没有通风，黎楱刚走两步，一股烟尘味直冲天灵盖，她被熏得直咳嗽，勉强睁着眼睛，一手捂着嘴巴，去厨房开窗。

　　又没走几步，她就明白为什么地板上是几缕阳光了。因为几扇大窗也被熏得漆黑，但中间却留下数道手印。

　　黎楱仿佛看见了火灾发生时，几个女孩的拼命呼救。

　　还没等她仔细观察，窗户边自动打开，新鲜空气涌了进来。黎楱回头，越澄正打量着周围，顺便回复：“别担心，我干的。”

　　虽然光线黯淡，但他依然能看清楚四周的景象。

　　黎楱：......

　　黎楱发现越澄的眼睛产生了细微的变化，于是问：“怎么样？有感觉到什么吗？”

　　越澄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可能是白天，它们不出来。不过这里确实有和刘阿姨家里相同的味道。”

　　“难道是去世的三个女孩变成了鬼要骚扰刘阿姨？”黎楱若有所思。难道她们生前跟刘阿姨有恩怨？

　　“不好说。”越澄走到左侧客厅，看向天花板。

　　黎楱则打了一小团蓝火，正准备去里侧的卧室看看，闻言又探出头，皱眉问：“你不是放了分身去刘阿姨家吗？就不能读取她的记忆或者催眠，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越澄震惊回复：“当然不行！这是违背规定的，我们在查案过程中，尽量不要让普通人察觉。”

　　黎楱面无表情收回脑袋，“哦，还挺有人文关怀。”说完进入第一间卧室查看。

　　702是三室一厅，加上一厨一卫，左侧两间卧室，右侧一间卧室，带个窗台。

　　左侧第一间和右侧的卧室跟客厅一样，全屋被熏黑，没有任何家具，十分干净，黎楱走近最后一间，停住了脚步。

　　这间卧室，有门，而且门还很干净，像是新装的。黎楱拧开门把手，发现房间内墙壁和天花板几乎完好无损，只有地板和有被火烧的痕迹，房间内还有被烧毁的家具残肢。

　　值得注意的是，这间卧室没有窗户。

　　黎楱想象不到住在这种地方的场景，她站在门口，指挥这蓝火到处巡视。越澄也检查完客厅，正向她走来。

　　蓝火巡视到床脚，黎楱突然瞥见一抹蓝色，靠近，发现是一截蓝色的袖子。

　　袖子很小，不是大人的衣服，更像是小孩的衣服，黎楱想起在楼梯间看到的纸箱，露出来的衣服好像也是小孩子的。

　　可房间里为什么会有小孩的衣服？

　　“发现什么了吗？”越澄站在门口问。

　　黎楱转头向越澄招手，又指了指地上。电视剧里警察去现场查案时，都会戴手套拿证物，以免破坏证据。刚才越澄向她强调了“规定”，那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更别说她不想自己去拿。

　　黎楱半蹲着，脊背挺直，明明是学生，面部表情却不怎么鲜活，简直让他幻视林组长。

　　“半截袖子？”越澄半弯腰挤在她身侧。

　　黎楱微微侧头皱着眉说道：“嗯，像是七、八岁的小孩穿的。二楼楼梯间有堆纸箱，里面好像也是小孩衣服。”

　　越澄记得楼梯间的确有纸箱，但他没注意里面的物品。

　　可当两人下楼后，发现楼梯间的已经空空如也。连刘婉清家门口的纸箱也不见了。

　　“被人拿走了？”黎楱问越澄。

　　“不是刘阿姨。”越澄回答。他的分身一直在监视刘婉清，两人离开小区时，她就回卧室躺着了，没有出过门。

　　702除了半截袖子和越澄感受到的气息以外，没有其他发现。黎楱感到烦躁，又有些头晕，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就在她纠结要不要再随便问问其他人时，越澄突然开口：“要不先去吃饭？”

　　“你饿了？”黎楱问完后，也感觉有点饿。

　　越澄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点头承认，顺便塞给她一块糖，说：“五点后再来，阴气重，容易撞鬼。”

　　黎楱找到思路，“有道理，到时候我们再复制一遍刘阿姨的经历，说不定能搞清楚。”然后将案件暂时抛在脑后，问越澄，“你平时吃什么？能吃人吃的东西吗？”

　　越澄被她的问题震撼，忍不住提醒：“我只是半个妖，你可以直接把当我人看。”

　　黎楱立刻改正：“那请问你平时喜欢吃什么菜品呢？”

　　两人商议过后，最终黎楱拍板，选择了幸福花苑附近的一家私房菜。

　　私房菜馆在小巷尽头，是一个两层高的中式小楼，白墙黑瓦木窗，环境清幽，门口有假山和水池，进门是镂空的隔断，穿着西装的服务员主动问好，并问黎楱有没有预约。黎楱说没有，随后问能不能现在预约，马上就吃。

　　服务员微微弯腰，笑容卡了一些，又问她是否有会员，二楼包厢有位置，可以做安排。

　　黎楱想了想，翻了翻手机的某个软件，问：“电子会员卡可以吗？”

　　服务员带着二人去前台刷卡，电脑上显示了黎凤眠的信息，服务员又确认她和黎楱的母女关系后，便带二人上楼，进入包厢。

　　包厢右侧有个木质的大窗，窗台上，青色花瓶里插着一枝梨花。因为是工作日，时间又是中午，街道上人少车也少，能依稀看见远处的珍珠湾。

　　黎楱正准备将点菜用的平板递给越澄，突然手一顿，问他：“刘阿姨的丈夫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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