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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秘密·恐惧
昌祺被殷哲林安顿在他办公室里的休息室,闻瑭给他拉好被子。
“你就不能给他单独找个屋?”
殷哲林的神情有些故意:“你不是怕他被人偷走吗?这儿最安全,不光有我全部的财产,还有我,今晚我就陪他睡了。”
“别贫了。”
闻瑭站起身,像是准备走了。
“你也别来回跑了,我给你找个屋歇了吧,累一天了。”
闻瑭解开西服扣子,的确是有些疲惫。
“我还得回趟谛闻,有个会要开。”
殷哲林暗喜。
“这帮员工也太不体恤老董了,该罚啊。”
“行了,别转着弯儿骂我了。”
他最后看一眼昌祺,却见他悠悠转醒。
“……舅舅……”
闻瑭坐在床边:“醒了,还认得我呢?”
然后捏捏他的脸。
昌祺晃晃悠悠坐起身:“……这是哪儿啊?”
“这是‘扶禋’,你喝醉了,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昌祺揭开被子似乎想要起来,头还很晕。
“舅舅……我要回家。”
他虚弱的趴在闻瑭肩上,殷哲林正要阻拦,闻瑭已经先一步开口。
“好,舅舅带你回家。你先躺下休息会儿,我待会儿叫你,啊?”
昌祺被重新放回被窝里,好像又睡着了。
闻瑭给他盖好被子交代殷哲林:“你今晚多注意点儿他。”
殷哲林无奈:“欸我说真的啊,我今晚就在这儿睡了。”
“去。”他笑骂,“还有啊,记得安排个人明天早上送他回学校,别出岔子。”
殷哲林嗤之以鼻:“我看你当他爹算了。”
“嘘。”闻瑭轻声打断他的话,“这话不许乱说。”
两人一起离开了房间。
“起初我还担心你会因为辛勐函迁怒昌祺,看来是我想多了。”
他的话里已经有了怀疑的意味,还好殷哲林脸皮厚能做到面不改色。
“我多大他多大?我能跟一小孩儿计较?再说了,真要计较我也得找辛熠啊。”
闻瑭脸色有些严肃:“你这是玩笑还是真的?”
殷哲林脸上的阴郁渐渐张扬。
“辛勐函不干人事儿,本以为这小子是个洁身自好的,结果是一丘之貉,还真是一家人。”
闻瑭知道他这次的亏损有些离谱,也不能包庇什么。
“我已经派人去严管辛熠了,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不过……你不用多想,辛熠不是个阴险的人,他就是太年轻了,没有把握好方向。”
殷哲林“切”了一声:“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你就拿我的骨头去养外人吧。”
“没那么严重,我心里有数。”
闻瑭拍拍他的肩:“走了啊。”
“嗯。”
闻瑭走后,殷哲林就返回了办公室。
他坐在床边看着昌祺的睡颜失神,他很少有这种冥想的状态。
只是刚才闻瑭的特意提醒让他再次意识到这层关系的存在,从认识昌祺的第一眼,他就像个一头扎进恋爱里的毛头小子,忘却了天地万物只想要他。
他都快忘记了他也是辛勐函那个混蛋的儿子,是受他的教育长大成人的。
当初他知道辛勐函这么在意这个儿子的时候还有一些为闻瑭出气的念头……而今都因为感情的麻痹变成了一纸空谈。这么完美的一个小孩儿,他想要珍惜、爱护他,不让他受到一丁点儿伤害。如果闻瑭知道,自己似乎太对不起他了……
他以为自己在心有所爱的情况下,不会再对另外的人动真感情,结果昌祺像一个奇迹一样出现在他生命里,让他措手不及。
可偏偏他是辛勐函的掌上明珠,是天之骄子,导致这段关系永无曝光的可能,随时会“夭折”。他只想在“夭折”前尽情发泄他的爱意和占有欲……所以当初他会那么急切得到他……
正出神,肩上突然搭上一只手,然后他就被一股大力拉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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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瑭的嘱咐到底是白说了,第二天两人都一觉睡到了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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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闻瑭叫殷哲林出来喝酒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儿。
“这是怎么了?摔了?”
“呵呵,没事儿……”
殷哲林扶着腰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这不昨儿难得清闲,去了趟老富那,把腰闪了。”
闻瑭愣了一下,然后无情的笑出声来。
“虽说你比我年轻个十来岁,可毕竟也四十了,不是小伙儿了。”
殷哲林不甘心的冷笑:“知道我比你年轻就少嘲笑我,换做你没准现在还爬不起来呢。”
他的嘴硬让闻瑭更忍不住嘲笑……
殷哲林郁闷的喝酒,往后再也不让昌祺碰一滴酒了!幸好这孩子一点儿“反攻”的心都没有,否则他没准儿到现在都得卧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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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祺无忧无虑的等待着暑假的到来,这一天却突然收到蜂念的电话,穆罗出了意外,他匆忙赶到医院。
……
“妈,你怎么样?”
穆罗温柔一笑:“没事儿,就是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已经包好了。”
昌祺仔细看了下,确认了她没有大碍。
穆罗看向蜂念:“其实不用告诉你哥的,这一点儿小伤。”
“妈你流了那么多血怎么说是小伤呢。”蜂念很担心她。
“妈,这伤怎么弄得?”
“一个意外,刚才走路太着急了,划到了路边的工地建材上,好了你们不用担心了,都回家吧,我还要去开会呢。”
“妈,什么会能推掉吗?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伤口才能尽快愈合啊。”
“是啊,庸水很远的,还是派个人替你去吧?”蜂念蹲在她腿边提议。
“不行,这次会议很正式,不能找人替代的。再说我到那里也不用走来走去的,只是坐在那参会而已,不会影响到伤口的。”
昌祺考虑了一下:“蜂念,你先回家,我陪妈过去。”
“也好,妈你就让哥陪你去吧,我回家等你。”
穆罗有些顾虑:“还是算了……”
“没事的妈,你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就算碰着谁了你就说我是蜂念,长得像的人本来就很多。”
穆罗欣慰,这个孩子现在已经懂得处处体谅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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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稳稳地行驶在路上,穆罗扭头安心的看着昌祺。
从相认之后,他们独处的机会就少之又少。虽然辛勐函没有“明令禁止”,可她牢记昌祺就是辛家的孩子,尤其昌辞一直不在国内,她不想让辛勐函生出不必要的猜忌……
平时都是昌祺主动来看他们,蜂念偶尔也会去找他,不过穆罗还是有意克制彼此的距离。
当初她从谛闻辞职,也是为了全方位断了跟辛家、昌辞的关联,走的远一些,昌祺受到的影响就会小一些。
像此刻这样的时光真是太珍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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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他们到了企业交流会的召开地,昌祺陪着穆罗进到会场内部。
穆罗稳步走在前边,昌祺像一个卫士跟在她身后,吸引了很多目光,有人甚至在八卦这位穆总是不是带着“新欢”来的……
两人毫不在意那些异样的眼光和言语,昌祺只想保护穆罗的周全,而穆罗是满心的幸福。
“穆总,好久不见。”
“您好。”
碰到与穆罗寒暄的人昌祺会自动退后,让他们自由交流。偶尔有人问起昌祺,穆罗会介绍他是她的儿子“蜂念”,好在蜂念不常出现在她的工作场合。
昌祺一直看着穆罗的背影,此刻的她与私下里很不同。他还是十三岁那年见到过一次她与别人谈工作的模样,这是第二次,雷厉风行、游刃有余。
他恍惚意识到一个女人每天要生存在群狼环伺的环境下,必须得树立一个强硬模样的辛苦……
一路走过去,有很多企业家与她攀谈,昌祺没怎么关心过她的工作,如今看来是很不错的。
他一直将穆罗送进会场内,四下看了一眼嘱咐她:“妈,你要觉得不舒服了就打电话给我,我就在外面等你。”
穆罗安心点头:“知道了。”
他转身离去,穆罗欣慰的看着那道高大的背影,这份安全感有些陌生,但她知道,以后会一直都在了。
……
昌祺在楼下随意溜达着,等了一个多小时就看到穆罗从楼里出来了。她似乎还在与身旁那一行人交谈着什么,昌祺没有迎过去,回到车旁等待着她。
等他听到远处那群人道别的声音,就转回身准备去接穆罗,可这一回头却惊得他心跳停止!
“殷董,我刚才介绍的就是‘奉明’的实力跟诚意,希望您能考虑一下,我很期盼咱们的合作。”
殷哲林悠悠前行着:“行了,我心里有数,不管什么结果,我会尽快给穆总答复的。”
殷哲林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昌祺立即转回身。
不过殷哲林抬眸间还是注意到了那个移动的背影,眼色忽地凝聚。
偏巧司机看到穆罗后就下车为她打开了车门,殷哲林侧眸看了穆罗一眼。
“穆总,那是你的车?”
穆罗微疑:“是啊。”
他又将目光落回昌祺的背影上:“车后边那位是?”
穆罗扭头看了昌祺一眼,平声介绍:“他是我儿子,刚留学休假回来。”
这解释更让殷哲林眉头紧蹙,穆罗隐隐察觉了他对昌祺的好奇,立即提出了告辞。
“殷董,我先期待您这边的好消息了,再见。”
殷哲林回神:“再见。”
穆罗回到车旁上了车,昌祺也有意抬手遮挡着脸快速坐进车里。
殷哲林看到了那张若隐若现的脸,确认了那就是昌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开走后穆罗有些不安:“你认识‘扶禋’的殷哲林吗?”
昌祺故作意外:“殷哲林?上回在舅舅那里见过一回,听舅舅说他是我姥爷的朋友。”
穆罗了解,既然是他们的朋友,应该没什么问题。
“怎么了?”
“没什么,他刚才应该是看见你了,特意问了我,我搪塞了两句。”
昌祺的心砰砰跳着没再说话,他一定是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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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殷哲林和闻瑭在一家会所里喝酒,殷哲林问出了这些天的疑惑。
“昌祺的亲生父母你知道是谁吗?”
闻瑭喝酒的动作一滞:“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前几天我在庸水参会,看见一个跟昌祺长得很像的人跟在‘奉明’公司的穆罗身边,很像很像。”
闻瑭微思之后想要敷衍他。
“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太多了,再说这是昌祺的私事,不过事关昌家与辛家的名誉,还是收起你的好奇心吧。”
殷哲林斜靠着沙发看着他:“我就是考虑到事关多方,所以没让人直接去查,才来问你的。”
闻瑭生了疑,其实酒宴那晚他就有了疑惑,现在更深了……
“你怎么突然对这孩子的事儿这么关心?上回他出现在‘扶禋’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了,你在干什么?”
殷哲林面无表情的咽了一口酒:“我想知道他的一切。”
这份直言不讳令闻瑭冷了脸:“为什么?”
他露出可怕的微笑:“我想……占有他的全部,当然不限于他的身体。”
“你!”
闻瑭大为震惊,一把夺过他的酒杯泼了他一脸。
“你没喝多吧!什么胡话都敢说!”
他的震惊在殷哲林的预料之中,抹了把脸上的酒水调整了一下坐姿。
“我清醒地很,你唯唯诺诺的被那个老混蛋控制了五年,我可不在乎。”
闻瑭的震撼与担忧变成愤怒,抓起桌上的酒杯就朝他砸下去!
“说的什么混账话!为了羞辱辛勐函、为了彰显你的‘敢作敢为’就这样胡来?”他的脸色更加冰寒,“你是不是已经下手了?”
殷哲林被砸得有些懵,抖掉身上的玻璃渣,扯出一抹血魅的笑:“不木已成舟,我怎么敢让你知道?”
闻瑭怒不可遏。
“你让辛勐函终身蒙羞……不惜毁了昌祺吗!你不知道他有多在乎辛勐函的尊严,多在乎辛勐函的眼光,那是他活下去的精气!”
殷哲林眸如夜潭:“从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可我就想这么做。”
他的执拗让闻瑭气得手抖,刚才的碎玻璃溅起的碎片划伤了殷哲林的脸,已经有血慢慢渗出来。闻瑭的愤怒却无从发泄,站起身一脚踢翻身旁的酒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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