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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伊丽莎白因杀人罪被关进了监狱。
她几次想要为自己辩解说明自己并没有杀人,可整个教堂除了神父就只剩她一人,除了自己没有别人。
再加上那个男人下意识的叫喊,所有人都潜意识认为她就是杀人凶手。
陡然间就从温暖的阳光转移到冰冷刺骨的牢房,渗入骨髓的寒意侵蚀着伊丽莎白的每一寸肌肤,她拢了拢裙子将自己蜷缩在牢房角落。
到底是谁杀死了神父,又为什么如此巧合地在自己祷告的时候死在了自己面前?
里面的每一处痕迹似乎都指向她才是那个杀人凶手,可没有人比伊丽莎白更清楚自己有多冤枉。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么长的一柄剑刺入颅顶,怎么会没有一点声响发出来?而且喷溅在自己脸上的血液也并不是温热的,所以自己才没有发觉脸上沾了血液,这说明人早就死了才对?
那之前教孩子们唱歌并同自己说话的神父又是谁?是含冤而死徒留此地的鬼魂吗?
伊丽莎白不明白。
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也许她会被关在这阴暗的牢房直到自己被处死的那一天。
……
在这穷乡僻壤的沿海小国,一般而言死上一个人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可惜伊丽莎白运气不好,碰上了神父。
神父跟普通人不一样,前者身份更加尊贵,他的死亡会吸引社会各阶层人的注意,不仅仅是普通人,就连那些做礼拜的贵族也会将视线偶尔停留于此。
因此伊丽莎白杀死神父的谣言随着津津乐道的人们在这不大的地方快速传播,莫尔斯甚至没想到只是离开了一会儿,伊丽莎白就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
他不觉得伊丽莎白会杀人,可他的感觉毫无用处,根本无法帮伊丽莎白度过此次的危机。
莫尔斯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感觉事情非常棘手,也许在任何一个季节他都可以找出目睹整个作案经过的小生命,可偏偏是万物沉寂的冬天。
该怎么办呢?
他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把风换了回来:“你有注意到教堂神父是被谁杀死的吗?”
风蹭了蹭莫尔斯的手掌心,摇了摇不存在的尾巴。
看来没有。
莫尔斯想了想,决定还是得直接到现场看一下比较好,他让风剜下自己的一只蓝宝石眼睛,让它把眼睛吹到教堂。
作为一个石头做成的雕像,莫尔斯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一切触觉,眼睛挖瞎的痛苦让他的灵魂止不住颤抖,但他竟然这种痛苦觉得姑且还能忍受,也许漫长的孤独比这一时的痛苦要难捱的多。
风临危受命,衔着莫尔斯的眼睛来到了现场。
此时教堂围满了凑热闹的人群,断案的法官坐在正中间,正不耐烦地听着一个下属的汇报。
“犯人不是已经被关进监狱了吗?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法官厌烦地嘟囔。
像他这种酒囊饭袋向来讨厌一切麻烦事,今天发生的意外已经浪费了他不少时间。
他本来下午还有一场宴会要去参加,那场宴会是公爵大人举办,自己一个小人物受邀本来就让他受宠若惊,他还想趁机在公爵大人面前混个脸熟,结果没想到遇到了这档子事儿,让他的想法直接泡汤。
想到自己的升官之路彻底断绝,他郁闷之下,更加心烦。
但他那个下属却没什么眼色,对他的不耐视若无睹,只是一直在那强调:“凶手并不是那位瘦小的姑娘,她没有足够的力气举起这柄等人高的长剑。”
长剑全身都为精铁锻造,重量可达十几公斤,这样奇怪的作案工具可不是伊丽莎白一个女孩可以轻易举起的,就连普通男人也不一样能够举起它。
所以理查兹觉得凶手更应该是一个粗壮结实,身材魁梧的男人。
但法官可不这样认为,在众人面前被自己的下属下了面子让他登时目露凶光,他坚持自己的想法,一定要跟这个不识眼色的家伙唱反调。
无论如何,凶手必须是那个女人!
他下定决心。
莫尔斯把两人的对话的对话听在耳里,他在众人的脚边咕噜噜滚动,悄悄观察现场。
正如理查兹所说,这柄剑真不是一般人可以举起来的,而且如此长的一柄剑,不可能毫无来头。
他远离人群,在教堂四处滚来滚去。
虽然教堂里也有几座雕像,但这柄剑显然不是来自教堂,也许来自其他地方也说不定。
莫尔斯没有考虑过长剑是人为锻造的可能,杀死一个人非常简单,仅仅只是一把小小的匕首就可以夺取他人的性命,凶手没必要为了杀人不费周折自己造一把剑出来。
他有些焦急,在教堂的地板滚动不止。
伊丽莎白还在等着他。
他要把她救出来。
然而他在滚动的时候不知道触及到了哪里,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个漆黑的洞穴从地底探出头来,一股陈腐的气息随着被打开的洞穴涌出,混杂着冰冷的血腥气,让所有人忍不住干呕出声。
看着众人狼狈的模样,莫尔斯庆幸自己现在只是一只眼睛,一颗蓝宝石,没有所谓的嗅觉。
他咕噜噜率先闯入地底,准备一探究竟。
理查兹微微一愣,来不及思考地下通道为何会自己打开就闯了进去。
里面仿若浓稠墨水的黑暗将一丝一毫的光亮淹没掩埋,空气中陈腐的气息越发浓重,随着深入,尸体腐臭的恶臭压倒陈腐的气息侵占了理查兹的鼻腔。
他面色一变,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莫尔斯闻不到空气中弥漫的尸臭味,但闪闪发光的蓝宝石眼睛让他能够无视黑暗直接看清这个地下室的样子。
在他的眼里,这间不大的地下室里堆满了小孩的尸体,七零八落的组织碎片扔得满地都是,很难想象在干净圣洁的教堂地底会有这样一个肮脏恶臭的地方。
他这是发现了谁的小秘密?
莫尔斯在黏腻的地面滚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倒是知道了这群小孩子的身份。
在一节断掉的手臂上,他发现了一本被小手紧紧攥住的歌词本,上面是《羔羊颂》的一部分歌词。
——神的羔羊,你除去世人的罪,求您怜悯我们。
——神的羔羊,你除去世人的罪,求您赐予我们平安。
莫尔斯猜测这些小孩子是唱诗班的一员,也许他们在歌唱的时候就遇害了,要不然怎么会死亡后还紧紧攥着这个本呢?
根据已有的情报,其实不难猜测这些小孩是被神父杀死的,或者与神父有关的人,只有这种人才有机会在唱诗班孩子们唱歌的时候暗下杀手。
那杀死神父的会是谁?会是他的仇人吗?
他杀了这么多小孩,孩子的父母不可能毫无察觉,永远都不要低估堪当父母的人,他们在有关自家孩子的事上总是有着出色的洞察力和直觉。
莫尔斯有理由推测是一个孩子的父母杀死了他。
可一切都只是凭空推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的猜测是否真实。
就在他失望之下准备原路返回时,一张纸团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张纸团被揉得皱巴巴的,有了些破损的痕迹,它静静地龟缩在墙角,一动不动,莫尔斯不知道就是这样一张毫不起眼的纸团为什么会吸引他的注意?
他滚过去,准备叫风帮他展开。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天而降将那团纸拾起来,展开。
理查兹是被这颗闪闪发亮的宝石吸引过来的,他本来还好奇这里怎么会有宝石,结果却在宝石边发现了一张纸。
他下意识拾起纸团,展开阅读。
这似乎是一封威胁信,信封寄出人的厌恨和愤怒在整封信里明晃晃表露出来,里面多次提到杀这个字眼,看来神父的死亡是有人早已蓄谋已久。
这封信可是关键性证据,虽然还不能把那个小姑娘放出来,但起码可以保住对方的性命,在凶手找出来之前她都不会被处死。
理查兹赶紧拿着那封信跑了出去。
……
脚步声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
伊丽莎白睁开眼,警惕地望了过去。
她这才刚进来,不可能立马就要被处死吧?
她不安地咬紧嘴唇,嘴唇被咬破了她都恍然未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门外。
隔着铁栅栏,她很快看见了一双靴子。
“吃饭了。”狱警语气冷漠,从门下缝隙推进来一碗饭,饭的份量很少,伊丽莎白平时饭量小,但即便是她,这饭也无法填饱她的肚子,可以想象到其他犯人每天都处在被饿死的边缘。
伊丽莎白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她要被处死了。
这次的困难不比以往,她连监狱都出不去,就算想找到真正的凶手都做不到。
她的母亲可以救她出去吗?
伊丽莎白抱住膝盖,叹了口气。
很难。
自己已经被冠上了凶手的罪名,这起案件或许已经结案了,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而她这个替罪羊代替凶手受苦受罪。
找出凶手需要时间,可那些人又哪里会愿意为了一个不值得在意的平民挤出自己的时间来为她洗雪冤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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