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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病”
眼看那两片干燥起皮的嘴唇就要撞上来,慕曲楼瞳孔骤缩,心跳几乎停了一拍,几乎是本能地揪住叶潭九的后衣领往后一扯,另一只手猛地抬起,死死挡在了两人之间!
掌心瞬间传来一阵湿润、滚烫又粗糙的触感——叶潭九的嘴唇,结结实实地亲在了他的手心上!
慕曲楼:“!!!”
慕曲楼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样,整个手掌连同手臂都僵住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战栗感从掌心直冲天灵盖,心跳如擂鼓般剧烈,撞得心口都有些发疼了。
羞恼、窘迫、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如同潮水般,几乎要将慕曲楼淹没了。
他本该立刻把这不知死活的家伙狠狠推开的!他本该……
可是……掌心那灼热的呼吸,怀里这人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无意识溢出的难受呻吟……像一根根细小绵长的针,扎得慕曲楼心头莫名发软,那点推开人的力气,愣是使不出来。
最终,慕曲楼只是僵硬地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推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腔里翻腾的、努力压下胸腔里翻腾的、让他自己都心烦意乱的怪异情绪,手上用力,带着点泄愤的意味,把叶潭九那颗不安分的脑袋狠狠摁在了自己的肩窝处,不让他再乱动。
“安静点!不许再动了!”慕曲楼对着怀里这个显然已经神志不清的家伙,恶声恶气地命令着,声音带着一丝微哑。
叶潭九被摁住,含糊地挣扎了两下,没挣开,或许是慕曲楼肩颈处微凉的皮肤确实带来了一丝慰藉,他哼哼唧唧了两声,总算消停了些,只是身体依旧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慕曲楼僵着身子,感受着怀里热烘烘、沉甸甸的存在,还有掌心那残留的感觉,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他深吸一口气,狠狠闭了闭眼,又猛地甩了下头,试图把脑海里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和念头统统甩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慕曲楼才勉强冷静下来,起码心脏不再像揣了只疯兔子乱跳。他低下头,想看一下叶潭九右肩那处伤口的情况,盘算着要不要再想办法处理一下。
这一看,却让慕曲楼瞬间愣住了。
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慕曲楼清晰地看到,叶潭九右肩之前那处深可见骨、皮肉外翻的狰狞伤口,此刻竟然……愈合了?
不是简单的止血结痂,而是真真切切地长好了!只留下一道粉嫩的新肉痕迹,在一片蜜色肌肤上显得格外突兀,但确确实实是愈合了!
这怎么可能?!
慕曲楼震惊地瞪大眼睛,几乎要怀疑是自己失血过多加上蛇毒未清,产生了幻觉。他明明记得不久之前,这伤口还汩汩往外冒血,严重得吓人!他喂给叶潭九的那些劣质丹药,绝不可能有这等起死回生的神效!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曲楼的目光紧紧锁在怀中人脸上——叶潭九似乎不再那么痛苦,眉头舒展开,呼吸平稳,竟是沉沉睡了过去。
电光石火间,慕曲楼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他们初次相遇,叶潭九也是这样不管不顾地扒在他身上;还有那次采回灵药的清晨,这人也是这般发起高烧,面色惨白,痛不欲生……
慕曲楼眸光一沉,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肩上、茫然无知的叶潭九,神情复杂——这家伙,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慕曲楼满腹疑窦,但眼下叶潭九昏迷不醒,他自己也蛇毒隐隐反噬,体力透支,外加洞外情况不明,显然不是追问的好时机。
慕曲楼无声地叹了口气,带着点认命的意味,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叶潭九靠得更舒服些,也让自己僵硬发麻的胳膊腿稍稍缓了口气。
夜色浓重,山洞里寒气弥漫。两个同样狼狈不堪的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强打精神,依偎在冰冷的岩石角落,依靠着彼此仅存的体温,抵御着这混沌之地秋夜的刺骨寒意。
慕曲楼起初还强打着精神,留意洞外的风吹草动,但到了后来,沉重的疲惫感如同浪潮般一次次袭来。最终,还是抵不住沉重的眼皮,脑袋一点一点,最终歪倒在叶潭九的脑袋旁边,两个人以一种极其别扭又莫名和谐的姿势,紧挨着沉入睡眠。
……
第二天清晨,稀薄的阳光透过石缝,恰好落在蜷缩在角落的两人脚边。
叶潭九是在一种窒息感和浑身酸痛中醒来的。他迷迷糊糊,只觉得骨头像被拆过一遍,然后又重组起来,整个人都酸软无力的,但那股焚烧灵魂的剧痛倒是消失了。
他习惯性地往身边的“被子”里钻了钻,寻求那股温暖,却发现这“被子”硬邦邦的,硌得他浑身不舒服。
叶潭九不满地皱起眉,下意识伸手推了推那“硬疙瘩”,含糊嘟囔:“什么破被子……这么硬……”
被嫌弃的“破被子”:“……”
慕曲楼本就浅眠,这一下直接被弄醒了。他一睁眼,就看到叶潭九一脸嫌弃地用手抵着他胸口,一副要把他踹开的架势。
慕曲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给人当了一晚上人肉靠垫兼暖炉,浑身僵硬酸痛,这家伙倒好,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嫌弃他?!
“叶、潭、九!”慕曲楼咬着后槽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语气阴沉得能滴出水,“你给我醒醒!”
这一声带着怒意的低吼,像一道惊雷,瞬间劈醒了叶潭九。他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慕曲楼那张近在咫尺、苍白却依旧艳丽逼人的脸,以及那双此刻正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琥珀色眼眸。
而他自己,几乎大半个身子都扒在慕曲楼身上,一只手还很不客气地抵在人家……
叶潭九:“!!!”
他像是触电般弹开,动作太大牵扯到一些还未完全愈合的暗伤,疼得他“嘶”了一声,脑子也瞬间清醒了大半。
“慕、慕曲楼?我……我们这是……”叶潭九环顾四周陌生的山洞环境,记忆逐渐回笼——昨天应四那孙子耍阴招,毁掉阵法放出妖兽,峡谷里死伤惨重,他自己也身受重伤,昏死过去……那现在这情况是……
【叮!检测到宿主苏醒。温馨提示:由于宿主昨日遭遇生命危机,为修复宿主身体,系统已启动紧急预案,贷款强制升级。宿主当前状态:虚弱。贴贴值严重欠费,请在三天内还款完毕,否则将收取高额利息并启动惩罚程序。】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响起,听得叶潭九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白了三分。他……他昨晚又“发作”了?
完了完了!自己没对慕曲楼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吧?
叶潭九小心翼翼地偷瞄慕曲楼,只见对方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状态极差。
最关键的是,慕曲楼身上的衣服不知为何变得破破烂烂,尤其是上衣部分,几乎是衣不蔽体,露出些许锁骨和白皙的肌肤……
我靠!不会吧!这个杀千刀的系统不会真逼着他霸王硬上弓了吧?!
“那个……慕曲楼,”叶潭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咙发紧,艰难地开口,“昨天……我们……”
“我怎么带你逃出来的不重要,你也别问。”慕曲楼冷着脸打断叶潭九,语气硬邦邦的,带着一股莫名的火气。
叶潭九被噎了一下,看慕曲楼脸色臭得吓人,心里更虚了,硬着头皮继续试探:“那……那我昨晚……发昏的时候……没、没对你做什么……那什么的事吧?”
听到这话,慕曲楼耳根不受控制地又有点发热,脑海里瞬间闪过昨晚被紧紧抱住、脸颊被蹭、手心被亲的画面……
他猛地别开脸,语气更加恶劣,“能发生什么?!不过是你像发了疯一样,死抱着我不撒手,蹭了我一身血和汗!脏死了!要不是看你快死了,早就把你扔出去了!”
只是抱了一晚上?叶潭九仔细观察着慕曲楼的神色,虽然语气很冲,表情很臭,但眼神……除了恼怒,似乎没有别的?他稍稍松了口气,看来系统还没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真是谢天谢地!
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了,叶潭九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连忙说道:“是是是,委屈你了,我这不是……情况特殊嘛,还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不然真要被应四那阴货坑得骨头都不剩了。”
慕曲楼冷哼一声,没接这话茬,反而目光锐利地盯住叶潭九,话锋陡然一转:“叶潭九,你少给我打哈哈!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昨晚你右肩那道伤口有多深多可怕,我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愈合如初?还有你那副样子,我们在山洞的第一次见面,你也是这样缠着我的,还有你带回灵药那天早上……你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来了!果然瞒不住!
叶潭九心里叫苦不迭,脸上却强装镇定,打着哈哈企图蒙混过关:“啊?这个啊……嗨,可能就是我这人皮实,恢复能力比别人强那么一点点?发烧嘛,重伤之后发发汗,很正常……”
“体质特殊?恢复快?”慕曲楼嗤笑一声,“那你之前呢?动不动就非要搂搂抱抱,不然就一副痛得快死的样子,抱完了立马生龙活虎?这也是体质特殊?叶潭九,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吗?你最好老实交代!”
眼看糊弄不过去,叶潭九心里飞快盘算着,实话实说是不可能的,宿主守则第一条:绝对不可向任何人泄露系统存在。叶潭九只好迅速在脑子里编造说辞,脸上挤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无奈,配上点自嘲:
“慕曲楼,我真没骗你。就是……就是我十八岁那年,在魔山跟一头妖兽拼命,伤到了根本,差点没救回来。昏迷了几天几夜,醒来后就落下了这怪病。时不时就会发作,发作起来浑身骨头像被碾碎一样疼,烧得迷迷糊糊,只有……只有跟男人贴近点,才能缓过来。我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真的!”
多亏了平日里在街边酒馆听多了那些混混痞子胡吹海侃,叶潭九现在也有样学样,眼神那叫一个诚恳,语气带着点自嘲和认命,演得跟真的一样。
慕曲楼盯着叶潭九看了半晌,心里半信半疑。忽然,他想起叶潭九之前那些“动手动脚”的行径,那些过分亲密的接触画面不受控制地闪过脑海,让他心头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追问道:“所以……你之前对我做的那些……都只是因为你这怪病发作?只是为了……治病?”
叶潭九一听,以为慕曲楼是担心自己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玷污了他的清白,连忙举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语气斩钉截铁,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以证清白:“慕曲楼你放心!我叶潭九对天发誓,我绝对不好那口!对你更是绝对没有一丝一毫那方面的龌龊想法!之前那些冒犯,纯粹是被这该死的怪病逼的!要是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叶潭九说得信誓旦旦,一脸“哥们你信我”的正直凛然。
然而,这话听在慕曲楼耳中,却分外地刺耳。
没有一丝一毫那方面的想法?纯粹是为了治病?不得已而为之?
一股没由来的怨气和难以言喻的憋闷猛地涌上心头,堵得慕曲楼胸口发胀,比蛇毒发作时还要难受几分。他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能把这莫名的情绪粗暴地压下去,脸上扯出一个夸张的、带着讥诮的笑容:
“呵,那就最好不过!幸好你没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慕曲楼上下扫了叶潭九一眼,眼神“恶狠狠”的,“我就打断你的腿!”
叶潭九被慕曲楼这眼神看得脖子一凉,干笑两声,心里却彻底踏实了。看来这关是混过去了。
山洞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两人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慕曲楼状似无意地,用脚尖拨弄了一下地上从百宝袋里散落出来的零星杂物,语气随意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对了,外面那些关于你的那些传闻……也是因为这‘怪病’?”
“是啊!”叶潭九立刻点头,大倒苦水,“可不就是嘛!之前没办法,那病发作起来是真要命,只能硬着头皮去找人……那什么,缓解一下。结果就被那些嚼舌根的传成那样了!天地良心啊,我真是就是单纯抱着,啥事都没干啊!”
“哦……”慕曲楼拖长了语调,眼神闪了闪,似乎犹豫了一下,才用更随意的口气,仿佛只是随口一提,“那……那个‘宋公子’呢?你之前跟他……也是因为这‘病’?”
听到“宋公子”三个字,叶潭九脸上的表情有些僵住了,眼神黯淡下来,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没能发出声音。
看到叶潭九这副反应,慕曲楼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不爽和闷气,瞬间又翻涌上来,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酸酸麻麻的。他猛地别开脸,语气硬冷:“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也没那么想知道!”
叶潭九看着慕曲楼骤然冷下来的侧脸,虽然不明白这位小少爷为什么又不高兴了,但下意识就觉得该哄哄。他挠了挠头,凑近了些,放软了声音:“也没啥不能说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既然你想听,我就跟你说说。”
慕曲楼没有回头,但也没有再出声反对,只是那微微侧过来的耳朵尖,似乎动了动。
叶潭九叹了口气,将后背靠上冰冷粗糙的岩壁,目光投向洞口那缕逐渐明亮的阳光,眼神变得有些悠远,陷入了那段他并不太愿意回忆的过往。
“宋明悦啊……他那时候,也挺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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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值班,下午四点下班,明天休假,太好了

,不用早起了!趁着这两天休息,赶紧把存稿码出来,可不能每天再现写了

————————我是小剧场——————
叶潭九

:这情形……这表情……what happened?
慕曲楼

:想什么呢?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