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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这位无头先生应该是咒术师吧?我好像在高专见过他。”
上杉凛的熟人正是那位可怜的无头先生。
她并非单凭尸体的衣着作出判断,而是强迫伏黑甚尔从高台下来,拉近自己与那颗人头的距离,反复检索回忆确认自己与对方打过照面。
只是到底是谁呢?
对方的名字呼之欲出却又从思维的夹缝中悄然溜走。
“凛,不对喔。”
五条悟从不算安详的尸首身上收回目光:“这种情况下,你应该说自己从没见过他。”
“可是他就在我们面前,这要怎么装作看不…呜?”
五条悟迫使上杉凛停下发言的方法简单粗暴得让她措手不及。
修长的手指看似随意地盖过她的半张脸,骨节优越的拇指搭在上杉凛微微蹙起的眉尾。
五条悟依旧挂着漂亮的笑脸,掌心却带着警告的力道。
掌心的触感让五条悟有些意外——上杉凛的脸比他想象中还要小。
强制闭麦的上杉凛沉默地对上那双冰凉的苍蓝色眼瞳。
他生气了。
上杉凛后知后觉,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撞见五条悟如此较真的神采。
一切仿佛回到他们初见的那日,但此刻五条悟的情绪愈发不加掩饰。
记忆的闪回让上杉凛终于想起一件麻烦事,六眼似乎总是能识破自己的谎言。
而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在说谎了。
“嗯嗯嗯…”对不起。
五条悟在上杉凛彻底老实前,恰到好处地垂下手。
嚣张六眼换回更为熟悉的挑衅:“而且,你对着连头都没有的人说什么认识啊?”
“如果是悟去掉头,躺在这里,我也能认出来。”
“为什么我能听出期待的感觉?”
小学生一言不合就掐架,家入硝子置身事外。
她套上医用的橡胶手套,准备进一步确认死者的信息:“你们谁去叫一下青山?”
…。
“综合高专的情报以及家入小姐的判断,死者确认为多年前叛逃的诅咒师,黑川铁治。”
帮忙送狗回家的青山瞭匆匆赶来,高效率地整合完善了死者的所有资料。
上杉凛翻开文件夹查看黑川铁治的家庭情况,并不意外地在家人一栏中看到了黑川狂介的名字——难怪那颗脑袋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他爹。
日渐成长的实习生难得顺利辅助现场的各位咒术师。
青山瞭心生自豪的同时,不忘按照规章制度开始询问:“请问是三位一起发现这具尸体吗?”
四人围绕着诅咒师的尸体开简会。
上杉凛举手示意,五条悟却极其自然地越过众人。
他的五指径直与上杉凛的指尖相触,继而贴合掌心,最终彼此十指相扣。
“……?”
搞什么啊。
除五条悟,现场所有人难得一致,心有灵犀。
诡异的沉默中,脸皮很厚的五条悟将上杉凛拽到自己身后:
“我们关系比较好。”
“啊哈哈,原来如此。”
你瞧这事闹的,青山瞭还以为是上杉凛有话要说。
他当众核实最后一遍关于目击死者的证言:“也就是大家一起发现的无头男尸,对吗?”
家入硝子的眼神飘向五条悟暗暗用力,青筋都暴起的手背。并未做声,她选择默认。
自以为很有眼力见的青山瞭草草登记现场的情况,他善解人意地告知两位路过的咒术师大人:“后续的事宜就由我和家入小姐一并处理即可。”
“两位可以离开现场,好好在尾道享受翘课…呃,假日。”
“不、不用那么客气。”上杉凛拼尽全力挣脱五条悟的爪子,她笑得勉强:“难道是我太打搅青山先生和硝子了吗?如果不是,我可以留下来一起帮忙。”
她才不要独自面对生气的五条悟。
青山瞭偷觑一眼对自己笑容欣慰的五条大人,连忙过犹不及地推辞:“不不不,是我们会打搅你们二位。”
可惜,根本没人看出来五条悟在闹别扭。
看透一切的家入硝子扯掉橡胶手套,她抽出香烟盒:
“凛,可以过来一下吗?”
“当然可以。”
这似乎是她邀请上杉凛外出透气的幌子,恰好上杉凛没有理由拒绝。
真不愧是硝子,果然看出五条悟对自己很有意见。
少女们结伴行至开阔的海岸,确保青山瞭并未留意她们后,家入硝子开口提醒不仅忘带咒纱,连伪装也马马虎虎的笨蛋上杉凛:“那个诅咒师的血还留在你的衣角。”
“…啊哪里?”
高专的暗色制服设计显然考虑过受伤染血的极端情况。
早已暴露彻底的上杉凛手忙脚乱一顿乱摸,还是没能看出具体哪一块衣角沾染了不该出现的血迹。
笨蛋上杉凛的操作成功让自己成为家入硝子的解压玩具。
后者甚至一反常态地没有点燃香烟,而是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让悟告诉你吧。”
“我虽然不知道你和那个无头诅咒师是什么关系,但是他那么费心帮你瞒下来,连高专的辅助监督都蒙骗过去,你们应该是有什么不得了的隐情吧?”
家入硝子其实并不在乎上杉凛的隐情究竟是什么。
她负责救死扶伤,又不是负责追查是谁造成的死伤。何况,上杉凛笨成这样她能是什么坏人。
“对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直在说‘不要再回心理室坐牢了’?他可是特意带你出来玩。”
“所以,你们有误会就要好好解释,然后痛痛快快地去玩。”
家入硝子点烟前,轻轻地推了一把上杉凛的后背。
…。
造船厂外,咸涩的夜风裹挟寒意,低垂的浓云几乎浸透吊塔的塔尖,闪烁的信号灯与整片沉坠的天空静静对峙。
“外套,要还给你吗?”天气转冷,上杉凛还穿着五条悟的外套。
“如果你不介意血迹会露出来的话。”外套的主人倒是没有预想中生气。
上杉凛忐忑地揪着男式外套的纽扣,停下脚步——她正好站在了当初送走那位瘟神诅咒师伏黑先生的地方。
而那时的五条悟是否目睹她与诅咒师勾肩搭背,相谈甚欢?
毕竟六眼每次出现的时机都太过巧合,像是刻意不去戳破她那些低暗的秘密。
上杉凛讨厌自己被六眼耍得团团转,还以为自己的伪装无懈可击。
“凛?”
五条悟退回几步,对方却好似自动弹开了他的第一声呼唤。
“凛在想什么?”
少年只好倏地弯下腰,将脸凑到她的面前。
五条悟毫不掩饰自己纯粹的好奇与审视,他从这个倾斜的角度自下而上地捕捉到的上杉凛。
上杉凛顿时无处遁形,她缺乏安全感地拢了拢对方的外套:“我在想怎么谢谢悟借我外套的事。”
“用这次翘课的检讨书来还就好了。”
“那不行。”
她还不想陷入坐牢放风坐牢的夜蛾老师惩罚大循环。
上杉凛郑重地清咳一声:“其实,我为悟准备的谢礼是,绝对坦诚地回答悟提出的三个问题。”
“那就——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我们今晚住电影酒店怎么样?”
五条悟故作思考后迅速作答,果然引来上杉凛露出暴殄天物的冷淡表情。
她是鼓起勇气,没想到六眼退缩了啊!
“凛不想说的事,可以不说。”五条悟根本没想太多。
“如果我问出‘你在造船厂做了什么’、‘你和诅咒师是什么关系’还有‘你的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那不就代表我完全不信任你。”
“那样的话,我得到的答案根本就是一堆毫无意义的废话。”
因为毫无信任,他自然不会相信上杉凛的回答。
既然他已经足够信任,为什么还要怀疑对方?
“那为什么生气?”
“因为你与诅咒师偷偷见面。”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真是抱歉,伏黑先生。
虽然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砸钱。但如果高专的咒术师现在打过来,我将会第一个出卖你。
渡轮上,伏黑甚尔的眼皮跳了又跳。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遭遇人生的第二次大危机。
而他的第一次大危机自然是失手承接拐卖上杉凛的倒霉委托。
“凛,你不该承认自己是发现诅咒师尸体的第一目击证人。”
“因为高专会怀疑是我杀了他吗?”
“以凛的力量来看,只凭那把弹簧小刀,不太可能。”六眼指着上杉凛的袖口,又比划了个斩首的动作。
上杉凛已经不屑于为自己渺小的实力挽尊,她只觉得六眼有点邪门了,怎么连她身上有什么东西也知道。
“放在这种地方会很不舒服吧?”五条悟很好奇。
“习惯就好。”
那柄小刀如同附骨之疽,只与上杉的血脉隔着一层柔软的肌肤。
上杉凛抽出刀,开刃的刀锋在她的掌心转了个圈,递给面前的好奇猫猫。
五条悟确信手中的小刀从做工到功能都不具备斩首人类的能力。
一如上杉凛,菜得令人安心。
少女蹙起眉,认真想了想:“既然不是我杀了诅咒师,为什么悟不让我和青山先生交代清楚呢?”
“因为你是不是真凶并不重要,有人会想办法把凶手的罪名扣在你头上。”
五条悟随口就能罗列数种显而易见的未来:
“卧底高专、分赃内讧、害怕诅咒师身份暴露所以对昔日战友横刀相向……”
“你是五条家的上杉,恰好又与诅咒师有旧,自然要不留余力地朝你泼脏水。”
轮船的汽笛声穿透夜幕,听起来像一声悲哀的叹息,上杉凛心不在焉地移开目光。
她的好消息是五条悟暂时没空在意伏黑先生,坏消息则是自己与诅咒师有染的标签短期内是摘不掉了。
“等下。”
思绪陡然转过弯,上杉凛抬起眼望进那双看向自己的蓝色眼瞳:
“什么叫‘我是五条家的上杉,所以不留余力地朝我泼脏水’?”
上杉凛似乎听过许多次类似的说法。
禅院直哉曾经警告她,身为上杉,她绝对不能选择五条。
后来,京都的加茂老登也说过类似的话,他来给自己找茬纯粹是自己与五条家走得太近。
五条悟的唇角微微有点笑意,那并不是什么友好的微笑:
“因为没有人希望会有下一个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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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甲流了,今晚终于能爬起来更新,大伙也要注意健康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