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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往回走了几步,狄九深才看见女孩蹲在栏边,两只小手搭在上面,下巴也是,都出神了。
这花叶他觉着一般,不如人水灵,招人。
玄梓没注意到有人已经走进了,还在看池中央那朵白荷,花形生得真好。
她还没数清上面有几片花瓣,右脚就被硬挺的鞋尖踢了两下。
“起来。”
简洁的提醒将玄梓拉回,她站起来,揉了下起红印子的手掌心,趴着忘卸力了。
懒也算不上,他还舍得踢两下,好心也不是,两手插在兜里也不用,非要抬脚。
“不是坐着,就是蹲着,腰白长你身上了,一点劲没有。”狄九深扫过她的腰身,语气里溢出了不满。
玄梓也看他,“这样自在,狄先生也可以。”
“用不着。”
话还没落下,人已经往回去了。
腰长她身上,他有什么好不满的。
独亭里的人还没走,也看完了这一整幕,意犹未尽。
指的木棠棠。
木听绉本来说应该走了,被她强行拉住。
她心想,如果被发现了,受罚也要拉个垫背的。
他没办法,自己的妹妹,只能宠着。
兄妹朝另一个方向出正院。
“哥,你说能成吗?”
“不知道,这不是你我能过问的事。”
“也对,九爷的人,家族里没人敢反对。”
“哥,如果遇见那位小姐,我该怎么称呼呢?她跟我好像差不多大。”
“九嫂?这辈分对吗?哥。”
“安分点儿。”
“哎呀~我就想想而已,可不敢真去,怕被抹脖子。”
“知道就好。”
~
次日一早,还在饭桌上,狄九深就给她来了个重磅炸弹。
“一会儿带你去练练。”
“练什么?我身体挺好的,应该用不着吧……”快进嘴的银耳粥停在唇边,玄梓愣住,还有些心虚。
她确实挺懒,不喜欢运动,和国家运动员是比不上,但当个普通人还是没问题。
男人没有下句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在等她。
五分钟后,玄梓放下餐具,没让他再等。
坐进了轿车,她还是没猜到是什么练什么。
车都开半小时了还在行驶,目的地有些远。
那座宅子已经够大了,绕着跑一圈,她都不一定能站到最后。
直到车停了。
玄梓站在山脚下,顿悟了。
“狄先生,为什么非要来爬山啊?”
“上面等你。”狄九深头也没回,大步往上。
边生抬起右臂引着方向,“玄小姐,请。”
率先出发的人,只留下了个孑然的背影。
看习惯了的墨黑西装越来越远,玄梓迈开腿,一步一步跟上。
沿途而行,风景别致,一草一木皆有意境,像有人精心照料养护一般。
玄梓能感觉到这里的生命力场很强,越往上越盛。
靳州繁荣地,还有这么一处世外山野,让人琢磨不透。
以她的体力,也只配当个拖后腿的车尾灯。
可算是极限了。
累狠了,玄梓就问这山,这树,这草,分散自己的感知力。
监工边生都会一一解答。
从他口中知道,山名问灵山,上面还供着决明寺,也姓狄。
外人进不来,自然不知道这些了。
最关键的是,向佛则应。
终极目标只有一个,财神爷。
不知道这奉的是赵憬仙君,还是他的徒弟,她今天这一步一个脚印都是诚意。
如果不应她,她就给天帝打小报告,不务正业。
决明寺内,仅一处内殿迎主,是为上安殿。
一位老丈已恭候在此,旁侧是布好的棋案,以及素茶。
人来了,他便迎上前。
“九爷,请上座。”
两人分坐对侧。
“许久未见,一空方丈近日可好。”
“幸九爷挂念,一切安好,您请。”一空方丈如往常般抬手请局。
黑玉流转在男人指间,他又并无落子之意,似乎在等什么。
恰好,声声脚步响起。
等的人来了,一位浑身显着明媚灵巧的姑娘。
可散王魂戾。
“狄先生,”
扶着门框歇脚,玄梓累得喘气,耐不住求财心切,“这的财神住哪屋啊?”
“来都来了,必须去拜拜。”
狄九深像是在与老方丈下棋,正好她也不便打扰。
“不如求我,更有用。”
落下第一颗黑子,他吩咐:“边生,跟她去。”
老方丈在他之后,也落下白子。
“不是说有求必应吗?我替你去检验一下,不准就断他的香火。”
“怎么能收钱不办事。”
缓过来了,玄梓欲转身,去找财神,被他喊住。
“过来,把茶喝了。”
适逢时宜,提起这,她才感觉到渴感。
走到狄九深身侧,他左手递茶给她,目光在棋局上。
“谢谢狄先生。”
茶温正合适,也不凉,好顺喉。
喝完的茶杯,玄梓自行放在他身后空置的案桌上,这才离开。
跟他到哪里,都有茶喝。
黑子白子,在棋盘上有来有回,暂时还未分出胜负。
“一空方丈觉得,此局何解。”狄九深问得不浅,想听听他人言。
当下的局,亦是未来的局。
一空方丈自然而应:“诸法空相,不生不灭。”(引自《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
财神殿不是很远,走了几分钟就到了。
门前的法僧单手作揖,向他们行礼,玄梓也学着回礼。
从进玄明寺到现在为止,她见过的每一处佛殿都金碧辉煌,磅礴之势令人震撼。
这里的佛,被养的很好。
不灵都说不过去。
这位财神,玄梓看了之后也不认识,只觉得有些与赵憬仙君相像,但又不完全一样,比他瘦。
应该不是他。
前面摆着两个蒲团。
男左女右,玄梓选择坐在右边那一个,又指着另一个蒲团,“边助理,你缺钱吗?要不要也拜一拜?”
“你不累吗?坐下休息也好,编织的坐着还挺舒服。”
“谢玄小姐好意,属下站着就好。”边生婉言回谢,主次分明。
拜财神,也不是非要三跪九叩,他要是承不起,佛像恰巧倒了,责任全在她身上。
说不准的事,还是不冒这个险了。
聊聊天,多沟通沟通,说得多了,财神爷会记得。
挑了一颗供奉台上的财气最足的苹果,玄梓搽干净就吃。
讲究佛法的地界,如此逾矩的行为,并没有人阻止。
她边吃边说。
“不知阁下是哪位财神,但求同事之间行个方便。”
“外派任务期间,我是饭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你可怜可怜我,随便松松手,洒洒水,我就可以苟到完成任务那天了。”
“等我升官发达了,一定忘不了你,记你一辈子。”
“最好能帮我插个队,我时间紧任务重。”
……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一个苹果不够,就再来一个。
如果是这种求财方式,边生以为玄小姐还不如应了主上的话,更有用。
期间,一个吴铭的人来传过话,就退下了。
“玄小姐,该回内殿了。”
哦时间过得好快,她话还没说完。
玄梓起身,还不忘回头提醒:“记住哦,一定要记住。”
内殿里,棋局似乎还没散,老方丈正说了句话。
“一念圆融,非去来今。”
字拆开来,她认识,合在一起,晦涩难懂。
玄梓坐到空案桌旁的椅子,看着鞋尖,静静地等。
回想昨晚,黑皮尖抵着她的,大了好一圈,难怪每次都要望着,才能看见那双墨色的眼睛。
“老规矩。”狄九深吩咐,修长的是指点在棋格上,没有转头。
“好的主上,佛像下周就能到。”
老方丈坐姿还是如她离开时一样板正,“九爷,不必如此,意不为之。”
“您安好,便好。”
这位每次来过之后,隔几天,有人会上决明寺,送一座渡金身。
“后继之人若是无用,保不准哪天就把这地推了,给你当个陪葬也好。”
此话从狄九深口中说出来,没人敢不信,决明寺生灭随他心。
亘古不变。
“九爷安好。”老方丈神情淡定,毫无惊慌之色。
一身皆空之人,许是到了无欲无求的心境。
等谈话结束,边生上前,“主上,午膳已备好,可以用餐了。”
移至另一间偏殿。
寺里虽是素斋,但味道却胜过山珍海味,做餐食的厨子,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由此看来,狄九深养这座问灵山,花费必是少不了,对他来说,仿佛算不上什么,全凭意愿。
好奇他到底有多少钱,那么多钱怎么存,存在哪里。
即使狄九深踏在王权之巅,也没见他停一停,歇歇脚。
不修不止。
驱使他的情或事,又会是什么。
没猜想后来,玄梓自己反成了狄九深颈上紧扣的铜锁,玉足踝还被他拴上了铁链。
午膳后,狄九深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一行人又回到了内殿。
一枚黑羊玉脂的吊坠被他从脖颈间取下,递出。
以金化形,她掐珠念佛,赤脚浮于莲上,动中有静,媚态婀娜。
吊坠被老方丈双手接过,奉于殿台正中,他跪于佛前,诵经文,缓敲的木鱼声声响。
没一个字是她能听清的。
狄九深闲情雅致地在之前她坐的空位上,嗟了口茶,“有没有兴趣,来试试。”
流畅的下颌线朝微侧了一下,案上新布了棋盘,这是让她下棋。
“狄先生愿意教,我肯定认真学。”玄梓落座原本他的位置,正对棋盘。
之前在巴顿赛德也是,他总乐意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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