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纹觉醒：我靠阵法逆天成神

　　秦无痕把刻刀收进袖子，右手重新缠上布条。血从伤口渗出来，在布上染成一片暗红。他靠着舱壁坐下，解开衣扣，用手指蘸着血，在地上画那道“双引同枢”的纹路。

　　刚画几笔，胸口突然一热。

　　不是疼，也不是烧，而是像有火从肚子里冲上来，直冲心口。他的手一抖，血线断了。

　　《九霄衍天诀》摊在膝盖上，正好翻到一页空白。他记得上次玉简发热，是在林九的记忆里看到“凝魂引”三个字。这次的感觉更强，像潮水一样往脑子里涌。

　　他闭上眼，神识探进去。

　　眼前出现一幅星图，中间缺了一块，像残月挂在天上。一条细线从星核延伸出去，像是没走完的路。接着，铭心玉简上的纹路浮现出来，显出四个古字：“小周天星辰阵”。

　　还没看清，画面就碎了。

　　可已经晚了。

　　丹田里的灵气猛地乱起来，到处乱撞。肋骨一阵钝痛，他张嘴想忍住，一口腥气冲上来，差点喘不过气。

　　这时，云昭睁开了眼睛。

　　她没动，左眼里闪过一丝琉璃色。黑色的线已经爬到瞳孔边，像裂纹一样扩散。她发现秦无痕不对劲：呼吸急促，脸色发青，手还在地上不停地画，好像停不下来。

　　她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手刚碰到他皮肤，灵目光芒就顺着血脉冲进去。她顺着灵气乱流查过去，发现三处经脉堵住了，灵气越积越多，快要撑破。

　　“别硬撑。”她说，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秦无痕摇头：“没事。”

　　话没说完，体内灵气又是一震。他咬牙忍着，额头青筋跳动，右手下意识按住胸口——那里玉简还在发烫，纹路一闪就没了。

　　云昭另一只手也抓住他左手，十指紧扣。

　　她的手很冷，指尖微微发抖。每次用灵目，反噬就会加重，黑线也会往脑子里多走一点。但她没有松手，哪怕自己快撑不住了。

　　光芒顺着两人交握的手爬上去，地上的残阵忽然轻轻一颤，断开的地方自动连上了，成了一个圈。淡金色的纹路从掌心往上走，最后和秦无痕肩头的印记连在一起。

　　灵气终于稳住了。

　　不是完全平静，而是被压在经脉里，表面不动，底下还在翻腾。

　　云昭轻喘一口气，慢慢松开手。

　　她靠回舱壁，手指蜷缩着，白得像雪。耳上的银铃晃了一下，发出最后一声清响。

　　然后，“啪”地一声，碎了。

　　碎片掉在地上，滚进角落的阴影里，没了声音。

　　秦无痕低头看她。她左眼几乎全黑，只剩一点点光在深处闪，像快灭的蜡烛。嘴唇没有颜色，呼吸很轻，好像随时会消失。

　　“你该停下。”他说，声音低，但带着命令的语气。

　　“停不了。”她看着他，眼神很亮，“你也知道要来了，对吧？”

　　他没说话。

　　他知道。刚才那一瞬间，玉简不仅显示阵纹，还有星轨运行的规律——这是炼气九层要突破的征兆，只有引来星力，才能完成最后一步。

　　但现在灵舟还在飞，护罩因为刚才的震荡出现了裂缝，船身也在晃。这时候强行突破，一旦失控，整艘船都会炸成灰，什么都剩不下。

　　云昭想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摔倒。秦无痕伸手扶住她，力气很稳。

　　“去甲板。”她说，“不能在这里。”

　　他点头。

　　重新缠紧右手的布条，一圈一圈勒得很深，几乎嵌进肉里。背上阵盘，木架硌着肩膀，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上。他一手扶墙，一手扶她，慢慢朝出口走。

　　铁门锈迹斑斑，拉开时吱呀作响。外面风很大，吹得衣服猎猎作响。天空漆黑，银河横跨天际，云被风吹散，露出大片蓝色夜空。

　　他们站在甲板门口。

　　脚下木板松动，踩上去会响，像船在呻吟。护罩忽明忽暗，裂缝越来越多，像蜘蛛网。远处雷云翻滚，闪电像蛇一样游动，眼看就要打过来。

　　秦无痕把云昭安置在箱子后面，自己走到甲板中央。他蹲下，用手指蘸血，开始画第一道引星符。

　　笔刚落下，体内气息又是一震。

　　经脉胀得厉害，像要裂开。他咬牙继续，血用完了就割手指。每一笔都很慢，生怕错一点，引来星力暴冲，那就完了。

　　云昭靠在箱子旁，眼睛一直睁着。

　　她看着他画符，看着纹路一点点成型。她明白他在赌——赌能在灵气失控前布完阵，赌星轨刚好对上，赌还有一线生机。

　　她抬手摸了摸耳朵。

　　那里空了。银铃碎了。

　　小时候母后说过：铃响驱邪，铃断命改。

　　她忽然笑了，笑得很轻，有点解脱，也有点难过。

　　“秦无痕。”她叫他。

　　他回头。

　　“如果我瞎了，你还带我走吗？”

　　他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目光很坚定。

　　“你不瞎。”他说，“你会看见的。”

　　她点点头，闭上了眼。

　　他知道她在忍。忍眼睛的痛，忍黑线侵蚀脑子的苦。可她还是来了，还是守着他，一句话都没问。她的沉默，是最重的守护。

　　他回到原位，落笔如刀，划出最后一道弧线。

　　金光亮起，阵纹连成一圈。甲板震动，阵法启动。

　　天上，一颗星星微微偏移。一道光柱从云缝中落下，正照在灵舟上。

　　他抬头，呼吸变慢，心跳却越来越快。

　　来了。

　　他伸手，掌心朝天。

　　光柱离头顶还有三尺，但已经能感觉到压力，冰冷，强大，无法抗拒。

　　风更大了，卷起灰尘和树叶。护罩的裂缝扩大，边缘发黑。整艘船就像悬在生死线上，等最后那一刻。

　　秦无痕站在阵中心，站得笔直。血从指尖滴下，落在阵纹交汇处，变成一点红。

　　他闭眼，神识再次进入玉简。

　　这一次，只有一段口诀浮现在脑海：

　　“星落为引，魂凝为枢，气通天地，命契长生。”

　　他默念三遍，声音很小，但每个字都像钟声，在夜里回荡。

　　阵纹亮了，从金变紫，再变银白。空中光柱增强，越来越粗。

　　三尺距离，轰然打破。

　　星力入体的瞬间，秦无痕全身一震。这不是力量，是规则——冰冷，浩大，不容反抗。它冲刷经脉，重塑骨头，点燃身体里的潜能。

　　他膝盖一弯，差点跪下，却被一股力量托住，不让倒下。

　　云昭睁开右眼，眼里闪过一丝光。

　　她看到的不再是现实——是星河转动，阵纹共鸣，秦无痕的身影在光里模糊。

　　她想笑，却咳出一口血。

　　黑线进了右眼，脑子像在烧。但她坐着没倒。哪怕快没了意识，她也要亲眼看着这一刻。

　　“你说过……会带我走的。”她低声说，声音很弱，但每个字都很清楚。

　　甲板剧烈震动，几块木板裂开。阵盘嗡嗡响，木架出现裂纹。护罩终于撑不住，“咔嚓”一声碎了，化成光点消散。

　　雷云压过来，闪电乱舞，天地变色。

　　可就在毁灭的边缘，秦无痕缓缓抬起头。

　　双眼睁开，眼里像有星辰转动，银河倒挂，整个宇宙都在其中。

　　他呼吸平稳，气息内收，身上没有外溢的力量。但空气自动分开，连风都不敢碰他的衣服。

　　炼气九层，突破。

　　但他没停下。

　　星力还在涌入，玉简上的纹路不断变化，新的阵图出现——这次是“大周天星辰阵”。

　　原来刚才只是开始。

　　真正的劫难，才刚刚到来。

　　秦无痕低头看手掌，上面还有血。他慢慢握紧拳头，轻声说：“还没完。”

　　云昭听见了。

　　她嘴角微微扬起，终于闭上了眼睛。

　　风吹过，卷起她的头发。银铃碎片躺在角落，映着星光，像一粒不肯熄灭的火种，等着有一天被人捡起。

　　远处，天边泛起微光。

　　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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