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秋季

　　浴室没有开灯，向清几次要睡过去都被水呛醒，水溢的到处都是，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出晶晶的视觉效果，像星河。
　　陈尘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向清趴在浴缸边沿，头向下一点一点的盯着地上的水渍，眼睛反复眨又眨。
　　清亮的眸子在点点光线中越显干净。
　　陈尘想到一个标签。
　　好奇宝宝。
　　“来。”他走到浴缸边蹲下，用手托起他的胳膊，摸到排水口，按下去。
　　即使何敕提前跟他说了向清的情况，自己也猜到他进入浴室要做的事情，但当手触碰到冰凉的水，他还是不免的有些恼火。
　　“抓好。”陈尘把他胳膊放到肩上说：“抱你回床上。”
　　而在尝试两次都因为对方的不配合磕到他后，陈尘气笑了。
　　“就想泡着？”
　　背光，向清看不清他的脸，含糊不清：“嗯……”
　　“那闭眼，我去开灯。”
　　陈尘觉得没有人能拒绝他看过来的眼睛，太过漂亮，尤其现在。
　　单纯吗？
　　并不。
　　可是是在勾引吗？
　　那简直是诬陷。
　　暖光算不上刺目，但长时的昏暗环境还是让omega流下几颗泪滴，不过脸上都是水，他分不清。
　　陈尘：“在想什么？”
　　omega摇头，没有说话。
　　“那猜猜我在想什么？”他抛出诱惑，“答对有奖励。”
　　omega这才抬起头来，对上他的视线，这是三天里他第一次盯着陈尘的眼睛，并且还有目的。
　　坚持没够三秒，他头就又要低下去，但动作被陈尘的手制止，他只好把视线转到对方的胸口。
　　随即慵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灌入他的耳朵。

　　“不猜吗？”
　　“这样的话，你就不知道有什么奖励了。”

　　向清：“你在想……怎么把我弄到床上。”

　　“错了。”

　　话音刚落，水龙头打开，水顺着陈尘的手沿着浴缸边流到底部，两声滴响后，他感受到腿下的水开始变的温热。
　　茫然的抬眼，对方在试温，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继续道：“再猜。”

　　“想水怎么才会热。”
　　“错了。”

　　这次陈尘拿起了手边的喷头，调好温度，对着自己的胸口，打开。
　　明明自己的身体比水更冷，他却好像被冰到了，浑身一颤：“呼……”

　　“再猜一下吧，猜对了奖励加倍。”

　　浴缸里的排水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住，水很快流满，可陈尘却没有关掉水龙头。
　　水汪汪的从浴缸里满出，浴室地板完全湿透，还好入门做了抬高，浴室也有很好的排水设施才没有漫出去。
　　“在想，想你刚才没做完的事情。”
　　“太笨了，向清。”陈尘评价道。
　　他有些受挫，手拨弄着水流，决定不再接受对方的挑逗。
　　可下一秒，耳后温热绵软的触感让他心脏猛的一跳，身体的肌肉都凝固了，紧绷的状态甚至使眼球都无法转动。
　　与此同时，对方沉静的话语又争先恐后叫嚣在耳边。
　　“等一会儿能睡觉了，就给你兑奖。”
　　omega木然的问：“猜……猜对了吗？”
　　“嗯。”
　　“那为什么说。”omega 僵硬道，“要说我笨？”
　　对方不以为然，故意反问说：“猜了很多次，不笨吗？”
　　很笨。
　　他怎么会在意识清醒的时候问这种问题。
　　只苦恼一下，很快他就又在对方的话中进入新的一轮游戏。
　　陈尘手扶着浴缸，刚好压住温度显示表，他说：“这次我来猜你的想法，猜错了就给你奖励。”
　　“好。”

　　游戏开始，陈尘没有任何思考就给出第一局答案。

　　“你在发呆，没有想法。”

　　他猜对了。

　　第二局。
　　“你在想，怎么才能不发呆。”
　　他又猜对了。

　　第三局。
　　“在给自己找想法，但还没找到。”
　　向清：……

　　就不应该和这个人玩这种游戏。

　　他拒绝道：“不玩了。”

　　陈尘这次更加直接，轻轻抚摸他的眼角，吻了他的脸颊，调笑说：“玩不起。”
　　本以为是对他的越界行为感到热，可当向清看向对方时，才发现浴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充满水汽了。
　　那句“胡说”的指责并没出口，对方就进一步开始提条件。
　　陈尘：“作为你输了游戏的惩罚，我现在抱你回床上。”
　　“嗯？”向清抬头，眉间微蹙，“你没说有惩罚。”
　　陈尘：“我可没说没有惩罚。”
　　omega据理力争，真的和游戏规则较真起来：“你亲了我，这就算惩罚了。”
　　“好吧。”陈尘无奈道。
　　还没先骄傲，陈尘就又补充说：“要是摸和亲都算，那也只是你输了两局的惩罚，我可是赢了你三局。”
　　“不行。”向清手从水里拿出来，扒到边沿，固执说，“第三局我说了‘不玩了’。”
　　察觉到对方一直盯着他手看，向清也看上去，泡发了，皮肤褶皱一层一层，看着很容易让人不适。
　　他把手又放回水里，陈尘与他对视，笑道：“那这次你猜。”
　　“猜对了就随便你想怎么样，猜错了就要去床上睡觉。”
　　向清这次也没有犹豫：“你在想，我的手现在很难看。”
　　“错了。”
　　“你胡说。”
　　“没有胡说。”陈尘放掉浴缸的水，从柜子里拿出两块浴巾，裹在他身上。
　　虽然不服气，但是向清接受被他抱着上床的行为。
　　陈尘的外套下摆湿透，随意的脱到地上，随后确定向清身上的水都擦干后，他说：“把手掌对着监控张开。”
　　向清听话做了。
　　没几分钟就有人敲门，送来两套衣服，和一罐乳霜。
　　向清极其听从安排，让换衣服就换衣服，让涂乳霜就涂乳霜，当然，乖巧从来不是毫无目的的。
　　前提是没用的目的也算目的的话。
　　向清躺在床上小声问：“所以你到底想了什么？”
　　外面已经彻底天亮，陈尘愣是被他这句话弄清醒了。
　　陈尘：“现在？”
　　“刚才。”怕他搞不清，向清还缩小范围，“玩游戏的时候。就最后那一次。”
　　对他这莫名其妙的执着感到有趣，陈尘又一次复刻了游戏情景。
　　omega这次适应很多，虽然呼吸一样不正常。
　　alpha 的手还按在他的眼尾，声音平缓。
　　“我当时在想，安抚亲吻怎么会算作是惩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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