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23 章
“羊羊,你到房间换一身厚实的衣物,我们也跟着去好有个照应。”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李家人都准备齐全。
李牛赶了一架驴车,这是从他三爷爷家借的,李牛品行老实能干,他到三爷爷家说了借驴车到镇上医馆给未婚妻瞧病,三爷爷二话不说便叫孙子帮着给他赶车到了祠堂。
李羊抱着一床被褥站在祠堂门口,等驴车赶了来,李母与李羊急忙把被褥铺在驴车车板上。
“这是我穿过的旧衣服,阿羊,你拿着给你嫂嫂换洗,还有荷包里的钱,你贴身揣好了!”李母抹着眼泪与李羊交代,这一荷包铜板是家中仅存的钱财了。
“是,娘,我一定照顾好嫂嫂,你再家里跟爹好好保重身体。”李羊眼眶红红的,迎着冷冽的寒风,小少年坚韧的成长。
李父李母跟着驴车踩着寒雪,一家人一同赶到赵家门前,赵家此刻大门紧闭,无一丝动静。
李母上前拍门栓,“亲家,家里有人吗?开开门?”
院子里无人应答,李母拍了门栓,李牛急性子,上前两个拳头咚咚地砸在门板上。
院子里还是毫无丝毫动静,李牛满头大汗,急得不得了,“爹娘该怎么办呢?里头没人应?”
“你们都走到一边,让我来!”陈愚说完,他撩起衣袍,长腿伸出来,狠狠的踹在门板上,门板震的飕飕落下灰尘土渣子。
“你家里这门板撞坏了,我可概不负责,谁叫你家里没人出来应答!”
“刚才我可都看到有一个脑袋在窗户口探头探脑的,家里面有人不出来应答,是心虚了,还是想做缩头乌龟?”
“你家女儿的病,那可是人命关天。你们再不出来就是草菅人命,我们要到镇上告官,把你们通通的拖到官府去蹲大牢!”
“你家女儿可是订了与我家订了婚书的,没有新娘子出嫁,我们家不会善罢甘休,你们看着办吧!”陈愚接连撂狠话,他脚下动作不停,大力连踹了几脚。
门板已然松动,陈愚再次蓄力一踹,厚厚的门板“轰!”的一声倒塌!
门板落在土地面,溅起浓浓尘土,众人捂着口鼻,等尘土落定。
赵家人终是不做缩头乌龟了,赵老爷子拄着拐杖,从屋子里晃晃悠悠的走出来。
“亲家,你们这是作何,有话不能好好说,都知你家有贵客,我们得罪不起,逞威风都逞到自家人头上了。”赵老爷子一辈子顶着个秀才名号吃老本,自诩瞧不上村里的泥腿子。
“你赵爷子也别往我头上扣名号,我们一家人来此作何,你心知肚明,村里人人都知你家女儿病重,你既不请医也不卖药,是要活活拖死我们家阿牛哥儿的媳妇,这个我们家可不依!”
“今日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交人还是不交?”陈愚身材高大,站在身材矮小瘦弱的赵老头面前更是衬的赵老头气势微弱。
“我家女儿好好的,既没成亲又无拜堂,如何交给你们家,你们家欺人太甚!”赵老爷子说完这句话,猛地咳嗽两声。
“若你家女儿好好的,便请出来一见,我们全家人看到你家女儿好好的,自会给您家赔礼道歉!”
“若是你再推推搡搡,再不让我们见人,我们就要硬闯了!”陈愚撸起衣袖,攥着李牛。
“阿牛哥,我们一人一间房进去找。”陈愚盯着李牛的眼睛,“阿牛哥,赵姑娘的病是不能等的,你要勇敢去救她!”
“俺去救媳妇,俺不是孬种!”李牛拳头握的绷紧,蓄力待发。
“冲!”
陈愚率先走至偏房门口,这间屋子便是他看到有个人影的屋子。
陈愚长腿一抬便要踹门,突然间,“咯吱!”一声,门从里头开了。
“老头子,你就不要固执了,阿静也是你女儿啊,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你不愿出钱给女儿瞧病,亲家如今来了,就该把女儿交给亲家带去看病。”赵母这几日眼泪都要流干了,可她一个妇道人家,既无银钱又做不了主。
瘦弱的老太太,头发干枯发白,穿了一身破衣烂衫,她抹了一把眼泪,走至李母面前,“亲家,女儿就在屋内,你们快抬了去,女儿的命就交给你家了。”
李母也哽咽着,“你放心,老亲家,我们倾家荡产也给阿静瞧病,你放心吧。”
“阿牛,羊羊,咱们进屋抬人!”李母喊着,她率先进了屋内。.
屋内狭窄,光线昏暗,赵静消瘦的身躯躺在稻草垫着木板床上,冰冷的冬日,她只盖了一层薄薄的柳絮被子,屋内冷的如冰窖,赵静病的只剩下一口气。
李母率先上前查看,“可怜的孩子,都病成这般模样了,吊着一口气,快抬着到镇上看大夫!”
李母用柳絮的薄被把赵静裹严实,她和李羊抬着赵静的肩膀和腰的位置,李牛则是抬着腿脚处。
三人把赵静抬到驴车上,幸而驴车板上铺了被褥,李母又把被褥掖的紧实。
“阿牛,快赶车!”李母催促他们。
陈愚摆手,“伯父伯母,雪天路滑,你们快回去。”
“我们会快快赶到镇上,给赵姑娘瞧病,你们便放心吧。”陈愚叫李羊坐在赵静旁边,顺便照顾一下病人。
李牛赶车,陈愚坐在李牛旁边,驴车匆匆忙忙行驶在山路上。
赶着驴车一路走到村外,大雪冰天雪地,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陈愚拍拍李牛的肩膀,“阿牛哥,你停一下,我给赵姑娘喂些水。”
李牛对陈愚很是信任,他听了陈愚讲话,便把驴车停在路边。
“羊羊,你把准备的竹筒拿出来。”
陈愚接过竹筒,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裹的一小包盐和一小包白糖。
把盐和糖撒在竹筒里,竹筒摇晃,把盐和糖都融化在水里。
陈愚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退烧药,一同交给李羊。
“到镇上瞧病再熬药花的时间太长,赵姑娘只怕熬不到那时候,这是治热病的药丸,羊羊,你喂给赵姑娘服下。”
李羊知晓陈愚的神异,他拿出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他把赵静的头抬起来,用木勺抵开她的嘴巴,先灌了几口竹筒的水。
赵静发热满脸通红,她身体缺水,渴的喉咙都冒烟了,此刻李羊喂的水犹如甘露,她迫不及待的咕咚咕咚喝尽。
李羊趁机把药丸混着水,喂她服下,喝了一竹筒的水,赵静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陈愚见李羊喂完药,他从怀里拿出一块儿小毛巾,抓了一小捧的雪裹在毛巾里。
毛巾浸润冰凉,陈愚把多余的残雪抖落递给李羊,“放她额头上,可以降热。”
退烧药喂了,额头也冷敷了,陈愚只能做到如此了,他催促李牛,“阿牛哥,快赶车,我们尽快到达镇上医馆。”
木板车咯吱咯吱的声音,驴蹄子嘚嘚的交响乐,待到了镇上医馆。
李牛慌慌张张把人抱了进去,“大夫,救命啊,救救我媳妇!”
医馆的做馆大夫唐大夫正在药柜处秤药材,他闻言把小秤交给徒弟,“按房子秤药,我去瞧瞧。”
李牛是识得唐大夫的,他看到唐大夫犹如看到了救星,“唐大夫,求您,救救我媳妇!”
“快,抱到里屋床上。”唐大夫引着李牛到后头里屋的小床上。
唐大夫坐在床边捋着胡子把脉,“热了好几日了,脏腑受损,身体孱弱,你媳妇往日操劳太过了,伤了底子,需得仔细调养三五年,才能抱的子孙。”
女人瞧病,大多是为了子嗣,唐大夫顺口便讲了出来,李牛脸越发的白了。
在这子嗣大过天的年代,不能生养的女子是要被夫家所厌弃的。
陈愚捏着李牛肩膀醒神,“唐大夫开了药方子,还不去药柜拿药,医馆你也熟了,拿了药到后院熬药。”
李牛恍然大梦初醒,“对,对,俺去拿药熬药。”
赵姑娘病情稳定下来已是深夜了,陈愚歪在一旁的榻上打瞌睡,李羊则是守在赵静的床边,李牛一个大块头缩在椅子上坐着。
赵静一开始难受的呻吟两声,李羊就过去给她换额头的冷帕,还给她喂温水。
后边赵静的体温渐渐下降,她舒服多了,也睡得安稳。
第二日一大早,鸟雀叽叽喳喳的,赵静醒了过来,但她躺在床上,看到熟睡的李家的三个人。
李羊歪靠在床上睡得脖子酸痛,他率先醒过来,看到清醒的赵静惊喜道,“嫂子,你可算醒了,你这病的凶险,我们都大家都担心的要命。”
李牛被李羊的声音吵醒了,她绯红着脸,看着床上的赵静,脸红得像猴屁股。
李羊又接着说,“我哥也是,急吼吼的,抱着嫂子你就往医馆冲。”
赵静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她静静地躺着,声音气若游丝,“多谢你们!”
“哎,嫂子你不要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只要人能够醒过来,病就好了一大半,李羊也放下心来。
“哥,你去打盆热水来伺候嫂子,洗脸洗手。”李羊安抚赵静。
“嫂子,我跟阿愚哥到外头街上买点早食,你可有甚想吃的?”
赵静摇摇头,原本她病了就该自己家里人照顾,没想到却是未成婚的李家人前来照顾,她羞愧得不能自抑,此刻又怎敢提出要求。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