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伟大航路钓了条鳄鱼

作者:冬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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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sho


      香波地群岛。

      该群岛位于伟大航路中段红土大陆前端,由一棵世界最大的亚尔其蔓红树的裸露根系构成,地面不断产生由天然树脂形成的可漂浮气泡。

      全岛以树木编号划分区域功能:1-29号为人口贩卖及不法地带,30-39号设肥皂泡公园,50-59号为造船镀膜区,60-69号属海军管辖。

      树脂气泡受气候限制无法离岛,形成独特的交通及建筑形态。

      作为通往新世界的必经之地,香波地群岛聚集了众多海贼、商人、赏金猎人以及人贩子。天龙人掌控全岛所有的统治权,买卖人类,人鱼和鱼人被默许,某种意义上,这座岛是腐朽的。

      天朗气清,香波地群岛的空气里飘荡着甜腻的泡泡香气。伊莱尔换上度假风的凉拖,脚尖轻轻一点,便乘着一个透明的泡泡轻盈地飘了起来。

      “好好玩——哈哈哈!社长你快看,我飞起来了!”她的笑声像清脆的风铃,在五彩斑斓的泡泡间穿梭。

      克洛克达尔双手环胸站在原地,脸上挂着一副不感兴趣的冷漠表情,他像是那种从三岁开始就不相信圣诞老人存在的人,与周围梦幻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看着在半空中漫无目的飞翔的某人,有点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提醒道:“伊莱尔,我们可不是来度假的。”

      伊莱尔根本没听他说话。

      “诶,还可以这样——”她好奇地挤压泡泡,整张脸探了进去,再一用力,整个人都钻进了一个更大的泡泡里。她像只被困在水晶球里的小动物,笨拙地在泡泡里调整姿势。

      还没等她掌握平衡,泡泡突然失控地向上飘去。

      “救命啊克洛克达尔!我要飞走了——”伊莱尔慌乱地挥舞着手臂,完全忘了自己能用藤蔓控制泡泡。

      几乎是同时,一阵流沙腾空而起,稳稳托住了她的泡泡。伊莱尔在泡泡里滚了半圈,最后身子朝下地停在半空中。

      她隔着泡泡对克洛克达尔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帮忙,社长。”

      克洛克达尔轻哼一声,正要说什么,腰际突然被翠绿的藤蔓缠住。下一秒,他整个人被拽向空中,精准地落进了伊莱尔的泡泡里。

      “喂!别做这种无聊的事!”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克洛克达尔耳尖发红,他恼怒地瞪着恶作剧得逞的她。

      伊莱尔从下方凑近他,仔细端详着他难得慌乱的表情。

      “怎么?”克洛克达尔冷冷垂眸,绝不承认这个距离让他心跳漏了一拍,只得紧绷着下颌线,不想让对方看出端倪。

      “……唔,有点想亲你。”伊莱尔歪着头想了想,“不过还是算了。”话音刚落,她灵巧地钻出泡泡,轻盈地跃向另一个飘过的泡泡,朝着下方的泡泡车租赁点喊道:“老板,我要租一天泡泡车!”

      啥?
      克洛克达尔愣在原地,被她这串行云流水的操作打得措手不及:“为什么——喂,伊莱尔!别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

      等克洛克达尔沉着脸赶到租赁点时,伊莱尔已经坐在一辆泡泡车里等他了,她后背放松的靠在泡泡车上,脚蹬在车蹬上,双手握着方向盘,由衷感慨要是自行车也这么设计就好了。

      “社长也租一辆嘛!”伊莱尔看着他,似乎他已经没有了不答应的权利。

      克洛克达尔无奈地坐进车里,泡泡车立刻漂浮起来,沿着香波地群岛缓缓前行。

      伊莱尔兴奋地指着路边奇特的建筑:“看那边!泡泡摩天轮,我们待会去坐好不好?”

      “我们是来给船镀膜的,不是来观光的。”克洛克达尔提醒道,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视线。

      “知道啦知道啦。”伊莱尔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但是社长,你看——”她突然压低声音,指向远处一栋被彩色泡泡环绕的建筑,“那里是海军管辖的区域吧?从摩天轮上应该能看得更清楚。”

      克洛克达尔挑眉,终于明白了她的用意。
      他轻哼一声:“还算有点小聪明。”

      泡泡车缓缓行驶在飘满泡泡的街道上,伊莱尔悄悄把手伸向车外,接住一个飘过的彩虹泡泡。她轻轻一吹,泡泡晃晃悠悠地飘到克洛克达尔面前,在接触到他的瞬间“噗”地碎裂,留下细碎的光点。

      她朝克洛克达尔扮了个鬼脸,迅速飘走了。
      “社长你去给船镀膜吧!我去游乐园,啊不,我去探查一下海军的动向!”

      克洛克达尔:“……”
      算了,反正提醒她别做无聊的事,她也不会听的……
      那就由她去吧。

      香波地群岛的繁华街道上,伊莱尔坐在泡泡车里,正拿着地图研究去游乐园的路线,忽然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拄着杖,步履略显迟疑地站在岔路口。

      他穿着朴素的和服,看着莫约二十来岁,却双目紧闭,眉头紧锁,神情十分严肃。

      “先生,您需要帮忙吗?”伊莱尔热心地上前,“您要去哪里?我可以帮您指路。”她下意识地认为对方视力不便。

      男人微微侧头,“面向”伊莱尔,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多谢小姑娘的好意。在下想去这附近最大的赌场,试试手气。”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在下的眼睛并非看不见,只是……自己选择闭上了而已。”

      “自己选择闭上?”伊莱尔更好奇了,骑着泡泡车跟在他身边,边走边问,“为什么?睁着眼睛看这个世界不是更好吗?”

      男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流露出一种深沉的无奈与悲悯。
      “正因为看到的东西太多了……有些东西,看得太清楚,反而会觉得沉重。闭上眼睛,内心的感受或许能更清晰一些。”

      他的话语带着玄机,让伊莱尔似懂非懂。
      噢!哲学家!

      见他要走,伊莱尔跟了上去。

      “我叫伊莱尔,你呢?”
      “在下名为一笑。请多指教。”

      一笑就像是日本古代武士一样,十分尊敬地朝她鞠了一躬。

      到了赌场,一笑果然如他所言赌了个痛快——痛快地输光了身上所有的贝利。

      “嗯……看来今天运气不太好啊。人生就像赌局,上上一秒可能还收获满满,下一秒就会一无所有,而这仅仅只需要一个骰子作为机缘。这机缘究竟是好还是坏,不等它彻底落下去,谁也不会知道结果的走向会如何呢……”

      “臭小子,少在这里油嘴滑舌!输了钱就乖乖交出来!”赌场打手的头领面目狰狞,“哐”的一声将锋利的长刀插在了一笑面前的赌桌上,木屑飞溅,“要是拿不出钱,就用你的一只手来抵债!”

      “哦?”一笑沉稳依旧,甚至精准地抓住了对方话语中的空隙,“依照阁下的意思,在下是否还能继续赌下去?”

      “哈?”头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随即狂笑起来,“当然可以!不过下一局,赌注就是你的命!”

      一旁的伊莱尔看得眼花缭乱,脑子差点没跟上局势——这人刚才不是才赢了一大把吗?怎么转眼又输得精光?还没等她想明白,就见一笑竟真的点头,将自己的性命押上了赌桌。

      赌博害人不浅啊!一笑先生你清醒一点!
      伊莱尔几乎要喊出声,可目光触及一笑那闭目却依旧云淡风轻的神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或许……他真有把握绝地翻生?
      正如他所说,未到终局,焉知生死。

      抱着这样的期待,伊莱尔带着鼓励的笑容,眼睁睁看着一笑……又输了一局。
      伊莱尔:“……”
      她此刻的心情只能用无言以对来形容。

      然而一笑本人却毫无惧色,甚至平静得过分。
      他对着围拢上来、防止他逃跑的打手们说道:“在下现已身无分文,看来只能劳烦诸位处置了。”

      伊莱尔在一旁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悄悄溜走,就被眼尖的打手们认定为同伙,一并围住。

      “喂!我可没抵押自己啊!”伊莱尔抗议道,眼神却飞快地扫视四周,脑中盘算着如何用藤蔓制造混乱,带着这个奇怪的赌徒突围。

      虽然这人赌运奇差,但胆识过人,性格也够豪爽,说不定社长会欣赏,招揽他上船……
      她下意识地已经开始为克洛克达尔物色新世界的船员了。

      一笑也侧过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对打手头领说:“此事与这位小姐无关,请放她离开。”

      四周静默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加猖狂的嘲笑声,打手们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头领阴恻恻地笑着,抽出桌上的刀,舔了舔刀锋上不知属于何人的暗红血迹:“这里,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地方……”

      头领的话音未落,伊莱尔已率先行动!
      “我偏要说了算,又如何?”她喝道,数条坚韧的翠绿藤蔓如灵蛇般从她袖中激射而出,瞬间缠住了最近几名打手的手腕,猛地一拉一扯,伴随着惊呼和武器落地的哐当声,几人顿时人仰马翻。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笑动了。他甚至未曾睁眼,也未拔刀。只是将手中的杖刀微微一顿地。
      嗡——!
      一股无形却磅礴的重力场以他为中心骤然降临!

      围住他的打手们只觉得身上仿佛瞬间压下了千斤重担,双膝一软,纷纷惨叫着跪倒在地,连挣扎都变得极其困难,脸上的狞笑彻底被惊恐取代。
      那名头领更是首当其冲,整个人被死死地压在地板上,脸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战斗在电光火石间开始,又几乎在瞬间结束。赌场内的其他赌客和工作人员早已吓得四散奔逃。

      伊莱尔暗中朝自己比了个大拇指,社长看啊,她这眼光可太好了,就这么给你找了个大佬当船员!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她拍了拍手,走到那被重力压得动弹不得的头领面前,蹲下身,笑眯眯地说:“现在,可以好好听我们说话了吗?”

      一笑也“望”向那头领,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带我们去关押「抵押品」的地方。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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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Is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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