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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意情缘
青楼的老板娘听到这巨大的动静慌忙从屋内出来,看到眼前的这一景象,手中的茶杯险些拿不稳,她招呼着姑娘们散开,青楼的姑娘们急忙忙的躲去了屋内,那些富贵的男子趁机跑了出去,御林军没有拦截,他们不想引起纷争,此时来只是想带走一个人。
屋外的叶景恒本来在注视着屋内之事,可是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地方,离开了人群,郑远舟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不见了,眉头还紧皱着。
老板娘讨好般的上前,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哎呦,各位大人,今日怎有空到我这青楼小地,我这就给各位奉上最好的酒,来来来,都坐啊!”
御林军的领头人没有与老板娘过多的废话,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必了,今日前来就是要找一个人,老板娘,你把他交出来,我们立马就离开!”
“找人?谁啊,我这地方竟会有你们所找的人?”
御林军领头人正要开口,却被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了:“没有,我们也就不会来了!”
门口处走进来一人,乌发如墨瀑般披散肩头,未束半分,几缕碎发随晚风轻拂额,眉骨锋利如削,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是沉郁的墨色,却藏着未驯的锋芒,鼻梁高挺笔直,唇线分明,他身着玄色短打,领口袖口绣着暗金云纹,腰间束着宽版玉带,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结实,肌理藏着内敛的力量。周身不见脂粉气,反倒透着股刀剑磨砺出的英锐,自带一股凛然气场,宛如初露锋芒的利剑,既有着少年的清俊,又有着超越年龄的沉稳英气,与其他御林军之人的着装不同,他并没有穿厚厚的盔甲,而是带着江湖的穿搭之感——御林军首领江予晏。
御林军武士纷纷往后退,将最前面的位置腾了出来留给他,江予晏站到了最前面。
“人呢?”他开口说话,话语间带着些许恨意。
“这……什么人啊?”老板娘双手放在一起摩擦,试图用此方法缓解他内心的紧张。
“东黎旗下前任护国将军洛云帆与戏女陈姝的私生子……”江予晏一字一句地说道。
老板娘眼睛转了一下,手掌心渐渐的有些发热,掌心的汗慢慢渗出来。
江予晏看出来她的紧张,用话语去刺激她:“你最好把人交出来,洛云帆私通皇帝妃子,这是他第一个重罪,他将东黎密报透露给了金项族,投靠了金项族,这是叛国,第二个重罪,杀死孟府长子,也是孟府的大学士孟辞哲,这是第三个重罪!就凭这其中一项重罪,他就不得不死,株连九族,和他有关系的所有人都得为他陪葬!”
江予晏一边说着一边小步往前走,步伐沉重,带着浓浓的压迫感,让人浑身战栗,不自觉地有些发抖。
“您怕是找错了……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老板娘努力让自己平静,可内心的紧张还是暴露了她。
“没有这个人?”
江予晏向身后之人一挥手:“搜!务必把人找出来!”
“是!”
老板娘见状准备上前阻拦,却被江予晏一把拉住了手臂:“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御林军瞬间遍布了整个青楼,每一层都有,正在进行着地毯式的搜捕,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下面轰隆隆的动静许是惊扰到了上面的人。
第三层的一间房屋里,屋内陈设整齐,淡淡的清香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花盆众多但每一个花盆中的花束相同,没有任何的区别,只种着这一种花,彼岸花茎秆笔直如墨玉,光秃秃不生一片绿叶,却在顶端燃着一簇簇浓烈的殷红。花瓣呈细长的反卷状,边缘带着细碎的褶皱,宛如被鲜血浸染后舒展的丝缎,层层叠叠簇拥着金黄的花蕊,艳得惊心动魄。
床边上拉着红色的床帘,床帘微微晃动,里面似有人,却看不清其面貌,只听到一声低语:“唉,都是一些坏事……”
楼下的御林军在一楼搜索了半天,并没有发现所要找之人。
“主将,并没有发现叛臣之子,只有一群女人……”
“继续搜二楼,他一定在这儿!”江予晏的语气带着一种坚决。
所有的御林军纷纷上二楼,随后兵分两路,一批往左,一批往右,江予晏站在一楼,洞察着这一切,朝堂的消息不会错,此人一定在这里,不过一个硬刚刚的男人躲在青楼这种地方,和一群女人在一起生活,真是一种耻辱。
那老板娘的手腕一直被江予晏用力握着,动弹不得,她使劲挣扎,手上的力道却又紧了些:“你放手,弄疼我了,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别动!”江予晏死死遏制着她,楼上不时地传出女子尖叫的声音混着男子的怒吼,整个青楼一片混乱,没有了原本的朝气。
在这混乱中,三楼出现了轻慢的脚步声,楼下江予晏还在和老板娘纠缠。
“我说,你抓疼人家了,真不知道怜香惜玉……”楼上之人轻佻勾人心弦的声音传出,传进江予晏的耳朵里。
此话一出,江予晏猛地抬头,与三楼之人双目对视,只对视那一眼,江予晏手上的力度突然松了几分。
楼上之人身着一袭烟霞粉软缎,衣袂轻扬时似落了满身桃花雾,银白长发如月光纺成的丝绦,随意的披散着,额间箍着一枚白玉狐狸发箍——玉质莹润通透,雕成的狐狸耳尖圆润,眉眼浅刻,又让那抹银白多了几分温润质感,发梢随动作扫过颈侧,泛着冷玉般的光泽。一双狐狸眼最是勾魂摄魄,眼尾微微上挑,晕着浅浅桃花色,眼波流转间,既有少年的清灵澄澈,又带几分不自知的媚态,笑时眼尾缀着星子,睫羽轻颤如蝶翼,静时却像藏了一汪寒潭,偏生眼尾泛着淡淡的绯色,似醉非醉,添了几分易碎的绝色。唇瓣是天然的嫣红,薄而不削,抿唇时带着点娇俏,开口时声线清软,似浸了蜜的春泉。颈间悬着枚小巧的狐狸银坠,链身细如蛛丝,坠子随呼吸轻轻晃动,与他白嫩得近乎透明的肌肤相映,更显颈如白玉、锁骨浅陷。指间戴着一枚羊脂玉扳指,边缘雕着缠枝莲纹,衬得指节纤细修长,抬手时发箍上的玉狐似要跃动,软缎拂过腕间,粉衣的柔、银发的清、玉饰的润、狐眼的媚、唇色的艳交织在一起,既清灵得像月下修竹,又媚得似雪中红梅,此人正伏在第三层中央的栏杆上向下看着江予晏。
御林军的人听到楼上传出声音几乎是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向上方看去。
江予晏瞳孔有些张大,他抬眼的瞬间,指尖的动作骤然僵住——那抹粉衣银影撞进视线时,连呼吸都像被无形的线拽住了,他盯着对方眼尾那点绯色,连对方何时抬眸看过来都没察觉,直到那狐狸似的眼波轻轻扫过他,才猛地回神,指节无意识蜷起,他的眼中有失神。
“你们抓的是我,别牵连无辜……”
什么?此人乃是叛臣洛云帆之子,他从未想到一个男子竟可以生的如此之美,他不敢想,这件事出乎了他的意料之中。
那老板娘趁他手上的力度松了几分,连忙跑开了,江予晏没有管她,而是向前走了几步,抬头向楼上之人对话:“你就是洛云帆与陈姝的私生子?”
“拜托,私生子很难听的,我有名字,我是灵妩。”
江予晏在心里摸索“灵妩”这两个字,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既然你是那叛臣之子,你为何不姓洛?”
灵妩冷笑一声,这一笑带着冷漠与蔑视:“我姓不姓洛,和你有关系吗,不想姓罢了。”
江予晏并没有因为他的美貌而忘记对洛云帆的仇恨,他恨洛云帆,恨他通妃,恨他泄露密保,恨他害死了孟辞哲,痛恨与他所有有关系的人。
“既然你自己出来了,就替他赎罪吧!”江予晏看灵妩的眼神带着愤恨。
“赎罪?我有罪吗,我有什么罪,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又或者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江予晏听到他的话,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有什么罪?哼,真是天大的笑话,太可笑了。
江予晏对御林军大喊吩咐道:“把他带下来,立刻,马上!”
“不用,我自己下。”灵妩从三楼走下来,这人真是远看不如近看。
灵妩走到江予晏面前,眼睛打量着他,从他的眼中只看到了愤怒,没有其他。
“这么恨我?”
江予晏朝他走了几步:“你知道孟府的大学士孟辞哲吗,他是孟家的长子,他死了,被你父亲杀死的!”他越说越急,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父亲?洛云帆那东西也配称为父亲?他不是我父亲,至于他杀了孟府的人,那怎么办,我给他偿命吗,用我的命赔给他?”灵妩从未把洛云帆当成父亲,他从来没有父亲,也从来没有母亲。
他是私生子没错,他的命运或许就是这般糟糕,这也注定他不能被世人所认可,不能被家族所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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