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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株待兔
皆逆荒问要在山上待多久。
“嗯……我跟陈金两位打过招呼,你就是她们的师妹。虽然一个人干活不太合适,但妖精应该不知道两两搭档?池长老要买一张机票离开这里,然后再偷偷回来,这叫调虎离山,OK就是这些~”
皆逆荒倍感不妙:“这样真的能捉到犯人吗,真的有这么蠢的妖吗?”
池年趁机敲打:“别拖后腿就行,也别想着趁机逃跑,会馆的定位器可是一流。”
“池长老说笑了,送上门来戴罪立功的机会,我还能不要?”
“你知道就好。”
气氛算剑拔弩张?不对,皆逆荒没有跟人吵架的胆量。
好心的晏溪缓和气氛:“咱们监狱也很人性化的哈,还给失足少年改过自新的机会。”
在牢里没通网的皆逆荒很震惊:“晏处长还知道这些陈年往事?”
“几年前的事也叫陈年往事?”
池年凶神恶煞:“与你无关,劳改犯不需要知道这些。”
皆逆荒真的不问,默不作声变成晏溪。
晏溪竟然微妙理解到皆逆荒的报复心理:“我可不是劳改犯。”
*****
计划如约而行。
晏溪并不操心池年干活,此时她想起来章岳的初衷,出去逛的心思越发起劲,奈何不方便出去,天天在酒店远程办公。
“等等,我怎么又在工作?”
是社畜惯性呢:-D
另一个“晏溪”似乎真的想戴罪立功,老老实实按照剧本过起苦行僧的日子。
并且似乎越发专业。如果皆逆荒干这行应该会是不错的牛马。
池年:暗中观察. JPG
第三天下午皆逆荒鬼哭狼嚎给晏溪打个电话:“我不干了!这几天一直下雨,帐篷一直漏水,在监狱里也没这么难受过!”
晏溪把手机放一边开外放:“……你小点声,隔墙有耳。”
皆逆荒还在喋喋不休:“这么久都没动静,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晏溪:“不要质疑我的专业素养,没事反省一下自己。”
“还不如放我回去——呃啊!”
“皆逆荒?”
通话中断。晏溪下一秒打电话给池年。
“池年,去救皆逆荒。”
晏溪关上电脑准备出门。
陌生的电话却打过来:“晏小姐,我刚想起来在游云山的一些事情……”
金秋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恐惧。
“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淼淼还没醒,只有您去过山上。我私自找护士要的电话,您有时间和我聊聊吗?”
“可以啊,”晏溪的语气温柔而安抚,“甚至想见我,都可以呢。”
“……那就请晏小姐来一趟医院吧。”
“医院可不是很方便啊,”晏溪走出酒店大门,“不然也不会来找我了,对吧?”
*****
章岳依旧灰蒙蒙的天。今天似乎又要下雨,灰白黑色浓云层堆叠,就像要滴落下来的胶水,乳状云的出现往往代表恶劣天气。
茶色狼尾半扎发的男生还保持拿手机的姿势,瘦削的脸庞因为笑容更加锋利:“晏小姐是怎么发现的?”
“你和扶言好像啊。你们认识?”
“晏小姐,是我在提问。”
“你住深山老林太久,对一个人有两张卡这件事不了解很正常。我在工作官网留的联系方式是卡一,医院留的卡二,你打的卡一哦。一下子暴露你和会馆有关系这件事呢。”
男生的脸色越发阴沉,瞬发出现在晏溪眼前:“晏小姐既然知道,那肯定也猜到我对你同样了解,你逃不掉。”
有物抵在晏溪腰后:是匕首。
手机被随意扔掉,关于这件事晏溪真的很生气!被挟持着离开,七拐八拐,最后进入一间温馨的居民屋。
独栋阳光房,花圃里精心栽种的绿植,任谁看都是热爱生活的人。
屋内极简黑灰色,晏溪被带到一间地下室。视线灰暗,空气中散发潮湿霉味。再往里连放三张实验台,黑色桌面上杂乱无章地摆着各种器具:解剖针、止血钳、解剖刀、镊子,量杯、玻璃棒、针筒、棉花,使用过的痕迹还在,完全不符合实验室无菌标准。
“让我看看,你是第三个,家兔的气管分离与插管。”男生兴奋的语调,回头却发现晏溪审视的目光。
“你不害怕?”
“原来你是兔子。”
男生持一把利刃横于晏溪颈下,解剖刀冒着冷光:“现在,兔子是你才对。”
“你希望看到什么样的我?尖叫、哭泣、惊恐、慌不择路、跪地求饶?”晏溪感到到颈动脉的每一次搏动都和刀背相触,“我这样做,你就会不杀我?”
那把利刃轻轻拍在晏溪脸上:“真是理想的实验材料。”
“听起来你以前为科学贡献过很多呢。”
男生暴怒,利刃脱手直直擦过晏溪的脖颈:“单方面的虐杀竟被称作贡献,当真恬不知耻!”
温热的血液沿着皮肤往下滑,晏溪酿跄后退,直到被试验台拦住退路。
“原来你也会害怕,幸好你会害怕啊。”
男生的呢喃宛若死亡预警钟声,枯瘦的手紧握铁棒,步步紧逼。
*****
池年在接到晏溪电话的一瞬间出动。游云山说大不大,但植被覆盖率高,幸而定位器没有被干扰,找到皆逆荒只是五分钟的事。
“晏溪”的小腿被捕兽夹牢牢咬住,因为疼痛脸上泪汗交织——手机竟然同时被夹碎。
“我当发生什么事,原来踩中这种小儿科陷阱。”
“晏溪”含着泪声音颤抖:“池长老,救命……”
“别摆出这副弱不禁风的死样。”池年轻松拉开,“腿断了没?断了自己找根树枝拄着。”
“晏溪”敢怒不敢言,真就一瘸一拐挣扎着起来。
那副受气包样属实让人气不打一处来,池年想要是晏溪的话应该会损自己很多句。
回拨给她的电话迟迟未被接听,无人接听的提示音没由来让人心慌。
没有犹豫,池年用最快的速度拎着皆逆荒去找晏溪。
当看到酒店监控时,池年一整个怒发冲冠,拎着皆逆荒杀去章岳会馆。
“最好赶紧找到她,并且确保她没事,不然章岳会馆也就到这。”
池年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比平静,仿佛只是陈述客观事实,可偏偏大家知道他没说错。
那个叫扶兴的妖瘫倒在地,闭着眼有气无力说个地点。
这次池年出门没带上皆逆荒。
看这反应,皆逆荒也发觉不对,震惊到忘记小腿的疼痛:“意思是会馆在包庇犯事的妖?你们也知道我们的陷阱?双方都心知肚明过家家玩了几天?结果那个妖竟然趁机捉了晏处长?这是什么发展?”
扶兴恍若未闻,冶征叹息声不断:“再过几天就是灵月的祭日,扶言啊……”
*****
被绑在实验台上时,因为敲击短暂失去意识的晏溪正好苏醒。血液黏住睫毛,双手双脚被牢牢捆住,甚至嘴巴也被强制咬住一道绳索——完全照搬动物实验。
“你醒了?看样子麻醉不够充分。”男生又提起铁棍,想要朝着晏溪的脑袋再来一下,“你挣扎的太厉害,差点让你跑掉,反击那一下真够狠的。但是刚刚打的头顶,现在打脑门会不会直接死掉?不然就不麻醉……”
话音未落,男生竟然浑身瘫软,失去力气倒地不起。
晏溪剧烈晃动四肢,其中一道绳索的钉子掉落后,剩下的几道绳索她亲手解开。
“你没有麻醉剂,我有哦,”晏溪跳下实验台,“真便宜你,这可是自留款。”
拖来一张椅子,被完好解开的绳索又被绑上,只是已然换个主角。
晏溪以刀代手,灵活滑过男生的脸庞:“耐药性这么强?还没失去意识?看样子做过很多实验呐?”
陡然睁大的眼睛几乎目眦尽裂。
“戳中你啦?哎呀,我就是故意的哦。我这个人,向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晏溪掂量那根铁棍,用十成力气双手抡圆了砸在男生脑袋上,力气之大甚至连人带椅掀翻在地,又被晏溪热心扶起来,“这个麻醉做的好吗?哎呀,看样子不好,你还在挣扎呢。”
“原来你还能感知疼痛?幸好你还能感知疼痛。”
随手拿起地上脏污的纱布,晏溪弯着腰,将纱布按在男生血流不止的伤口。
轰隆隆——
地下室的门被粗暴劈开。
晏溪转过头看见池年惊愕的脸。
*****
“晏小姐,你怎么受伤了?”
“最近雨天路滑,我还闲不住去爬山,这不脑袋开瓢啦。”
金秋推着陈淼淼,两个小姑娘满脸担心:“怪不得在医院看见您,最近可得注意点,最好家里有个人照看一下——”
池年推着轮椅过来:“坐吧,祖宗。”
“原来有人照顾了呀。”
晏溪喜笑颜开:“嗯哼,他应得的。”
“哈哈,我和淼淼去晒晒太阳,今天难得晴天呢,先走啦?”
“再见,祝你们早日康复~”
“晏小姐也是,平平安安哦。”
池年沉默地推着晏溪去药房,但是受伤的家伙毫无自知之明,甚至这种场景下还哼着歌。
“你脑子被打坏了?”
“什么话,我喜欢唱歌啊。”
即使脑袋被包成保龄球也不能停止的歌唱计划:-D
晏溪还有空眼观六路:“你走错啦,电梯在左边。”
池年的叹气中透露出一丝烦躁,在晏溪的曲调中开口:“这次受伤有没有你故意的成分在?”
晏溪竟然承认:“有一点点。”
“你就这么自信能全身而退?”
“没这么自满啦,这不付出惨痛代价吗?”
以池年的视角只能看见那颗圆圆的脑袋,因为这家伙在乎美感坚决不同意剃头发,包裹的其实没那么圆。
这几天破门而入的那一幕始终在池年心头萦绕不去:原以为任人宰割的女生竟处于上风,脸上血迹蜿蜒,凌乱的长发因为血液有几缕黏着于面颊,不显狼狈,满是妖冶荒诞的美感。手里被血液浸湿的纱布,椅子上的凶手苟延残喘,她漫不经心随手止血的动作,以及看向自己的、那双不带笑意的眼睛。
如果自己那时候没开门,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池长老,池年!你走过头啦!”
被迫回神,池年默默调头。晏溪一个劲感慨:这场景怎么像池年被砸坏脑子。
“呵,那你下来,我坐着。”
“不行,我现在还有点晕,还有点想吐。”
池年:“要推回去再找医生看看吗?”
“医生说这是正常情况,池长老当时不是在我旁边吗?”
“又不是我的事,你自己听听不就得了。”
晏溪浮夸的演技:“真是有够让人伤心,好歹同事一场,就这么不在乎我的死活?休假期间还受伤,甚至还带伤工作,这么伟大的我也不能触动长老的心吗?这些都没关系!卑微的我只求拜托池长老作证,让潘馆长还我假期!”
“……说不过你,别乱动,从轮椅上掉下来我可不管。”
“怎么可能掉下来——你别趁机加速啊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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