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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陆辞不见了。
沈书从床上坐起来，茫然地看着昏暗的出租屋。
每次醒来，那道修长的身影，都会第一时间端着一杯温开水，从厨房走来，微笑着递给他，说着温柔的话语：“醒了？起来喝点温水，对身体好。”
还会恶作剧地搓乱他的头发，笑道：“乱糟糟的，你晚上睡觉是和枕头打架了吗？”
可是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熟悉的身影没有出现，从未有过的慌乱在沈书心头蔓延。
“陆辞！！！”
沈书鞋都不穿，几乎是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还差点被绊倒在地。
厨房没有，浴室没有，客厅也没有，哪哪都找不到陆辞的身影。梦境之中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
之前就听猫咪玩偶提到过，什么坟场，什么崩坏值。
是梦中的那个地方吗？
陆辞崩坏了吗？
“猫咪......”
沈书刚开口，熟悉的手臂从身后伸出来，圈着他的肩膀，将他揽进熟悉的怀抱。
“陆辞？”
“嗯，我在。”熟悉的声音，还有熟悉的气息。
是陆辞。
他回来了。
沈书深吸了口气，五秒到了，允许他懦弱的时间过去了。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是个自私的人，而且还很惜命，所以，”沈书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只要我们还绑定链接，你就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沈书改变主意了，他不会让猫咪玩偶解除他们的链接，也不会再想方设法解除他们的链接。
哪怕是夺走陆辞的自由。
哪怕是一直将陆辞困在身边。
要怪就怪陆辞，一开始就不应该将他从故事兽的镰刀下推开，就不应该救他，更不应该对他好。
“你说，你是我的骑士，”沈书转过身来，抬手抚上陆辞的脸颊，“那么，身为救世主的我的命令，你还是要听的吧......就算是为了这个你想要守护的世界。”
眼前的人倔强地看着他，甚至是强装镇定命令他，可是贴在脸颊的手，寒冷如冰，微微颤抖。
陆辞抬手，将那只冰凉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里：“就算没有链接，我也不会离开你。”
如果能让沈书安心，哪怕是一条狗链，他都甘之如饴。
是他将他的世界彻底变成了他。
可是他的世界，总是不懂得爱惜自己。
嘴里说着惜命，大冬天的却是打着赤脚，身上也只穿着件单薄的睡衣，陆辞很生气，很用力地咬了一口那只冰冷的手，直到他的世界因为受疼皱起了眉头。
而后匆匆将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到床上。
陆辞找来毛巾，浸湿了滚烫的热水，细心地擦拭那双冷透了的脚。待凉意褪去，温度一点点回笼，他才将沈书严严实实地裹进被窝，起身去厨房熬红糖姜汤。
袖子就被人拽住。
沈书没有说话，猫咪样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陆辞心头一软，脱下还带着寒气的外衣，将沈书揽进怀里。手臂环住他的腰，让那单薄的身体紧紧贴在自己滚烫的胸膛，低声哄道：“再睡一会儿吧，天还早。”
夜色重新归于沉寂，屋子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心跳声。
“你刚才去哪儿了？”陆辞的怀抱很温暖，可是沈书一点睡意都没有。
话音落下，他能感觉得到，背后紧贴的胸膛僵硬了一瞬，却始终没有回答。
沈书：“不能告诉我吗？”
很久很久，久到沈书以为，陆辞又是沉默以对时，温热的鼻息夹杂着低低溢出的声音传进耳内：“......嗯。”
短短一个字，都像是无可奈何的妥协。
沈书垂下眼帘：“崩坏值是什么，坟场是什么......也不能告诉我吗？”
“嗯。”依旧是简短而克制的答复。
“是吗......”沈书不再继续追问，陆辞的闭口不谈，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怀里的人沉默了，乌黑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半边脸颊，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仿佛在他俩之间，划出一道看不见的距离。
陆辞下意识收紧手臂，想靠近一点，再近一点，手臂却被推开。
沈书忽然翻身而起，跨坐在陆辞身上，手指扯开他的衣领，露出紧实的肩膀和锁骨，然后俯身，狠狠咬了下去，直到血腥味在口腔散开。
沈书这才松开，舌尖轻轻擦过伤口。而后起身，舔了舔嘴角，居高临下俯视着陆辞。
“疼吗？”薄唇轻启。
唇角轻挑，似笑非笑，一分一毫，都像是精心安排，恰到好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声调，极具诱惑，就连散乱在眼角的几缕发丝，都在诱人沉沦。
此刻的他，就是魅惑的王。
是如此的勾魂摄魄。
“......疼。”陆辞痴痴地看着，低沉的嗓音脱口而出，他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扶在沈书腰间的手紧绷着，极力控制住想要将人推倒，压在身下狠狠蹂/躏的冲动。
“我都咬出血了，肯定会疼的吧。”
沈书手指轻轻擦过陆辞肩头的伤口，沁出的血珠很快就染红了他的指尖，他垂眼看了片刻，随即笑了，眉眼弯弯，转瞬间又恢复成往日的狡黠。
“你咬了我的手，现在换我咬你的肩膀，咱们算是扯平了。”
这是我给你的印记，记住了。
独属于我的骑士。
沈书再次俯身，虔诚地吻在了伤口。
不论梦境是真是假，不管世间还有多少个“陆辞”，他的骑士，始终是眼前这个带着他印记的陆辞。
唯此一人。
柔软的双唇轻轻贴在伤口，若有若无的鼻息拂过，从皮肤渗进血肉，细碎而缠绵，酥麻得像电流，沿着神经一路窜进骨髓。
陆辞喉结滚动，眼底的克制几乎要被撕碎。
此刻他只想将沈书整个翻身压在身下，狠狠吻住那张带笑的唇，把所有的呼吸，所有的声音全都掠夺殆尽，直到沈书眼角泛红，带着哭腔低声求饶......
可理智有如最后一根细线，死死勒着他。
陆辞只能将情绪尽数压在掌心，缓缓覆上沈书的后背，五指收紧，力道几近克制又几近失控，牢牢箍紧怀里的人。
想要将他揉进骨血，刻进灵魂。
陆辞抱得很紧。
有些疼，按在后背的掌心很烫。
四周全都是陆辞的气息，沈书包裹在其中，一点点沉沦......直至那股无法忽视的触感，将他从混沌中猛然拉回。
“天，天色不早了，我们睡，睡觉......”沈书脸颊都要烧起来了，手忙脚乱想从陆辞身上逃开。
我勒个老天爷，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嘶啦——”
人还没逃掉，衣领就被扯开，纽扣四散滚落，在地板上打了个圈，然后滚进床底。
“我的衣服？！！”沈书抬手就给了陆辞一拳，“你疯了，好端端的，干嘛要扯坏我的衣服？！”
他这套睡衣虽然便宜，好歹也是十来块钱买的，沈书都要心疼死了，想着缝缝补补应该还能穿，起身去找纽扣，就被陆辞拉住，一个大脑袋突然抵在他的颈侧，一口下去。
“啊——”沈书仰头，发出闷哼。
齿尖碾过的地方，火辣辣的，随即又被湿热的舌尖细细舔舐，轻轻地，带着诱哄的安抚。酥麻顺着沈书的脊背层层攀爬，血液在他体内翻滚，然后一瞬间冲上头顶。
轰——
沈书眼前发白，无力地软倒在陆辞怀里。
“现在......轮到你咬我了。”
陆辞唇畔贴在沈书耳边，嗓音低沉暗哑，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危险又炽烈。手掌压在沈书后脑勺，将他往自己的颈侧按。
两人如鸳鸯交颈。
“咬，咬什么咬，又不是吸血鬼......”
沈书整个人都要烧焦了，耳尖红得快要滴血，他猛地一个翻身，赶紧从陆辞身上滚下来，胡乱扯过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儿都没露出来。
疯了疯了疯了，他好像真有毛病了。
沈书捂着嘴，脸上一阵滚烫，随即“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
他不是在生气吗，怎么气着气着就变成少儿不宜了？
“别打自己，”陆辞磁性的嗓音隔着被子传来，低低的，又沉沉的，“打我，我给你咬回来......”
沈书头皮瞬间发麻。
明明裹着被子，陆辞的脸就仿佛贴在自己耳后，他都能感觉得到那温热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他的耳廓。
暧昧至极。
不对不对不对。
肯定是他单身久了，脑子不正常，才会往那方面想。陆辞咬他，单纯是回敬他的恶作剧而已，就连那种反应，也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哈哈哈，肯定是他想多了。
无视，无视，就当作没听见。
然而低沉的嗓音又悠悠传来：“不要闷着，会不舒服。”
沈书：“......”
见鬼，这家伙今晚的声音，怎么这么......让人想入非非？
他还是继续生气吧。
只要生气，就不会再胡思乱想，更不会做出那些奇怪，又丢死人的举动了。
沈书双手合十，心里默念着：我在生气，我在生气，我在生气......
脸颊的滚烫还没褪去，他就感觉到被子被人轻轻往下拽。
沈书立刻拉回来，死死压在身下。
很快又被人拽走一点。
沈书再度拉回去，两人就这样隔着被子，你这边拽，我那边拉，僵持好几回。
沈书终于没忍住，回头吼道：“别闹了！都说了要睡觉！”
陆辞委屈巴巴地搓着手臂：“我冷。”声音低低的，软得不行，仿佛刚才的火热全都是沈书的错觉。
“盖你自己的被子......”话刚出口，沈书才后知后觉，自从得知肌体接触能阻止灾难入侵梦境后，他俩貌似就一直盖一床被子。
“等着。”沈书起床，黑着脸从柜子里翻出一床备用被子，直接丢给陆辞。
这下总算是清静了。
结果刚躺下不到两秒，被子又被人一点一点扯开，动作小心翼翼的，跟做贼似的。
沈书火气噌噌往上冒：“不是给你被子了吗？！”
“睡觉要接触......”陆辞眨着眼，一脸无辜。
沈书：“......”他深吸了口气，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来，“行！”
陆辞唇角上扬，眼底闪着一丝得意，兴匆匆掀开沈书的被子准备钻进去，还没得逞，一条纤细的手臂就伸了出来：“给你，不许再扯我被窝了。”
陆辞神情一顿，语气闷闷地：“手臂抱着不舒服。”
......还挑上了？
“那你就到沙发上坐着吧。”
沈书不再惯着他，正要抽回手臂，就被陆辞一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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