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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寰会议
仙界南池,随着传送阵白光闪过,春在野一脚踏进一片仙雾氤氲的天地。
琼寰大会召开的时间不定,只要五界任一神族觉得有要紧事发生,需要通知各界神族,便可召开会议。
上一届琼寰会议由魔尊黎狩召开,那时,他刚刚吞噬前任魔尊刑微雨,夺得第二任魔尊之位。
问情妖祖前去参会,但只带了亦清妖后,因此,这是春在野几人第一次参与琼寰大会,也是第一次上仙界。
“好恐怖的灵气浓度……”春在野有些怔愣的伸出手,感受着空气中浓郁到几乎液化的精纯灵气,“听闻仙界是最纯粹的清气所化而成,现在看来,果真如此,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这就是无数修士穷其一生追求的,苦修的终点,逍遥的起点。
远空,白玉廊桥四通八达,其间,无数宫阙悬于云霞之上,其上覆盖的琉璃瓦通透纯净,仿若流淌的银河,在明亮的天光下呈现出摇曳的水光,波光粼粼。
脚下,黑白两色的阶梯蜿蜒而上,螺旋上升,和其余几道传送阵延伸出的阶梯在半空中交融,形成一巨大平台,黑白在其上交错,像太极八卦,又像阴阳两鱼。
惊轶本能的意识到,那平台是依据某种阵法建成的,但具体是什么阵法,他分辨不出。
阶梯外,几乎是一步一奇花异草,一步一天地奇景,惊轶垂眸,将仙界之壮阔尽收眼底,一时间居然在心底生出荒谬的疑问:“若没有神族,妖界拿什么跟仙魔两界抗衡呢?”
常妄身为四仙兽之一,诞生就在仙界,对此情此景没有任何新鲜感,他注意到了惊轶和春在野脸色古怪,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安慰道:“别想那么多,这是仙尊所居的第九重天,其实最底层的第一重天和人妖两界也没什么分别。”
惊轶只是苦笑着摇摇头。
忽然,凝如薄雾的灵气被一阵气流挥开,郁柏几人抬眸望去,一状似仙鹤的仙兽翩翩振翅而落,一低头,衔起饱满如红玉的朱果,几位小仙侍从它背上跳下,恭敬冲郁柏一行礼,唤到:“妖皇尊上。”
“请随我们前往仙庭内的琼寰议庭。”
一道有十几人高的恢宏玉门在妖界一行人面前缓缓打开,琼寰议庭内无烛而明,金碧辉煌,身为东道主的仙尊早已到场,他身后站着一老一少两个身影。
常妄扫过议庭内,见人皇之位空缺,祝商序双臂环胸,姿态闲散的靠在神位后的柱子上,正闭目养神,常妄看向他,他似有所感,睁眼扫过郁柏一行人,淡淡点头。
仙尊身后的老者一身道袍,一挥拂尘,笑着迎了上来,拱手行礼道:“妖皇尊上,请随老道来。”
“麻烦至公道人了。”常妄与他有几面之缘,算是熟悉,因此率先拱手谢过,又传音给郁柏几人介绍道:“这位便是至公道人,仙尊座下资历最老的神使,在仙尊身边充当军师一样的角色。”
“呵呵,何来麻不麻烦,我还未恭贺龙尊大人,看来,四仙兽里要出第二位神使了……”他一抹拂尘,笑得乐呵,善意的打趣常妄到。
郁柏话极少,冷淡的目光扫过这方天地,随即目不斜视的前往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春在野几人便也收起闲谈之心,安静的站在郁柏之后。
冥界和妖界几乎是前后脚到达琼寰议庭,冥主兰因没有实体,没有性别,没有面目,甚至连来历都是一团迷雾。
世人只知祂是天地间诞生的第一位神族,具体怎么诞生的,则无从查起。
“兰因,好久不见。”仙尊梅若君开口,虽然他以黑纱覆面,语气却含着显而易见的温和笑意,显得和煦亲人。
兰因本体是一团模糊的人形雾气,颜色不可形容,大概在锁骨到后脑勺的位置,虚虚环绕着一圈幽绿色的雾气飘带,是冥界鬼火所化,“眼睛”处则缠绕着一条纯白色的凝实匹练,些许幽绿色鬼火缭绕其上。
据传,这是冥主兰因引渡亡魂,却见众生皆苦,于心不忍,于是化白带自缚双目,以免心生同情,坏了阴界不许插手阳界事务的天道规则。
祂身后,孟婆拢袖垂首,安静跟在神主之后,出乎意料的是,身为四仙兽之一的白泽,居然也跟着冥主参与了这次琼寰大会,他淡淡的冲祝商序和常妄一拱手。
白泽通晓天下事,他似乎也一点不意外在这里看见常妄,龙尊撇撇嘴,在心底腹诽道:老古板,没意思。
冥主闻言停下脚步,略向仙尊所在之处侧目,语气冷漠:“仙尊与其关心我,还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回答冥界诘问。”
“噗。”祝商序毫不客气大笑出声,郁柏身后,常妄一瞬间露出羡慕的目光,随即目光蜻蜓点水一般落在身前安静的郁柏妖皇身上,又被他飞快的收回。
就在这不轻不重的交锋之间,魔尊黎狩也到了,身后跟着三个完全陌生的新面孔。
仙尊被兰因刺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只是宽和的笑笑,见人以到齐了,便示意在座各位可以畅所欲言。
祝商序毫不客气,率先发难,他猛兽一般的一双竖瞳凝在魔尊黎狩身上,黎狩抬起血红而无眼白的眼,和他直直对视。
“人皇失去幼妹,伤心过度,这届琼寰会议就不参加了。”
“对了,铭榕还让我带句话给魔尊,”他站直了身子,将千斤重的亢龙锏轻飘飘的抛起,又接住,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人皇说:黎狩,此仇不报,我非神也。”
“魔界就等着……改天换日吧。”
冥主赞赏的冲祝商序一颔首,又冲仙尊冷冷补刀:“我想,魔尊该解释向妖界动手的原因,还有……我不信问情妖皇没有向仙界求助,仙尊,你也该解释,为何对魔界的侵略之举袖手旁观。”
“嗤,侵略妖界?”魔尊大喇喇往后一靠,故意冲郁柏的方向大笑道:“明明是问情敞开大门,迎我进去的!”
“而且……妖界,一块无主的肥肉,谁不想撕下一口?只是我魔界蛮夷也,率先下口罢了!”
他那毫无眼白的血瞳环视在场众人,“你们谁敢向天道发誓,说自己对妖界没有一点想法,呵呵,什么兄妹情深,若是有将妖界收回人界的机会,我看人皇就会第一个动手!”
“啪嗒,啪嗒——”
几声粘稠的水滴声突兀响起,郁柏回首,就见春在野几乎咬碎了下唇,下巴上满是血痕,惊轶和常妄一人一边死死按着他,才阻止了他在琼寰议庭直接对魔尊动手!
“妖魔交好……因为你骗她,你骗她妖魔交好!”春在野嘶吼着,声音尖而颤,几乎啼血。
春在野原型是黑腹红翅雀,被人族誉为“悬崖上歌唱的黑蝴蝶”,善歌善舞,就是不擅打架,他修为又低,此时挣不开惊轶和常妄,只好徒劳用一双眼死死瞪着黎狩,目眦欲裂,说不出是恨是悲。
“她救你一命,你却杀了她!!”
春在野眼里满是红血丝,滔天的恨意吐不出,咽不下,只能化为血泪流淌满脸,“问情……问情尊上在黄泉边捡到你,帮你逃过魔界追兵,还全须全尾送你回到魔界,和你约定妖魔交好——你就这么回报她么!”
“魔族的话她也信?”黎狩丝毫不以为耻,魔气化刃,抬手便冲春在野挥出:“那只能怪人皇将她教的太蠢了。”
一直安静的郁柏终于抬头,漆黑的狐族长尾在身后冒出,啪的将魔刃拍成齑粉,消散空中。
“……既然问情妖祖未能杀你,那你便由我来杀。”他语气平平,态度甚至有些漠然,但随着他一句话落下,竟有代表天道见证的阵法,在其脚下骤然浮现!
郁柏竟是以妖皇真身起誓要杀黎狩!若做不到,天道责罚真的会让他身死道消!
春在野一时间也愣住了,他嘴唇蠕动片刻,霎时无数热泪涌出,嘶哑着嗓子,低低的含糊叫了一句:“妖皇尊上……”
“好了,此事暂时打住。”仙尊不得不出面,带头转换了话题,“今日召集各位前来,是因为仙界也有要事要宣布——”
他一双麦穗般金黄的眼温和的向后望去,笑着招手,示意身后少女到他的身侧来。
“茶晚山,我的徒弟,也是未来的仙尊神使之一。”他温声给在场众人介绍到,众神望向梅若君身侧,只见那少女年纪尚幼,不到双十年华,气质却极其严肃,沉默着行礼,礼数完美而无可挑剔,像精密计算过一样。
一身浅绿长袍规整服帖,几乎没有一个褶皱,白粉长发挽成山茶样式,束在脑后,手上则是一副紧贴皮肤的皮质薄黑手套。
“……什么叫未来的仙尊神使?”兰因嗓音有些发涩,“原仙尊三神使,为何只有至公道人还在这里?茶清叙和南宫悯呢?”
“啊,兰因大人有所不知,前段时间那场仙魔混战烈度失控,茶清叙大人于此战中失踪,下落不明,与她一起失踪的,还有原魔尊神使,风满怀。”
“虽然很不愿承认,但茶清叙大人,应该是和风满怀神使双双战死沙场……”至公道人目露哀伤,垂首悲叹,“南宫悯大人不愿相信,还在战场上,苦苦寻找茶清叙大人的踪迹。”
“魔界这边,倒是可以确定风满怀已经死了,他魂灯已灭。”魔尊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说完就结束,不再提起。
“一场战争,导致了两位神使死亡……这已经是位面之战的烈度了,”祝商序紧蹙眉头,“为何仙尊魔尊没有一人召开琼寰会议,通报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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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喜欢写这种好多人聚在一起的剧情,虽然我笔力还差一些,写不出那种暗流涌动的场景,但真是给我写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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