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心香风远

　　二十三
　　正月十六是正式开学的日子。可外地的老师都希望在家里再过一个快乐的元宵节，所以大都会在十六那天早上赶到学校。
　　鹿羽和蒲萄当然想和爸妈一起过元宵节，但是她们距离学校有二百多公里的路程，且二人又没有私家车，十六那天要在上课前赶到学校，时间上是非常紧迫的，所以她们打算元宵节当天下午去学校。
　　鹿母很想鹿羽在家过元宵节，非要让鹿羽向学校请假，第二天上午赶去学校。鹿羽答应母亲过元宵节，但是她不想刚开学就请假，便和蒲萄很早起床，赶乘最早到达Y市的一趟火车，然后再从Y市乘班车到小镇上，最后再打车到达学校。这一路上好几次的车辆换乘，她俩在路上要花费三个多小时，这要赶上上课的时间通常是比较难。好在按照惯例，开学第一天都没法正式上课，只是敲锣打鼓的前戏。
　　这段时间，杨若愚和鹿羽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基本上仅限于工作上的接触。但是杨若愚心里却从来没有放下过鹿羽。元宵节那天早上，他想着鹿羽和蒲萄来学校很困难，就在微信里询问鹿羽和蒲萄什么时候来学校。得知她们十六早上来学校时，他便说去火车站接她。对此，鹿羽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杨若愚害怕睡过时间了，昨晚便调好了闹钟。他赶到火车站时，距离鹿羽到站还有近半个小时。于是，他坐在车上玩着手机耐心地等待着鹿羽和蒲萄。
　　“杨老师，新年好！等了好久吧？辛苦你了！”
　　杨若愚正愉快地刷着小视频，车窗外传来了蒲萄很有磁性的声音。
　　“没有，我也是刚到几分钟。快上车吧，外面风大。”杨若愚下车把行李放在后备箱。
　　“杨老师，不好意思，耽误你睡觉了，谢谢！”
　　鹿羽很感激杨若愚，但是她现在见到杨若愚再也没有波澜万丈的激情，所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感谢的话。
　　“就这么点路程，很快的，我并不需要早起。你们吃了早点吗？要不去吃碗水饺？”
　　“还吃早饭？再吃就更加赶不上上课了。”
　　“一碗水饺很快的，总不能饿着肚子上课吧。再说今天也不会正式上课。”
　　“校长不是说了今天正式上课吗？”
　　“哪个学期第一天正式上课了？你见过哪个学期第一天学生能够确定下来？学生定不了怎么上课？所谓的上课就是入学教育，劳动教育，安全教育，归拢学生散漫的心。”
　　从火车站直达学校也就一个小时多一点儿的时间。他们是八点四十左右到达学校，距离上第一节课还有十多分钟。
　　近一个月的寒假，教室和房间哪里都满是灰尘和虫子爬过的痕迹。杨若愚让鹿羽先收拾自己的房间，他下到班级带领学生对教室和班级卫生区进行全面大扫除。这一忙活就是整整一上午。下午，鹿羽首先发放课本和作业本，接下来进行入学教育，最后选班干部。入学教育重点分为三大块：一、安全教育；二、思想和行为养成教育；三、本学期的奋斗目标。每学期开学初都是老师们尤其是班主任最为忙碌的时候，除了要出台班级管理工作计划和细则，学生的各种信息及责任书都要归档入库，还有自己所任学科的教学计划等等，可谓是满满的一大堆工作。所以，杨若愚每次开学初总是尽力协助鹿羽一道完成相关工作。
　　“杨老师，你能来一下鹿羽的房间吗？”蒲萄拨通了杨若愚的电话。
　　“蒲老师，什么事啊？”
　　“鹿羽感冒了。”
　　杨若愚放下手上的工作赶紧来到鹿羽的房间。一走进房间，杨若愚就看见鹿羽躺在床上精神萎靡不振，浑身软弱无力的样子。
　　“脸都红红的，肯定发烧了，怎么不早去医院？”
　　“重感冒，烧的40度。”
　　“有多长时间了？”
　　“她说下午就有一点点发烧。”
　　“那怎么不上医院看看，还上课？真是不要命的拼命三郎。”
　　“她以为一点儿感冒，熬一下就过去了。”
　　“怎么感冒了？”
　　“可能是昨晚着凉了。”
　　“这个季节特别容易感冒，昼夜温差大，所以特别要注意着凉。”
　　“是啊，我叫她去看医生，她死活不同意，说是太晚了，喝点白开水，就会好起来。所以，我才把你叫过来。”
　　“烧得这么厉害，不去看医生，你想把肺烧坏吧，烧伤了肺部就麻烦了。蒲老师，我们赶快带她去医院！”
　　鹿羽架不住杨若愚和蒲萄的“喋喋不休”，最终上了杨若愚的车。
　　镇中心卫生院，白天患者比较多，到了晚上就非常的冷冷清清。每个楼层（科室）也就一名值班医生和一名护士。
　　鹿羽他们来到二楼内科。杨若愚叫醒了值班医生。医生通过测体温和咨询后诊断为重度感冒，同时责怪鹿羽不重视治疗，若是再熬下去，很有可能烧成肺炎。因为高烧时间比较长，吃药丸不能立刻退烧，故而需要打点滴。医生叫杨若愚赶快取药，然后交给护士。
　　杨若愚来到交费窗口。这收费员可真会睡，杨若愚叫了四五声也没有听见动静。杨若愚那个着急啊，不得不一边叫喊一边敲门。在杨若愚一阵催命似的“组合拳”下，这位胖胖的男收费员才像熊猫一样一摇一摆地来到交费窗口。不知道是睡眼惺忪，还是业务不精，这么一个单子硬是弄了七八分钟。唉，这办事效率可真是急死人啊！好在那个女药剂师睡觉警醒，司药动作麻利。
　　杨若愚取了药飞也似的赶往二楼。杨若愚一边赶往二楼，一边打电话让蒲萄叫醒护士。杨若愚来到护士站，护士也刚好从房间出来。
　　护士上了针，交代了几句就回房睡觉去了。杨若愚和蒲萄守候着鹿羽。
　　“鹿老师，明天你还是向校长请一天假，好好休息一下。”杨若愚建议道。
　　“明天再看吧。烧退了就不用请假。”
　　“不要担心课程，我和杨老师都可以帮你上。”
　　蒲萄知道鹿羽工作非常认真负责，绝不会浪费一节课的时间。
　　“我知道，可是一点子感冒又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去麻烦校长了。”
　　“好吧，明天再看吧，但是你不要逞强。工作重要，身体也重要。”杨若愚劝说道。
　　“嗯，知道啦！”
　　两瓶点滴终于打完了。杨若愚他们仨走出了医院。
　　“现在感觉怎么样？没烧了吧？”蒲萄用手摸了摸鹿羽的额头。
　　“嗯，好多了，浑身有点劲儿了。”
　　“晚上没吃东西吧？要不要吃点东西？”杨若愚关心地问道。
　　“不想吃，没什么味口。”
　　“吃点面条吧，吃了东西精神会更好点。”蒲萄也劝说鹿羽。
　　“回去吧，这个时间点店都打烊了。明天还要上课，你们早点睡觉吧。”
　　鹿羽坚持不吃，杨若愚和蒲萄也只好依了鹿羽。
　　回到学校，杨若愚小坐了一会儿，嘱咐好鹿羽需注意的事项就回自己的房间了。蒲萄从自己的房间拿了一些蛋糕和水果过来。
　　“蒲姐，你也快去睡觉吧。”
　　“我还是陪陪你吧。”
　　“现在好多了，你不用担心了，快睡吧。”
　　“那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叫我。”蒲萄再三叮嘱后才去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蒲萄一起床就过来看望鹿羽。看见鹿羽好了，她才回去洗漱。杨若愚不好意思去鹿羽房间，他一醒来就拨通了鹿羽的电话，得知鹿羽不发烧了，好了，他也放心了。
　　“谢谢你！杨老师，辛苦了！”
　　“以后可不能这样硬扛，小病也不能大意，特别是发高烧，更要及时治疗。这次算是万幸，没有烧成肺炎。”
　　“谢谢！以后会爱惜自己身体的！”
　　“你上午还是休息一下吧，我来上。”
　　“没事，我可以上，就按功课表上吧。我上午有一节空课，我就在空课时睡会儿。”
　　“嗯，以后要多爱惜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杨若愚挂了电话，就去食堂吃早餐了。不一会儿，鹿羽和蒲萄也来到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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