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欣喜

作者:人间不值得清醒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你喜欢我,是吗?


      “你们昨天去哪儿玩了?好不好玩?”骆辉随口问子鱼。
      子鱼有点奇怪为啥骆辉会知道,但没多在意。他抬手指着某个方位,“哦,出去玩了,那边有个城隍庙宇,晚上人还挺多的。”
      骆辉笑了,“吃的也多?那值得去玩。”
      子鱼双手叉着后腰,“扎啤烧烤小吃,应有尽有。”他又问,“哥,你咋知道我们出去了?”
      屋外有人喊骆辉,骆辉丢下一句就走了,“哦,昨晚碰见向乐了,他说中午看见你俩一起出门。”
      子鱼眉头顿时皱起,满满不悦,这个向乐怎么这么关心我跟田羽宁。
      肩膀被人拍了一记,向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这么早?就你一人,怎么没看见田哥。”
      子鱼敛下不悦,拉直嘴角微笑,“哦,他有点事,迟点来。”
      向乐瞬间惊讶,“咦,你们今天没做连体婴?稀奇。”话说完,没等子鱼回答,就被化妆师叫走上妆。
      子鱼在背后瞪着他,怎么想怎么觉得向乐那话很别扭,说不出道不明的不对劲。
      又是约人又是打听行踪,这个向乐,到底要干什么。
      “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池骋都会跟我计较。”像是特地练过,向乐把我字说得很轻却很凝重,轻易就挠动了子鱼敏感的神经。
      子鱼俯下身,回着剧里的台词,眼神却很不一般,又狠又厉。将要饿死之人手里那最后一捧米,谁动谁得偿命。
      “喜欢是无限制的包容,而爱是斤斤计较。”
      狗屁,这话也就哄哄吴所畏,子鱼不信。爱有千万种,斤斤计较是,包容忍让也是。
      忽然间,子鱼热血沸腾,起了争胜之心,想要压倒汪硕,也对着向乐,“这场戏很好看,我自己演得也很爽。”
      骆辉脱口而出,“来,雌竞,来。”
      肾上腺被刺激,激素大量分泌,子鱼的身体灵魂高度合一,化身为吴所畏,对着眼前的情敌,也对着不在眼前的对手,无声冷笑,“客气了,前辈。”
      “咔,过了。这场戏很好看,演得很好。”秦诗的表扬从扬声器传来,子鱼的气势一窒,出窍的灵魂回归身体。
      他不是吴所畏,只是演了吴所畏;而田羽宁也不是他的男朋友,只是演了吴所畏的男人。
      向乐走后,子鱼一直有点丧,外表却仍如往常一样,笑嘻嘻,乐呵呵,什么不在意的样子。
      田羽宁到片场后扫到的第一眼,就不自觉蹙了眉,暗自担心。
      “就你干的那些脏事不该骂吗,我心里不爽我就应该说出来。”子鱼自己都没注意,说这话时他带着情绪,一分委屈三分困惑。
      田羽宁两手一抬,压上子鱼的肩膀,把他牢牢抱在怀里,“那都是过去的事儿,宝。”
      子鱼没躲开,双手努力在田羽宁胸膛上挣扎,抵住,推开。不知怎地,这时候他不想和他拥抱。
      “呀啊,活人变异了。”子鱼找了个借口,池骋这个时候不会和吴所畏拥抱,他们也不该抱。
      “这戏,这戏没法演了。”秦诗略略气急,对着田羽毛数落。
      田羽宁放松力道,但一只手还圈着子鱼,“正常反应不应该是这样嘛,这不都过去了。”
      秦诗无语地看着他,骆辉摇头拿他没办法。
      子鱼噗嗤在心底笑开,田羽宁看过剧本,他知道池骋是什么反应。但他就是觉得不合逻辑,所以硬是装不知道,要按自己的节奏来。而这事,秦诗骆辉心知肚明。
      好在田羽宁也没硬拗,再来一遍就按着秦诗的要求来了,
      等设备的间隙,骆辉半表扬半报备地跟田羽宁夸起了子鱼,就是夸也不好好夸,非要再提雌竞,“你没来的时候两人还雌竞了一下。”
      田羽宁理着后腰,很感兴趣,“哦?”眼珠转动看向子鱼。
      不像刚才一提雌竞就打人,这回子鱼反而顺着骆辉的话在手上比划,“他手臂搭上我,”指着手腕上方三寸,子鱼笑得无辜。
      田羽宁收了嘻笑,眼神斜着撇过子鱼的小臂,迈步走下台阶,冲着摄像大哥就喊,“有录吗,我看看。”
      摄像大哥很听话,干脆地调出刚才的画面,放给他看。
      田羽宁严肃地看完,鼻腔鼓动哼了哼。表面什么也没说,可站点的时候,田羽宁借着戏双手搭上子鱼肩膀,拉过来作势就要吻。
      子鱼推开他,“现在你也想竞一竞是吧。”他挺高兴的,又有点苦恼。田羽宁对他的在意从不遮掩,这很好,又不好。他喜欢田羽宁在乎他,可不喜欢被人拍下来。
      想想明天的亲密戏,子鱼问田羽宁,“你昨天看了他俩的戏吧,怎样?”
      “不太行,没放开,开始没放开。”
      “谁没放开?”
      “他俩都没放开。”
      子鱼哈哈大笑,展知也有今天,他要大声嘲笑。接着小脸一皱,又开始忧愁自己明天那场戏了。
      要不,今天晚上找大个子对个戏?
      子鱼眼珠咕噜噜转,琢磨着要不要提前取点经,免得明天出丑。
      啪,笔一摔,子鱼破口大骂,“后悔我还会说出来吗,我不高兴我说你两句怎么了,我嫌你脏我嫌你脏。”
      田羽宁看着他生气,看着他摔笔,看着他骂人,戏也不管了,词也不接了,直接搂上去,“我错了,宝儿,以后再不敢了。”
      子鱼明了,这才是符合某人自己逻辑的词。田羽宁觉得做错了事就要认,就要求原谅,而不是像池骋那样用生气粉饰心虚。
      剧组晚饭是红烧排骨,小炒肉,地三鲜,馒头米饭加青菜。作料齐全,油水充足,吃得子鱼小嘴油亮,肚皮鼓涨。
      猛猛扒一口饭,“哥,晚上我们对对戏吧。”
      田羽宁揉着眼睛,起初没在意,先嗯了一声。放下手低头扒了两口饭,想想不对,不确定地抬头看子鱼,用眼神问他,对什么戏。
      子鱼赫然,眼神闪躲,“我,我没拍过,怕明天出丑。”
      田羽宁呆了呆,反应过来,跟着眼神游移,低低地嗯一声。
      吃完饭回酒店,子鱼先泡了个澡。洗得干净清爽之后,他拿起剧本呆站了几分钟,毅然转身向房门走去。
      手指刚碰上把手,拧开又停下,子鱼返身回到化妆镜前,点了几滴香水在颈间,清新明媚的柑橘鲜味盈满周身。
      吸吸鼻子,对着镜子默立片刻,无视渐趁加速的心跳,深吸一口气,子鱼决然拉开房门,冲到侧壁推开了门。
      田羽宁摆好了椅子在等他,左手攥着笔一下两下怼着桌面,听见开门声抬头望来,眼神如夏日湖水,沉静却又跃动着流光异彩。
      子鱼愣住,停下步伐,呆望着田羽宁暗含千言万语的瞳眸,忐忑的心忽然就安定了。
      笑容绽放,他轻快地合上门,加快步伐走近,双手按着桌面打趣,状若嫌弃,“哥,你不洗澡?”
      田羽宁鼻翼微微鼓涨,呼吸变得轻缓却深长。他的目光从子鱼泛白的指尖一掠而过,伸手就要挠子鱼的痒痒肉,“哪有味。”
      子鱼一拧身躲开,讨饶,“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其实是有一点的,在田羽宁目光的威胁下,子鱼怂了,决定闭嘴。
      田羽宁无奈地看他,放弃讨论这个话题,“坐,对戏吧。”
      子鱼不再闹腾,翻开剧本,“明天一整天就两场戏啊。”
      “嗯,武戏,难拍。”田羽宁声音有些许飘忽,回答的心不在焉,不如往常的沉凝。
      子鱼低着头一个劲地瞅剧本,闻言眼珠翻起两秒又迅速垂下,呐呐地问,“那怎么演?”
      田羽宁没再说话,也没看他,视线执拗地定死在墙壁上,耳根慢慢红了。
      半晌没得到回答,子鱼迅速抬头瞥一眼,又小鹿受惊一样缩回头,脸颊跟着红了。
      室内安静下来,气氛却一点点焦灼,无形的浪潮在翻涌,随时准备沸腾。
      像过了一分钟,又像过了几小时,子鱼终于等到田羽宁开口,声音粗重又嘶哑,“我,我们,先试试?”
      “嗯。”声音低至几不可闻,子鱼的指尖捏皱了剧本纸张。横下心,子鱼猛地站起来,一大步跨到田羽宁膝前,微垂着头直直望着田羽宁。
      被子鱼的动作惊醒,田羽宁抬头注视着子鱼靠近,喉节一连吞咽数下。
      胸口剧烈起伏,子鱼俯身,侧头,闭眼,双唇微触即分,下一秒又坚定地贴了回去。
      手臂一颤一颤动,田羽宁克制着将子鱼拉坐膝上,嘴唇回碾,吻得又重又深,却并不粗鲁。
      接了好几分钟的吻,田羽宁抑制住冲动,首先把自己从子鱼唇上拔开。
      银丝一闪而落,两人呼吸急促。额头对着额头,田羽宁问得小心,“你还好吧?”
      子鱼小脑袋动了动,默默点头。眼尾濡湿,下唇湿润红肿,在暖黄的灯光下诱人的晶亮。
      田羽宁舔了舔唇,喉节又动了一下,“不舒服要告诉我。”
      “嗯。”
      田羽宁微微偏头,又一次吻了上去,重重地吮咬那惑人的薄唇。
      这一次吻得更重更久,田羽宁的手扣着子鱼的腰际,不知不觉用力拉扯,唇分时两人已紧密相接。
      田羽宁脑袋埋在子鱼的颈项间,热气喷吐,激起一片寒颤。子鱼喘息着,全力吞吐氧气,平复着窒息般的眩晕感。
      不是没有接过吻,更刺激的法式也已试过很多次,但从未有哪一次激动如当前。田羽宁双唇的柔软,火灼的鼻息,桎梏他的厚重臂膀,甚至那微微腥咸的汗味,都强烈刺激着他,欲罢不能。
      情潮涌动中爆发小宇宙,他才有毅力离开田羽宁的嘴唇。
      子鱼挪挪屁股,想遮掩住身体的变化,却抵不过腰上的蛮力。田羽宁胳膊收紧,继续箍着他,“别动。”
      保持着嵌进田羽宁怀里的姿势,子鱼放松身体倚着人,“哥,你喜欢我是吗?”
      腰间一疼,田羽宁的双臂骤然发力,紧得子鱼痛呼出声,“痛!”
      田羽宁这才松了力气,脑袋从子鱼脖颈边离开,双手搭上子鱼肩膀,沉沉地看着他,“明天照这样演就行了,今天就到这儿。”
      说完田羽宁顿住,又伸头轻轻嘬一下子鱼的唇,“晚安。”
      子鱼不明所以,他的感觉明明没有错。意外来得太突然,子鱼有些不知所措,顺着田羽宁的力道离开他的大腿,身体站直。
      田羽宁也跟着站起来,抬手摸摸子鱼的后脑勺,柔声说,“不早了,回去睡吧。”
      子鱼垂着眼,左手背在身后紧紧掐着右手手腕,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田羽宁一把拉他回来,强行抱了他一下,“睡个好觉。”这才松开他送他出门。
      那天夜里的梦,子鱼又忘了。忐忑悲愤沮丧,凡此种种,纠结挣扎,耗尽他仅剩的精神体力情绪。
      酸胀难抑,心头隐隐作痛,胀久了不免触底反弹,又勾起胜负心与不服气。万千纠结后,梦里又是一片浪涛哗哗的海。
      头疼欲裂地醒来,子鱼揉着额角想着心事。第二次梦见的这片海,好像有些什么东西不一样。
      机械地推拉着电动牙刷,绞尽脑汁后,子鱼眼珠微微发亮。他想起来了,海面上有歌声,隐隐约约听不清,只有那旋律似曾相识。
      会是什么呢?
      收拾妥当,拿起手机叫了个车。昨晚拒绝了田羽宁一起走的提议,措词很平和也很有礼。既然是自己误会了,还是不要强人所难的好。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自己的毛病,他能克服。
      今天一场文戏吴所畏伤心,一场武戏办公室亲热,前者要伤,后者既惧又盼,要求都不低。
      “对不起。”
      子鱼偏着头不愿直视,双眸悲绝,右手撑在田羽宁胸口隔开人,指尖泛出白痕,”又是对不起,以前要你说一句跟要了你的命似的,现在,三天说两次。“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难堪,压下不解不忿,忽视心尖锐痛,强扯嘴角泪光点点,“多大点儿事,你去谈客户,我该高兴。”说话间,哈出一口气又半途闭嘴,强行收回,再忍不住,失魂落魄拖着腿走了。
      “好,卡,过。”秦诗很满意,子鱼却忽而有些庆幸。画面之外,面前无人,他掐着指根,闭眼做了几次深呼吸,再睁眼时咧开了嘴,笑得极开心,还不忘调整下小表情,带上点得意。
      果然瞒过众人,骆辉拍着子鱼的肩夸他,“演得好,上路了现在,继续保持。”
      子鱼挑着单边眉峰,昂起小脑袋,眼神睥睨俯视骆辉,那表情明晃晃的写着一句,小意思这么简单。
      “。。。。。。”
      一群噎住的男人里,田羽宁的面容最平静。他依然站得离子鱼最近,依然眼神时刻不离子鱼左右,依然旁若无人只关注子鱼一个,依然会陪着子鱼做幼稚的动作走戏卡位。
      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子鱼很难受,他不懂田羽宁到底想干什么。既然没那个意思,就别表现出偏爱!
      “你没睡好,长麦料肿了。”
      “呸呸呸,”子鱼照旧伸出手准备去扇田羽宁的嘴,半途止住,急急地嚷,“快呸,这要长麦粒肿,死都没地方死。”
      “有点儿肿,”田羽宁盯着子鱼的脸研究了几秒,“真的,没跟你开玩笑。”
      子鱼闻言炸了,吐两口气在手心,高高竖起胳膊准备抡过去。
      田羽宁嘿嘿笑着躲开,又回身去抱他。
      子鱼像吴所畏一样,一只手抬起撑在了田羽宁胸口隔开人,“不要,哒咩。”
      田羽宁的眼里闪过疑惑,下意识皱了皱眉。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10033218/23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