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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淮的怀抱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暖,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是许清舟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里,反复回想的味道。岁岁用湿漉漉的鼻子蹭着他的手背,毛茸茸的尾巴扫过他的脚踝,像是在抱怨他这么久的缺席。许清舟抬手,轻轻回抱住季淮,指尖触到他后颈微凉的发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季淮比上次见面瘦了太多,肩胛骨硌得他掌心发疼。
“我以为……你不会再找我了。”许清舟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埋在季淮怀里,闷闷地说。他曾无数次设想过两人重逢的场景,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仓促又温热,连一句完整的“我想你”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季淮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傻子,我怎么会不找你?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回来。”他低头,下巴抵在许清舟的发顶,声音里满是后怕,“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想,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书店老板抱着一摞书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识趣地转身回了屋,还贴心地带上了门。院子里的腊梅开得正盛,风一吹,花瓣簌簌落下,有的落在许清舟的发梢,有的粘在季淮的肩膀上,像是给这场迟来的重逢,撒上了一层温柔的糖霜。
许清舟抬手,替季淮拂去肩上的花瓣,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脸颊,才发现他眼底的红血丝比远看时更重,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你……这些日子没睡好?”他轻声问,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又酸又疼。
季淮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贪恋着他掌心的温度:“没你的地方,怎么睡得好?”他拉着许清舟,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岁岁乖巧地趴在两人脚边,把脑袋搁在许清舟的鞋上。“我妈都跟你说了?”季淮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提起旧事,又让他难过。
许清舟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石桌上的纹路:“她说,你是为了保护我,才跟她妥协的。”想起自己当初看到录音时的绝望,想起留下纸条离开时的决绝,他心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季淮,我不该不相信你。”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季淮打断他,语气带着几分自责,“我不该让我妈找到你,更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那天你关门的时候,我就在门外,我知道你在哭,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他顿了顿,握住许清舟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我妈后来跟我道歉了,她说她不该用你的安全威胁我,也不该骗你说我要订婚。”
许清舟抬起头,看着季淮的眼睛。他的眼睛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柔又明亮,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没有一丝杂质。“那……季家的事,你怎么办?”他还是有些担心,季母虽然道歉了,可季家需要“传宗接代”的想法,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变的。
季淮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已经跟我爸谈过了。”他语气轻松,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我跟他说,我宁愿去打理民宿,也不想继承公司。要是他们还逼我,我就带着你和岁岁,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许清舟愣住了,他没想到季淮会为了自己,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季家的公司是季淮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他从小就被当作继承人培养,可现在,他却愿意为了自己放弃这一切。“你……”许清舟张了张嘴,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你怎么这么傻?”
“为了你,我愿意当这个傻子。”季淮伸手,替他擦去眼泪,指尖带着温柔的力道,“清舟,对我来说,你比公司,比季家的名声都重要。没有你,就算我拥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
风又吹来了,带着腊梅的香气,也带着冬日里难得的暖意。许清舟靠在季淮的肩膀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心里的不安和犹豫,像被风吹走的花瓣一样,渐渐消散。他知道,季淮是真的爱他,愿意为他对抗全世界,而他,也愿意和季淮一起,面对未来的所有风雨。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许清舟轻声问,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他离开家已经快一个月了,虽然小镇的生活很安静,书店的工作也很轻松,可他还是想念家里的阳台,想念茶几上季淮没看完的财经杂志,想念沙发扶手上那件灰色的针织衫。
季淮低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温柔:“如果你想回去,我们明天就走。要是你想再待几天,我们就多住几天,看看这里的雪景。”他知道许清舟喜欢安静的地方,这个小镇虽然偏远,却很适合散心。
许清舟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们明天就回去吧。”他顿了顿,看着季淮,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我想回去看看岁岁的窝,还想尝尝你做的馄饨。”离开的这些日子,他最想念的,就是季淮亲手做的馄饨,皮薄馅大,汤里还放着他喜欢的虾皮和紫菜。
季淮笑着点头:“好,明天回去我就给你做。”他握住许清舟的手,十指紧扣,“对了,我还把我们在民宿拍的照片,都洗出来了,放在相册里,等回去我们一起看。”
许清舟的眼睛亮了亮,他想起自己在阳台翻照片的那天,指尖划过季淮侧脸时的温柔,心里满是甜蜜。“好啊。”他靠在季淮怀里,看着院子里的腊梅,轻声说,“季淮,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放弃我,谢谢你找到我,谢谢你愿意陪我一起,把往后的日子,过成我们喜欢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季淮就去收拾东西了。许清舟去跟书店老板辞行,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人很和善,这些日子对他很照顾。“小许,要走啦?”阿姨笑着说,手里还拿着一袋刚烤好的饼干,“这个给你带着,路上吃。跟你男朋友好好的,别再闹别扭了。”
许清舟接过饼干,心里暖暖的:“谢谢阿姨,我们会的。”他知道阿姨早就看出来他和季淮的关系,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反而一直很照顾他,这份善意,他会一直记在心里。
车子驶离小镇的时候,许清舟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点点后退。季淮握着他的手,时不时侧过头,跟他说些路上的见闻,岁岁趴在后座,睡得很香。许清舟看着季淮的侧脸,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脸上,温柔得不像话。他想起季母说的话,想起自己曾经的怀疑和退缩,心里满是庆幸。庆幸季淮没有放弃他,庆幸自己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爱情。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打开门,客厅里的一切都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茶几上放着他没看完的书,沙发扶手上搭着那件灰色的针织衫,电视柜上的相框里,两人在紫藤花架下的合照,依然笑得灿烂。岁岁一进门,就跑到自己的窝里,叼起许清舟买的玩具,跑到他脚边,像是在炫耀。
“我去给你煮馄饨。”季淮放下行李,就走进了厨房。许清舟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满是暖意。他起身,走到阳台,看着窗外的风景。深秋的风已经变成了冬日的寒风,可阳光却很好,照在身上,暖暖的。他想起自己离开的那天,也是站在这里,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心里一片茫然,可现在,他的心里却满是安定。
没过多久,厨房里就传来了馄饨的香气。季淮端着两碗馄饨走出来,放在餐桌上:“快尝尝,看看还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许清舟拿起勺子,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吹,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还是和从前一样好吃。他抬起头,看着季淮,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容:“好吃,跟以前一样好吃。”
季淮笑了,伸手替他擦去嘴角的汤汁:“好吃就多吃点。”他看着许清舟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满是幸福。他知道,只要许清舟在身边,就算是最简单的家常菜,也能吃出幸福的味道。
晚上,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起翻看季淮洗出来的相册。照片里,有他们在民宿的紫藤花架下的合照,有许清舟拿着冰淇淋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有季淮替许清舟挡阳光的侧脸,还有岁岁趴在他们脚边的可爱模样。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他们的甜蜜和幸福。
“你看这张,”许清舟指着一张照片,笑着说,“你当时把冰淇淋蹭到我脸上了,还不承认。”照片里,许清舟的脸颊上沾着一点冰淇淋,季淮正拿着纸巾,替他擦拭,脸上带着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季淮看着照片,也笑了:“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蹭到的,还赖我。”他伸手,轻轻捏了捏许清舟的脸颊,“不过,就算是你蹭到的,我也愿意替你擦。”
许清舟靠在季淮怀里,看着相册里的照片,心里满是甜蜜。他知道,他们的爱情,虽然经历了风雨,却变得更加坚定。就像院子里的腊梅,只有经历了寒风和冰雪,才能开出最美的花朵。
日子一天天过去,季淮果然跟父亲谈妥了,不再插手公司的事,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民宿上。他重新装修了民宿,在院子里种满了紫藤花,还特意开辟了一个小花园,种上了许清舟喜欢的腊梅。每到周末,两人就会一起去民宿,打理花园,接待客人,日子过得简单又幸福。
季母偶尔也会来看他们,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却再也没有反对过他们的关系。她会给许清舟带些自己做的点心,也会跟他们一起在院子里喝茶,看着两人忙碌的身影,眼神里渐渐多了几分欣慰。她终于明白,季淮想要的幸福,不是继承公司,不是门当户对的婚姻,而是和许清舟在一起的,简单又平凡的日子。
第二年春天,紫藤花开的时候,他们又去了民宿。许清舟站在紫藤花架下,看着满架的紫藤花,像紫色的瀑布一样,美得让人窒息。季淮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轻声说:“清舟,你看,我们约定好的,每年都来这里看紫藤花。”
许清舟转过身,看着季淮的眼睛,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嗯,我们还要一起看很多很多年的紫藤花,一起过很多很多年的日子。”他伸出手,握住季淮的手,十指紧扣,“季淮,我爱你。”
“我也爱你,清舟。”季淮低头,吻住许清舟的唇。紫藤花的香气萦绕在两人身边,阳光透过花瓣,洒在他们身上,温暖又明亮。岁岁趴在旁边的草地上,看着他们,尾巴摇得像朵花。
许清舟知道,他们的爱情,就像这紫藤花一样,虽然平凡,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只要他们一起努力,一起面对,就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往后的日子,不管是春风拂面,还是寒风凛冽,他们都会一直在一起,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最美的时光。
又到了冬天,腊梅花开的时候,许清舟和季淮在民宿的院子里,煮了一壶碧螺春。茶香袅袅,混合着腊梅的香气,让人心里暖暖的。许清舟靠在季淮怀里,看着院子里的雪景,轻声说:“季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民宿见面的时候吗?”
季淮笑着点头:“当然记得,你当时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站在紫藤花架下,我还以为你是民宿的客人。”他顿了顿,低头在许清舟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没想到,你会成为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许清舟笑了,伸手抱住季淮的腰:“我也是。”他看着院子里的腊梅,心里满是感激。感激命运让他们相遇,感激季淮没有放弃他,感激他们一起走过的那些风雨。他知道,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在等着他们。而他,会一直牵着季淮的手,一起走下去,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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