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倒计时

　　七月的晚风带着夏末的燥热，吹过画室敞开的窗户，将桌上的画纸吹得微微晃动。顾枝淮趴在画架前，手里握着画笔，笔尖悬在画纸上迟迟没有落下——他已经对着这张空白的画纸发呆了半个小时，脑子里全是晚上和秦云川一起过生日的场景，连画笔都有些握不稳。
　　“喵~”桔梗不知何时跳上了画桌，蹲在空白画纸旁，歪着头蹭了蹭顾枝淮的手背，柔软的毛发蹭得他手心发痒。顾枝淮忍不住笑了，放下画笔，伸手挠了挠桔梗的下巴：“你也在期待晚上的蛋糕吗？”
　　桔梗像是听懂了，发出一声软糯的“喵”，尾巴轻轻扫过画纸，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顾枝淮看着它可爱的样子，心里的期待又多了几分——今天是他和秦云川的“共同生日”，说是共同生日，其实是他们认识的那天正好是顾枝淮的生日，后来秦云川便总说“以后你的生日就是我们俩的纪念日”，每年这时候都会陪他一起过。
　　去年的今天，秦云川忙到很晚才回来，却还是拎着一个小小的草莓蛋糕，蛋糕上插着两根蜡烛，他说“一根代表你，一根代表我，我们要一起长长久久”。那天顾枝淮坐在沙发上，看着秦云川笨拙地唱生日歌，眼泪差点掉下来——在遇到秦云川之前，他的生日从来都是一个人过，吃一碗面条就算是庆祝，从没想过会有人把他的生日放在心上，还会精心准备惊喜。
　　“叮铃——”门铃响了，顾枝淮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连画笔都忘了放，快步跑到门口。打开门，就看到秦云川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蛋糕盒，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装满食材的购物袋，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
　　“秦医生！”顾枝淮的眼睛瞬间亮了，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购物袋，“你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说今天有手术吗？”
　　秦云川抬手擦了擦汗，笑着走进来，把蛋糕盒放在餐桌上：“手术提前结束了，想着早点回来给你准备晚饭。”他低头在顾枝淮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今天我们枝淮生日，可不能让你等太久。”
　　顾枝淮的脸颊瞬间红了，连忙转身走向厨房，假装整理购物袋：“我帮你洗菜吧，你买了这么多菜，肯定要忙很久。”
　　秦云川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跟在他身后走进厨房：“不用你忙，你去客厅等着就好，今天我来做。”他从购物袋里拿出新鲜的草莓、蓝莓，还有顾枝淮喜欢吃的虾和芦笋，“我买了你爱吃的草莓，等会儿除了蛋糕，还能给你做个草莓酸奶杯。”
　　顾枝淮靠在厨房门口，看着秦云川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秦云川穿着家居服，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臂，他正在认真地清洗草莓，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什么珍宝。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洒在他身上，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看起来格外温柔。
　　“秦医生，”顾枝淮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当时穿着白大褂，在医院门口帮我捡画具，我还以为你是个很严肃的医生呢。”
　　秦云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温柔：“当然记得，那天你抱着一堆画具，差点摔在雪地里，我还跟你说‘画具重要，人更重要’。”他笑了笑，“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抱着画具的小朋友，眼睛亮得像星星。”
　　“谁是小朋友啊！”顾枝淮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却忍不住偷偷笑了。他想起那天的场景，雪下得很大，他抱着画具在医院门口滑倒，画具散了一地，是秦云川走过来，蹲下身帮他捡起来，还递给了他一杯热咖啡。那杯咖啡的温度，他到现在还记得。
　　秦云川看着他泛红的耳朵，忍不住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他：“不管你多大，在我眼里都是小朋友。”他低头在顾枝淮的耳边轻声说，“是我要宠一辈子的小朋友。”
　　顾枝淮靠在秦云川的怀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心里满是幸福。他转过身，踮起脚尖，在秦云川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秦医生，我也会宠你一辈子的。”
　　秦云川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紧紧抱住顾枝淮，加深了这个吻。厨房的窗户敞开着，夏夜晚风吹进来，带着窗外栀子花的清香，还有秦云川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这些味道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属于他们的幸福气息。
　　桔梗蹲在厨房门口，看着相拥的两人，发出一声不满的“喵”，像是在抗议被忽略。顾枝淮忍不住笑了，推开秦云川：“好了，快做饭吧，我都饿了。”
　　秦云川点点头，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很快就好。你去客厅看会儿电视，或者去画画，饭好了我叫你。”
　　顾枝淮没有去客厅，也没有回画室，而是搬了一把小椅子坐在厨房门口，看着秦云川做饭。秦云川的动作很熟练，切菜、炒菜有条不紊，很快，厨房里就飘出了饭菜的香味——有顾枝淮喜欢的油焖大虾，还有清炒芦笋，以及秦云川最拿手的番茄牛腩。
　　“好香啊！”顾枝淮忍不住感叹道，肚子也配合地发出了“咕噜”声。秦云川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再等等，马上就好。”
　　很快，饭菜就都做好了。秦云川把菜端到餐桌上，又从冰箱里拿出提前冰好的可乐，倒了两杯，放在顾枝淮面前：“先喝口可乐解解渴，等会儿再吃蛋糕。”
　　顾枝淮拿起可乐，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瞬间驱散了夏末的燥热。他看着桌上满满一桌子的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心里满是感动：“秦医生，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秦云川坐在他身边，给他夹了一只大虾，“快吃吧，尝尝我今天做的虾好不好吃。”
　　顾枝淮咬了一口大虾，鲜嫩的虾肉带着浓郁的酱汁，味道比外面餐馆做的还要好吃。他忍不住点了点头：“好吃！比上次我们去吃的那家海鲜馆还好吃。”
　　秦云川笑了，又给他夹了一块牛腩：“好吃就多吃点，锅里还有很多。”
　　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偶尔逗逗蹲在桌脚的桔梗，气氛温馨又甜蜜。顾枝淮吃得很开心，几乎把每道菜都尝了个遍，肚子很快就鼓了起来。
　　“我吃不下了。”顾枝淮揉了揉肚子，满足地说，“秦医生，你做的饭太好吃了。”
　　秦云川看着他鼓鼓的肚子，忍不住笑了：“吃不下就别吃了，留着肚子吃蛋糕。”他收拾好餐桌，然后从冰箱里拿出那个大大的蛋糕盒，放在桌上，“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吃蛋糕了。”
　　顾枝淮立刻坐直了身体，眼睛紧紧盯着蛋糕盒，像个期待礼物的孩子。秦云川打开蛋糕盒，一个漂亮的草莓蛋糕出现在眼前——蛋糕胚是淡淡的粉色，上面铺满了新鲜的草莓，还有一层厚厚的奶油，奶油上用巧克力写着“枝淮生日快乐”，旁边还画了一个小小的向日葵图案。
　　“哇！好漂亮！”顾枝淮忍不住感叹道，眼睛里满是惊喜，“这个向日葵是你让蛋糕店画的吗？”
　　秦云川点点头，拿出蜡烛，插在蛋糕上：“是啊，你不是最喜欢向日葵吗？我特意让他们加的。”他点燃蜡烛，然后关掉了客厅的灯，房间里只剩下蜡烛温暖的光芒。
　　“快许愿吧。”秦云川坐在顾枝淮身边，轻声说。
　　顾枝淮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我和秦医生能永远在一起，希望秦医生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希望桔梗能一直陪着我们。他许了很久的愿，直到蜡烛的火苗快要烧到烛芯，才睁开眼睛，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呼——”顾枝淮看着熄灭的蜡烛，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秦云川打开灯，拿起叉子，挖了一块蛋糕递给顾枝淮：“尝尝，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顾枝淮接过叉子，咬了一口蛋糕。松软的蛋糕胚搭配着香甜的奶油，还有新鲜草莓的酸甜，味道刚刚好，是他最喜欢的口感。他忍不住点了点头：“好吃！比去年的还要好吃！”
　　“喜欢就好。”秦云川笑了，也拿起叉子吃了一口蛋糕，“我特意让蛋糕店少放了点糖，怕你吃多了牙疼。”
　　顾枝淮心里暖暖的，他看着秦云川，突然说：“秦医生，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他站起身，快步走到画室，拿出一个用包装纸包好的盒子，递给秦云川，“你打开看看。”
　　秦云川有些惊讶，他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纸，里面是一幅画——画中的他穿着白大褂，站在医院的花园里，身边围着几个小朋友，他正笑着给小朋友们讲故事，阳光洒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温柔。画的右下角，还写着一行小字：“给我最爱的秦医生。”
　　秦云川看着这幅画，眼眶瞬间红了。他想起上个月，他跟顾枝淮说过医院组织了一次给住院小朋友讲故事的活动，没想到顾枝淮竟然记在了心里，还把这个场景画了下来。
　　“枝淮，这画……”秦云川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抬头看着顾枝淮，眼神里满是感动，“我很喜欢，谢谢你。”
　　顾枝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画了很久，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觉得你给小朋友讲故事的时候，特别温柔，就想把那个场景画下来。”
　　秦云川放下画，站起身，紧紧抱住顾枝淮：“我很喜欢，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他低头在顾枝淮的唇上深情地吻了一下，“枝淮，有你在，真好。”
　　顾枝淮靠在秦云川的怀里，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秦医生，有你在，我也很幸福。”
　　桔梗蹲在他们脚边，看着两人相拥的样子，又看了看桌上的草莓蛋糕，忍不住伸出爪子，轻轻碰了碰蛋糕盒。顾枝淮看到了，忍不住笑了，从冰箱里拿出一小碟提前准备好的草莓，放在桔梗面前：“给你的，不能吃太多哦。”
　　桔梗立刻凑过去，小口小口地吃起了草莓，尾巴开心地摇着。客厅里的灯光温暖而明亮，桌上的草莓蛋糕散发着香甜的气息，窗外的夏夜晚风吹进来，带着栀子花的清香，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秦云川抱着顾枝淮，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画，又看了看脚边吃草莓的桔梗，心里满是满足。他想起刚认识顾枝淮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陷入爱情，更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和喜欢的人一起过生日，吃他喜欢的草莓蛋糕，还有可爱的小猫陪伴在身边。
　　“枝淮，”秦云川轻声说，“明年的今天，我们去郊外的向日葵花田好不好？我带你去看大片的向日葵，再给你买一个更大的草莓蛋糕。”
　　顾枝淮抬起头，看着秦云川的眼睛，用力点点头：“好啊！我还要把那里的向日葵画下来，画成我们的纪念画。”
　　“嗯！”秦云川笑了，低头在顾枝淮的发顶轻轻吻了一下，“以后每一年的今天，我们都要一起过，去不同的地方，吃不同口味的草莓蛋糕，把我们的回忆装满整个家。”
　　顾枝淮靠在秦云川的怀里，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心里满是期待。他知道，未来还有很多个生日要和秦云川一起过，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在等着他们，而这些平凡又温暖的日常，会像夏夜晚风一样，永远陪伴着他们，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桔梗吃完了草莓，跳上沙发，趴在顾枝淮的腿上，发出轻微的呼噜声。顾枝淮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容。客厅里很安静，只有桔梗的呼噜声和窗外的风声，还有秦云川平稳的心跳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首属于他们的幸福乐章。
　　秦云川拿起桌上的草莓蛋糕，挖了一小块，递到顾枝淮嘴边：“再吃一口蛋糕，今天的蛋糕要吃完才圆满。”
　　顾枝淮张开嘴，咬了一口蛋糕，香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让他心里的幸福又多了几分。他看着秦云川温柔的侧脸，心里默默想着：秦医生，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的爱和温暖。往后余生，我会一直陪着你，和你一起经历所有的美好，一起把我们的小日子过成诗。
　　夏夜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无尽的温柔，也带着他们对未来的无限期待，在这个充满爱意的夜晚，静静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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