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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只千纸鹤
柱,鬼杀队最高级别的队员,象征着这个时代呼吸法的最强者。柱一般有九个位置,只是历年来往往很难能同时有九位足够实力的队员担任。
成为柱的条件很严苛,杀满50只鬼或是斩灭十二鬼月之一的任意一位。十二鬼月的踪迹往往难以追踪,即使迎面碰上也很难独自斩杀,于是杀满50只鬼便成了一千年以来大多数柱的晋升方式。
虽然我不觉得悲鸣屿先生面对下弦会落败,但他们的确很难被追查到。
我读过鬼杀队历年的记载,柱们大多都是过来两到五年才达到要求的。相比之下悲鸣屿先生只用了一年就足以说明他的实力。
坐在巨石之上,我看着背负着圆木锻炼还不忘念经的新任岩柱,耳边是瀑布砸入水中的哗啦声,存在感很高,我却觉得待在这里让人心安。
“过的真快。”我跳下岩石,走到他身边,确保能听见我说话,在场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往往我都是话更多的那一个,可能我现在越来越不喜欢安静了,“总觉得第一次见到悲鸣屿先生还是昨天的事情。”
当时的佛教徒也如现在一般,常常说着话就开始流泪,但早已不是那个拼尽全力却无法从鬼手中救下生命的人了。
“恭喜您,很快就要成为岩柱了。”
“千鹤。”可能是时间到了,他放下圆木披上写着南无阿弥陀佛的袈裟,白芒的双目看过来,“你愿意成为我的继子吗?”
空气静了一刻,很快我缓过神:“我已经完全适应了水之呼吸,恐怕要辜负您的期待了。”
“无妨。”他双手合十转动着佛珠,“是我太着急了。”
“你很快就要参加最终选拔,时间越近越让我感到担忧。”他虽然看不到源千鹤长什么样子,但通过主公大人的描述和她的声音,也基本在心里有了影子。
如源千鹤一样,他也觉得上次见到女孩仿佛还在昨天。那时他才被主公大人保释出来,村民的谩骂,卫兵的嫌疑还有沙代说的话无异在他疲惫的身体给了最终一击。就像是在他心里割了长长的一刀。
在牢狱时,他无数次地默问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他,为什么都不信他为了保护那些孩子也竭尽全力,而不是他们口中的杀人犯。
也问为什么他拼命保护的沙代也要说是他杀了孩子们。
人生遭逢巨变,平淡的日常在一夜间摧毁殆尽,没有人知道那时的悲鸣屿行冥在想什么,就连他自己后面也记不大清了。
他在后来只认为,人生总有起伏,昨日的苦难都是为了新的开始。
主公大人愿意为他保释,愿意相信他,眼前的女孩为了安慰自己想办法找到了沙代问出了真相。
十八岁前悲鸣屿行冥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那间庙堂和收养的孩子。
十八岁后悲鸣屿行冥的世界很大,大到有主公大人,有源千鹤,有鬼杀队和万千需要被保护的人。
他的家从一个小小的房屋,到整个世界。他的家人也从那几个孩子,到如今所有的鬼杀队队员。
当拿起日轮刀于无数个夜间为杀鬼奔走而不是为了几个人的生计考虑时。他从一个佛教徒,真正理解了何为佛。
为了所有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他愿意面对可怖的鬼,在夜晚守护着根本不认识他的人们。
纵使身形俱灭,也定将恶鬼斩杀。此身,为杀鬼而存在。
自此,便是岩柱悲鸣屿行冥的诞生。
“我不会有事的。”你不觉得藤袭山的鬼会对你造成伤害,那里都是比较低级的鬼,甚至不会血鬼术。真正该打起精神的是最终选拔过后的那些任务。
如何每次都活下来,如何每次都能将鬼斩落头颅,你已经为此准备两年,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身旁的人极轻的叹了口气:“我时常觉得千鹤跟其他孩子不一样。”我回过头去看他,却见他似乎有话想说。
“那个晚上之前,我每夜都会在屋外点上紫藤花香薰。虽然不知道鬼是否真的存在,但以防万一我还是这么做了。”
我惊异地瞪大了眼。等等,那夜袭击屋子的鬼能被悲鸣屿先生拖住这么久,按理说不应该能免疫紫藤花。如果点燃了香烟,那为什么….
“那个晚上,有个孩子没有回来。再后来,紫藤花香烟被人掐灭,等我反应过来时,鬼已经来了。”似是回忆起往事依旧让他无法平静,悲鸣屿行冥转动佛珠的速度微微快了些,“是那个未归的孩子…”
自己遇上了鬼,为了活下来用更多的人命去换他一个人活。
毫不留情,心狠手辣。
“是谁。”悲鸣屿先生顿了顿,我追问到,“是谁做出这种事。”简直不可原谅。
察觉我语气中难得的波动,他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顺着头发往下拍了拍我的背:“都过去了千鹤,无须为我感到愤怒。”
他在那夜濒死,后又获得新生。过往种种已经不重要了,他更想保护好当下的人。
比如主公大人,比如源千鹤。
现在水柱之位空缺,不然他也不会以岩柱的身份希望千鹤做自己的继子。他们以后会是战友,但他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能保护好这个孩童的生命,亦不能动摇她的决心,只能希望她变得更强,强到没有鬼能伤害她。
“最近水之呼吸练的怎么样。”不在去想这些往事,悲鸣屿先生问起我的训练进度。
我看了看自己握刀的手:“一切都好,甚至顺利到…有些不可思议。”
能感受到自己在不断变强,每次使用呼吸法时,我都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一举一动,全身的力气都能随我掌控。这种感觉很奇特,我一时想不到词汇去描述。
“这样很好。”悲鸣屿先生听完我的描述,点了点头,“至少你的实力,不必为最终选拔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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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冥是这么跟你说的。”产屋敷耀哉垂了垂眼,嘴角却微微扬起,“看起来今年才让千鹤去参加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我听从您的一切安排。”我跪坐在产屋敷大人对面,蓝色的羽织衣摆淡淡地搭在地面上。
他看了一眼:“我记得这件羽织是去年杏寿郎送的生日礼物,你看起来很喜欢,天音还说要不要再给你多选几个颜色。”
我低头,指尖摩挲着布料,看着上面淡蓝色的云纹:“我很喜欢蓝色,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眼睛也是蓝色的吧,爱屋及乌般喜欢上这个颜色。
“喜欢不需要理由。”产屋敷大人笑了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认真了些,“千鹤,等最终选拔过后,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嗯?”我虽疑惑为什么现在不能说,但也听话地点头应下,“是。”
听我答应,产屋敷大人又重新露出微笑:“刚从行冥那里回来,是不是还没有吃晚饭。”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我低下头承认到:“是。”
“一起来吃些吧,天音准备了饭团,还有你喜欢的和果子。”
天音夫人还怀着孕呢,你连忙坐起身行礼后就跑过去:“我去厨房帮忙!”
产屋敷耀哉只觉得身前一道风扫过,再看对面就没了人影,他无奈笑笑,刚想对着跑远的身影说慢点。下一秒却不自主地咳嗽起来,久久无法停息。
等好不容易喘过气,他才有些摇摇晃晃地起身,撩开被头发遮住的零星紫斑,现在看起来还不明显,但他知道扩散只是时间问题。
“希望不要吓到她…”极轻的叹息卷入风中,让人听不真切。烛火被风吹的明明灭灭,一如他的生命。
“等最终选拔后再告诉千鹤吧,她总要知道的。”他想起自己很久以前对天音说的,但这一天就快到时,就算是他,也有些不敢说出口。
这既定的宿命,他和天音早已知晓,也早已做好准备,鬼杀队的柱们和行冥也都知道,对他们说这件事时,他平淡无波已然是接受。
此刻,却又些怕这个孩子的反应。毕竟,她是为了自己才走上这条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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