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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判者
上一次沈乔壹要求看照片，因为商承修执意让他先吃饭反而摔伤。这一次沈乔壹想看，商承修立马上楼把相册拿给他。
沈乔壹抱着一张A4纸大小、一盒餐巾纸厚度厚的相册，躺在商承修的怀里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
这本相册记录了许多有趣美满的画面，总之商承修能洗出来的所有照片，都放进里面了。每一张页纸，都被溢出框线的粲然笑容丰盈，满满当当的。
沈乔壹指着一个戴着小猪帽子的小孩，材质毛茸茸的特别可爱：“商承修，这是你吗？这是你吧。”
商承修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人总能在第一时间认出自己，无论有没有见过。
沈乔壹看得乐不思蜀，在商承修怀里咯咯乐呵。商承修本来是在处理工作的，这时也放下笔记本和他一起看。
“唉？这个……这个不是那天……”
商承修看向他指向的那张照片。
是孙锦欢。
十五岁的孙锦欢。
“你们是好朋友？”沈乔壹看着照片上的那个人，问。
“嗯，从前是。”商承修也看着那张照片，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人和人之间总会有人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和口中的自己背道而驰。”
看着商承修为难的神情，沈乔壹懂了。他翻过那一页，摸了摸商承修的脸：“其实有些苦衷，是本人都无法理解的。‘改变的秘密，是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建造新的东西，而非与过去抗衡。’，所以大家都实现了，对吧？你也会实现的。”
商承修低头吻了吻他的指尖，浓缩进了所有的回答。
约摸翻了二十几页，商承修成年之后的就全都是空白了。
“为什么会没有了呢？你成年之后不拍照了吗？”沈乔壹意犹未尽。
“有很多，只是没放进去而已。等以后有时间，你陪我一起挑选，好吗？”
“为什么不能是现在啊，我们现在就选吧！”
“该浇花了。”
“好吧。”只要是和商承修一起，做什么都没差。
沈乔壹牵着商承修的手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走在前头带路，商承修则在他身后追随他。
沈乔壹蹦跳着，跳进阳光里。
一刹，商承修被阳光刺痛了眼睛，潮湿一片。
“看过这么多遍，你依然记不住。”
——
叶绅约摸九点才回到老宅。
“先生。”佣人为他打开柜门，将鞋子放到他的脚边。
换上拖鞋，叶绅的神情宽松了几分，坐到沙发上，接过佣人递来的热茶，嘬饮小口。
“先生，下午沈公子来过。”佣人为他捏肩。
“哦？”叶绅放下茶杯，“哪个沈公子？”
佣人答道：“莫白集团沈墨扬。”
“他等了多久？”叶绅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大约两个小时。”
叶绅愧疚：“是我疏忽。怎么不通知我？”
佣人向后退了一小步：“沈先生说不要打扰先生。他走之前，还问了商先生出事的情况。”
“你可如实说了？”
“说了。”
“唉……他有心了。改天一定要请他过来吃个饭。”
“是。”
——
六月份，苏凭川邀请商承修和沈乔壹参加乐乐的生日party。
沈乔壹对此很重视，前一天特地去商场买了一件米白色竖条纹理的新衬衫。回家兴冲冲展示给商承修看，商承修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烟草色相同款式的衬衫。
沈乔壹一看就着急了：“这是谁送你的！？”
商承修用虎口卡在他柔软的下巴肉上，轻笑出声：“你怎么知道这是别人送的？”
沈乔壹红着眼：“因为这不是你的审美。”
商承修叹了口气，把手收回来，搂着他的肩膀把人捞进怀里，言语轻快：“送我衣服的那个人，现在不记得我了。”
沈乔壹稍稍镇定了一点，消化完商承修的话，他后悔自己的冲动，蹭了蹭商承修的胸口，小声地问：“为什么？你们现在不联系了吗？”
“还有联系，只是那个人反应有点慢。”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吃味。但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个人一定会记起你的。”
“是吗？”商承修吻了吻沈乔壹的额头。
“嗯！”
商承修笑着把他抱紧，又忍不住亲了亲。
“商承修，你还有腰带吗？我的找不到了。”
商承修从柜子里挑了一条皮革皮带，朝沈乔壹招了招手：“过来，我帮你系。”
沈乔壹把裤子放下，调整了下大腿上衬衫夹的位置，“好松啊。”
商承修把他拉到身边，蹲下来帮他调整松紧，“这样呢？”
“嗯，好了。”
商承修帮他把裤子提上来，穿上皮带。衬衫夹把衬衫拉得平整，服服帖帖地覆在沈乔壹的腰上。他的腰一点赘肉都没有，纤细平坦，用商承修的皮带需要扣到最后一个孔洞里。
“好重，皮带。”
商承修站起身，手背碰了碰他的脸，叮嘱道：“多吃一点。”
“其实我重了十多斤。”
“有吗？”商承修把沈乔壹从上到下认认真真地看了几遍，似乎没感觉他长了十斤，还是一样瘦。
“有啊，体检报告上写的。晚上我找给你看啊。”
苏凭川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城南的温泉别墅里，距离比较远，沈骁台就来泊湾等着商承修一起过去。
和他不认路没有关系。
上车沈骁台先是对他们俩的情侣装表示鄙视，然后才给苏凭川打电话。
“喂，承修。”电话那头的情绪似乎不怎么样。
沈骁台稀奇了，把免提打开：“我是沈骁台。”
“你们一起过来？”
“对啊，小锦又不来，我还开车干嘛？苏凭川，不是说游艇party吗？你省钱啊？”
“嘟嘟嘟——”
“挂了。”沈骁台说，“他俩吵架了？”
商承修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
沈骁台正无聊呢，碰巧和他对视，忽然开始不满：“商承修，你为什么不主动给小锦批假？这样他就能和我一起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快要把他追到手了？你能不能关心一下兄弟的感情问题？”
商承修无辜躺枪：“我不够关心吗？第一时间就录用他了。”
“那你为什么不能第一时间通知我呢？”
“你的追踪系统不比我的电话及时吗？”
“我……没料到他会回来。”
“他自愿往枪口上撞，而这把精确瞄准的枪却打偏了。”
沈骁台终于安静了。
苏凭川被赶出来接客，见到他们，不经意正了正自己歪掉的衣领，笑容满面：“好久不见，过得怎么样？”
“你家孩子满月啦这幅德行？”沈墨扬皱着眉毛，嫌弃地瞪着他。
苏凭川带他们进屋：“接客不都这么说吗？”
“你们医生的脑回路是不是都很奇怪啊？”
苏凭川微笑，两颗梨涡像醉人的酒蜜：“当然不是。”
“乐乐呢？”商承修问。
“吵架了。好几天没理我。”苏凭川道。
沈墨扬道：“你哄啊！今天可是乐乐21岁生日，你让寿星生闷气啊？”
“问题是怎么哄啊？现在的小孩有事都憋在心里，什么都不告诉我。”
沈乔壹微微睁大眼睛，小孩？多小的小孩啊？
“那是因为你不懂他，还是不够爱啊，不像我家小锦，他一抬手我就知道他要打我。”
商承修颇为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同情温锦的同情，或是同情沈墨扬的身体，跟了这样的一个脑子。
苏凭川没心情和沈骁台开玩笑，他坐回沙发里，神情冷峻，眉头紧锁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懊悔。
“发生了什么事？”商承修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那天回来就不和我说话了。”
商承修提供建议：“那就去哄，一天有24个小时，就哄24个小时。”
沈骁台杵了杵沈乔壹：“他在家也是这么哄你的？”
沈乔壹颇得意：“我不生他气。”
沈骁台翻了个白眼，在房子里找了一圈，问：“沈判者呢？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他？人呢？”
苏凭川道：“扔给沈墨扬了，怕他太无聊。”
“哇~”沈骁台鼓掌：“真是好兄弟啊。”
“乔壹，幸苦你哥哥看管那个麻烦精了。”
——
“沈总，刚刚有个自称苏凭川的人托人给您送了个机器人，让您好好照顾他，过两天过来取。”
沈墨扬浮躁地后顺了一下头发：“机器人？”
“是，好像是叫审判者。”
“知道了。”
“哎？沈总怎么了呀？这两天感觉他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会是我们公司要倒闭了吧？”
“呸呸呸！”
“干嘛不让我说，倒闭了我好找下家的呀，你知道工作有多难找吗？简历上一旦出现空挡期就完了，你也赶紧上上心吧。”
“你一点都不知道为我们公司考虑，昨天沈总刚谈完一个大单子呢，怎么可能倒闭！你这个乌鸦嘴闭嘴吧。”
“哦……我这不是居安思危吗，不能怪我啊，我也要生活的呀。”
“哎，我看呐，一定是家事。”
“家事？沈总不是没结婚吗？”
“你脑子有问题吧，人家没爸妈啊。我前几天听到沈总在电话里和人吵架呢，还叫他人爸，还提到了商承修，就是那个承昭集团的商承修，后面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我还听到了什么派出所，谁知道呢。”
“商承修？唉，你说我能应聘上承昭不？”
“你呀，算了吧，定定心心地在莫白干吧。”
“你能不能有点志向？”
“那你现在就辞职，追求你的远大前程吧。”
沈判者蹲在墙角偷听完员工的悄悄话就进了沈墨扬的办公室。
“人类！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呀！要不要我去给你做杯咖啡，我拉花的技术很好呦，可以给你拉出一个像我这么可爱的机器人。”
沈墨扬笑道：“机器拉花，有保障吗？”
叮铃铃——
“我接个电话，一杯柑橘拿铁，出门右转是休息厅，那里有咖啡机。”
沈判者早已经熟悉公司的路线，“哦哦，那我做好了去哪里找你啊？”
沈墨扬语速加快：“不用找我，我很快回来。”
“我会去找你的哦。”沈判者给出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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