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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东风镇与故乡
折荷一高每到周五就会留给学生一节课时间进行全校大扫除，由各班轮流的值日生进行打扫，其余的人可以自由活动。
果然跟当年的高中一个尿性。
古亦然带着一肚子疑问，想在南风前那里碰碰运气。
她来到15班门口，果然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团显眼的黑色。
教室没剩下几个人，南风前居然还在学习，一直以为他玩心很大。
他在做一套理综卷子，从头到尾的选择题，基本上是看几眼就能出答案，偶尔用铅笔在试卷旁验算一两道公式，表情从容自然。
什么时候能看他在做英语试题，那就是奇观了。
“你看够没有？”
他低头反问着，一边还在将一长串的物理公式熟练写在空白处。
原来他早就注意到古亦然的存在，只不过不想搭理她。
她感觉自己遭到了冒犯。把手里的教案放在他前面的座位上，人也坐了下来，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南风前，你现在方便么？”她歪头看着他。
“不方便。”他压根没打算抬头看她。
“那正好，要的就是你不方便。”
“哦，那我很方便。”
“你非要跟我反着干是吧。”
“我不是要跟你反着干，我是要跟你对着干。”
“你……”学着习还不忘贫两句嘴。古亦然的面色变得狡黠了些，她突然垂眼看着那只握着水笔的手，又突然装出无知的模样一本正经问道，“我其实一直都想问，你们俩为什么总戴着手套？写题不难受吗？”
时间凝固于此，这问题还挺令人费解。
“……”南风前终于抬起头，看着面前眨巴着眼的人，好像无毒无害，千里迢迢跑来问这么弱智的问题，居然分不清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摊开手掌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大姐，你知道人的手一天会沾上多少细菌吗？你一天又会洗几次手？你知不知道一天下来你洗过手的水相当于泡在马桶里的水。”
这人贱贱的，倒还挺爱干净。
“那你这透气的手套也不怎么顶用啊。”
“你到底有事没事，我学习的时候很讨厌被人打扰。”他显然失去了耐心。
“其实我以为你在休息，我就想来问一句，你知道东风镇么？”
听到东风镇，南风前手中的笔突然没了动静，他带着复杂的表情看向她，好像与东风镇也曾有过什么故事。
“你是说暮春区的那个？”
“对。”古亦然显然也注意到他一反常态。
“知道，你要做什么。”
南风前又恢复了刚才的从容，却遮不住忽而溢出眼底的那份忧伤。
“我想去东风镇打听一些事情，最近折荷发生的案件可能和那个小镇有关系，所以我比较好奇。”
“哎呦，大姐，想不到你还是个私家侦探。”他又开起她的玩笑。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怎么不去问我哥？你就不怕我骗你。”他转着笔，这副坏坏的神态很有杀伤力，但古亦然并不接招。
“不知道，可能你哥太闷骚了，我跟他讲话有压力。”
南风前瞪着眼，这应该还是他头一次听人用“闷骚”两个字形容南因见，真是荒诞。
“我们小时候在那里住，后来爸妈离婚了，我和我哥就搬到这里。”
他说的漫不经心，古亦然却突然产生了负罪感。
从前只知道这两兄弟感情很好，怎么就没想到，一直以来没见过他们父母，也从没听见他们提起过。
不经意间戳中他的心事，真是抱歉。
“大姐你什么表情呀，你不用觉得说错了话，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谁还会放在心上。你到底想问什么！”瞧着她满是负罪感的样子，南风前毫无防备地嘲笑出声。
“啊，你知道那镇上有个人叫冬祁言吗？”
“不知道。”
想着就是。毕竟十四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南风前才三岁。
“想着你就不会知道，不打扰你了，学习吧。”
古亦然有些小失落，刚要离开座位，南风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等一下，其实你可以去问问吴大爷。我和我哥搬走的时候那条街几乎就没什么人住了，但是吴大爷还在。他住在那里好几十年了，一直是镇上的保安，但我不知道现在他还在不在。”
“应该不会在了吧，那里不是早就拆迁了。”
“就算不在他也不会走远，他跟东风镇的情结很重，后来我们一直没他消息，但前两年拆的时候听说他三天两头没完没了的闹，死活要把他那个店留着。我总觉得他还住在东风镇。”
这条消息无疑给了古亦然希望，而且是一个很关键的突破口。这臭小子原来也会好好说话。
“我知道了，谢啦。”
“还有，你要是真的见到吴大爷，替我跟我哥向他问个好，之前没少得他照顾。”
“放心吧，包我身上。”
“记得之前镇上总放烟花。”南风前倒没完没了。
“烟花多好，我想看还没得看呢。”古亦然拿课本敲击桌面，难掩失落道，“以前听说过有个地方叫烟花镇，可还没等我去看，那村子就被烧了。”
“烟花有什么好看的？真搞不懂。”
“你不懂。”
他确实不懂。
“我不懂？不就是烟花吗，大姐你信不信，将来早晚有一天，我能让烟火比开花都多，把晚上照成白天，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南风前放下笔，像立军令状那般认真道。
谁知道他这股劲儿什么时候突然窜到脑门上，古亦然也不想再同他去纠结烟花的问题，起身要走前留了一句“吹牛吧你。”
“额等下还有件事。”还嫌自己打扰他学习，这回到他找她的事情了，“古老师，周末有空吗？”
此话一出，古亦然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事，感情还得无偿给濛濛辅导功课。算了，就当这次他提供重要线索的谢礼吧。
“周末真的没空。”
“那今晚！”
这人简直不要脸。
“今……”她还想好好休息一下，这下又泡汤了。
“今晚你有空，不见不散！”
南风前没给她纠结的机会，挑着眉毛给她摆了摆手。摊上这么个精神分裂的人，她真是太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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