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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将自己打理得干净整洁后,米拉尼与美丽的ABO星球不知什么性别的人妻型男性美人共进早餐,并稍微感慨了一下对方什么人都敢带回家的大胆举动。人妻闻言摩挲着咖啡杯,目光忧郁。
“来自陌生人的威胁是未知的,乐观点你可能不是个坏人……或者已经没有能力对我造成威胁。”他拧着眉,说着扎心的话也能显出一种让人心疼的脆弱。“可那些已经存在的威胁。我清楚得很。”
米拉尼有点摸不到头脑,不过很快她就身临其境地体会到了人妻话里的含义——有人来砸门了。
“开门!菲恩,你这个不知感恩的小崽子!”门外的女声尖锐高亢,傲慢与愤怒分庭抗礼,未见其人便可知对方能将尖酸刻薄展现得何等淋漓尽致。
伴着几下不留余地的砸门,人妻小哥菲恩挂在玄关的花束簌簌落下,他下意识看了眼当了三年睡美人的高等级alpha,却只见对方睁着血红色的眼睛无辜地看过来,“我也没办法,人家好柔弱啊。”
并没打算让重伤员出手、只是担心家丑丢人的菲恩:……
门外的叫骂愈发肮脏,为了防止对方打扰到整栋的邻居,菲恩咬牙开了门。
“让开。”身为菲恩母亲的女性beta见这不成器的赔钱货儿子可算愿意从兔子洞里爬出来,立即用肩膀将他推挤开来。这位四下打量了一下菲恩屋里的装饰,愈发的怒火中烧,她回身拿手一指差点被她撞出门的菲恩,烫得卷曲后盘得高高的发髻衬得倒竖的眉毛更是又弯又细。
女士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尖着嗓子叫骂道:“你这小贱人,有钱租这么好的房子,没钱给你妹妹娶omega吗?”
菲恩小心翼翼地关好门,期望邻居不会太在意这个,随后疲惫辩解道:“妈,我才毕业三年,一多半的收入不都已经……”
“少给我狡辩,你妹妹可是家里三代唯一的alpha,这点钱够干什么的!”
妈妈得意地扬起了眉毛,神气活现地指点江山。“之前你爸来,说是还没进门就让S级alpha的信息素吓了出去,回去跟我说那硝烟味儿杀气腾腾吓人得紧。你是我生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不就是不想和埃尔夫家的alpha见面,买了信息素罐头吓唬你爸吗?!”
“我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你那点小花招没用了!你妹妹看上了个不错的omega,快点把钱拿来,或者去见埃尔夫家的公子,人家给的聘礼不少,这么重视你,你嫁过去肯定会幸福的——”
米拉尼这口咖啡都不知该不该咽下去。餐厅和玄关有一扇屏风挡着,菲恩妈妈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继续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连鞋都没换。
“……”
米拉尼沉吟片刻,又往嘴里塞了小半片面包,顺手把袖子往上卷了卷,心中由衷赞美菲恩的好手艺。
屏风外面,菲恩妈妈继续嚷嚷着要卖儿子给女儿娶omega的伟大计划,听得失去共情的米拉尼没来由地犯恶心。女生平时痛经都会暴躁易怒,更别提她与真实之神皇城对决、吸收过量红云之后时时刻刻痛苦难忍的灼烧。米拉尼再三忍耐,对方尖锐恼人的嗓音却一刻都不肯停下,真是让人愤怒。
终于,这位讨人厌的女士察觉了异样。
“究竟是谁在这么大声地喝咖啡?”
“呼……吸溜……”米拉尼喝完最后一口,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学着劳伦斯叔叔的样子向菲恩妈妈行了个标准的问候礼。
“您好,尊敬的女士。”
菲恩妈妈蛮横惯了,不管对方多客气下意识就想呛声,所幸眼前这个女性alpha不好惹的气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一看就很凶恶的血管状纹身和锐器造成的诸多疤痕让她很快冷静了下来。
“你是菲恩这小j……这小子找的伴侣?硝烟味的alpha就是你?”
“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租客罢了。”米拉尼仍有些暴躁,她也不想控制情绪了。
beta感觉不到信息素没错,可那种纯然的寒意明明白白地插进了这位讨人厌女士的四肢百骸,她结结巴巴地说了几个字,赶快灰溜溜地跑出了门。
“真是疲惫。”米拉尼径自走到沙发前窝了进去,一派惫懒,就像刚才那个吓跑他妈妈的另有其人一样。
菲恩勉强地笑了起来。“谢谢你。有你这样厉害的alpha在身边,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会再来找我了。”
她的信息素也是菲恩辛辛苦苦救这个外形有点像创世神的alpha回来的初衷。这个星球在主张abo三性平权的平民派代表炸天罗死后,beta和omega的地位日益低下,要不是在他沾染了隔壁瘫痪三年的米拉尼身上的硝烟信息素,早就不止是被拉去和先天有疾的富二代相亲的程度,说不定连工作都找不到。
不管有多少插曲,生活归根结底还是要继续,米拉尼的伤让菲恩很担心,万一她不小心死掉了,他心软见不得这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可再没有个这样高等级的alpha充作“防狼剂”了。
幸运的是,菲恩是一名医生,可以借助医院的设备查看米拉尼目前的情况……并可以不留档。
检查结果出来得很快,可以知悉米拉尼的伤情很糟糕,不像是人类遭受之后还能苟活的程度,菲恩肉眼凡胎看不出,只能看到枯树般破败的内里,米拉尼倒是很清楚,是无法抹杀的红雨作祟。
她的血肉脏器不断自愈又不断被业火般的红雨灼烧,就像是神话里为人类偷取火种、被罚日日被神鹰啄食复生肝脏的普罗米修斯。
决战中,米拉尼感知到的不仅是审判者终极一击的杀伤力,更有他最后的筹谋。比如里奥.伯利斯极有可能做不到永远持有不属于他的神力,那么米拉尼的谋划也必须尽快,在失去理智之前。
菲恩想开一些止痛剂给她,米拉尼拒绝了,这对红雨这种玄学的东西不大管用。只是相处了不短时日的菲恩看上忧心忡忡,就像任何一个米拉尼熟悉的朋友或者学生在她作出那些决定之后表现出来的那样。
朋友和学生……很可惜她不能去见这些人,也不是不思念,只是米拉尼的情感本就不是很热烈,如今被剥夺了不少情绪、又苦痛缠身,更是几乎只剩负面情绪和麻木的理性。离他们远点,不要给大家带来不幸,已经是米拉尼自认为能作出的最大贡献了。
“你有哪里痛吗?”菲恩小心地扶她起来,从片子看来,这位三年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缄默室友简直是个濒临破碎的瓷娃娃,随时都能过去。
“还能凑合用,就是虚弱了不少。”米拉尼笑道。她之前算是个超人,分分钟劈山划谷,现在估计是不能了。
——
过了一段时间,打听到儿子家里那个alpha并不是“道上”有名的角色、甚至只是个盘桓病榻的病秧子后,菲恩妈妈旧态复燃,趾高气昂地上门闹事——这回她采用了循序渐进的方式,打算先要出租屋的钥匙,通知菲恩把租的房子给刚在这座城市落脚的妹妹居住,还要在上交3/4工资以外承担全部租金,并和他的病秧子神经病伴侣搬出去自己想办法生活。
“妈,你有想过我吗,这样我要怎么活?”菲恩嘴唇都发白了,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母亲和妹妹,可两人都躲避着他的视线,妈妈身后那面貌平凡、身形羸弱的高傲小alpha妹妹嘴一撇,咕哝道:“谁管你……”
某病秧子神经病颇为无语,这几日菲恩是说过,他因为是个omega,出生后不久就被父母寄养在爷爷奶奶家里长大,直到十四岁二老意外身亡才被接回父母身边,他自幼就知道爸妈和妹妹都不欢迎自己,可目前这种情况……米拉尼不是很理解,怎么外太空也有这种极度偏心到不通人性的家伙。
三人演绎着一场家庭伦理大戏,菲恩明显精神有点崩溃,哽咽哭诉着这些年的心酸,眼泪止都止不住。母亲与妹妹态度则极其敷衍,毕竟她们才是一家人,这回来的目的只是来找提款机拿钱的,这世上有谁会在乎提款机的情绪呢?
“行了行了,”菲恩妈妈嫌弃道,“实在不行你就给那病秧子去开个直播搞募捐,再不济,你长得也能看,恰好对面花街也缺人。管你怎么样,该拿的钱必须给我吐出来,不然我就去你们医院闹,看以后哪个单位敢收你!小J人,到时候你和你的姘头就等着饿死吧!”
伴着“唰!”的破空声,只见银芒一闪,雪亮的餐刀擦着她的鼻尖钉进了木门里,菲恩妈妈呆了几秒,才捂着破了皮不断流血的鼻子大声哀嚎起来。
“哎呀,不好意思。”米拉尼苦恼地活动了一下目前并不是很好用的手腕,真心实意地懊恼没把她的鼻子削下来。
米拉尼腕上深刻的疤痕映进自幼接受军事化训练的B级alpha妹妹眼里,空气中隐约透着血气的硝烟味道攻击性越来越强,她被压制得膝盖一软,更不禁幻视起眼前这个强大的S级alpha与敌人拼杀的血腥画面。生性凉薄的妹妹在恐惧之下没有顾及受伤的母亲,脚下甚至悄悄后退了一步,整个人躲在了母亲身后。
“喂,小鬼,要不要让这两个人消失?我保证,神明将宽恕这份罪孽。”
听了这恐怖的发言,BA母女二人梅开二度,再次连滚带爬地出了门,菲恩木然的眼睛注视着敞开放房门,泪水再没落下。哭过的声音依旧哽咽,为了不显出任何软弱,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这一切的不平等,归因于连年征战,而alpha恰好是天生的战士。我不要神明的宽恕,只想祈求神明的眷顾……希望神明借我力量,我穷尽一生,也要让和平的曙光降临这个星球,不负创世神的牺牲、完成炸天罗先生的遗志,让这星球……乃至世上再没有此等不必要产生的悲剧。”
米拉尼觉得他大概是被刺激傻了,一个柔弱的医生竟有如此宏伟的愿景,何况红云仍悬在头上,世界毁灭的可能性仍在,这时候的努力又有什么用呢?但他的一句话却让仍保有爱的米拉尼有了个疯狂的设想。
借用力量吗?是啊,何不将神力存在“云端”,供像菲恩这样需要力量的人取用,以为所有人谋取一线生机?
“啊?我没问你怎么想,你们只要听从我的想法就够了。”想法不错,只是失去共情的米拉尼完美展现出了比以往更加离谱的刚愎自用,这与本地alpha有种一脉相承的奇妙共性,给菲恩气得差点心梗,转身夺门而去。
自认为世界の父的米拉尼不理解菲恩为什么生气,只以为对方是被家里人气的,她还担心这孩子饿到,迈步进厨房开始琢磨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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