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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5 章
又是那座山，一只柴犬跑在最前面，三个人跟在后面。
狗狗在林子里撒欢到处乱跑，有的地方草很深，把整只狗都淹没了，一不小心就放生了，所以根本不敢放开绳子，始终得有一个人拽着。
那该死的房子还是没有找到。
带狗出来就是除了累人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一轮橙红色的太阳马上就要被山峰的边缘吞噬，留下粉红色的云霞。树林里的光线逐渐昏暗，一种绝望和孤寂油然而生。
“怎么办……”许杰川的眼底映着太阳的余光，但是这仅存的一点希望之光马上就要消失殆尽。
“太诡异了。”沈珺竹说。
向恒不相信什么灵异事件，但是这栋房子确实就这样不见了。他很困惑，这打破了他三十多年来的唯物主义认知。
“先回去吧。”
向恒转身要走。
许杰川还站在原地，眼底充满不甘和失落。
沈珺竹叹口气，抚上许杰川的肩膀：“他会回来的。”
许杰川眼底掠过一丝难过，他突然转身快速走去，嘴里说着狠话：“爱回不回！不回拉倒，滚到火星去吧！”
向恒和沈珺竹对视一眼，嘴角浮起一丝无奈。
到底是谁天天急着上山，找不到人好几个晚上都没睡觉。
嘴硬的家伙。
下山的时候，闹钟的鼻子贴在地上，一直在闻味道，耳朵一动一动的，就像觉察到了什么。
突然狗狗使劲往一个方向跑去。
“闹钟，怎么了？”
沈珺竹牵着狗绳，怎么都拉不回来，只能跟着它跑。
闹钟跑到一块大石头前停下脚步，鼻子贴在石头上嗅来嗅去。
被杂草和树枝覆盖的石头后面，露出了一只人手。
沈珺竹把杂草掀开，看到一个女孩，正奄奄一息地躺在草地里。
沈珺竹连忙把人弄起来，让她靠坐在石头上。
女孩从昏迷中苏醒，但是意识不清楚，她微微睁开眼睛，双唇惨白，脸上的皮肤粗糙。
“给点水。”沈珺竹伸手。
向恒递了一瓶矿泉水过去。
女孩喝了一点水，逐渐恢复意识。她微微张开嘴，双眼看着天空，眼底尽是绝望。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珺竹问。
“我迷路了……”女孩说。
“遇到什么事了吗？”许杰川问。
女孩摇摇头，不肯说。
沈珺竹把女孩背上了车，女孩坐在后排，许杰川陪在她身边，递给她一个面包。
女孩狼吞虎咽啃着面包，眼神怯生生的，还时不时往外看，就好像生怕什么东西追上来似的。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江柠打来的，沈珺竹的手机连接着车载音响。
“喂？”
“我刚刚得到的消息，他们确实还有一个工作场所，隐藏在山里，但用尽了所有的工具都无法定位。”
“你等一下。”沈珺竹从反光镜看了看后座的女孩，连忙把手机蓝牙断开连接。
“知道了，等回去再说。”沈珺竹挂了电话。
后座的女孩却突然停止了啃面包的动作，两只眼睛瞪得像一只警觉的猫。
“你们说的工作场所，是什么？”女孩小心翼翼地询问。
“没什么。”沈珺竹说。
“隐藏在山里，你们在说RDM吗？”女孩说。
这回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向恒扭头看了看女孩，再看看沈珺竹。
“你知道这个组织？”向恒问。
“我刚从那里逃出来……”女孩眼底透着惊恐道。
许杰川突然间激动地一把抓住女孩的胳膊：“你有没有遇到一个叫谢舒扬的男人，三十岁左右！”
“不认识。”女孩摇摇头。
“你是工作人员吗？”向恒问。
“啊不……”女孩的眼神闪躲，有些不敢讲。
“那个组织到底是做什么的？”许杰川急切地问。
“他们……做游戏。”女孩支支吾吾地，抬眼看看许杰川，眼里还有一丝试探的神色。
“游戏？！”沈珺竹忽然大叫出声：“规则游戏？”
这一嗓子把车里的人都喊沉默了。
“你们也是玩家吗？”女孩突然问道。
沈珺竹一边开车一边用手指敲着方向盘：“是啊。”
女孩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惊讶起来：“啊！我还以为人数这么少，基本遇不到玩家呢！”
“这游戏是他们搞的？”向恒惊讶地问。
“对，我也是才知道。”女孩说。
RDM竟然是规则游戏的主办方？！
他们一直以来都以为是一个更高级的文明在操控这一切，难道说就这么一个环保组织？简直普通得让人难以置信。
“你怎么知道玩家人数有多少？”许杰川问。
“我混进了他们内部……”
接下来，女孩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他们。
她是一个刚刚签约定向协议的玩家，由于不敢对别人下手，所以想要解约。
她偶然中遇到了引导她签约的那个女工作人员，找机会就跟踪她来到了那座山。
女孩把那个人的头打破，抢了她的工作证进入到内部。
她描述的那栋楼和向恒他们看到的一模一样，但奇怪的是，如果不跟随他们的人，谁都找不到。
女孩混入之后就到处转悠，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她回忆着偷听到的内容：“每个大区只有两千人。”
“这个区是用什么划分？”
“亚洲，美洲，目前就这两个区。”
“为什么我感觉身边有好多玩家。”许杰川说。
“玩家更容易接触玩家嘛。”女孩说：“而且玩家身边的人能得到游戏的信息，就有了签定向协议的机会。”
“你说你签了定向协议？”许杰川问。
“对，但我后悔了，我做不到去杀人……”女孩说。
“他们是用什么技术手段提取灵魂的？”向恒问。
“不知道。”
“他们会对外招募工作人员吗？”向恒接着问。
“不知道呀……”
“那你还听到了什么？”许杰川问。
“我就听到人数，他们说最近人数不够，需要加班。”女孩说。
“还有业绩要求？”沈珺竹问。
“有，定向协议就是其中一部分人为了业绩在作弊。他们好像有晋升名额，完成一定人数签约后就可以升到上面去。但是要找签约对象是很难的，有人不愿意随机交换，那就让他们去制造一个悲惨人生，增加签约机会，然后……”
“升到上面，是指哪里？”向恒问。
女孩摇摇头。
向恒听到定向协议后，眼神里充满了悲凉，这触发了他内心的创伤。
“上面”到底有什么，在诱惑着这些人？
他们让一个女孩对一位善良的母亲举起刀，让一刚毕业的大学生对一个孩子下狠手！
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竟然只是一帮人在冲业绩？
向恒不愿相信，也不愿意接受。
女孩看着向恒的眼神停止了说话，把吃剩下一半的面包放下。
“我还没有杀过人，你别这样看着我……”
向恒回过头，靠在座位上深呼吸平复着内心的波动。
沈珺竹悄悄把手伸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许杰川说：“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女孩说：“我被发现了，他们要杀了我，我就骗他们说出来以后我一定会杀一个人，他们说一个人不够，我得杀两个。”
向恒扭头看了看她。
女孩连忙举起手来：“我是骗他们的！”
“那如果他们发现你没有杀人会怎么样？”沈珺竹问。
“他们给了我期限，三十天内。”女孩说：“我脑子里有个声音，每天都会提醒我。”
“那你真的打算杀人吗？”许杰川问。
“我不知道……也许到最后的时间，我会为了活下去而去做吧……”女孩眼里有些迟疑。
“你还记得路线吗，能带我们再去一次吗？”沈珺竹问。
“出来以后我就迷路了！这是第二天，要不是你们发现了我，我就死了！”女孩说。
“第二天……应该离得不远啊……可是我们在附近都找过了，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沈珺竹正在琢磨着。
女孩突然睁大眼睛说：“对了，他们有干扰器会影响所有探测设备，你们试试把……呃……把……”她还没说完，突然就捂住了胸口，皱着眉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
“怎么了？！！”许杰川连忙拉住女孩的手：“你哪里不舒服？！！”
“我……”女孩呼吸急促，表情扭曲，忽然间身体一个激灵，倒在座位上，逐渐闭上了眼睛。
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沈珺竹跳下来打开车门把女孩拖下车平躺。做了许多种急救措施都没能把女孩救回来，短短的两分钟内就停止了呼吸。
“她刚刚想说什么？”向恒在想女孩前一分钟说的话：“他们有干扰器，我们得怎么样？”
沈珺竹抬起头说：“她是想告诉我们找到那里的方法。”
夜晚的山路寂静漆黑，山林里传出空灵的鸟叫声。
三个人面对着一具尸体，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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