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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身为胡虏
感觉身体一直在水里随着波涛涌动而飘荡起伏,周遭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汪洋,太阳的金光一直射的人睁不开眼睛。旁边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彷徨的喊——玉隐,玉隐,你在哪?……是玄清?可我无力答他——胸腔里一直塞阻的难受,直到我用尽全身仅有的一点气力咳了一声,终于胸腔里仿佛有些水样的东西涌上来,随着我一偏头,流出了口角。我又咳了几声,终于透过气来,耳畔的声音越发清晰了——玉隐!玉隐!是你在咳么,你一直都在,是不是?
“清哥!……”我大叫了一声,可声音却不胜低弱。为何我什么都看不见?眼睛仿佛被什么东西遮障了。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拂去障碍,才惊骇的发现,双手在拘束在背后,根本动弹不得!
吃惊之下,我翻了个身,听到锁链铮铮之声,更觉浑身疼痛,原来浑身都被锁链困住了。我吃惊的喊了起来:“清哥,你在哪?为何我看不到你!”
“玉隐,我也看不到你!……”
玄清的回答,更让我意识到——我们没有葬身黄河,却不知做了谁的俘虏。
“清哥,你可知道,是谁抓了我们?我们这是要去哪?”
“不知道!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只能如此了。我尝试着向玄清发出声音的方向挪动了下身体,却碰到障碍,仿佛一根根栅栏。难道自己现在被关在一个笼子里面了么?而玄清则被关在另一个笼子里?铁链把周身挌的甚痛,我努力使自己坐了起来,被靠着笼壁。想多跟玄清说话,却听啪的一声,是有人挥鞭打在笼壁上,接着说了一串叽里咕噜的话,虽然听不懂,却能感觉话语间的嘲弄之意,果然周遭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讥笑,口哨之声。我与玄清唯有缄默不语。
不时有朔风拂过身体,呼啸而过,仿佛带着平沙万里的爽烈气息。远处有牛羊之声,哞哞咩咩交杂。此身仿佛在随着一个队伍行进,只是不知要行至何处,才是尽头。
中间停下一次,大概是队伍需要休息。有人隔着笼子强迫我和玄清喝了不少东西,大概是马奶,因为喝不惯,只觉腥膻呛人,好不容易挣脱了他们的钳制,都咳嗽不止。
队伍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停下来。虽然眼睛被遮住,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周围的天色已然暗下来,空气亦趋于冰冷、——夜幕已临。一颗心逐渐的紧张起来——接下来等待我和玄清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命运?远处好像有人走动,说话。片刻后有人清晰的用汉语喊话——“把那个女的带过来!……”
立刻有人应诺,旋即整齐快速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我惊骇之下,唯有叫着清哥二字。玄清亦焦急唤着我的名字,却爱莫能助。
随着开锁的声音,笼门被打开,我被人揪扯了下来,摔在地上。接着是一段长长的拖行,我几欲奋身跃起,无奈手足皆被拘束,浑身根本使不上力。只觉得膝头掠过浅草,发出沙沙之声。终于停了下来,有人撤去了我眼前的障碍之物,可眼睛失视太久,此刻依旧看不清一切。只觉眼前人影幢幢,有人似在得意大笑,男人的声音和女人的交杂在一起。
“怎么,现在还没看清本汗么?”
本汗?眼前有个人影俯身靠近,我的视线终于渐渐清晰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赫赫人,头戴金冠,蚕眉虬髯,重目阔口。他身穿大红色王袍,袍上用金线绣着飞鹰走兽,十足的王者气派。在他一旁,与他并肩坐着的,是个中年女子,穿戴同样气派。
在他们身后,是无数的胡人,持着火把,照亮整个草原的夜空。我的视线重新回到眼前的男子脸上——“摩——,格——?”我失声吐了两字,在他身边的女人,自然是他的王后,也便是曾在辉山救过的那个女人。
摩格仰天大笑——“清河王妃,难得你还记得本汗!……”
“呸!”我啐了一口,“败军之将,有何面目耀武扬威!?”
一个‘败军之将’,仿佛刺痛了摩格的痛处,他面上浮现几分恼羞成怒之意,依旧得意道,“你和你清哥如今已是本汗的阶下之囚,看来日还有谁能阻止本汗攻入大周!?”
“摩格,你有胆量光明正大的来,如此趁火打劫,算什么男人?”我怒道。
摩格并不介意:“你当本汗是三岁的小儿,还吃你激将法这一套么?有道是兵不厌诈!谁让你和清河王虑事不周,才有今日之失呢?”
“我们虑事不周?”我忖度着摩格的字眼,疑惑道,“摩格,我和我清哥回京,你究竟如何得知?那艘官船,可是你派人做的手脚?”
摩格越发得意大笑:“你现在想知道,太晚啦!本汗是不会告诉你们,一切,待你们到了阴曹地府,去问阎王老儿吧!……”
“你,你要杀了我们?!”我强自按捺着心中的恐慌道。
“废话!本汗捉到你们,不是为了杀你们,难道是为了供着你们?”摩格的眼中满是猫捉老鼠的戏谑意味,话锋一转,“不过,就这么杀了你们,实在难消本汗心头之恨!”
“你待要将我们怎样?”我恨道。
“急什么?”摩格笑道,“你马上就会知道!来人!——”他喝了一声,身旁的胡卫立刻响应。摩格挥手示意了一下,接着吩咐道——“将她带到本汗的寝帐去!……”
寝帐?“不!……”我惊骇喊了一个不字,然身体不容丝毫挣扎,眼前又被蒙上那块障目的黑布,又被拖行了出去。远处的玄清也许察觉了情况的危急,不禁大呼我的名字,又高声喝骂摩格——“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本王来!……”
而我,除了大喊“清哥救我!”之外,耳听得玄清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了。
感觉进了一处大帐,我被人强按着卸去了一身铁链,双手却被拉到一个柱子后,由一副短铐重新铐住。从来没有这样恐慌绝望过,一切都显得无计可施,我不知如何自处!
我强迫自己不出声叫喊,也不作困兽之挣,只仔细的倾听周围的动静——仿佛草木皆兵,帐外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由近及远。也有成群侍卫排列而过,盔甲与兵刃发出细碎摩擦之声,以及众人奔袭而过,带起风声刮得帐外銮铃叮铃作响之声,都让我的心紧张一刻又放下,继而又接着提起——每一次不知是不是摩格来了。然他纵然暂时不来,早晚不是还要进帐么?
这样紧绷着心弦又有何用?却不知玄清怎么样了。摩格既没有杀了自己,想来也不会动玄清。只是,此次我们终究要在劫难逃了么?
没有半个时辰,我便被这时而嘈杂,时而安静的情形折磨的要疯了,直要不顾一切叫嚷出来,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冷冷说话:“你怎么来了?”正是摩格的声音!
接着是一串胡语,语声甚是低弱谦卑,是个女子。
摩格说了一个‘好’字。接着帐帘一挑,有人走了进来。
我只当是摩格,登时慌促失智,不禁脱口喊道:“不要过来!谁敢过来,我便咬舌自尽!我便咬舌自尽!……”
我只顾乱喊,却听面前两个女子笑声,叽里咕噜了几句,语气颇显讶异。
我登时一囧,莫非摩格没有进来,进来的只是两个普通的女奴?她们不通汉语,因此并不晓得我在喊什么?那她们进来做什么?
“你,你们……”我才说了个‘你们’,突然脸颊被人狠狠掐住,接着一股绳索迅速缠绕了嘴巴,几遭之后在脑后狠狠打结。几乎连挣扎都没来得及,便失去了最后反抗的筹码。
还在愣着,只听面前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晰的吩咐:“剥去她的衣服!”
原来自己上当了,那两个女人并非不通汉语。我慌的伸足踢踹,却又发觉,双足间的铐链好像被人牢牢踩住了,根本抽撤不动。本能伸足要踢开那条腿,却仿佛踢在铁柱上,纹丝不动。
错愕间,只觉腰间的衣带被人一把扯去,接着襟怀亦被撕开,里面肚兜的挂带也被扯断……我的思想里并非多么注重贞操二字,可我却深知这个时代的男子是多么在乎自己女人的清白!我怎么能就这样令清蒙羞?此一刻,最后一点清醒理智也丧失了,我用尽浑身的气力绝望嘶叫了一声,不禁浑身都开始颤栗了。
“停!”竟有人喝了一声——是摩格。
“大汗?”旁边的女人不解。
“没你的事了,出去吧!……”摩格冷冷道。
“是!……”女人谦卑诺了一声,脚步声微的退了出去。
只听摩格的声音在耳边冷冷道:“小丫头,当本汗真怕你咬舌自尽么?你若放得下你的清哥,就尽管去死!”
他说着,一把扯去了我头上障目的布条,又一把扯掉了我口上的缚绳。突然能视,我却羞于面对眼前的不堪,唯有尽力的低头,缩回双膝,掩饰胸前的狼狈。
“小丫头,你现在还说不说——吃亏也吃不到本汗的头上了?”摩格得意道。
“你好卑鄙!……”我脱口而骂,终于落下泪来。
“今晚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法子逃脱?!”摩格的手递了过来。我偏头躲过了他的手,尽力的忍住眼泪与颤抖,道:“你们赫赫人生性野蛮,只会用强!纵然你能侵占女人的身体又怎样?你永远也不能得到女人的心!”
“呵,呵呵,呵呵呵……”摩格呵呵的冷笑起来,不屑道,“小丫头,你倒也自恋的很!本汗需要得到你的心么?本汗今晚占了你的身子就足以让你的清哥生不如死了!过了今晚,本汗还有更多的法子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以宣本汗心头之恨!”
原来是这样——,我吃惊的望着摩格,心里绝望之至——如此,自己真的不能再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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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作者闭关前最后一更。闭关期限两个月。遥祝各位读者好,感激不尽。
保证第四卷是最后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