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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方多病见司羽温柔可人，便搬了凳子坐在司羽对面，好奇的问道：“你跟李莲花怎么认识的啊，你们俩…什么关系？”
在厨房做饭的李莲花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司羽见他这般，满眼温柔的笑意：“我和李莲花，是要报恩的关系，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那种。”
得到这样的回复，方多病的好奇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等见到阿飞也下楼了，也顾不得跟他不对付，把这个大八卦告诉了他。
笛飞声刚出关不久，还没听过司羽的名头，若不是她跟李相夷有关系，他不会给她任何眼神。
吃完饭，他们一行人慢慢爬上了山。
越靠近百川院，司羽越发沉默，倒是比李莲花更像是近乡情怯。
李莲花也感觉到她情绪有些不对，一路上一直在看她。
快到百川院的时候，李莲花假装体力不支，说要到旁边的普渡寺休息一会儿，让方多病自己带着葛潘去百川院。
方多病见状趁机道：“我说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差啊，还是多吃点肉补补身子吧。”
他们赶路这些天，除了第一天吃了肉，后面一直在吃素，吃的方多病满脸菜色。
李莲花点点头，却没应承下来，他们几个一直在赶路，他都没时间摆摊赚钱，本就有进无出，他们俩又吃得多，可不得省着点花。
等方多病走后，李莲花看向司羽：“你是不是不想去普渡寺？”
李莲花知道司羽非人类，怕佛门重地伤了她，以为她这路上心情不好是因为害怕。
闻言，司羽的心情倒是有所缓解，她虽为狐妖，但身负功德之力，并不会被佛法之光所制。
但李莲花不知道，会担心她因此受伤，那意味着他心中并非没有她的位置。
只是这还不是司羽想要的，她想要李莲花的心，想要他完完整整的属于她。
在不知道李莲花真正身份之前，司羽还非常有信心，毕竟很少有人发现他的魅力。
但知道他的过往，司羽更能体会到这只是李莲花故意在隐藏自己。
他成熟温柔，清雅疏离，除了装出来的畏畏缩缩，但凡露出半点当年的风华，就能引一票的小姑娘为之倾倒。
在山脚下，司羽还得知百川院此次召开大会所为何事，原来是李相夷的红颜知己、江湖第一美人乔婉娩找到了他的佩剑少师，特意召开的赏剑大会。
听闻李相夷年少时为博佳人一笑，曾在少师剑上系了丈许红绸，在扬州青楼的屋顶上练了一套“剑如狂”三十六剑，引得万人空巷，只为那红绸一剑。
司羽此前也听过江湖人议论过这事，还暗自吐槽这江湖第一人果然是年少心性，张扬了些。
但如今想起做这件事的人就是李莲花，司羽忍不住冒酸水，原来他年少时曾那么喜欢一个人，为了她做了那么张扬的事。
都说初恋最是难忘，她这么一个大美人在他身边，他都能忍心将她赶走，那是不是因为他的心里还有别人。
想到这里，司羽脸上浮起的柔情退去，声音冷淡的回道：“不是。”
说完，司羽主动走在前面，踏进普渡寺的大门。
普渡寺本来是一间普通寺庙，因李相夷将四顾门建在这里，倒引的它香火越来越盛，李相夷也因此结识了无了和尚。
李莲花想要询问狮魂旧事，直接找他最方便。
寺庙厢房，李莲花与无了和尚相对而坐，无了和尚的神色一开始还不太好看，因为十年前他给李莲花解碧茶之毒之时，告知他只有十年寿命，让他尽快找人共同救治。
但李莲花不听，这十年间收到他的信也从来不回，无了和尚还以为李莲花的脉象此刻应该很糟糕，却发现他已恢复三成功力，且经脉已被修复，只要不动用内力，便可享常人之寿。
“李施主可是寻到了医道高人，这碧茶之毒虽然未完全化解，却已不再影响李施主的身体，真是可喜可贺啊。”无了和尚轻拂胡须，满意的放下了手。
李莲花微微一笑，倒不是寻到了医道高人，是碰到了一只单纯的想要报恩的白狐。
不过李莲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又问道：“和尚，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无了和尚叹了口气：“既然你的身体已然好转，何苦执着于旧事，为何不惜取眼前人呢？”
他所说的眼前人自然是乔婉娩，这十年来她经常来普渡寺上香，却从不敢给李相夷点一盏长明灯，仿佛这样做就代表着李相夷没有死。
但李莲花想到的却是司羽，她睡着的样子，她笑起来的样子，她贪吃的模样，她作弄他时的笑容，一颦一笑，都刻在他的脑海。
在无了和尚又说起乔婉娩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现在他的心里已经全是司羽了。
但乔婉娩和百川院的人避无可避，无了和尚说狮魂确实是普渡寺被逐出之人，但他也不知道狮魂的下落。
而百川院在十年前释放过一批未曾伤人的金鸳盟之人，狮魂正在其中，而处理这件事的人正是乔婉娩。
百川院召开的赏剑大会是面向四顾门旧友的，李莲花他们就被拦在了门口，倒是有人认出了了司羽的身份，愿意放她进去，但李莲花和戴着面具的笛飞声却不能进。
幸亏这个时候方多病出来了，不然还得一番掰扯。
大会尚未召开，司羽他们就在院中四处闲逛。
李莲花看着熟悉的景色，忽然觉得物是人非，倒是不想继续睹物思旧事，正想找一处地方休息片刻，等待大会召开，却看到方多病神神秘秘的带着司羽走进一间屋子。
李莲花抬脚跟上去，却见那屋子中间挂着他旧日手持少师的画像。
画中之人是那么恣意潇洒，骄傲张扬，一身红白色的劲装，满满的少年锐气。
司羽没见过这样的李莲花，却能猜得到那时的他有多迷人，变成今天这样的娴静优雅，定是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才将他的锐气磨平。
司羽看着随后走进来的李莲花，微微红了眼。
李莲花见状，走上前来：“这是怎么了？”
方多病就是帮司羽领路的，见他们俩现在这个样子，自觉的溜走了。
他走之后，李莲花才接着说道：“你是觉得我现在不好吗？”
司羽轻轻的摇了摇头：“你现在很好，我就是觉得你本来可以不用经受那么多的。”
她在门外听到了无了和尚的话，知道李莲花是被自己信任之人下了碧茶之毒，被人背叛的感觉不好受，从东海回来面对的却是其他人的指责，他那时是有多么的心灰意冷才想要放弃李相夷的身份。
“你现在想要做回李相夷吗？”司羽认真的问道，若是他想，她可以帮他。
李莲花微微一笑，也很认真的慢慢的说：“我呢，就是李莲花啊，李相夷已经是过去了。”
司羽垂下眼眸，睫毛微颤：“那，那些过去的人呢？”
李莲花闻言，轻叹一声：“都说是过去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司羽便以为他并未完全放下，露出一丝苦笑。
李莲花见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我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是过去，而现在的我，要惜取眼前人。”
司羽立刻眼睛一亮，双手握住他的手：“眼前人是心上人吗？”
李莲花看着她明亮澄澈的眼眸，感慨她倒是一如既往的打直球，率真烂漫，便微微颔首。
司羽当即扑到李莲花怀里要抱抱，李莲花习以为常的接住。
“借用我在书中看到的一句话。”司羽在李莲花耳边轻声道：“风光无限是你，跌落尘埃也是你，重要的是你，而不是怎样的你。所以，无论你想做李相夷还是做李莲花，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闻言，李莲花将怀中之人抱的更紧了。
赏剑大会召开时，司羽终于看见了乔婉娩。
她不愧为江湖第一美人，纤纤弱质，如弱柳扶风，却自有一股英气在心中，更为她的美貌增色几分。
她身边之人就是江湖上人称紫袍宣天的肖紫衿，待她温柔，似乎满心满眼都是她。
司羽看着身边的李莲花，见他似乎在为他们俩感到高兴，便更放心了。
司羽觉得他们把李莲花过去的佩剑拿出来开赏剑大会这个行为不太好，但李莲花不在意，司羽也无权置喙。
只是笛飞声受不了，在众人打擂台争夺赏少师剑时，在最后一刻把李莲花推上了台。
被挤下来的方多病也没生气，反而觉得李莲花走了狗屎运，很高兴的让李莲花赶紧拔出少师剑看看。
李莲花在握住剑柄的那一刻，便知道它是假的，拔剑之后，剑被笛飞声扔出来的石子打断时也不吃惊，只是看着高台上的旧人，有那么一瞬间是希望他们认出他来的。
但那些人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身影，脸上露出的却不是喜悦，让李莲花自嘲一笑。
他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司羽，那双眼睛里满是他；她旁边的笛飞声虽然面无表情，眼里却只有他一个对手；傻小子方多病还在为他高兴，他现在不是孤身一人。
有爱人，有对手，有朋友，这样一想，他便恢复了淡然闲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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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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