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女的平淡生活

　　“运动会”这天，方心甜一家早早来到西郊马场，此时的马场那可真应了那句“彩旗飘扬，锣鼓喧天”就差一个鞭炮齐鸣了！

　　远远的就能看到在秋风中咧咧作响的彩旗，黑的、土黄的、青的、蓝的、绿的还有紫色红色的。旗子上的图案也是各色各样，有麒麟、蛟龙、老虎、狮子，有青鸟、孔雀、锦鸡和鹤等等。

　　喧嚣的人声是掩盖不了低沉响亮震颤人心的鼓声，小铜角的高亢尖锐以及大铜角的浑厚悠扬，自然也少不了流氓音乐唢呐。

　　进到场内后方家男女分开，方青湖领着儿子准女婿汇合唐将军准备下场赛马打马球，林慧娘带着闺女媳妇抱着大孙子寻唐夫人所在的凉棚去了。

　　方心甜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一路上都在观察周围，但现在的人太多，她根本寻不到要找的目标。

　　唐妍在凉棚待那叫一个百无聊赖，好玩的就在眼前，但十几年养成的习惯让她不敢一个人跑去玩。

　　在看到方心甜一行后，立马一脸讨好的看着唐夫人：“娘！”

　　唐夫人还在应付相熟的妇人们，她对女儿的卖乖行为微微一笑，也不远拘着女儿便摇摇手说道：“去吧！不要乱跑，别被冲撞了。”

　　“好！”唐妍响亮应声，接着迎着方心甜一行小跑过去，身后还跟着两个收到唐夫人示意的丫环。

　　唐妍离方心甜还有几米远，但欢快的声音已经传到方心甜耳朵里。“甜甜，你终于来了！”

　　初见到朋友的兴奋感抒发完毕，长久养成的羞涩冒出来，唐妍红着小脸，在林慧娘两步远停下，躬身行礼轻声细语问好：“林姨安，两位嫂嫂好！”

　　林慧娘眉眼带笑神情柔和，说道：“妍妍今天真漂亮，不跟甜甜一样，活像个假小子！”

　　方心甜听后一脸无辜：“怪我喽！今天又是骑马又是马球射箭的，我穿一身骑装多应景啊！”

　　林慧娘戳一下方心甜额头，恨铁不成钢道：“又不让你比赛，天又不热穿裙子多好！”

　　唐妍对林慧娘的比较不放在心上，她也不想穿裙子，今天就是要穿骑装才合适，但是她习惯听父母的意见。

　　周云舒戴谷乔俩妯娌对视一眼忍笑不作声。他们出门前，婆婆发现小姑子穿了袍子就让小姑子换掉，但小姑子打死不愿意，两人僵持很久，直到公公出面才作罢。

　　方心甜抬头盯着云高天青的蓝天默不作声，反正她觉得自己挺好的。

　　方心甜这一身说是骑装，不如说是被她七改八改的圆领袍子，收紧的袖口翻起的领子，遇到的人最多新奇的看两眼，还没人说她不伦不类呢！

　　可能是她衣服用的料子好，再加上腰间那条镶嵌着上好玉片和宝石的腰带，所以才没人说什么。

　　“甜甜这样很好看！英气勃勃的。”唐妍羡慕的看一眼听到她夸奖冲她笑得开心的方心甜，顿时觉得方心甜毁形象了。

　　方心甜身穿湘色的袍子，脚踩牛皮靴，手里领着一条马·鞭，一头乌发在脑后束起，只有一条发带束着，这样的打扮不笑时干净利落英姿飒爽，不知道的人怕是会说一句“好一俊俏的小公子啊”！

　　笑起来时，那水润的杏眼和酒窝，漾出一弯醉人的甜意，但配着这身打扮，怎么都让人想换上一身粉嫩嫩的襦裙来搭配。

　　林慧娘倒不是非得让闺女穿裙子，她就是不愿意闺女跟着方青湖学的上天入地的皮。“行了，你俩小儿家去玩吧，别跑太远。”

　　“好！”方心甜眯眼答应，拉着唐妍带着各自的丫环就要走。

　　“嘟嘟，嘟……”

　　方心甜停脚，扭头视线落在在周云舒怀里挣扎的方之浩小朋友身上。

　　“小不点，你叫姑姑没用，今天人多，我可不敢带你乱跑。”

　　方之浩向方心甜伸着藕节似的胳膊，嘴里着急的继续喊：“要，嘟嘟，一起，玩！”

　　方心甜对方之浩小朋友摊摊手，平时抱着小家伙溜一圈还可以，但今天马场到处都是人，她怎么敢抱着小家伙乱跑呢！磕着碰着怎么办？谁知道这人声鼎沸的有没有拍花子的！

　　方心甜一狠心就当没看到方之浩求抱抱求一起的小表情，拉着唐妍飞快离开。

　　“……”方之浩盯着方心甜的背影一会，待反应过来姑姑丢下他跑了，小嘴一撇，张嘴就要嚎。

　　“姑姑坏，咱们不理她！”周云舒眼明手快从荷包里拿一根奶棒塞进儿子嘴里。

　　“……”嘴中的奶棒影响方之浩发挥，他先是下意识吸允两下，然后将奶棒拿开，刚要继续哭时，口中奶香的甜味将他的注意力引去。

　　“甜！”方之浩看着手里的奶棒，思索是要继续哭，还是把手里的美味吃掉。

　　“快吃吧！”

　　不用方之浩选择，周云舒抓着儿子的手，帮着儿子将奶棒塞回口中。这下，方之浩完全忘记被姑姑抛下的委屈，专心啃起奶棒来。

　　林慧娘见孙子没闹起来，赞扬的看一眼大儿媳，戴谷乔也对周云舒竖起大拇指，周云舒冲两人腼腆一笑，将两人的表扬全盘接受。

　　“咱们快去找唐夫人吧，别让人等急了。”林慧娘整整衣衫，对儿媳妇们说道。

　　“是！”周云舒戴谷乔答。

　　唐妍是一名合格的导游。她知道方心甜是第一次参加这场活动，便带着方心甜在马场转起来，向方心甜介绍比赛项目和规则。

　　方心甜张望许久没有找到自己的目标，只好转头专心听唐妍的介绍，一圈讲解下来，方心甜确定京城的比赛规则和她在府城所知的没什么大区别。

　　两人在场地转一圈后，唐妍指着分割比赛场地个围观群众的围栏说道：“甜甜，咱们是回到凉棚那啊还是在围栏找个地就近看啊？”

　　方心甜在远远的凉棚区和围栏边扫两眼，说道：“还是在围栏这边吧，凉棚那虽然地势高，但离的远看的不尽兴。”

　　“我也是这样觉得！”唐妍一拍手笑起来。“咱俩这是心有灵犀！”

　　“我可不和你心有灵犀！”方心甜摇摇头故作一脸嫌弃。

　　被拒绝的唐妍歪头疑惑道：“那你要跟谁心有灵犀呢？”

　　方心甜傲娇得一扬下巴：“你说呢！”

　　“……嗯？！！”想了一会儿转过弯的唐妍红了脸。“你太坏了！”

　　“你没有未婚夫你不懂！”方心甜摆摆手。“你现在还是小孩子呢！”

　　唐妍鼓鼓脸颊，伸手比比自己和方心甜的身高。“谁是小孩子啊！”

　　一米五的方心甜觉得心口被插了好几箭，捂着心口倔强的说道：“我比你大，哪怕就是比你大一天，你在我面前也是小孩子！”

　　两人一边打闹一边走，停在一处喧闹的地方，周边俱是加油喝彩声，这里是比赛射箭的地方。

　　此时的围栏边已经被一众环肥燕瘦，大大小小的姑娘们占据，今天都是出来疯玩的，也没人对这些大声吆喝千金们说教。

　　不是没有男性群众和姑娘们抢地盘，只是碍于所谓君子之道，碍于好男不跟女斗思想，碍于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男人们只能遥遥站在姑娘们身后踮脚看比赛。

　　方心甜对两极分化地不发表意见，拉着唐妍捡一处人少的地方挤进去，趴在围栏边津津有味地看起来，没看两眼，方心甜吃惊的叫起来。

　　“小竹子怎么在哪里？”

　　“谁？”唐妍被吓的缩一下脖子，然后探头去看场内。

　　“看！”方心甜指着和她穿着一样袍子的少年。“快看，是不是王茂竹？”

　　唐妍眯眼看去，又回头看看方心甜，用力点头：“没错，是你未婚夫了，和你一样的穿着打扮！”

　　方心甜皱起眉头，不明白王茂竹怎么就参加比赛了？想想最近几天他反常的行为，似乎一切又有了解释。

　　“我说呢！最近怎么不怕苦不怕累的骑马射箭，原来是报名参加比赛了！”方心甜恍然道。

　　整个射箭场地四十几个少年，唐妍只认识王茂竹一个，自然为王茂竹摇旗呐喊，只是看着王茂竹有些痩削的身形担心道：“他这样行吗？别人都是高高大大的。”

　　方心甜目光在王茂竹的对手身上走一圈，心里也有些担心。这一场比赛应该都是未及冠的少年人，从身形上来说，瘦弱王茂竹的确不占优势。

　　但是从没有自家人泄气的道理，所有方心甜安慰唐妍：“没事，射箭又不是比身形，比的是准头。”

　　其实力气也要算在里面的，也不知道小竹子拿的是多重的弓，这场比赛有没有分重量级。

　　方心甜心里胡乱想着，场上比赛已经开始。

　　场上的少年们相继搭箭弯弓瞄准最后迅速松手射出，离弦的箭飞速扎进远处的箭靶子。待所有少年将箭射完，有穿着统一的青年扛着箭靶子在场内走一圈，一旁纪录的裁判将各人的环数纪录下来，十轮后环数最高的为胜。

　　方心甜紧紧握拳，目不转睛盯着王茂竹，心里不断为他加油鼓劲，每次他射中箭靶，方心甜就会和其他观众们一样大喊大叫，只是叫喊的人太多，将方心甜的声音盖了过去。

　　八轮过后，方心甜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一些。

　　王茂竹发挥很好，三个靶心十分，靶心外一圈中四个九分和再外一圈一个八分，总分七十四分。而第二名一个十分，四个九分和三个八分，总分七十分。

　　后面只要王茂竹继续正常发挥，两把都在八分以上，而对方只要有一个没中靶心，那王茂竹就能赢。

　　方心甜屏息凝神，随着王茂竹搭箭弯弓的动作手不自觉抓住唐妍的胳膊，唐妍被抓地生疼，但贴心的没有出声提醒，跟着方心甜一起目不转睛的看着王茂竹。

　　看着王茂竹的箭离弦而出，王茂竹本人低头没有看箭靶子，方心甜却盯着那把属于王茂竹的箭靶，待看清上面的环数提起一口气。

　　是八分！

　　方心甜紧张的用力抓着唐妍的胳膊，唐妍没忍住叫出来：“疼疼疼！”

　　“啊！”听到唐妍痛呼声方心甜连忙松手，一边帮唐妍揉手臂一边瞅第二名的靶子。

　　唐妍没把这点疼放在心上，理解得拍拍方心甜的肩膀说道：“别看了，你未婚夫哪怕下一轮再来一个八分也稳赢了。”

　　方心甜没有看到第二名的靶子，不放心的问：“第二名那个他是多少？”

　　“九分！”不被信任的唐妍小小的翻了一个白眼。“放心了吧？哪怕他在射中一个十分也赢不了你的未婚夫！”

　　方心甜当自己没有听到唐妍加重音的“未婚夫”三字，而是专注的看着场内的王茂竹。

　　“当然，得你未婚夫不会八分一下！”

　　方心甜在唐妍腰上掐一把，没好气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方心甜并不太担心王茂竹，和京城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想比，王茂竹是在方青湖跟训小兵兵一样练出来的，所以她不担心王茂竹的技术。

　　唯一担心是怕王茂竹因为他母亲的事压力过大导致失手。

　　没有让方心甜等太久，最后一轮结果很快出来，王茂竹超常发挥射中靶心，再次得了一个十分。而第二名同样射中靶心，但还是以相差三分的总分差败于王茂竹。

　　“小竹子，你太棒了！”方心甜大声尖叫。

　　这次王茂竹听到了，因为围栏这边的观众因不认识王茂竹，所以欢呼声有些小，所以方心甜的高声尖叫得以传到王茂竹耳边。

　　王茂竹寻到方心甜后，对方心甜裂嘴傻傻一笑，待裁判将象征胜利的红绸戴到王茂竹脖颈上，还在王茂竹耳边簪了一朵红色的月季。第二名和第三名是没有红绸戴的，他们的月季一个是粉色的，一个是黄色的。

　　完事后王茂竹欢快地跑到围栏边，将红绸拿给方心甜看。

　　“甜甜，快看！我赢的！”

　　方心甜接过红绸，和唐妍头对头打量红绸。

　　两人将红绸翻来覆去看一遍，发现红绸不单单是一顺的红色，还有绣纹在上面，绸子的两边各绣着一把弓箭，表示王茂竹是射箭比赛的冠军。

　　方心甜看着红绸，心里喜爱极了，小心给王茂竹戴上：“待会带着它好好转两圈，让别人知道你是第一名！”

　　王茂竹心里隐晦的小心思被察觉也不恼，反而兴奋的看着方心甜，觉得他的女孩和他真是心灵相通，他想的什么甜甜都知道。

　　“我去大哥那，大哥那有蹴鞠比赛呢！”王茂竹拂着红绸笑的矜持，隔了一下又问道：“你去不去？”

　　“去吧！”方心甜点头。“等一下我也过去。”

　　得到满意回答的王茂竹开心了，迈着雀跃的步伐向蹴鞠场走去。

　　一直没有出声的唐妍在王茂竹走后扯扯方心甜衣袖。“咱们也快去吧！听说今天是翰林院和礼部要比蹴鞠，方大哥不是翰林院的吗？说不定方大哥也会上场呢！”

　　“嗳？”方心甜惊奇了。“朝廷的部门还有比赛？”

　　“当然！”唐妍好笑的点头。“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

　　“没错！”

　　唐妍脸上浮出一个暧·昧的笑出来，颇有现代人讲八卦的感觉。

　　“我跟你说啊！原先这些大人们是不比赛的，后来还是我爹他们金吾卫里有和兵部的人不什么原因在朝堂上差点打起来，这才被不耐烦的圣上下令找地方把火气散掉再上朝，要不然一直不让去上朝呢！”

　　方心甜听后抽抽嘴角，她是对古人某一方面真没话说了。

　　孔子多牛的人啊，平时上学拜师，都要先拜圣人像，要不然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但是，今年贡试出了作弊案后，学子们居然想出了抬着孔子像游街抗议的想法。

　　不知道这些学子们是觉得圣贤书无用，还是的拿圣人出来做挡箭牌，或者是想用圣人的威名帮自己达到目的。

　　封建主义中皇权大于天，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大臣们当着皇帝面将朝堂吵嚷成菜市场的比比皆是，他们就不怕皇帝一个气不顺把人打一顿或者拉出去斩了！

　　所以说，有时候古人是真的很有意思！

　　方心甜拦着迫不及待想要围观蹴鞠的唐妍，示意她慢点。“不要着急，我大哥这次是不会上场的。他才刚入翰林院，还只是一个没有正式入职的庶吉士，人家也不知道他会踢蹴鞠，所以场上是没有我哥的。”

　　“啊！”唐妍顿时失望了，步子变小慢悠悠起来。“赛马和马球要下午才开始，等一下咱们可以看摔跤，我哥他们会参加。”

　　方心甜点头附和唐妍：“好，咱们先去围观礼部和翰林院的蹴鞠，好看就多看一会儿，不好看咱们就去看你哥他们摔跤。”

　　不过她是不是忘了什么？方心甜摇摇头，将心里的疑惑甩掉，还是先看热闹吧！

　　两人来到蹴鞠场地，方心甜下意识扫视周围，眼神落在一棵树下：“妍妍，树下的是哪家的？”

　　马场几乎没有高大的树木，这一棵十几米高的梧桐树真的很吸人眼球，更何况树下还有一名身披粉色碎花披风，紫色纱罩衫白色团花裙子的贵夫人。

　　唐妍看向树下，而后奇怪的问方心甜：“问她做甚？”

　　“她那身打扮好亮眼！”方心甜咂嘴。“身段也好看！”

　　毕竟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人，穿粉色淡紫色真的很勇敢！

　　“哦！”唐妍瞥一眼梧桐树下的贵夫人。“反正是不相干的人，我们不要管她，去看看你大哥有没有在场上。”

　　虽然好奇唐妍的语气，但方心甜也没放在心上，她只是看个新奇，可真没想过要去认识人家，也就不在乎唐妍口中那点轻蔑的语气。

　　两人挤进人群，在一片抱怨声中来到围栏边，方心甜一眼就看到在球场边上的的方升桐和他身边耳边月季花身戴红绸双手举着一杆旗的王茂竹。

　　今天的王茂竹似乎很兴奋和努力！方心甜对王茂竹卖力的助威有些黑线。

　　“大哥！小竹子”方心甜手拢在嘴边充作喇叭，冲休息区的方升桐王茂竹大喊。

　　方心甜连续喊了几声，方升桐王茂竹才听到方心甜的声音，他们对着方心甜招招手，方升桐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然后一起小跑到方心甜身边。

　　就算如此，王茂竹都没有放开他手里的大旗！

　　离的近了，方心甜看清旗子上的字后乐了。“翰林院”，旗子上居然是“翰林院”三字！

　　“你怎么过来了？不嫌闹腾啊？娘和云舒她们呢？”方升桐人刚到还没站好，一连串的问题冒了出来。

　　方心甜忍着笑不看那面旗，伸手阻止方升桐再问，指着他头上的帽子问：“你这是要上场比赛吗？”

　　方升桐出门时，很臭美的穿了一件雪青色袍子，现在却换了一件藏青色短衫和淡黄色裤子，头上带着藏青帽子，帽子上正面有“翰林”二字，靴子也换成了特制的“蹴鞠鞋”。

　　蹴鞠鞋就是古代版的“足球鞋”。鞋帮是三层皮革用丝线纳制，鞋底是八层皮革用麻绳纳制，鞋底还有十五颗铁钉防滑。鞋是方头的，鞋面光滑表面涂以黑漆，鞋筒处有供扎紧的软皮鞋带。

　　这鞋一看就不便宜！是老百姓用不起的玩意儿。

　　方升桐被看的不自在正正帽子，还不忘回答自家妹子的问题。“我不上场，就是充门面摇旗呐喊的，你没见翰林院都是这打扮？”

　　方心甜眼睛随着方升桐正帽子的动作晃动：这帽子真不是一般的中二。

　　和方心甜一个心思的王茂竹同样瞅着方升桐的帽子，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挡不住。

　　方升桐见方心甜王茂竹一直盯着他的帽子看，少有的不好意思起来：“你们玩着，我得过去了。”

　　说着，方升桐留下王茂竹便跑了。其实不光看的方心甜王茂竹觉得写有“翰林”的帽子中二，就连方升桐本人也觉得那帽子戴在头上奇怪的很。

　　没见礼部的帽子上就没“礼部”二字嘛！

　　唐妍自方升桐王茂竹过来后就变得文静起来，眼神看着场上你来我往踢球的人那叫一个认真，在方升桐离开后她舒了一口气。

　　“终于走了！”

　　“有这么夸张吗？我哥又不是老虎！”方心甜对唐妍的夸张感到无语。

　　“你不懂！”唐妍满脸心累的表情。“我已经习惯不和陌生人接触了，你哥还是那么年轻的进士，我真的有压力！”

　　方心甜摇摇头不再说什么，看看王茂竹扛在肩膀的大旗，问：“小竹子，满意了没有？”

　　王茂竹听了这话，露出一个不知意味的笑出来：“满意了！”

　　他说完，在蹴鞠场看一圈又说：“我再去转转！”

　　说完，举着那杆大旗蹦跳着跑了。

　　方心甜疑惑的看着王茂竹的背影：“我是不是没理解他什么意思？”

　　唐妍同样疑惑：“你是他未婚妻都不懂，我更不明白了。”

　　想不通方心甜眼神随着王茂竹撒欢似的围着蹴鞠场转一圈，然后看着王茂竹停在方升桐身边，看着王茂竹举着大旗大声吆喝。

　　小竹子这是故意的！方心甜总结。

　　方心甜暂时将王茂竹放在一边，转头去看场内的比赛，看了两眼她无语了。“咱们去看摔跤吧，这有什么看头？”

　　蹴鞠场上一共三十二人，礼部翰林院各十六人。

　　三十二个人里居然没有一个三十以下的年轻人，平均年纪怕是有四十岁以上了，方心甜还发现几名留着花白头发花白胡子老先生，他们几乎是跑两步喘三喘。

　　这咋踢？

　　“你不懂！”唐妍满脸严肃。“你不知道，他们踢的不是蹴鞠，是尊严！”

　　屁的尊严哦！方心甜差点爆粗口。那几名老先生年纪怕是有六十了，平时好吃好喝的养着这会又年纪大了，一场比赛下来他们还能动弹吗？如果再磕着碰着咋办？球员们穿的可都是带有铁钉的鞋子，他们被人不小心踢了怎么办？

　　方心甜是不懂老先生们为什么在挣尊严，但她知道她身边这些围观的姑娘们喝彩的声音有多认真。

　　她们有给祖父加油的，有给伯父父亲叔父加油的，反正就没给相公兄长加油的。她们紧盯着场上的长辈们，看到自家长辈们抢到球，立马挥着手绢大喊，长辈们将球踢进风流眼，她们更是不顾形象的又蹦又跳。

　　“真是太疯狂了！”方心甜囧囧的看着场上几乎跑不动的球员们，为了缓解替老先生们担忧的心情，她扭头去看风景缓解情绪。

　　“还真是我见犹怜啊！”

　　方心甜的目光又一次被粉色披风的贵夫人吸引。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