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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lover
李古酌半信半疑,过了半晌还是觉得不妥,“我给你炒个菜吧。”
刘长阳刚吃完一块抹茶味的,正准备再尝尝芒果的,闻言立刻放下刀叉,跟着他走到厨房。
李古酌很自然地抬起手,等他给自己系上围裙。
刘长阳熟练地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拿过蔬菜洗了起来。
两人没有言语,只有刀与菜板的“咚咚”和热锅倒油的“哗啦”。
“怎么样?”李古酌夹了一块鸡蛋送到他嘴里。
刘长阳细细咀嚼,“完美!”
李古酌在他盛好米饭的碗里扣了一大勺青椒炒鸡蛋,自己先尝了一口才给他。
刘长阳接过碗,却并没有离开。
“怎么了?”李古酌正准备刷锅。
“问个事呗。”刘长阳强挤出满不在乎的语气。
李古酌放下锅,面对面看着他,“什么事?”
“你……”刘长阳犹豫了一会,“你真的只把我当哥哥吗?”
“……”李古酌莫不作答,欲言又止的嘴唇好像已经明晰这句话的深意。
刘长阳一不做二不休,他本就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既然问都问了,索性把一切挑明,“我们的关系,应该不止是兄弟或朋友了吧。”
李古酌依旧沉默,脸却红了好几个度。
“你难道还没有感觉出来吗?比起亲人,我们更像是一对……”刘长阳顿了顿,将后两个字加了重音,字正腔圆地说道,“爱、人。”
对方的头垂的很低,整个背都躬着,完全看不出神色。
“李古酌,承认吧,你也喜欢我,恋人之间的喜欢。”
可表白对象一字不吭,只能从愈发急促的呼吸中得知,他应该也很激动。
刘长阳双手托起他的脸颊,强迫他正视自己,“我们恋爱吧,李古酌。”
李古酌的眼眸清澈而深邃,一如初见时那样。
此刻,那清澈中多了几丝尘世的烟火,深邃中混了一缕绵长的情丝,将他与他连接起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因为你就是你。”刘长阳回答地很干脆。
“可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了呢?”李古酌板着脸问道,“人都是会变的,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你不喜欢的模样,那可怎么办呢?”
“对呀,人都是会变的,无论你什么样,我都会变得更喜欢你。”刘长阳眼角诡秘的向下弯去,嘴角又向上弯出一个蛊惑的幅度。
李古酌拧过头不去看他,“……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饭桌的绿色格子桌布上仍放着半个千层蛋糕。次卧的房门紧闭,李古酌在屋内,倚着门坐在地上;刘长阳在门外,含情脉脉地凝视那扇门。
如果你活下去、并为之奋斗的动力都源于同一个人,那么你整个人都算是他的了。
李古酌并不介意成为他的爱人,其实,还有些期待与小确幸。
可他心思细腻,他总觉得这样的自己,配不上他的喜欢。
拥有时有多兴奋,失去时就有多痛苦。
这不是说他自己,而是,他担心会有那么一天,刘长阳耗尽了荷尔蒙,发现那个他曾死心塌地爱过的人,居然一无是处。
“我不想让他难受。”李古酌心道,“可我……”
“喜欢他啊。”
从起初的依赖、到后来的贪恋、再到如今潜意识里的爱。
他没有朋友、没有兄弟,自然把握不好交往的度,于是理所当然地跃了界。
可他不敢轻易言爱,一切喜欢与心动都寄托在两串佛珠之中。
希望他身康体健。
希望他永远在我身边。
刘长阳在门外来回踱步。
高高在上的刘大少爷,肯定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狼狈地坠入爱河。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他曾扣心自问。
——他细心、他专注、他的眼睛很好看……
一个个微不足道的点编织成玫瑰星云,他一不留神,就被勾走了魂。
少年的爱是天地间最纯粹的情愫,不需要门当户对的家庭,不需要出生入死的交游,不需要惊天泣地的誓言。
我喜欢你。
这就够了。
至于那晚的门是被推开的、还是被拉开的?不重要了。
两人对视了几秒,李古酌扑在他怀里,刘长阳任由他挂在自己身上,给他挤好牙膏。
“乖,小心长蛀牙。”
句句不提爱,处处都是爱。
他懂他的腼腆,他懂他的热烈。
恋爱吧,my lover。
“啊对了,你周末的作业是不还没有写?”临睡前,李古酌问道。
刘长阳心虚地答道:“我写完了。”
李古酌要来他的记作业小本,一一核对。“你故意的?”他的目光停在数学那项。
“嗯?”刘长阳直冒冷汗。
“所以,函数的定义讲了一周?”李古酌指着“第38页”问道。
“错了……”
“你这次数学周测多少分?”
这个问题出其不意,“148啊,差个得数没时间算了。”
“真厉害。”李古酌浏览练习册的目录,“你休息吧,我帮你写,正好补一下落下的课。”
还有这等好事!
刘长阳眉开眼笑,大步流星地往主卧走,然后看到了自己床头的表,原路返回。
“时间不早了,还是我讲给你听吧,这样能快点。”
热于助人的刘老师讲着讲着就把自己讲睡着了。
李同学无奈叹气,用尽洪荒之力把他抱到床上,调暗了台灯亮度。
“晚安。”
大抵今天的事太过出人意料,又太迷人心魂、令人心潮澎湃,一向严谨的李古酌竟忘了设闹钟。
长久养成的生物钟救了两人一命,踩着铃声的最后一秒,两人一同迈入教室。结果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每人都只抢进去半个身子,卡在了门框。
闫老师抬头看了眼黑板上的挂钟,“迟到一秒钟,每人加两套语文卷,明天交给我。”
刘长阳硬生生凭蛮力从门框中挤了出来,在惯性的作用下冲到闫老师面前,把她怼到讲台上。
闫老师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对这位品行恶劣而成绩优异的学生束手无策,无奈地摇摇头,打趣道:“你这撩撩小姑娘还行,我都这把年纪了,不吃你这套。”
下面哄堂大笑。
刘长阳站稳身子,不好意思地搔头,“老师对不起,但我发现啊,咱班的表,它快那么两秒钟。”
“三套。”闫老师伸出三根手指。
“别啊……”
“四套。”闫老师又立起一根手指。
李古酌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向下按压刘长阳的背。
刘长阳顺势弯腰,两人一齐鞠躬。
“老师对不起,我们错了,下次一定不会卡点到了,请您原谅我们。”
对于这突然的礼貌,闫老师受宠若惊。她急忙扶起二人,“回座吧,以后早点到。”
“谢谢老师。”李古酌说道,拉着闯祸精往座位走。
刘长阳在他耳旁怨怨地小声嘀咕:“下次多迟到一会。”
李古酌松开拉住他袖子的手,打算往他脸上掐,“尊敬老师!”
刘长阳蓦然失去一个支撑点,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可前方就是李古酌,他又不敢拉他,怕把他也拽倒。
“咚——!”一声巨响,只见他以双膝跪地的姿势摔倒在地。
正准备掐他脸的李古酌愣在原地,仍保持着向前走的动作,一条腿已经迈了出去。
刘长阳抬头看他,目光清澈而无辜。
李古酌侧脸看他,眼神写着不解与责备。
字幕组:号外号外!刘大少爷为了挽留爱人,不惜下跪哀求!
课桌阻隔了闫老师的视野,她并没有看见刘长阳此刻的姿势,“怎么走个路都能摔?还不赶紧扶一下?”
两人终于从这微妙的气氛中清醒,李古酌慌乱地想把他拉起来,刘长阳尴尬地想撑地站起,手忙脚乱之中,李古酌反而被拽倒了。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李古酌倒没什么事,毕竟有一个人形肉垫在他下面。
可刘长阳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本来就有旧伤的腿,承担了双个人重量的腰。
他被别的同学扶起,扶着桌子蹒跚地走了几步,摆摆手,说自己没事。
李古酌跟在后面,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像个护法一样,在他周围张牙舞爪。
“对不起,没事吧?”李古酌写在演算纸上,递给同桌。
刘长阳:“我没事,不用道歉。”在后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有点丑。“李古酌心道,企图用对他画技的嫌弃来压制内心翻腾的奇怪情愫。
莫名的喜悦,无尽的担心,绵延的愧疚。
不过刘长阳嘴上说没事,第二天还是请了两节自习课的假去医院。
他没有提前告诉李古酌。
后者是在看到空荡荡的座位后,询问了同学才知道的。
“他没跟你说吗?”对方有些诧异。
“怕我担心吧。”李古酌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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