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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陈延夏不知道手该放哪。
凌上校没抱过人，他也没有。
他只觉得抱他的这个人好讨厌，好矛盾，明明那么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抱他。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明明不是他的错。
眼泪砸在凌彻的衣服上，晕开一片湿痕。
他想推开凌彻，手指却僵在半空，只能攥着他的衣角，把脸埋在对方的肩头，像只受了伤的小兽，连哭声都不敢放大。
凌彻的手臂收得很紧，却又刻意放轻了力道，怕弄疼他。
他没戴手环，冷冽的薄荷味信息素里，掺了点不易察觉的慌乱，轻轻裹着陈延夏，像在给他筑一道临时的屏障。
他们就这么僵着。
直到陈延夏的哭声渐渐小了，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气，凌彻才慢慢松开手，指尖蹭过陈延夏泛红的眼角，动作轻得像碰易碎的玻璃。
“不是你的错。”陈延夏吸了吸鼻子，声音哑得厉害，“你不用跟我说……说对不起。”
凌彻没接话，只是拿起桌上的纸巾，递给他。
陈延夏接过，胡乱擦了擦脸，眼眶还是红的，像个小可怜。
他记得和自己有交流的omega，乔温，苏阿姨，林溪，他见到的不多，但都记得。
全部都记得。
为什么会有人要把omega抓去繁育中心呢？他们生来就应该被这样对待吗？这个社会难道不应该是平等的吗？
陈延夏不明白。
凌彻低头看着他，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陈延夏捏着皱成团的纸巾，指节泛白，听到第二声时，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凌彻。
他的睫毛还沾着湿意，眼神里满是困惑和委屈，像只找不到方向的幼兽：“你没错啊，你又没抓他们去繁育中心。”
凌彻的指尖悬在半空，终究没敢再碰他泛红的眼角，只是声音放得更低：“我没能护住他们。”
他见过繁育中心的监控画面，铁栏杆后的omega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灵魂，那些画面在他脑海里盘旋了无数个夜晚，此刻看着陈延夏清澈的眼睛，愧疚感更甚。
陈延夏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伸手抓住凌彻的袖口，力道很轻，却带着一种执拗：“我不想再看到有人被抓走了，他们也不想待在笼子里的，我想去救他们。”
他记得乔温以前会偷偷塞给他一块糖时，眼里闪着的光，那光不应该被繁育中心的黑暗吞噬。
凌彻低头看着缠在自己袖口上的那只手，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掌心还带着一点温热的潮气。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点头：“嗯。”
凌彻罕见没有嘲讽他，繁育中心那群人早就丧心病狂了，陈延夏一个omega怎么去救。
陈延夏的指尖还停留在凌彻袖口上，听到那个轻得像落在棉花上的“嗯”字时，睫毛颤了颤，抬头看他的眼神里多了点不敢信。
他原以为凌彻会像以前那样，皱着眉说他异想天开，毕竟繁育中心的墙那么高，门口的守卫永远背着泛冷光的电击棍，可现在凌彻只是垂着眼看他，没说一句反驳的话。
“真的吗？”陈延夏的手指松了松，又很快攥紧，像是怕眼前的同意会突然消失，“你不觉得我太冲动了？”
凌彻抬手，指腹轻轻蹭过他攥着袖口的手背，那里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烫：“冲动不是坏事。”
他视线落在陈延夏泛红的眼尾，“但得先有个安全的地方。这基地离灯塔太近，不安全。”
陈延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凌彻的意思：“你是说要带我去别的地方住？”
“嗯，去我家。”凌彻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他弯腰，捡起陈延夏放在床边的帆布包，“现在就走，十点之前能到。”
到他家门口陈延夏心里其实有点发慌。
林涣说他家阁楼有女尸，虽然被本人含糊地混了过去，但万一是真的呢？
凌彻似乎察觉到他的紧张，脚步慢了些，侧过头看他：“怎么？”
“没事。”陈延夏赶紧摇头，把脸往衣领里缩了缩，不敢说自己是在怕阁楼里的“女尸”。
一栋两层的老洋房，外墙爬满了绿色的藤蔓，院子里种着几棵桂花树，现在虽然不是开花的季节，但叶子绿得发亮，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林涣说的阴森。
可陈延夏的脚步还是停在了院门口，眼睛盯着二楼阁楼的窗户，那里挂着深色的窗帘，隐约能看到里面黑漆漆的，心脏又开始砰砰跳。
凌彻推开门，回头看到他站在原地不动，眉头皱了皱：“怎么了？”
“没……没什么。”陈延夏攥了攥衣角，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却还是不敢进门。
凌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很快反应过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半蹲下来，让自己和他平视：“我家真没女尸。”
陈延夏的脸一下子红了，像是被抓包了秘密，眼神躲闪着：“我……我没信那些话。”
“那你站在门口不进来，是在等什么？等女尸出来给你开门？”
“不是！”陈延夏赶紧摆手，耳朵更红了，他抬眼看向凌彻，发现凌彻的嘴角带着一点笑意，才知道自己被逗了，有点委屈地抿了抿嘴，“他们都那么说，说你家阁楼里有马尔福林味，还说你晚上会去阁楼……”
凌彻站起身，拉着他的手腕往屋里走：“都是瞎编的，他们说什么你都信。”
他推开屋门，屋里的光线很柔和，客厅的沙发上铺着浅灰色的毯子，茶几上放着一本书，旁边还有一个没喝完的玻璃杯，看起来很有人气，一点都不像藏着尸体的地方。
陈延夏被凌彻拉着走进屋，紧张感少了点，他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客厅的墙上挂着几幅画，画的都是郊外的风景，色彩很明亮。
“我去给你倒水。”凌彻把他的帆布包放在沙发上，转身走进厨房。
陈延夏坐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摸着沙发上的毯子，质地很软。
他的视线还是忍不住往楼梯的方向瞟，楼梯的尽头应该就是阁楼的门
凌彻端着水杯出来时，就看到陈延夏盯着阁楼的方向发呆，眼神里满是好奇又害怕的样子。他把水杯递给陈延夏，在他身边坐下：“想上去看看？”
陈延夏的手顿了顿，接过水杯的指尖有点凉：“可以吗？”他其实很想知道，阁楼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凌彻站起身，朝楼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走吧。”
陈延夏跟着凌彻走上楼梯，每走一步，心跳就快一分。
阁楼的门是木质的，上面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凌彻伸手推开房门，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黑暗。
阁楼的屋顶装着一扇天窗，夕阳的光从天窗照进来，落在房间里的实验台上。
“这是……”陈延夏看了看周围，“实验室？”
“我妈以前是法医。”
“所以说，你家没有女尸？”陈延夏回头笑，“凌彻，我好开心。”
“你开心什么？”凌上校实在get不到这个omega开心的点。
“你不是变态，而且对我很好，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好人。”
凌彻微垂着眸，手抵在阁楼的门上，低头看着陈延夏：“你以前觉得我是变态？”
距离太近，陈延夏很想躲开：“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
他泄了气：“你说有就有吧。”
凌彻笑了声，声音低得像晚风。
“知道就好，别人可没这待遇。”
陈延夏反应过来，当场闹了个脸红透顶。
“凌彻！坏人！！”
【第一卷·完】
【第二卷剧透小剧场～】
剧场问答：
彻×夏
Q1：请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对方的第一印象？
夏：高冷吧，他确实挺高的，还冷。
彻：无法形容。
Q2：订婚后安全感有没有上升呢？
夏：本来安全感就挺多的，上升也升不了多少吧……他还想杀了我。
彻：不知道。
Q3：三年未见，对方的性格是否发生了变化？
夏：他变好了，温柔谈不上，但是温和得像个老年人。
彻：没有。
Q4：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夏：这个得问我哥，因为他不同意。
彻：你哥已经晕过去了，随时可以结婚。
青×白
Q1：两人都是一见钟情吗？
青：是的，他肯定也是。
白：不是，他我就不知道了。
Q2：对于别人把你们称作小白小青有何感想？
青：我不是蛇，他大概率也不是。不要玷污传统【警觉jpg.】
白：你也知道是玷污。
Q3：陆白被凌上校审问的时候，纪长青有什么反应？
青：呜呜呜我的宝宝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啊？不对你肯定是被迫的对吧宝宝你说句话啊呜呜呜呜呜。
白：……
Q4：隐瞒对方的一件事？
青：没有！【坚定jpg.】
白：你是不是把我的抑制剂藏起来了？（这就涉及隐私问题了吧……）
【第二卷·乌合之众】
“他为什么要选择去死呢？”
“因为他杀了很多人。”
“可他也是被迫的。”
“没人会在意过程，他们只看到了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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