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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好
顶楼宴会厅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秦暮寒握着酒杯的指节上。他提前离了和Anderson教授的谈话,站在露台角落等了快半小时,晚风掀起西装下摆,带着秋夜的凉意,像极了四年前那个清晨的风。
手机震动时,他几乎是立刻划开屏幕[max:我在露台东侧,倚着栏杆的那个]
方明霁的身影穿过落地玻璃门时,秦暮寒下意识挺直了背。对方脱了西装外套,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处那道浅浅的疤,那是大学时替他挡掉落的实验器材划的,也是他最后看一眼方明霁睡颜时,目光停留最久的地方。
“等很久了?”方明霁走近,手里捏着两罐冰啤酒,递过来一罐。拉环“啵”地弹开,气泡声在安静的露台上格外清晰,惊得秦暮寒喉间发紧。
“没多久。”他接过来,指尖碰到对方的指腹,像触电似的缩了缩,视线落在远处的霓虹上。
方明霁沉默着灌了口啤酒,喉结滚动的弧度里,藏着四年前那份心照不宣的沉重。
“你当时正卡在融资的关键节点,办公室抽屉里的匿名邮件堆了半尺高。”秦暮寒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我不能让自己变成他们攻击你的武器。”
方明霁的指节猛地攥紧,啤酒罐被捏得变形。他想起那天早上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凉透,床头柜上压着张信纸,秦暮寒清隽的字迹写着“照顾好自己,我们各自安好”。那天下午,他就让助理查了航班信息,看到“柏林”两个字时,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按下“预订”。
“我翻遍了整座城市,像个傻子似的在你常去的咖啡馆坐了三天。”方明霁的声音哑得厉害,“查到柏林的机票记录时,反而松了口气。至少知道你是安全的。只是没敢再往下追,怕我的出现,会让你好不容易做的决定动摇。”
秦暮寒的眼眶红了。
“那封信里,我写了‘等你站稳脚跟’。”秦暮寒笑了笑,眼底却泛着湿意,“看到你公司敲钟的新闻那天,我在实验室哭了半宿,既觉得骄傲,只怕这‘站稳脚跟’里,早就没了我的位置。”
“放屁。”方明霁难得爆了句粗口,伸手想去碰他的脸,又在半空中停住,“我把那封信塑封起来,放在办公室抽屉最里层。每次开董事会,都带着。他们说我疯了,为个走掉的人较真,可他们不懂,你写‘等’,我就不能让你等成空话。”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摊开手心,是枚磨得光滑的银杏叶书签,边缘还留着细微的齿痕。“你走那天,这东西从你行李箱缝掉出来的。我捡了四年,每天都在想,它的主人什么时候肯回来。”
秦暮寒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那是他夹在方明霁硕士论文里的书签,走得匆忙竟忘了带走。原来有些东西,他以为丢了,却被对方妥帖收了这么久。
“对不起。”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笑了,带着点劫后余生的释然。那些没说出口的缘由,那些心照不宣的牺牲,终于在这一刻轻轻落地。
“沈彻说的……”秦暮寒吸了吸鼻子,“我喝多了念叨你名字的事,是真的。”
“我知道。”方明霁终于敢伸手擦掉他的眼泪,指腹温热的触感让秦暮寒瑟缩了一下,却没躲开,“但我更知道,你留的那封信里,‘安好’两个字写得最轻,像是根本舍不得我真的忘了你。”
露台门被推开,沈彻的身影在灯光里晃了晃,看到两人相触的手,愣了愣,最终还是转身走了,脚步比来时沉了些。
“他……”秦暮寒想说什么。
“别管他。”方明霁握紧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有个项目,需要芯片新材料技术支持,秦教授愿不愿意合作?”
秦暮寒挑眉:“明霁总开什么条件?”
“条件就是,”方明霁低头,鼻尖蹭过他的发顶,声音轻得像晚风,“合作期间,每天给我做杯咖啡,就用你那只缺了口的马克杯,就像你走之前,每天早上给我煮的那样。”
秦暮寒笑起来,眼里的薄冰彻底化开,映着漫天星光:“那得加钱。”
“加多少都给。”方明霁吻上他的唇角,带着啤酒的微苦和桂花的甜,“包括我这条命。”
远处宴会厅的音乐隐隐传来,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飘过脚边。四年柏林的晨雾终究没留住人,而国内这场迟来的重逢,终于让两个在清晨分别的人,在秋夜里重新牵住了手。
“你走后第三个月,我就把董事会里搞小动作的人清出去了。”方明霁伸手将他揽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我爸妈那边,去年春节我已经摊牌了。他们可以不认我,但不能不认你,毕竟,他们未来的孙子,总得有个叫‘秦暮寒’的父亲。”
秦暮寒在他怀里僵了僵,随即笑出声,眼泪却流得更凶:“谁要给你生……”
“那我给你生?”方明霁低头吻他的发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或者,我们领养一个,像你当年捡那只流浪猫一样,给它取个带‘明’字的名字。”
露台门又被推开,沈彻抱着瓶红酒站在门口,看到相拥的两人,忽然举了举杯,转身走了。这次他的脚步很轻,像终于放下了什么。
“他好像……”秦暮寒想说什么。
“他会遇到更好的。”方明霁收紧手臂,“就像我们,绕了四年,终究还是等到了。”
远处的音乐换了首舒缓的圆舞曲,秦暮寒靠在方明霁怀里,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忽然想起四年前那个清晨,他拖着行李箱走到楼下,回头看了眼窗帘紧闭的窗户,在心里默念“等我”。
原来有些等待,真的能跨越山海,等到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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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和好了,我又哭了好久,太不容易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后面就又甜了哦,终于苦尽甘来了

抱抱我的俩儿子,抱抱我的亲亲读者,再抱抱我自己,最后抱抱突然失恋的沈彻

写个小剧场玩玩:
后来有人问起沈彻,会不会觉得可惜。金发青年耸耸肩,灌了口啤酒:“败给真心,不丢人。”只是那晚回公寓,他把秦暮寒醉酒时他偷偷录的半段音频,设成了手机铃声,里面有个人含混不清地念着“明霁”,念了整整三分零七秒,像把四年前没说出口的牵挂,全融进了醉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