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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桃花
“套话?”
李二公子颇为诧异,转而一笑,两人黑眸相对视,高她一头的李凌白压迫感上来。
“薛大小姐蠢笨的脑子,一点也不值得我费尽心思去套话吧?”
瞧不起谁?
虽心下愤恨,但薛琼玉念及他未来飞黄腾达,成为新帝,就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气焰。
少女今日扎了一尾时下最为流行的灵蛇髻,她转了转眸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狐狸般笑了一下,缓缓朝着李凌白靠近。
她指尖轻轻虚点在李凌白的心口处,粉雕玉琢的小脸儿上,挤出一抹笑。
“李二公子怎么不问我为何要去古玩城看画?”
“你这种不正经的人,想来是想要拿这幅南齐旧画作不正当的坏事。”
他侧了侧身,有意识躲开了薛琼玉的触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们之间的娃娃亲吧?为了我们成亲之后我独守空房不会寂寞无聊,才特地到古玩城买些名画赏玩,怎么?这也算是不正经吗?”
少女压下心中被莫名敌视的委屈,想着恶心恶心李凌白。
李凌白呼吸一滞,生理性后退半步,不知隐忍着什么,肩膀微微颤抖着,随后,恶狠狠瞪她。
“就凭你也想嫁进来我上林李家,做梦吧?你薛琼玉一无淑女之德行,二不通熟琴棋书画技艺,三……”
被李凌白挤眉弄眼打量一番,他颇为“慷慨”对少女的容貌打分。
撇了撇嘴,继续道:“这第三点,你长得只能算是不丑,我随便在书香世家里挑一个庶出的小姐,容貌品行都比你端庄贤良!”
“好啊!”
少女气不过,撸起袖子上前,“你居然敢嫌弃我,我告诉李大人!”
“除了会告状,你薛大小姐还会什么啊?”
少男少女幼稚至极,小嘴巴咄咄不休。
岑成生听见越闹越大的动静,以为李二公子和谁打了起来,连忙带着一帮家丁匆匆出门,准备帮架。
岑成生却见薛表姐和未来的表姐夫站在一起,很是般配的模样。
他摸了摸头,松了口气,慢吞吞笑道:“表姐?你怎么来了?”
原主六亲不认,小时候若不是被薛琼玉追着打,可能都不一定认得出岑成生这个人。
没办法,亲戚太多了。
很快,薛琼玉和李凌白意识到有人来了,相互之间总算收敛了一点,但少女仍嘟着嘴,但不难看。
岑成生等了几秒,见薛琼玉不打算搭理自己,便讨好笑着看李凌白。
“李……表姐夫?表姐这是怎么了?”
岑成生此言一出,就连站在的两个官府的小厮都不由得一愣。
薛琼玉是李凌白的未过门的妻子吗?
薛琼玉耳朵嗡嗡作响,荒谬看了岑成生一眼:“好你个岑成生!为了攀上官府的关系,就连表姐夫这种羞耻的称呼也叫得出来?”
几乎是一瞬间,两人同时恶狠狠盯着弱小无助的岑成生。
威气十足:“胡说八道!”
岑成生倒是觉得两人默契得很,口不敢言,他摸了把汗。
“我听姑父说了,你两个最近不是在议亲吗?”
薛琼玉无所谓地回了表弟一句:“男不愿娶女不愿嫁,怎么可能成?不过是父亲在乎和李家人的交情,不忍心直接拒绝罢了。”
李凌白不置可否一笑,也云淡风轻看她:“是我母亲逼我成亲,才如此病急乱投医的,若是让她见到你薛琼玉枉顾礼仪廉耻的一面,断然不可能同意这荒唐的议亲。”
怕两个冤家在自己家门口就这样打起来,岑成生呵呵一笑,尝试转移话题。
“表姐来是帮我劝表姐夫的?”
他的那间黑店被迫关停,封条贴了大门,在查清画作被窃的来龙去脉前,都不准开张。
岑成生总算将话题扯回正轨。
北风呼呼,薛琼玉拉着自己的马,终于平静地问:“先进去说吧,我冷的不行。”
她这么一说,李凌白才注意少女小脸冻成高原红,浑身发抖。
李凌白正想嘲讽,却不知为何没心思,许是今日搜查窃贼,劳累疲惫。
他点头,顺着她的话认同:“行,先进屋。”
岑成生带着两人回到大堂之上,点开火盆子,星星点点的光亮给少女带来温暖。
甚是怕冷的她松了口气,黏黏糊糊地蹲在火盆子便,不愿腾出屁股。
她哭丧着脸,嘴中温吞呢喃:“还是想回去,这没有电,一点也不方便过冬。”
李凌白诧异动了动耳朵,却听不懂少女说什么。
他并不好奇,也不关心,敲了敲木桌子,铿锵有力回荡在大堂。
“你表姐也见过那副画?”
“确实如此。”
李凌白确认一次后,点头记录着什么。
少女眯起眸子,很是享受这片刻的温存,忽地被人从后面一拉领子,从半蹲姿态提起。
她虽说性子凶了些,本就长得娇小,脖颈被勒的喘不过气,愤恨叫嚷:“李凌白!你干嘛!找死吗?”
“岑成生说那日你去古玩城带着一个黑衣的清瘦少年,他在何处?”
被薛琼玉这般一挣扎,李凌白没好气松手,小姑娘这才呼吸顺畅。
“问话也不是你这边粗鲁问的呀!”
少女慢吞吞转过身子,顺了口气,“更何况人家是女孩子,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脾气不好还这般矫情,也就只有你薛琼玉这般讨人厌了。”
李凌白轻哼一声,不与她多加辩驳。
少女自然不可能让季延陷入调查中心,漫不经心嘟嘴:“那少年叫季延,是我最近新招的贴身侍卫,怎么了嘛?”
她嘴上这般说着,心中却没底,眼神往大堂四处乱瞟。
李凌白点头,攒满墨水的狼毫在一册书籍上记录着什么,忽地一顿,抬眼看她。
“不对,和岑成生说得不太对。”
“什么不对……”
“听说那时候你想走,那少年却一眼认出了阁楼上挂着的画作,是南齐故国的。”
薛琼玉淡淡嗯了一声,纠正他道:“此言差矣,季延从未念过书,自然也不识字,我不过是叫他帮我辨认若是有异样的文字,便告知与我罢了。”
少女怕他多想,双手搭在李凌白肩上,他笔尖一顿,果真被分散了注意力。
“干嘛碰我!不知廉耻的女人!”
说着,他嫌恶至极抖了抖肩膀,平息怒火后,才继续拿起毛笔。
不过这一次,让两个手下拦着薛琼玉,不让她靠近。
“干嘛这么见外啊?李二公子?”故意拉长的尾调,充满挑逗戏弄。
少女此般吊儿郎当模样,分明就是调戏良家少男。
岑成生一愣,思索片刻,更加觉得表姐和表姐夫简直绝配!
李凌白被恶心得不行,恨不得将薛琼玉就地正法。
腮帮子咬的鼓鼓的,李凌白猛的一盖书册,愤恨摔下一句:“你……算了,问也问不出什么!”
看着李凌白渐远的背影,薛琼玉挥泪捏着粉手帕,故作不舍得模样:“李二公子!等一下啊!”
李凌白不敢回头,生怕她真的追上,越走越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大堂安静下来,少女半蹲,捣鼓火盆中的木炭。
火星子闪烁,倒映在少女眸中,她平静背着岑成生,语调恢复了往日正常模样。
“过来,你方才都和李凌白说了什么?他怎么像抽风了一般,怀疑我的侍卫?”
她蹙眉,静静听岑成生解释。
岑成生上一秒还沉浸在佳偶天成的甜蜜笑容之中,下一秒,表姐就变脸审问自己。
吞吞吐吐挪步到薛琼玉身侧,他咽了咽口水。
“我只是实话实说,表姐!”似乎想到些什么,岑成生轻咳一声,小心翼翼:“话说回来,表姐当真不喜欢李二公子,我看你俩个……”
挺般配的几个字还未出口,便被薛琼玉猛然站起来打断。
薛琼玉反应激烈一瞬,将岑成生吓了一下,他连连却步,抬手就挡住自己那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打人不打脸,表姐!”
薛琼玉无语看他:“谁说我要打你了?有病……”
少女忘记告诉他了:“我今夜住岑家,不回去了,关于我那个侍卫……你少在李凌白面前提,知道了吗?”
见她眼神严肃中带着杀气,岑成生疯狂点头,乖巧闭嘴。
确认李凌白走远,薛琼玉便寻了些吃食,类似花生糕点……
少女吃到一半,正嘟囔的嘴一停,想起什么:“对了,岑表弟,那幅画是什么时候丢的?”
“表姐怎么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感兴趣了?”
岑成生停下手中的活,李凌白可不准备放过他开黑店一事,他正按照官府的处罚,轻点自己的私房钱。
至于为何是私房钱……
岑家家规森严,他作为最不争气的小儿子,吃喝玩乐,但不嫖不赌。
必要时候很会在老长辈面前装乖孙,很讨喜欢,他父亲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缺钱?”薛琼玉眼珠子一转,笑了笑:“你表姐我最有钱,若是你能帮我一个忙,开黑店的罚款我能帮你填上。”
岑成生刚想感动得痛哭流涕,一愣,吸了吸鼻子:“代价是什么?”
他不会天真认为自己这个刁蛮的薛表姐会无缘无故帮他。
“不要在李凌白面前再次提到季延了,知道吗?”
她叹了口气,季延可不能被作为犯罪嫌疑人关进牢狱。
“表姐喜欢那侍卫?”
岑成生试图一问,他除了是个黑店老板,还是个消息贩子,八卦和打听消息,成为这位年轻世家子的职业素养。
许是糕点太干巴,薛琼玉听了这话,噎了一噎,接过来岑成生递过来的茶水,咕噜咕噜灌下去。
她松了一口气,缓过神来:“不是!”
“那为何表姐要护着他?”
见往日直来直去的薛琼玉口是心非还是头一回,岑成生心觉此人不简单。
薛琼玉知道这小子机灵,倒是把这独一份的经商天赋用到了歧途之上。
少女放下茶盏,认真看他:“听表姐的话啊,不该问的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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