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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帅哥，要不要来参加我们店的情侣比赛，很好玩的。”
负一楼的走廊深不见底，越往里走越热闹，简直可以算是千奇百怪。
徐颂扬被店员小哥抓住，询问他们的意愿。
店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均是来看热闹的年轻人。
“什么比赛啊？”卫宪雩好奇。
店员小哥哥指了指店门口被人群挤坏的告示牌，“今天是我们店三周年纪念日，于是推出了情侣默契大挑战的纪念日活动，每年都有，就是参加三个情侣默契游戏，三轮下来积分最高的第一名可以在本店留下一张合照，诺，就在那堵墙上。”
“什么都没有啊。”卫宪雩找了一圈。
小哥尴尬道：“因为都分手啦，特地跑来拆下的。”
“除此之外，一年内享有本店5.2折的优惠，如果第二年你们没有分手的话，可以凭借合照来和老板兑换礼物哦。”
“挺有意思的。”卫宪雩道，“不过我们不是情侣。”
“不是吗？”小哥哥抿嘴笑了笑，“可是这位帅哥一直看着你呢。”
卫宪雩哈哈一笑：“我其实不认识他。”
“你又骗人。”徐颂扬嘀咕的声音不大，刚好在三个人围成的三角形内传播。
小哥见卫宪雩这边行不通，就对徐颂扬说：“如果是正在追求的话，在本店也是可以参加比赛的。”
徐颂扬想了想，“不用啦，明年如果有机会的话……”
“去吧。”卫宪雩道。
徐颂扬和店员小哥哥都吃了一惊。
卫宪雩浑身胶黏，“干嘛，赢了有折扣！”
店员小哥哥瞥了眼他们手里提着的印有高档品牌logo的购物袋，但笑不语。
来参加比赛的情侣不算多，店内是要筛选的，而同性情侣无疑会给本店带来意想不到的流量，徐颂扬和卫宪雩很快被观众的热情推上始料未及的高台。
比赛一共由三个游戏组成：
第一个是默契问答，由主持人，也就是刚才的店员小哥每组问出不同问题，正确率越高的一队积三分，以此类推。
第二个是平衡报纸，每组一张报纸，报纸重要裁剪出供两个头进出的洞，情况需要戴上套上报纸站在平衡球唱歌，维持时间最久者获胜，如果报纸撕裂则为失败。
第三个则是体力类游戏，绑腿跑。
最后一个游戏他们赢的几率非常大，甚至有些胜之不武。
卫宪雩搓了把脸，为前面两个游戏发愁。
第一组是徐颂扬和卫宪雩，小哥哥问：“请问两位有信心吗？”
卫宪雩保留实力：“一般吧。”
场下响起一片鼓掌声。
“好帅啊！”
“好般配！”
徐颂扬在一片响应声里红了脸。
“第一个问题，谁脾气最暴躁？三、二、一……”
卫宪雩指向徐颂扬，徐颂扬指向自己。
居然误打误撞对了？卫宪雩不可置信。
徐颂扬疑惑，“怎么了？”
小哥哥“哇呜”了一声：“看起来不像哎。”
徐颂扬说明：“他脾气很好的。”
卫宪雩默默瞅了他一眼。
“第二个问题，谁最喜欢赖床？”
答案同上。
“第三个问题，谁最唠叨？”
同上。
小哥哥貌似发现了规律，问出第四个问题，“谁的习惯最好？”
答案发生了变化。
徐颂扬指向卫宪雩，而卫宪雩不变。
“错啦错啦。”
卫宪雩扑哧笑了，“我习惯好吗？”
徐颂扬较真道：“可是你在我心里什么都好啊。”
“花言巧语。”卫宪雩小声嘀咕。
“才不是。”
“第五个问题。”卫宪雩捂着烫热的耳朵。
“第五个问题，谁被对方感动的次数最多？”
答案又发生了变化，两人同时指向自己。
而这就是本题的正确答案，却不是他们所承认的正确答案。
但正确了，不就是承认吗？
后面几组情侣有的浓情蜜意，有的玩到后面急了眼，因为一个小问题差点当场分手，卫宪雩本是爱看热闹的性子，此时却被徐颂扬搅得心不在焉，呆呆地坐在徐颂扬旁边。
“怎么了吗？”徐颂扬错身将他与人潮隔离开，挡住他的脸，“不开心吗？”
“没有。”卫宪雩恍然反应过来，他不是被徐颂扬影响了，而是不能接受自己居然真的接受了徐颂扬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接受了对他的各种旺盛的感情。
这无疑是卫宪雩二十七年来最直观的错误。
可是……可是……
他好像没办法一直“对”下去了。
正确的答案让他活得有些累，所以……偶尔错误一回，是该被允许的吧？
徐颂扬见他闷闷不乐，贴上他的脸：“要不然我们现在弃赛吧？”
卫宪雩看着他，徐颂扬也看着他，“不弃。”
卫宪雩莫名来气，“你要是没让我拿到5.2的折扣你就死定了。”
徐颂扬靠在他的肩膀上，角度上，外人只以为他们在窃窃私语，“每家店我都给你充个VIP卡，行吗？”
卫宪雩气消了一点，“轮不到你啊。”
徐颂扬提出一个无理的要求：“那你把我前头的人踢走。”
卫宪雩诧异：“那更轮不到你啊。”
徐颂扬不说话，鼻子只哼气。
卫宪雩轻笑：“小屁孩。”
于此同时，第一轮比赛的结果新鲜出炉，与世隔绝的两个人浑然不知他们和另外一对情侣并排第一。
场下掌声四起，卫宪雩拍开徐颂扬，“还在比赛呢。”
店员小哥哥让两队上前一步，徐颂扬和卫宪雩迟迟不动，直到小哥哥提醒才知道他们就是第一。
刚走上去就听到站在旁边的男人以一副极度鄙薄的口吻说：“这年头同性恋都能出来比赛，王八都能上岸了。”
“留着长头发搞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变性人吧？”
“你干嘛啊？”男生的女朋友生气地掐着他的手臂阻止。
是另一对第一的情侣。
男生明显是像把火力集中到卫宪雩一个人身上的，因为相较而言，徐颂扬对他来说过于高大，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家伙，他当然选择在大众眼中不男不女的卫宪雩而不是徐颂扬了。
卫宪雩挠了挠鼻尖。
徐颂扬揽住卫宪雩的肩膀，目视前方，口气儇慢：“不好意思啊，我们就是要把折扣抢走让你只能按原价付钱，怎样？”
男生的女朋友几乎是瞬间就通过徐颂扬的话而明白男朋友口出恶言的因由，连连道歉，“真的不好意思，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说话比较难听，你们别往心里去。”
徐颂扬后撤一步和女生保持距离，“小姐，我们没有义务为你男朋友的教养负责。”
“你怎么跟我女朋友说话的？”说完那句挑衅的话就装死的男生似乎意识到了男子汉在外人面前要时刻树立的人设，前来护主。
男生的下巴上长了一颗流着白脓的痘痘，卫宪雩只看了一眼，就转头逗台下挥舞着两双肉手卖力鼓掌的小朋友玩。
徐颂扬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我可没有要挖你墙角的意思。”
徐颂扬回赠同样鄙薄的神气：“另外，我是在说你没有教养，和你女朋友没有关系。拿女朋友来当挡箭牌，属实没有必要。”
“那我也没有说你啊，我说的是你旁边那个，是男鬼还是女鬼啊？”
男生其实已经没有洞隙可寻，他第一次碰到徐颂扬这样带着逻辑吵架的人。以往他所挑选的找茬的人中，要么忍气吞声，要么不了了之，总之不会和他纠缠到第二个回合。
他只意识到了徐颂扬这个人难缠，而并未认识到他对人类的蔑视和伤风败俗的教养。
徐颂扬刚要挥拳打上去的时候，有一道区别嘈杂熙攘的空间的声音格外清晰地响起。
“哥哥，他为什么要骂你？”
趴在台子上和卫宪雩玩得投机的小女孩儿甩着两个麻花辫子问，稚嫩空灵的声音传递到每一个人心里。
卫宪雩蹲下来，徐颂扬用来抱住他的手臂自然垂落，握成拳头的手缓缓懈力。
小女孩儿摸了摸卫宪雩的头发，在通红的脸蛋上贴了贴，又闻了闻：“好香好舒服啊~”
卫宪雩和小女孩的爸爸相视一笑，摸了摸她漂亮的麻花辫，说：“因为我们身边有很多怪兽，他们会通过攻击你和别人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小女孩顿时缩起了脖子。
“但你不要怕，他们也不是刀枪不入的，你只要站在他们面前，你就赢了。爸爸以后会教你怎么对付他们的。”站在他身后的男人说。
小女孩眼眶湿湿的：“哥哥现在就遇到怪兽了吗？”
卫宪雩笑了笑，台下的人都笑了笑。
徐颂扬胸口酸软地注视场台一角的大团小团。
小女孩转身去翻找爸爸的裤子口袋，掏出一个小型的红色的玩具，“哥哥，这个奥特曼给你。”
卫宪雩摩挲奥特曼的塑料身体，“这是？”
“给你打怪兽。”小女孩把眼泪擦掉，“给你打那个丑叔叔。”
众人忍俊不禁。
徐颂扬尤其当着男生的面笑了出声，特地解释一番：“酒后吐真言有九分假，但小孩是不会说谎的。”
小女孩的爸爸在人群里开口，“要是我参加比赛遇到这种对手，以后高低贵贱不再来了。”
渐渐有人响应：“就是啊，怎么还搞歧视呢？”
“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
“谁说不是呢。”
男生脸颊烧红而更显得下巴上的脓水洁白了。女孩拉着男孩的衣摆：“怎么办啊？”
男生烦躁地甩开她：“你特么问我顶个屁用？还不是你天天要吃甜品，你要是不吃我们用得着来比赛吗？穷酸病！”
男生作势就要下台，下台前还指着店员的鼻子放一通狠话：“老子退赛！你们这家店就等着倒闭吧！”
“还有你！”他指向瘦瘦小小的女生，“死肥婆，少他妈缠着老子。”
“哎？给我拽住他！”有人说，“他是不是今早骑电瓶车闯红灯的那个？我和孙子都差点被他撞到，给我逮住他！”
男孩被众人捉住按在地上的时候还不服气，破口大骂的模样被拍摄下来，等待警察前来处理。
男生的女朋友跑到压制着男生的叔叔跟前求情，请他给他男朋友一次机会，绕了他们。
那叔叔对女孩说：“闺女，你赶紧走吧，还留在着干啥？为这种人不值当啊。”
女孩不愿意离开：“值不值当我说了算，叔叔，求求你了，我们才二十出头……”
“不行，绝对不行。”今天早晨的受害者是一位带孙子来砺金广场参观小学生画展的奶奶，一口浓厚方言的普通话：“他不遵守交通规定还成我们的责任了？你这小姑娘怎么好坏不分的哦？刚才被他骂的只有我们啊？我劝你离这种人远一点。”
女孩“扑通”一声坐到地上，挪到男孩旁边，“我们才二十出头懂什么……你们没有同情心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分手？你们就是嫉妒我有男朋友。”
“真是了不得，你这丫头脑子不好使我是看懂了。”奶奶抱着孙子远离，“缺心眼嘞，恋爱脑嘞，这种人我们是离得越远越好！”
杂乱中，卫宪雩拽了拽徐颂扬的衣袖，“等我一下。就在原地别动，不然我出来看不到你会迷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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