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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务
其他几人狐疑的看向斐钺,头上都挂着大大的问号。
"东边那家铺子老板家里有事要出兑半年,我租过来了。"
斐安:"哪家?"
"疗愈馆。"
安可有些茫然的看着他,要是没听错的话刚刚乔默说的可是游泳池?
斐钺没有多跟他们解释,索性不远,叫上人直接关了店门一起去那边,让他们亲眼看看。
疗愈馆的确离商店不算远,一行人大概只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这处店铺门脸算不得大,门口安了栅栏,除了有些锈迹斑斑,质量倒是还好。
院子里的植物狂乱生长的枝桠看似凌乱无章,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木香,是野天葵,可以静气养身亦可入药。
斐钺扫过虹膜打开门带人走进店里,几人进去后这才理解斐钺的意思。
疗愈舱已经被店主收走,现在店里只剩下几个进仓前的清洁浴头跟空空如也玉石铺砌的凹槽。
这要是别人见了真就是毫无用处的家徒四壁,但经过刚刚乔默的爆料,几人一眼见的便是孔雀城难得一见的豪华泳池。
因为之前是放置疗愈舱的地方,玉石堆砌的足够高,不过碍于孔雀城的消费人群,它的占地并不算大,看上去原本也就放了不超过十个疗愈舱的大小,刚好是跟外面泳池的大小差不多。
这边的泳池通常是瓷砖铺砌,疗愈馆因为讲究功能作用,特别用了具有治愈能力的玉石。
现在天气炎热,店主又着急短期租赁,绝大部分人并不看好,店主只能算是等同于能赚点是点,算是找人收拾看着这个屋子,实在不行就只能空着,因此价格收的可以说是相当低廉。
"这…"
"哥你多钱租的?"
斐钺跟他比划了个数,斐安猛的朝内收拳:"好!"
"等咱们把这再清洁一遍,消个毒,通风后给玉石做好净化,就可以放水了。"安可已经帮忙规划好了流程。
"现在天热,以后我们就可以来这里游泳,也可以在这边冲澡。等过段时间,秋天我去进点螃蟹,虾什么的卖。"斐钺说道。
安可不自觉掩唇,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你好聪明。"
乔默跟他已经都学会游泳了,夏天热得很,斐安过来每次玩的差不多时都叫大家一起去游泳。
计算下来,按照众人喜欢游泳的习惯,有了这个泳池可以省下不少去外面花销的费用,而且玉石的磁力净化恢复后也可以帮忙解除人一天的疲惫,对还在长身体的乔默更是有很多益处,也节省下了每天去大众浴池的开销。
这么算的话,这个夏天不仅有了免费游泳,还不必跟那么多人挤在大众浴池,甚至秋天时运气好了还能卖螃蟹大虾赚一笔!
几人见了都很兴奋,忘记了刚刚一路的炎热,撸起袖子说干就干,当天就打扫起房屋。
安可觉得自从遇到斐钺,他们家就接二连三的从他这里得到了不少好处,尤其在乔默跟自己提到斐钺是如何同意做自己的临时监护人,甚至还带着她主动去/警/局/做了光脑登记,包括期间带她去都哪玩,教会了她东西,都跟安可说了一遍。
安可难得见乔默对一个人能有如此丰富的评价,他可以感受得到,在乔默心里斐钺是多么重要,重要到甚至一度自己都有些吃味。
直到最后乔默衡量着,终于还是把学校的事情也说了。
乔默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迟早瞒不住。
一并把对方替自己出头,处理掉在学校欺负她的那些人的事跟安可说了。
初听到时安可只觉体内接连升起一簇一簇的火焰,烧得他头昏脑胀,愤怒的胸口剧烈上下起伏。
他的女儿还这么小,她也是个有血有肉会伤心会难过的普通孩子,她做错了什么要承受那么多不公平的对待跟恶意?!
要不是学校早就放假如今事情也早就有了结果,怕是要一口气冲出门去学校讨要说法,恨不得往死里打那个狗屁魏广贤。
被发热期失去理智的乔岐东家暴时他倔强的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得知女儿被人欺负时却难过的偷偷哭了好几回,自从生了乔默,自来没脾气的人,唯有面对女儿的事时亮出了爪牙。
乔默耐心安抚,劝慰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类事,斐家两个叔叔已经帮自己惩罚了那些坏人。
安可这才逐渐平息,心里对斐钺的感激也更深了。
即便乔默挑挑拣拣把事情说的并不严重,他也不至于傻到以为一件小事就可以让校方做出那么大调整,甚至惊动了那么多人。
一面自责懊悔自己的粗心,对女儿倍觉愧疚。
面对斐钺,之前就因机缘巧合多有接触,自然对他也很熟悉,现在再见更是平添了几分感激跟信赖,不仅仅是乔默,就连是安可自己也觉得斐钺似乎一夜间成了很特别的人,越发确定自己去对方店里打工的事,是他近年来最正确的决定。
"呦,回来了,"安可进厨房,刚好看到钱万红正跟池城家的聊天。
方旭应该是买的外卖回来热一下,这功夫刚好盛出,跟安可打了个招呼就端着饭回家了。
钱万红正在收拾一整只鸡:"我说这阵子总不见你,又赶稿子呢?"
钱万红嘴上关心,心思敏感的安可却捕捉到他眼底的那一抹异样,心里情绪冷了两分。
长久以来的习惯还是让他礼貌性的勾了下唇:"红姐店里最近怎么样,应该挺忙吧。"
一种含混的回避询问。
钱万红无所谓的接着手上的活,他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打算听安可真能认真回答,在他心里安可这人平时性子软和,但跟谁都不亲近。
"还成吧,比平时能好些,但也跟那边的小吃街没法比。嗐,不过我也知足了,到底价位受众群体不同,前几天小斐过来,也是敢巧那天人多。"
安可倒不知道斐钺什么时候去过钱万红的店。倒也不稀奇,像他那个年龄想要出去放松下多认识一些朋友,酒吧是必选的,何况钱万红多次邀请过。
"诶对了,"钱万红突然想到:"回头跟你家乔岐东说一声,要是投资可要尽快,最近那股错过了可就说不准再什么时候了,"他抽空扭头冲着安可一笑:"到时没赚到钱,可别怪红姐没提醒你们。"
安可一愣,他疑惑的看着钱万红心底隐隐冒出来一些不安:"什么投资?"
钱万红剁好了鸡肉,用抹布简单擦了下刀,从一旁的调料盒随意看了眼,顺手拿过,手法粗犷的往盆里撒各种调料,打开沁满油渍被包了层浆的棕褐色橱柜,翻了翻好不容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抽出一只手套戴上,用力翻搅。
"就上次咱们说的那个储金石啊,"钱万红狐疑的看着他笑:"不是说你们这次也要试试水,怎么,乔岐东没跟你说?"
安可脸色陡变,看见钱万红投向自己探究的视线,清了清嗓子:"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你先忙。"
紧接着钱万红看着他身形僵硬,逃似的快步离开。
疑惑的视线流转,轻挑眉梢淡淡的转身接着勾了勾唇,轻快的哼着小曲开火烧油。
安可皱着眉,微颤着径直往家走,脚面落地的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原本那么长,阴暗潮湿的走廊也不过短短百步之遥。
他心里乱极了,是他最近太开心放松了警惕,他不该开心的,他怎么能开心?怎么办?怎么办?
不怪安可反应激烈,像是这种所谓的做生意,再到被骗,到债务缠身的生活大大小小他已经经历过两次不止。
每当他以为生活可以趋于平稳的时候,生命都把他再次带到谷底,以至于过去他每一日都过得如履薄冰。
那时他们还住在乔家前院的小屋,被债主追上门讨债,甚至连他给女儿买来哄睡的布娃娃都因为对方一句"这个不错",同行男人的一句:"喜欢就拿走。"就被那些人拿走了。
当时他还没有离职在家工作,跟乔岐东一起做买卖的那家人,其中就有一个对方的妻子也是他的同事。
那人每次路过他身边时都要讽刺几句,那双眼睛就像他是对方的仇人,有次甚至听到他跟身边人讥讽:"他有什么可装的,再装清高每个月不也要还我钱!"
这样的事情自打他嫁给乔岐东,默默出生后就时有发生,每一次都是做生意赚钱,乔岐东稀里糊涂变成了中间担保人,最后生意没做成,不是赔了就是对方卷款潜逃,留下他们一家没完没了的还钱,平日里提心吊胆的生活。
那时他们一面还钱一面养着乔家夫夫和小叔一家,像那些暗无天日被人讥讽的日子,他过够了。
安可攥紧的手指一片冰凉,几乎顷刻间就急红了眼,之前几次都是发生过后他才知道,为时已晚,这次在乔岐东木已成舟前让自己得知了这事,就决不能让他再那么自作主张。
安可努力回想乔岐东最近都有什么异样,也许过于慌乱怎么也想不起有什么不同,越想不起越焦急,越焦躁头脑里就越是一片空白,不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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