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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婆来了
荒漠的烈日将沙粒烤得滚烫,谢珩默默低头从沙子里面抠出她的刀。
她站在沙丘上,看着远处那面玄色旌旗在热浪中翻卷,旗下一人白衣胜雪,腰间佩刀泛着紫光——正是本该在军营的女帝。
“陛下这是……”谢珩的嗓子被风沙刮得生疼,“亲自来收尸?”
阿沅把玩着铜铃,笑得狡黠:“姐,你猜那旗杆是什么做的?”
谢珩眯起眼,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旗杆通体紫晶,在阳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晕。这不是普通的旌旗,而是女帝亲手设计的紫气军旗,看着就材质非凡,价格不菲。
“全军听令!”女帝的声音顺着风沙传来,“一个时辰后,进攻西戎王城!”
谢珩的刀“铮”地出鞘:“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女帝的目光扫过来,在她渗血的肩膀上停留了一瞬:“说。”
“谢老侯爷没死!”谢珩单膝跪地,“他抢走了紫晶匣子,里面装着——”
“朕知道。”女帝打断她,“是锁龙链。”
谢珩猛地抬头。
“你以为朕为何要设这个局?”女帝的佩刀在沙地上划出一道弧线,“西戎王城地下,埋着最后一条活着的龙脉。”
热浪突然凝固。谢珩想起父亲跳入地缝时那个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紫晶矿……”
“是龙脉的鳞片。”女帝转身走向军帐,“谢珩,跟朕来。”
军帐内比外面更热,药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女帝解下佩刀扔在案几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
“陛下!”谢珩冲上前,却被一把推开。
“无妨。”女帝擦了擦嘴角,“百日醉的余毒而已。”
谢珩的拳头攥得咯咯响:“先帝下的毒?”
“是朕自己喝的。”女帝从袖中取出半块紫晶,“最后一条锁龙链,需要谢家血脉才能解开。”
紫晶里封着一滴血,谢珩凑近细看,发现血珠中隐约有龙影游动——是她当年在龙脉留下的心头血。
“陛下……”她的声音发颤,“您到底要做什么?”
女帝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指尖冰凉:“救你父亲。”
帐外突然传来号角声。亲卫慌张来报:“陛下!西戎王城升起黑旗!”
女帝冷笑一声,从案几下抽出一卷羊皮地图:“果然沉不住气了。”地图上标注着西戎王城的地下通道,其中一条用朱砂画了圈,“谢珩,你带三百精锐从这里潜入。”
谢珩盯着那条通道的出口——正对着神庙废墟:“父亲会在那里?”
“不止。”女帝的指尖在朱砂圈上点了点,“还有你母亲。”
帐外的风突然停了,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瞬。谢珩的耳朵嗡嗡作响,她想起龙脉里那口水晶棺,想起父亲疯魔般的执念,突然单膝跪地:“臣,领旨。”
起身时,女帝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凝视她的双眼,彼此的瞳孔里都映出对方的倒影:“活着回来。”
——
西戎王城的地下通道比想象中更潮湿。谢珩举着火把走在最前,身后的三百精锐悄无声息。通道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上刻着古老的符文——和紫晶雪狼背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将军,门后有动静。”副将压低声音。
谢珩示意众人隐蔽,自己贴在门上细听。门后传来铁链摩擦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咳嗽——是父亲的声音!
“准备破门。”她打了个手势,“记住,只救人,不恋战。”
青铜门被撞开的瞬间,谢珩的刀已经出鞘。门内是个巨大的溶洞,中央石台上锁着两个人:谢老侯爷,和他怀中奄奄一息的女子——正是谢珩记忆中的母亲!
“爹!娘!”
谢珩冲上前,却被突然落下的铁栅栏拦住。溶洞四周亮起火把,数十名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为首的摘下兜帽,露出林烬那张狰狞的脸:“师妹,好久不见。”
“师兄。”谢珩的刀尖指向他,“放人。”
林烬大笑:“师父用自己的血温养师娘十年,就为了等今天。”他举起紫晶匣子,“锁龙链一断,龙脉就会苏醒,师娘也能……”
“闭嘴!”谢老侯爷突然抬头,眼中布满血丝,“阿珩,快走!”
谢珩这才发现父亲的手腕上缠着锁龙链,链条另一端没入石台下的深潭。潭水开始翻涌,隐约有紫光透出。
“姐!”阿沅的声音从通道传来,“女帝让你接住!”
一道金光破空而至,谢珩反手接住——是阿沅的铜铃!铜铃入手瞬间,她怀中的紫晶令牌突然发烫,令牌上的“昭阳”二字亮如烈日。这铜铃居然是一个法器,可以和紫晶发生共鸣。
“原来如此……”谢珩大笑,“陛下好算计!”
她将铜铃狠狠砸向石台,紫晶令牌同时抛出。两物相撞的瞬间,整个溶洞剧烈震动,锁龙链寸寸断裂!
深潭炸开滔天巨浪,一条紫金龙影腾空而起。谢珩在气浪中扑向石台,却被龙尾扫中,重重撞在石壁上。朦胧中,她看见父亲抱着母亲跳下石台,而林烬疯了一样扑向紫晶匣子……
“阿珩!”
女帝的声音穿透混乱。谢珩抬头,看见溶洞顶端破开个大洞,玄甲禁军如潮水般涌入。女帝白衣染血,手中佩刀直指龙影:“锁龙!”
紫晶军旗从天而降,正插在龙影七寸之处。龙啸震耳欲聋,谢珩挣扎着爬起来,却见父亲抱着母亲冲向女帝——
“陛下小心!”
谢老侯爷在女帝面前三尺处跪下:“罪臣……交还龙脉。”
他怀中的女子突然睁开眼,瞳孔是妖异的紫色:“昭阳……”
女帝的刀毫不犹豫地刺入女子心口:“安息吧,姑姑。”
紫气冲天而起,又在军旗的压制下渐渐消散。谢珩踉跄着跑到父亲身边,发现他怀中只剩下一具枯骨——和一颗晶莹的紫晶心。
“爹……”
谢老侯爷将紫晶心塞进她手里:“给你娘的……嫁妆……”
溶洞重归寂静。女帝收起佩刀,走到谢珩身边:“结束了。”
谢珩看着掌心的紫晶心,突然发现里面封着一滴血——和女帝那半块紫晶里的如出一辙。
“陛下……”她抬起头,“您早就知道?”
女帝望向溶洞顶端的那线天光:“朕只知道,紫气东来处,必有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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