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不见

　　上午还是阳光明媚的天在此时暗沉下来，姜凡蹲在家门口一边啃着手里的鸡腿一边看着外面的天。

　　姜清一下车就看见姜凡一副惆怅的模样蹲在门口，她说：“做什么？”

　　“等你呢。”姜凡快速啃掉手里的鸡腿，手微微抬高把骨头投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姐，我等会回学校。”

　　“送送我呗。”说着他就晃着他那油汪汪的爪子准备去抓姜清。

　　姜清瞬间远离他，说：“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什么毛病。”

　　姜凡：“我这不是有求于你，得讨好你。”

　　“你这是讨好？”姜清瞪了一眼他的手，简直没眼看，她说：“快去洗洗你的爪子。”

　　“姐，你这么说我会伤心的。”姜凡嘴上说着，行动上还是听话的去厨房洗了手。

　　他回到客厅的时候，姜清已经坐在餐桌旁开始吃饭了，她见姜凡回来，咽下口里的菜：“什么时候走？”

　　“等你吃完饭。”姜凡挨着他姐坐下。

　　姜清挪挪身子不满道：“大热天，挨这么近做什么。”

　　“姐。”姜凡表情夸张带着调笑地说：“我早上听妈和梁阿姨说你婚事呢。”

　　“你咋这么八卦。”姜清放下碗筷道：“读好你的书，别的事少打听。”

　　“我这是关心你。”姜凡看着没动几口的饭菜劝道：“不多吃点？”

　　“不吃了，没胃口。”姜清抓起桌上的钥匙：“走吧。”

　　“吃这么少？”姜凡赶忙跑去厨房翻了个袋牛奶出来丢给姜清，说：“又减肥？”

　　“你见我什么时候胖过？”姜清不满的接过牛奶：“赶紧上车，我晚上还得加班。”

　　“好嘞。”姜凡看着被姜清丢在一边的牛奶不忘叮嘱：“牛奶记得喝。”

　　姜清：“知道知道，你怎么比妈还啰嗦了。”

　　“切，我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姜凡越说越觉得不值得，那语气活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行了。”

　　姜清把人送到校门口。

　　姜凡刚下车，手机响了一声，他掏出手机正准备看，驾驶座的姜清喊了他一声，冲他晃了晃手机：“谢谢老弟。”

　　说完不等姜凡反应，开车扬长而去。

　　姜凡低下头看向手机，姜清给他发了个红包。

　　他脸上绽放一个笑，不带丝毫犹豫地收了红包，附带给他姐道了谢。

　　姜凡先回了趟宿舍，换了校服再去的教室。

　　简阳二中的夏季校服是纯白带点蓝边的，版型也不怎么好，姜凡不止一次吐槽嫌弃过这身校服。

　　吐槽归吐槽，嫌弃归嫌弃，该穿的还是得穿。他套上衣服，在全身镜前看了很久，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校服谁穿谁丑，姜凡想。

　　来到教室的时候时候还很早，教室只有他一个人。

　　有人从抱着篮球从走廊经过，看见姜凡坐在教室发呆，那人走近趴在窗户上：“凡哥，干什么呢？”

　　“溜子。”姜凡第一眼便注意到来人手上的篮球：“又去打球？”

　　溜子本名李柳，因为之前一起打球的时候他总是控不住球，让球溜走，大家也就起哄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

　　“是啊。”李柳把左手篮球抛出手又用右手稳稳接住：“凡哥，一起吗？”

　　“好啊。”姜凡爽快地应下。

　　自上次受伤后，他也很久没碰篮球了，现在正手痒的很。

　　篮球场上早已有人等着，就差他俩了。

　　姜凡见都是熟人，热情的打招呼：“都在呢。”

　　“凡哥，真不够意思啊。”有人往前一步，说：“前几天拉你出来打篮球都不来，你知道我们有多伤心吗？”

　　“我前几天确实有事。”姜凡解释道：“今天不是来了吗？”

　　“今天打个痛快。”姜凡从李柳手里接过篮球抛向对面其中一人：“你们谁来发球？”

　　李柳询问：“老位置？”

　　“行啊。”接过篮球的男生拿着往界线外走：“反正一直都这样。”

　　他们经常一起玩，对于分队站位一直也没变过。

　　姜凡接过队友传来的球，二话不说地绕过旁边准备拦截他的人，往篮框下赶。

　　玩的次数多了，相互之间对对方的技术套路都有一定的了解，眼看姜凡直往篮筐的方向跑，对面的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奋进全力拦截姜凡，想从他手中夺过篮球。

　　姜凡看了眼突然从左边冒出来，伸手准备拍他手下的篮球时，他带球着球身体旋转180°后直接起跳投篮。

　　砰——

　　篮球在篮筐边转了两圈，在众人忐忑不安的目光下稳稳滚进框内掉在地上。

　　众人欢呼一声。

　　李柳道：“凡哥风姿不减啊。”

　　“我是谁？”姜凡理所当然地说：“姜凡，绝对牛逼。”

　　“打篮球，我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刚刚姜凡那个三分球是真的帅，大家都由衷的佩服。

　　也正是这个三分球，激起一群少年的胜负欲，他们热血沸腾地在篮球场上继续奔跑着，时不时有欢呼声从他们口中传出。

　　篮球场的欢呼声惊动了旁边散步的学生，有人停下脚步坐在一旁的台阶上，看着篮球场上的少年，又和身边的同学聊几句。

　　有微风拂过，天上没有太阳，却也没下雨。

　　……

　　姜凡带着满头汗水走进厕所，他洗了把脸，撩起衣摆胡乱擦干。

　　走出去的时候，吹过一阵夹杂着热浪的风直接糊在他脸上，他霎时觉得身上的热意也散去不少。

　　回到教室的后他坐在椅子上，眼皮就开始打架。

　　夏天本就容易困倦，他又过度耗费体力，现在只觉得疲乏不堪，没多会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坐在后面的许夏看了眼趴在桌上睡觉的人的后背一眼，继续低头做题。

　　姜凡睡到晚自习下课，还是觉得困倦。

　　他背着书包跟在许夏身边，脑子昏昏沉沉的，除了困就是觉得全身无力。

　　他神情恹恹道：“阿夏，你今天回家吗？”

　　许夏道：“回。”

　　“周嘉呢？”姜凡看向许夏身边，这才发现周嘉不在。

　　他这种明显不在状态的行为被许夏收入眼底，他借着路灯看清姜凡的脸色。

　　脸颊微微透着不正常的红，嘴唇又泛着白，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他今天有事，没来学校。”说完许夏抬手放在姜凡额头上，手下的温度有一些烫。

　　姜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虽然脑子里很乱，但他还是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在发烧。”许夏收回手皱眉看向姜凡。

　　“发烧了吗？”姜凡呆呆地抬手用手背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好像真有点烫。

　　他点点头附和：“哦，是有点发烧。”

　　可能是下午那会打完篮球后，没休息多久他就去洗了把脸，冷热交替引起的感冒。

　　许夏都要被他这个模样打败了，他叹了口气：“带你去买药。”

　　“哦。”姜凡老老实实地跟着许夏。

　　生病的姜凡少了平时的张扬，很是乖巧地跟着许夏，整个人都显得呆呆的冒着傻气，感觉很好欺负。

　　校门口即使在晚上还有很多小吃摊，走读的学生一个个挤在小吃摊前。

　　前面人有点多，姜凡又往许夏那边靠了靠，但来来往往的人流带着总会冲散他们。

　　他好不容易再次走到许夏旁边，一个小孩跌跌撞撞地扒拉开他们从中间穿过去，嘴里还兴奋的念叨着：“棒棒糖。”

　　空气里流动着各种食物的香气，这对于平时的姜凡来说有着足够吸引力的食物在此刻却让他很不舒服。

　　周围闹哄哄的一团，他站在中间感觉脑袋越来越重，昏沉沉的，身体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还闷得慌。

　　脾气也随之冒了出来，他挤出人群站在一个空旷的地方直接蹲下身不走了。

　　许夏跟着挤出人群站在他面前：“怎么了？”

　　“不想走。”姜凡抬头眼底带着水雾：“晕。”

　　许夏：“……”

　　他等了一会，姜凡还是没有要起身的趋势。

　　在姜凡带着疑惑的眼神中，他把书包递给姜凡，说：“拿着。”

　　“哦。”姜凡没有多问，顺从地接过。

　　许夏的书包很轻，里面就一本习题册和几张试卷，这是姜凡看着许夏在下晚自习之前装进去的。

　　他提着书包掂量一下。

　　许夏背对着他在他面前蹲下：“上来吧。”

　　“啊？”姜凡看着许夏的后背，好像不是很能理解这句话。

　　许夏没再吭声，身体也没动。

　　姜凡把那句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他不好意思地说：“不用了，我自己走。”

　　“不是晕吗？”许夏转过头看向姜凡。

　　“嗯。”姜凡点点头：“人太多了，总是把我们冲散。”

　　许夏站起身又拿起书包背上，朝着姜凡伸出一只手：“起来。”

　　姜凡站起身，准备收回手，但许夏握紧了他的手。

　　他听见许夏说：“牵你走。”

　　“好。”姜凡微微偏头咧着嘴冲许夏笑，格外灿烂耀眼。

　　带着姜凡穿过人群，许夏没有松开握着姜凡的那只手，一直到药店他才放开。

　　在小诊所量了体温，买了退烧药。

　　七七八八的退烧药有好几盒，姜凡付了钱提着药走出诊所看了眼时间，这个点校门也关了吧。

　　又只能翻墙。

　　许夏送他到校门口，他没进去，当着许夏的面准备往学校后面走。

　　许夏扯了一把姜凡的衣服疑惑地开口：“做什么去？”

　　“校门关了，我只能翻墙了。”姜凡指着校门示意许夏看。

　　许夏制止他的动作：“你是出去买药的，可以进去。”

　　“哦，我给忘了。”姜凡一拍脑门，才反应过来，笑着调侃自己：“烧傻了。”

　　“好了，进去吧。”许夏道：“吃完药再睡。”

　　“好。”姜凡挥挥手中的药示意自己知道了，他说：“阿夏，注意安全。”

　　许夏道：“嗯。”

　　姜凡往前走几步又突然停止脚步转过身道：“阿夏，谢谢你。”

　　许夏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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