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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怎样的人
雨声助眠,这一觉无论是找到“镇痛剂”的陈橙,还是被反复扰乱秩序的凌铮都睡得很舒服。
凌铮平常手脚冰凉,今天睡着倒是暖呼呼的很舒服。
就是脚疼,这种痛像是被人使劲儿按压伤处,让人不能忽视,使得她不得不醒过来查看情况。
她意识刚回转,还有些迷蒙,只觉得腿上好重,双腿被什么夹住似的
动弹不得。
“嘶~”脚踝的疼痛让她呼了口气,
想看看是什么压自己好推开继续睡,抬手寻找,的确摸到了东西。
先是柔软的布料,而后是滑腻的……皮肤,好像是条腿。
腿……
腿?!!!
突然接收到非正常威胁警报,所有休眠的感观神经瞬时惊醒!
凌铮心猛地一怵,睁开眼,身体条件反射地向前弹开,脱离了陌生的控制。
但用力过猛,原本就受伤的脚踝被用力拉扯后只麻木了一瞬间疼痛就扑了上来。痛得叫出声。
“啊!”
她疼痛不已地缩着腿,疼痛感让她一时失了转身看的力气。但背后有声音响起。
“几点啊,你不睡觉在床上练弹射起飞啊。”
这个声线虽然慵懒,还变了形,但她却熟悉……
凌铮忍着痛半撑起身体,转身看到的果然是昨晚已经离开的陈橙!
此时正穿着她的睡衣,枕着她的枕头,睡在她的床上。
一天内,凌晨和早晨陈橙各吓了她一次。
凌铮知道自己应该生气。因为房间是她的禁区,床更是私人领地
但她无法形容自己的情绪,因为这个女人不遵守任何规则与秩序,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反常又正常。
看着裹着自己被子,脸埋在自己枕头上的人,她皱眉冷声问:“你怎么进来的?”
这人突然出现在她房间两次了。
凌铮看着没睡醒似的躺在床上的陈橙当着她的面把脸埋在她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还发出舒服地赞叹声。
突然就想起她说她是拉拉的事情,身体僵了一下。
陈橙可不管当着主人的面自己的行为合不合适。脸埋着,又深嗅了一口枕头上的味道。
这床舒服,抱着凌铮睡了一晚上更是前所未有的舒服。
真想把她制成标本一直抱着。
“舒服。”赞叹的声音跟锈了的陶笛似的。
感觉到喉咙的刺痛,陈橙咽了咽口水,才转过脸看着凌铮说:“你阳台那门的锁能挡得住谁啊。”
回答是回答了,就是没具体说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你趴屋顶?”
这两句话一说,陈橙是醒了,只是喉咙卡着难受。都是因为这狗东西,她都多久没感冒了。
瞥了她一眼,咳嗽了一下说:“不然呢,昨晚电话里你要不行了一样,话又没说清楚,电话也不接。”
这嘶哑的声音听得凌铮耳朵难受,割磨着她让她想起昨晚暴风雨里万物各不相同地呜咽声。
陈橙喉咙疼得不行,没注意到一旁发呆的凌铮。她翻身起床,也没双拖鞋,赤脚就踩地板上走出了房间。
凌铮坐在床上,目光随着陈橙的身影转动,看到自己的睡衣在她身上那么合身。而且她身材很好,穿起来似乎比她好看。
身材好……
凌铮垂下眼,皮肤似又起了那种隐隐的陌生的酥麻感。
两分钟后,陈橙回来,端着水。赤脚走到凌铮身边,递给她。
“肚子还痛就吃点药。”她自己在外边喝了杯热水,干哑刺痛的嗓子好了些许。
顺着陈橙下巴指向的地方,凌铮看到床头柜上的铝碳酸镁和双氯芬酸……
她走了又回来是因为这个?
床边还散落着一地昨晚没收拾的药。陈橙拿过药箱,蹲下把一盒盒捡起来扔箱子里。边捡边说:“那么大雨,就只有那么一家药店开门,你打开看看是不是你说的那两种。”
想了一下又说:“是不是得饭后吃啊。”
“饭前吃一两次应该也没事,你大胆吃试试。”
凌铮沉默着坐在床上,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床边收拾药,声音哑成那个样子还胡说八道怂恿她的陈橙,没有询问暴风雨的凌晨她怎么买到的这药。
就只看着她披散的头发凌乱,睫毛一眨一眨,鼻梁上那道小小的疤……
“芬必得,对乙酰氨基酚。”
“嗯?你说什么?”陈橙抬头,看着床上的神情淡漠如常的凌铮。
凌铮看着药箱里的药,淡淡地说:“你吃的。”
又指了指床头柜抽屉,“第一层,温度枪。超过38度加退烧贴。”
陈橙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凌铮。“你医学专业毕业的?”
凌铮微微摇头。
不是你说得煞有介事的。
看这一大箱子的药,和她那张口就来的药名,知道了她这是久病成医了。
呵,三天病三次,能不成医嘛。
陈橙没再说话,也没听她的话吃那些药。把药箱放一边,站起身绕过床去自己睡的那边找到手机。
总觉得空落落的,转头看着凌铮。“你烟呢?”
她们正式认识并没多久,凌铮觉得陈橙似乎和自己表现得过于熟了,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生分和距离,从来不客气。
凌铮不明白这是她的性格如此,还是……只针对自己?
她眼睛看向陈橙那边的床头柜。“第一层。”
闻言,陈橙弯腰拉开抽屉,看到了满满一抽屉,码得整整齐齐的,未开封的黄色烟盒。
这一排排“人民大会堂”的名字看得她一笑。取出一盒,拆开塑封,抽出一只还没放嘴里才想起没打火机。
又问:“火机呢?”
“第二层。”
陈橙看了她一眼,心想不会打开又整整齐齐码着一排排打火机吧。
拉开抽屉,火机也倒是不少,不过没有一排排的码着放。
就圆的扁的方的长的短的,五角星的,十字架的,骷髅头的,花蝴蝶的各种各样轮着换应该可以一个多月不重样。
狗二代还挺可爱的。
陈橙笑着挑了个镶着绿色猫眼石的,看了两眼后把烟放嘴里,掀开火机盖子,没怎么用力的拨弄了一下火机滑轮。一声清脆的“叮”声后,火焰就燃了起来。
这声音,火机很不错呢。
赞赏着,火焰凑到烟草旁,烟燃了起来。她吸了一口,取出烟,嘴里吐出烟雾,心里空落落的感觉骤然消失。
甩着关上火机盖子的时候又是一声清脆的“叮”。她喜欢这打火机,打算给凌铮昧了。
转头看了一眼坐床上的凌铮,想着同是抽烟的人,就把手里的烟递了过去。
而凌铮只静静看着她的手,木头人似的,没有接的意思。
想到她这人的脾气,之前给她试自己的烟都看不上,也板着脸没接,陈橙就收回了手,烟重新放自己嘴里。
“是个讲究人儿。”
嘀咕了一声转身走几步,把窗帘扯开,推开玻璃门去了阳台,
吸了两口烟,吐出烟雾。现在阳台看着外边淅淅唰唰还下着的雨拨通了江芸的电话。
昨天她就是捅开了这个阳台的门进来的。
她也没想到凌铮的房间直接连着屋顶,她打开阳台门,再推开玻璃门就直接进到了凌铮房间,也是让她惊了一下的。
屋子的推拉门开着,阳台的门也被推开,这一层层的门被打开,外边的光和声音涌了进来,改变了房间原本的光线和寂静。
凌铮脚踝还疼着,扭头看着站在阳台门边左手拿着烟打着电话的陈橙。
她赤着脚,嘱咐江芸的声音嘶哑,可手头的烟在吁出烟雾后又送到嘴里。迎面的风凌乱她的头发,她夹着烟的手抬起,拢了拢。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连成一片打在屋顶地面上的噼啪声传来房间,有点乱。
凌铮能感觉到,她想靠近自己。但眼神里又不时的有不屑和打压,而转头又能在暴风雨的夜里两次爬墙。
狡黠算计又坦坦荡荡,总是迷蒙又矛盾,这种可能不可能的都在身上汇集着。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陈橙挂断电话,看到凌铮看着自己,眼神对上,她转头把抽完的烟头直接扔外边屋顶上,走过去。
凌铮眼睛跟随着她。
喉咙痛得很,陈橙皱眉咳嗽了两声说:“我得回我那儿看看,我先给你擦药,把支具穿上。”
看凌铮也不说话,又问:“你药呢?”
凌铮垂眼看着自己旁边抽屉的第一层,示意了药的位置。
这哑病又犯了的样子,陈橙是真不喜欢。弯腰拉开抽屉拿出之前在医院医生帮忙擦过的软膏,坐到凌铮脚边。
肿还没怎么消,人白,对比着脚踝处的青紫看起来有些唬人。
扭开盖子,刚要挤出药膏就听人说话了。
“清洁。”
闻言,知道她的意思是让擦一下脚。
狗东西,够得寸进尺啊,还让自己给她擦脚。
陈橙有些不爽,抬眸看着她,笑着哑着声音答应。“行。”
话罢,把软膏扔床上,转身去了卫生间。两分钟后,两指拣着厚厚的几张叠在一起,冒着热气的棉柔巾出来。
坐到床边,看着凌铮说:“来,脚放腿上。”
凌铮犹豫了片刻,昨晚她自己取支具的确挺疼的,于是慢慢抬起腿向陈橙移过去。
陈橙嫌她太慢,手托住她的小腿一把扯了过来。
并不怎么温柔的动作让凌铮被压了一晚上的脚踝更疼了。眉头皱着,“嘶”声还没叫口,脚踝伤处就被猝不及防重重握住。
“啊!”
凌铮大叫一声,手指紧抓床单,脚条件反射的就那要抽回,但小腿被一只手抓住,阻止了她撤回的动作。
陈橙一手握住凌铮的小腿,一手把滚热的棉柔巾紧紧按在她的脚踝处。转头笑着问:“我手劲儿太重了?”
“我稍微轻一点吧,就是这样热敷才能更好去肿消淤。你别娇气,忍忍就好了。”
凌铮又不是傻子,可不信她。疼得手指抓紧,冷着脸,皱眉压低声音。“放开。”
腿是自己的,但现在握在人家手里,她要是扯回,那受罪的只能是她自己。
见人真生气了,陈橙才收手,看了一眼凌铮,若无其事的轻声说:“真那么疼啊?那我给你吹吹?”
说着,半托起她的小腿,弯腰隔着一段距离对着脚踝动作轻柔的吹起气来。
凌铮是没想到陈橙是即说即做,那从嘴里呼出的气打在她的脚踝和脚背上像是串了清凉油的细风顺着脚踝就搔过了她整条腿。手臂的皮肤更是酥痒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体还有些莫名发热。
陌生的感觉荡开,凌铮僵直了身体,只手抓着床单。
炸毛狗安静了,陈橙瞥到了她脸竟然有些粉红??
这是害羞了?没那么纯情吧……
不炸毛就没意思了,陈橙放下她的腿,就着还温热的绵柔巾真给她擦了一下脚。把绵柔巾投到垃圾桶后,给她擦了药。
这次没捉弄她,轻轻把腿给放到了床上,从床头柜最边上取过支具和配套的绵袜。放到一边后又抬手拖住凌铮的小腿,双手握住她的小腿肉揉捏起来。
“你这每天得按按小腿肌肉,不然你下半截儿腿一个月后就是条腊肉干儿。”
“还有,你别自己取取戴戴的,你不疼啊,一个电话叫我来对你负责不就好了。”
“你说你这人是不是娇气惯了,自己取支具不疼,我给你热敷就是要给你截肢。”
“你不会是故意针对我的吧。”
看着刚刚故意弄疼自己,现在又细细给自己按揉小腿,絮絮叨叨嘱咐的陈橙,凌铮又产生了那个疑问。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反复无常的情绪在她身上怎么切换得那么自然。
“好了。”
贴好支具的带子,陈橙起身把肘拐递给凌铮,看着她的衣柜说:“你的内衣内裤找一套给我。”
凌铮杵着拐杖刚从床上站起来,听到这句话,动作顿住,转头看着陈橙。
“你那是什么眼神?”陈橙说着,抬手摸着自己丰软的胸。“那我真空着从你门口绕一圈儿回去?”
看她的动作,凌铮这才注意到,陈橙似乎真没穿内衣,还在房间里晃晃悠悠那么半天。
昨晚就知道了那地方和自己很不同,挺……好的。没穿内衣也没什么特征,也就没看出她竟然没穿内衣。
凌铮不再看她,也不说话,别过眼慢慢的瘸着腿走到衣柜前,拉开衣柜抽屉,取出一套白色内衣裤扔床上。
而后冷着脸转身去了卫生间。
看卫生间门啪的关上,陈橙隔着门瞪了里边的人一眼。嘴里细声嘀咕:“狗毛病,要你套内衣穿也生气。昨晚就应该买点别的,药死你。”
卫生间里,凌铮开着水龙头,看着打在釉陶水池上绽出的水花,心里很不舒服。是有些生气,但气什么又不知道。
而且为什么生气?
陈橙事出因她,要求合理,不是气她语言冒昧非礼。
那自己到底在不高兴什么呢。
在卫生间呆了二十分钟,凌铮出来的时候陈橙已经不在了,扔在床上的内衣内裤也没了。
她刚刚说她要回去看看,所以她穿着从里到外都是自己的衣服回家了。
凌铮看了会儿空荡荡的房间,杵着拐杖也开门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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