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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随着考试周结束,寒假如期而至,520宿舍,除了谢芜芓她们几个本地的不着急回家,乔瑜和赵梓文,昨天考完试,买的卧铺,连夜撤了。
“歌子,你什么时候走?”谢芜芓慢悠悠的收拾着,朝野香蛮床铺看了一眼,她的家教今天也是最后一天。
“我爸一会来接我,好烦啊,今晚我就要回乡下了。”说到这里,宋歌将手里的衣服不爽的扔下,无奈躺了回去,“提起回老家,我爸恨不得坐个火箭,一下子就飞回去。”
看着宋歌这样,谢芜芓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岔开话题,“彤彤呢,这一周都没怎么见她。”
一提起叶姝彤,宋歌当即从床上爬起来,“谢芜芓~”
意味不明的喊了一声。
谢芜芓抬头看她。
“彤彤有对象了,你知道嘛?”
谢芜芓当然知道,她都看见了,但她和野香蛮一样,不好这种,打听别人的八卦。
她朝着宋歌摇了摇头。
见她到现在还不知,宋歌从爬梯上下来,拉了把椅子,坐到谢芜芓对面,“我给你说啊,她谈了有一阵子了,那个男的还是个大叔!”
“是吗?”谢芜芓淡淡的应着。
“梓文有次回来在校门口碰到过,说那男的看着像是已婚的。”
说到这里,宋歌突然压低了声音,看了眼紧闭的宿舍门,“你说彤彤不会给人当小三吧?!”
谢芜芓收拾的动作顿了下,“我不知道。”
说完她没有抬头,又补了句“:你一天天的,不要在外面乱说。”
谢芜芓这么一说,宋歌不乐意了,索性这会宿舍也没有其他人,她腾的一下从椅子站了起来,“我才没有乱说,又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说的,咱们专业好几个人都看见过她和那男的。人家霍炳霖还说她不是找了个男朋友,是找了个爸……”
宋歌的话还没有说完,谢芜芓突然一把将手里的晾衣架摔在了地上。
宋歌被吓了一跳。
“宋歌,你有完没完?”
这是谢芜芓第几次吼她,宋歌记不清了。
她盯着谢芜芓的脸,双眼渐渐通红,“谢芜芓,你和野香蛮一样,都是虚伪的人。”
“你们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你们就是虚伪的装清高,凸显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宋歌说着,声音开始抽泣,“我知道,你们俩瞧不上我!”
谢芜芓是生她的气,可是她说的这些,让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平日里在一个宿舍日夜相处的舍友。
她哪里瞧不上她!
“你不要说些有的没的,我没其他意思!”谢芜芓解释了下。
“只是……”
“歌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都有自己的迫不得已,我们可能什么也帮不了,但我们可以选择沉默,这不是清高,这是一种宽人待己!”
谢芜芓说完,走过去,将衣架捡起来放好,又将墙上挂的羽毛球拍装进书包。
伸手开门的一瞬,她还是回了头,努力扯了一抹笑容,“歌子,明年见!”
说完没等宋歌回应,便走出了宿舍。
没走几步,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她以为是祁桑岚催她,看也没看来电,就将电话接了起来,“妈……”
电话那头,王铎没想到,接通电话的第一句,会被喊了声‘妈’。
没听到回应,谢芜芓刚要开口,就听对面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谢芜芓?”
谢芜芓愣了下,将手机拿开一些,这才看到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不由得皱眉,“你是?”
“奥,我是王铎,不好意思啊,电话打的有些突然。”
“嗯,有事吗?”
“那个,你是不是还没有回家?我开车过来的,方便的话,我送你。”
谢芜芓默默听完对方的话,这是她的修养,给予他基本的尊重。
但她此刻,脑海中只有四个字,‘莫名其妙’。
一连好几个疑问出现在她脑海里,‘他怎么有她电话的?’
‘他怎么知道她还没回家的?’
‘他怎么知道她现在刚好要回家的?’
谢芜芓盯着电梯上的数字,快速来到一楼。
“那个,我还有点事情要忙,就不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我可以等你。”
王铎执着的有些听不懂人话。
谢芜芓眉宇间的阴霾加深。
“我爸一会过来接我。”
电话里出现短暂的沉默,而后听到王铎说:“谢芜芓,这是我的电话,以后常联系。”
“嗯。”
挂断电话,谢芜芓很不爽,非常不爽,脑海里把一个宿舍的人挨个排除了一遍,貌似还是找不出出卖她的人,要是哪天让她知道了,她非饶不了她。
谁允许她自作主张的,瞎几把管闲事。
最后一节课结束,家教孩子期末考英语考的挺不错的,父母高兴,临走时,孩子妈妈还和野香蛮约定了下学期的补课事宜。
走出家属院,手机里传来转账,比预想的多了两百,女孩妈妈发了一条语音,‘香蛮,这一学期辛苦你了,这是阿姨多给你的,谢谢你了。’
野香蛮听完,勾着嘴角,给对方回了个条信息。
这一学期,靠着补课,她攒了一万多了。
野香蛮高兴的点了收款,将手机揣进兜里,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朝学校走去。
前几天下了雪,天桥台阶上还结着冰,下台阶的时候她走的小心翼翼。
沿着天桥刚一下来,没有丝毫预兆,迎面撞见了叶姝彤和那个男的。
叶姝彤在看见她的那一瞬,连忙转过头,慌忙擦了擦眼泪。
野香蛮也很尴尬,怎么就这么撞了个正着,避也没法避开了。
她踱着步子走上前去,喊了声:“彤彤。”
叶姝彤回头,虽然擦干了眼泪,眼睛却还是通红的,那男的侧过身看向野香蛮,锐利的眸子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而后看向叶姝彤,“彤彤,不介绍下吗?”
“这是我的舍友。”
“哦?!舍友啊!”
男人说着,将呢子大衣抻了抻,将身体挺得更加笔直。准备上前打招呼,就听叶姝彤道:“你先走吧!”
男人明显愣了下,随即朝她叹了口气,将信封塞进她的羽绒服口袋,在她耳边小声道:“过完年联系你。”
野香蛮静静的看着男人上车,黑色的轿车缓缓驶离。她走近叶姝彤,准备开口,叶姝彤突然转过头来,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常,“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你就当做没看见。”
说完,将口袋的信封往里塞了塞,抬脚准备离开。
“彤彤!”野香蛮站在原地喊了她。
叶姝彤的脚步顿住,纤瘦的肩膀在不受控的抖动。
她拼命控制着自己,侧过脸,双眼猩红,“怎么?”
野香蛮沉默盯着她,在她的注视下缓缓朝她走近。
叶姝彤现在的样子,让野香蛮想起了那个军训第一天的早晨,叶姝彤当时的样子好像也和今日差不多。
那时的她以为她是一只真正的刺猬。
这一学期相处下来,聪慧如她,早已知悉。此刻,她不是一只刺猬,她只是一只伪装的刺猬。
见她走近,叶姝彤有些心虚,两条腿不由打摆,好像快要站不住。
可就在她感觉自己马上要栽倒的时候,下一秒,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是的,野香蛮拥住了她。
给了她此刻她能给到的最大力量。
叶姝彤的脊背几乎倏的一下僵硬起来。
“你干什么?”她推了下野香蛮。
“彤彤,别难过了。考完试了,要放假了,快要过年了。”
野香蛮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温柔舒缓。
强撑着的自尊,突然一下子,好像就有些控住不住,叶姝彤颤抖着手去擦自己的眼泪,可这眼泪不知怎的,今天也要和她作对,不放过她,越擦越多。
最后,压抑的呜咽声传来,在这一刻,野香蛮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野颂雅或许也经历了这些时刻,只是当时的她太小了,没有察觉到母亲眼里的悲伤,母亲流泪的双眼,她总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但现在,她从叶姝彤猩红的双眼里,看到了畸形爱欲下压抑着的痛苦,这是违反人类本性的,和一个人的自我绝对冲突的。
她的掌心一下一下,在叶姝彤的后脑勺上抚摸,想去安抚她颤抖的身体。
“蛮蛮~”
良久过后,叶姝彤喊了一声,这似乎是这学期以来,叶姝彤第一次这种语气喊她。
她从不和人亲近。
“嗯~”
“谢谢你!”
叶姝彤说着从她的肩膀离开,盯着野香蛮的双眼,“蛮蛮,谢谢你!”
她说的郑重极了,偏偏和这哭花了的妆容有些违和。野香蛮抬手,轻轻抹走她脸上的泪痕。
“走啦,今天家教费到手,请你吃好吃的啦。”野香蛮拉起她的手。
叶姝彤第一次觉得,人的掌心好温暖,好温暖。
是她这个冬天感受过最温暖的温暖。这份温暖来自一份她从来没有看好过,也没有在乎过的友谊。
她任由她拉着,盯着她圆滚滚的后脑勺,看着野香蛮乌黑柔软的马尾在脑后一晃一晃的。
谢芜芓走出北门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了这一前一后,拉着手的两人。
莫名刺眼,引得她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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