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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之劳
韦鸿谷把尚剑带来的二百两银子交给了萧狐,另外还多给了二十两诊费及一些金叶子当谢礼。见他有意多给,萧狐没有推辞,欣然收下。
稳重端庄的气质,淡静如海的眼睛,晶莹如玉,这样的美人李嬷嬷都看花了眼,见韦大郎换好衣裳出来,便笑着行礼,“萧娘子好,大郎君,四郎,老夫人着我来请你们,前去正厅。”
“李嬷嬷快请起,我知道了,这就去。”
李嬷嬷乃是府中老人,是老夫人当年的贴身丫鬟,一直在老夫人身边做管事,颇得信任,她过来便是代表了老夫人,李嬷嬷的孙子就是尚剑,如今跟着韦鸿谷。她自然是偏向大郎君,连带他带回来的萧狐等人,态度也十分客气。
随后,一行人在李嬷嬷的陪同下便前往正厅。
正厅是招待贵客使用,老夫人很少去,一般的亲戚基本是在偏厅和后院,这次,态度明显不同。
老夫人一把年纪,稍微接触,就知道萧狐三人异于常人。从大孙子的态度来看,她也能知晓对方是有本事之人。
只可交好,不可怠慢。昨日只是小辈之间的普通交友,今日可是林家贵客,不能不重视。
韦鸿谷知道,祖母今日定是要感谢人家,以林家名义准备了谢礼,他已提前派人告知祖母,只要银子便好,其他的不必准备。
老夫人觉得有些意外,但还是让人备好了银两,孙子特意派人来说,定然是有其道理。
正厅,除了老夫人和侯夫人,林家二爷韦孝恭也在。见林嬷嬷来了,老夫人站起,侯夫人赶忙上前扶着婆母。
“萧娘子,大郎、四郎,都来了。”
“孙儿见过祖母,见过叔父,母亲。”韦鸿志与韦鸿谷一起向长辈请安。
见到林家老夫人还有二爷,萧狐三人一并行礼:“老夫人,侯夫人,韦二爷安好。”
“好好,萧娘子,两位小郎君,快请入座。”老夫人吩咐大丫鬟春竹去上茶。
刚坐下,侯夫人便对他们夸赞道:“瞧瞧,当真是郎艳独绝,国色天香啊。”
萧狐微笑着回应,“侯夫人缪赞,您太谦虚了,韦家乃是名门世家,韦大郎大家风范,韦四郎活泼聪明,五娘更是伶俐可爱,韦家儿郎个个谦虚有礼,子贤孙孝,都很让人喜欢呢。”
侯夫人望着萧狐,没想到她这么会说话,她也看出来了,老夫人有意交好。
这一通夸,可把老夫人逗乐了,“哎哟哟,萧娘子这么一说,他们都要飘起来了。”
韦鸿志不好意思地:“祖母,我才没有呢。”
寒暄过后,老夫人便谦虚道:“老身昨日体乏,未能尽心招待,今日务必让我们好好补偿。”
萧狐备感暖心,“承蒙厚爱,昨日回来太晚,不宜折腾,韦家已盛情款待,我等感激不尽。”
萧狐,林云逸和玉清月三人谈吐不俗,落落大方,完全没有小辈见到长辈的拘谨,所问所答都很从容淡定,不知不觉中,老夫人已把他们当成朋友看待,侯夫人也感觉到了他们的不同,她应婆母吩咐,让郑妈妈把谢礼端出,说到,“萧娘子还有两位郎君对我韦家有恩,韦家略备薄礼,还望收下不要推辞。”
林家二爷亲自从郑妈妈手中接过,端着锦盒送给萧狐。
里面全是大小不一的银锭,足有三百两。
林云逸这次没动手,也没开口,只传音询问:姐,这我们要收下吗?
萧狐:事情也是因我们而起,已经拿了他们兄弟几百两银子,再拿就贪心了,这个不能再收。
玉清月:嗯,师姐,不能让人觉得我们是贪名逐利。
林云逸瞪了师兄一眼。
当韦大郎以为他们会收下时,萧狐却婉拒了,“老夫人,不要再给谢礼,韦家两位郎君已经谢过,万万不能再收。”
韦孝恭:“这是韦家应该的,救命之恩哪有不答谢之理?请收下吧,萧姑娘。”
“韦二爷,老夫人,昨夜他们亦是冲着我们而来,实算不上救命之恩,只是举手之劳罢了,真的无需回报。心意我领了,请我们吃饭足矣。”
侯夫人:“萧娘子,也的确是帮了大忙,微薄的心意,让我们也有个感谢的机会。”
“真的不用,我这人从来不讲虚的,要就是要,不要就不会要的。”
萧狐执意不肯收,老夫人也了然,她大孙子看走眼了,对方哪有见钱眼开,她朝二儿子挥了挥手,示意不要再送,老夫人笑道:“小友大义,多谢了。谷儿,这份人情,你需记得。既如此,萧娘子往后有要事,找我家大郎便是。”
萧狐点头,“我还真有一事,需要帮助。”
“噢?”韦孝恭略抬手,“萧娘子但说无妨。”
韦鸿谷也同时说道:“萧小姐,您请说。”
萧狐他们想要在大古村落户,办理户籍,如今正缺少推荐之人,若有韦家人出面周旋,应该不成问题。
韦家老夫人,二爷等人听后都有些诧异,私以为他们是世家子弟出来游历的。可他们居然是没有户籍?
林云逸说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就是当年师父收留我们,没去办理户籍,因为在山里也用不着。现在我们下山才发现不行,得有户籍证明。”
韦孝恭笑道:“我当什么,这也算事儿,韦大郎去县令那知会一声,便可办理。”
萧狐补充道:“大古村的村长知道我们,村里的老嫂子以前也见过老道长,可做依据。”
既有村民为证,便容易多了,老夫人道,“这事好办,无需客气。谷儿,你抽空去一趟。”
“是,孙儿知道,一定办好。萧小姐,若是可以,下午我们便可同去县衙。”
“好的,非常感谢!”
韦鸿谷:“萧小姐见外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韦二爷摸了摸胡子:“都不值一提。那你们所学都是道长教的?你们师父叫什么?”
林云逸眨了眨眼:“不错,都是师父教的,恩师名楼武,于几月前离开我们,出门远游去了。我们也不知,他老人家去了何处,只让我们下山,自立谋生。”
“原来如此!”
这一听就知道有所保留,若是老道长所教,他还真是个有本事的,韦老夫人忍不住夸赞:“你们师父定是个有智慧的人。但不知两位郎君以何为业?将来从文从武?”
尴尬了,没想到古代长辈也好打听这个。
林云逸看看师兄和阿姐,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说他们哪里有饭吃就呆哪里,随便混混日子,过呗。
玉清月回道:“我们姐弟从小在山野生活,逍遥自在惯了,倒是不想去走科考文职的道路,也不会从武职,靠山吃山,做个普通村民罢了。”
额....这.....明明看着不错的人,居然没有追求和抱负,不想功名利禄,这还让人怎么聊下去。
韦二爷一脸不解,说到:“大丈夫处世,当努力建功立业,何况你们实力出众,只要有人推荐,前途无量啊。”
萧狐解释道:“我们只想提升武功境界,或云游天下。若找到师父便侍奉左右,隐居清修,并不想涉足世间之事。”
林云逸一脸正经,“对,我们喜欢在大自然中追究内心的平静与精神的提升。”
玉清月看了一眼自家师弟传音于他:口才真好。
林云逸不咸不淡:一般一般,不如师兄。
远离尘嚣,与世无争,往返深山老林之中,这是道士的生活方式,难道他们是道士?可似乎没有什么戒律啊,韦鸿谷眼神微闪,忙问道:“要这般清苦,你们已是出家的道士?”
侯夫人也不曾料到是如此,她看向婆母,老夫人倒是没有露出诧异的表情,毕竟见过的人多了。
这般明媚的女子瞧着也不像啊,两位郎君也不似道长。
萧狐:“我们没有出家,是玄门之人,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道士,师门有些特殊,没有诸多约束,但我们所行之道确与别家不同。”
侯夫人:“可结婚生子?”“可。”
韦鸿志激动道:“原来你们是有高道的方术士啊,失敬失敬。”
这是什么意思?萧狐和林云逸听不太懂,眼神看向玉清月,后者根据语音猜到,大概是夸他们,是个厉害的“方仙道”人,这家伙倒也没说错,师姐方才解释那么多,是提前打预防针,免得对方把他们想得太过神秘。
玉清月拱手谦虚道:“哪里!我等才将入道门,并非方士术那样的能人,只会些拳脚功夫,我师姐擅长外伤医术,其他高深的、神秘境界我们是没有的。”
林云逸听出来了,补充道:“嗯,我们乃是不出名的小众门派,与普通人无异。”
他们并不张扬,行事自有其韵味,低调而深不可测。韦鸿谷含笑:“汝谦甚矣!自愧不如!”
这家伙话里有话吧,是不是在内涵...林云逸抬眉,“韦郎君客气了,您才是谦谦君子。”
“不敢当,不敢当。”
众人一顿互夸,直至尚墨前来禀告。
于是,韦鸿谷和二爷前去族牢处理事务,老夫人和侯夫人邀请萧狐去了后院游玩,林云逸和玉清月两人由韦鸿志和其他韦家儿郎陪着,在前院喝茶闲聊。
“这后花园可真精致,一池碧水,一亭小桥,都有着天然画意。”萧狐轻叹。
侯夫人笑意盈盈:“这是当初谷儿挑选的宅子。”
“真不错。”
“多谢夸赞,萧娘子,请。”
韦家族牢。
韦鸿谷眯了眯眼,“他还是不开口吗?”
尚剑:“回爷,这人又晕过去了,他就是不招认。”
韦鸿谷挥了挥手,“嗯,先关着,别让他死了,扭送至京城。谋杀官员,论罪当判处绞刑,另外一位家眷在哪?”
“爷,人已带到,就在隔壁。”“嗯,去看看。”
一女子又惊又怕,跌坐在铁栏旁,里面关押的正是她哥,武师李牧迟,“哥,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为什么会这样?”
李牧迟有伤在身,爬上前,“他们找到你了?”
“哥,你到底怎么了,把我带来的人是谁?”李牧迟满是担忧的看着妹妹,“是韦家人。阿燕,哥恐连累你了。”
女子心中不安,“是不是因为那一千两银子?我还没用,带来了,我们还给人家,是不是就没事了?”
要是这样就好了,李牧迟很是后悔,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长燕一颗心沉了下去,她哥到底做了什么,都怪她,要不是为了看病,哥哥肯定不会去做什么。
“告诉她,他做了什么。”清冷地声音从门口传来。
“是,主子。”尚剑走到其面前,“李牧迟伙同他人,谋杀朝廷官员,论罪当诛。你收了银两,若是知情,便也是同谋。”
李长燕浑身发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谋,谋杀,哥...怎么会?”
“不,韦大人,小妹毫不知情,都是我一人干的。”李牧迟立马求情。
李长燕赶忙跪下,“这位大人,哥哥定是为了帮我治病才犯得错,您要治罪,就治我吧,请饶了我哥哥,大人。”说完便重重地磕了下去。
韦鸿谷不为所动。
李牧迟看着妹妹,心疼急了,他也跪下求情,“韦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请放过我妹妹,她与此事无关。我什么都说了,什么都配合。”
韦鸿谷轻咳一声,“倒像是我要害你们,尚剑,扶她起来。”
尚剑上前搀扶,李长燕摇摇头,跪着挪到韦鸿谷的脚下,“大人,哥哥一时糊涂,定然不是他的本意,是我,大人要杀就杀我吧,请饶了我哥。”
“小燕,别说了,是哥哥的错。大人!要杀就杀我。”
看来兄妹感情不错,还愿意为了对方而死。
韦鸿谷幽幽道:“谁说要现在杀了你们!”
不杀,但也绝不会轻饶,这个罪名太大了,岂是三言两语就可免除惩罚。哥哥已经受伤,经不住挨打的,李长燕不忍亲哥再受苦,“大人,求大人放过我哥,长燕愿意做任何事情,甘愿为奴为婢。”
做哥的还没有妹妹反应快。
韦鸿谷轻笑一声,“我韦府不缺婢女,我也不要女人。”他看着李牧迟,又说道:“你受人指使,要杀的,可是五品官员,也可是韦家郎君,这事可大、可小。”
李牧迟的脑袋这才转过弯来,是了,他就算出去,也无法逃脱秦家的灭口。
想要自己和妹妹活命,唯有投靠韦家。李牧迟这回冷静多了,他跪向韦家大郎,“韦大人,您若不计前嫌,我愿从此听命于你,还请开恩,放过我们兄妹。”李长燕也低头跪在一旁。
韦鸿谷居高临下,眼神扫过他们,拂了拂衣袖,慢悠悠地说道:“你做过逃兵,做过杀手,人品令人堪忧啊。”
这话如同乌云压顶,让人踹不过气来。
李牧迟抬头,“韦郎君,我真的是第一次做,我并不想这样的。我愿为奴,绝不背叛,若有二心,不得好死。”李长燕:“婢奴也是。”
这两人反应不算太迟钝,倒是有可取之处,韦鸿谷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可怨恨萧小姐与我。”
“没有,是我犯罪在先,技不如人,绝不会怨恨。”
韦鸿谷:“你虽为武师,但我韦府也不缺,你妹妹有病在身,有多难治你应该知道,到底还不值得....”
眼前之人决定了他们的生死,李牧迟忍着胸口疼痛,重重地磕了下去,一下又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他们绝望之时,韦鸿谷再次开口:“罢了,你们若能求得萧小姐原谅,她若肯医治你们,我便依你们所言,让你们留在韦府,但我不喜欢用废人,明白吗?”
“明白,李奴多谢郎君。”“奴婢多谢大人。”
韦鸿谷:“你们收拾干净,尚剑带他们先去偏厅,我去请萧小姐。”
“是,主子。”
李牧迟微微颤抖着,兄妹两个互相看着对方,一阵后怕,可最让人害怕的是那个女人。
“哥,萧小姐是大夫吗?”
“是,挥手间便能杀死我的人,绝对不能惹。”想到昨晚那幕,李牧迟竟有些颤抖。
李长燕浑身无力,哥怎么会惹到了这样的人,“我懂了。哥,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如此,本来你可是武师。”
李牧迟:“不能活着,武师又如何,小妹,呆会我会赔罪,一定求得萧小姐出手医治,你的病不能再拖了。若真的能医好你,别说为奴,就是我死也甘愿。”
“嗯,哥你让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但若要哥哥性命,我宁愿不治。”
“听话,哥要你活着。”
尚剑提醒他们:“别说了,快走吧。”
韦鸿谷亲自到后院去请了萧狐来。
“萧小姐,李牧迟和他妹妹此时就在偏厅,他要向你赔罪,烦您帮我看看,若人行,我想收用他。”
萧狐:“他是武师,功夫还行,收下也可以,但此人品性如何?”
韦鸿谷:“有些傲气,但不多,人还算懂得变通,我也是看中他重亲情的份上,才考虑留下,否则,他必死无疑。”
“嗯,我一会帮你再考验考验他,总要让你用的放心。”
韦鸿谷笑了:“知我者,萧小姐也。我还担心您会介意,韦某多谢!”
“客气了!阿逸和清月在干嘛?”
尚墨:“回萧小姐,两位郎君在和府里的少爷们下棋聊天,要小的去请过来吗?”
萧狐挥了挥手,“不用,让他们玩吧。”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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