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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醉案(7)
“了然!”钱铭从二楼咚咚跑了下来,笑眯眯地说道,“劳烦店家把刚刚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给我。”
【大理寺】
“如何?”晏持接过刘净的验尸记录,“绞杀?”
“刚刚在客栈只是做了个大概,回来时,我发现他眼睛充血,面部呈青紫色。符合窒息死亡的特征,但是由于脖子处的伤口刚好覆盖了其他的凶器,所以才造成了这般现象。”刘净说道,“而且绞杀和割喉时间相隔非常近。”
“你的意思是齐鬼是先被人勒死,而后才被人用仪刀割喉。”晏持说道。
“应该如此。”刘净也很纳闷,“不过凶手为何要这么做呢?既然已经想好勒死他,又非要换一把仪刀。”
“如果另一个凶器能揭示他的身份呢?”晏持反问。
“可既然是仪刀,就已经说明了他是官家。”刘净灵光一闪,“难道刀也有问题?”
“他跛脚吗?”晏持问道。
“他双腿正常,骨头也没有受伤,鞋子的磨损程度相同,应该没有跛脚的问题。”刘净回忆道。
“你将这些记录整理两份,先给我师傅一份,另一份放我案上。”
“好。”刘净点点头。
晏持回到住所,收拾了一些行李,刚准备出门就看见侯玉亭过来。
“玉亭?”晏持有些惊讶。
“晏大哥。”玉亭将东西放下,“阿耶说你最近查案劳心劳力,让我给你送些点心来。”
“多谢。“晏持接过便随手放在一边。
“案子固然重要,可你总不能不吃不喝的。”侯玉亭劝解道,“你这几日在大理寺吗?我到时给你送些东西来。”
“不必,我这几日应该都不在衙内。”晏持翻了翻自己的手记,就装在了包袱里。
“你这是要去哪?”侯玉亭问道。
“案子有些线索,这几日我打算出去一趟。”晏持背上行李就准备出门,“顺便转告一下师父,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让他不必担心。”
“哎?”侯玉亭还想说什么,晏持就已经飞奔离开了。
“少卿,这几日你就住这儿?”钱铭将案宗全都送来了客栈。
“不然呢?”晏持问。
“住这儿能有什么线索啊?”钱铭又四处打量了一番。
“死者住在这里一定有他的缘由,只要发现了,就是线索。”晏持说道,“你调查一下死者身份。”
“齐鬼的身份?”钱铭问。
“不,是死者,死者不是齐鬼,把两人的身份都调查一下。”晏持说,“他们俩在太平坊会面,鬼市的地道出口也在这里,他们两个应该对这里很熟,从一些街边小贩入手,问问最近有没有失踪人口。”晏持说道。
“是。”钱铭行了礼,就先走了。
留下晏持日夜守着客栈。
他究竟在看什么呢?晏持从窗户望向街边。除了叫卖的小贩,就是来往的路人。晏持将景致画了下来,路边却出现了一队金吾卫。
“如果是为了躲避金吾卫,那么死者就应当是通风报信之人,若他不出门就能传递消息,对方就应该在客栈的视线范围内……”晏持看向了正对面和斜对面的两间商铺,将其仔细地画了出来。
“听音阁与流芳书坊。”晏持用朱笔将两个地方圈了出来。
“怎么突然要去听音阁啊?”孙正和抱怨道。
“少卿说里面肯定有线索,我们快去快回。”钱铭强抱住孙正和,拖着他去了听音阁。
刚一进去,就看见莲花、菊花、牡丹和芍药四色的红柳屏风,堂内修缮了一条石子河,潺潺流水,倒颇有意境,不时还传来阵阵丝竹之音。还未等二人站定,就有一貌美娘子款款而来:“哟,倒是生客,两位客官赏脸,不知道二位喜欢什么样的,轻音可以为二位安排。”
轻音娘子是见过大世面的,男子来找小郎君的也不在少数,她笑眯眯地招呼着。
钱铭亮出腰牌:“大理寺查案。”
“哦……真是冒犯了,不过上官为何来我听音阁了呢?我这里可没有命案。”轻音娘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颇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感。
“不是,”钱铭连连摆手,拿出晏持临摹的画像,“你见过这人吗?”
轻音娘子看了一眼,然后微微摇头:“倒不像是来过听音阁的。”
“这人住在对面的圆福客栈,你没有印象?”钱铭追问道。
“应该没有来我这儿。”轻音娘子摇头表示没有印象。
“这楼有几层?”钱铭问道。
“只有四层,楼上都是雅间,只有贵客能去。”轻音娘子说道。
“有几间屋子临街?”钱铭问。
“大概有四五间吧。”轻音娘子说道。
“我们想看看那几间屋子。”钱铭说道。
“当然,”轻音娘子做出请的手势,“两位上官随我来。”
钱铭和孙正和跟着上了楼,两侧都有不同的小铃铛,走起路时铃铃作响,屋内的人听到铃铛声便开门出来。
“轻音娘子。”第一个出来的是一位貌比潘安的红衣少年,鼻尖还有一颗小痣,整个人看起来不过十五的样子,“这是?”
“这是大理寺的上官,来查案子的。”轻音娘子介绍道,“这位是听音阁的萧歌,这就是他的屋子—宫萧。”
“两位上官想要知道些什么呢?”萧歌的嗓音如同勾人的乐器,媚住了人的三魂七魄。
钱铭头一次觉得原来男人也是如此诱人……
孙正和立马给了钱铭一个头锤:“我们要进屋看看。”
“自然,请吧。”萧歌将房门打开,侧身让两位进来,房间就如同萧歌的人一般,四处都是红色的纱,朦胧中可以看见墙上挂的萧和桌边摆的琴。
钱铭和孙正和四处打量着屋内,轻音和萧歌便站在屋外。
“没有什么问题吧?”轻音轻声问道。
“当然。”萧歌说道,声音轻的仿佛没有张口。
钱铭打开窗户,就看见了对面的晏持,他冲晏持挥了挥手,而晏持却看了一眼手中的纸,便朝他摇摇头,示意他继续。
钱铭点点头,便跟门口的轻音说道:“我们想看一下其他的屋子。”
“是。”轻音娘子又做出请的姿势,然后为两人带路。
刚一站定,里面的男子便款款走了出来,如果说萧歌是动人心魄的狐狸,那么此人就是洁白无瑕的雪。他一身白衣打扮,衣服上还绣着绿竹。他的脸不同于一般英俊的长相,但看久了便容易陷进去,左眼还戴了昂贵的西洋镜,更添一抹神秘。
“这是紫琴阁的琴羽。”轻音娘子介绍道,“两位请吧。”
琴羽默不作声地让了出来,里面的陈设如人一般简单,到处都是竹编,桌子、椅子就连床榻,纱幔也是宜人的绿。桌上摆着两把古琴,颇有雅致之感。
钱铭打开窗户,这个角落看见晏持还是有些困难,他便默不作声地关上了窗。
“其余屋子呢?”孙正和问道。
轻音娘子点点头:“二位随我来。”
另一间房间不似刚刚两个有什么牌子和铃铛挂着,空荡荡地却挂着一把锁。
“这是我们家的小库房,平时只是放一些杂物和损毁的乐器。”轻音娘子推开房门,里面有不轻的灰尘,她急忙打开窗户,“这几日下人懈怠了,竟没有人收拾。”
钱铭看了看窗外,只能看见晏持的一部分,心下了然:“不如看看其他两间吧。”
“其他的屋子……”轻音有些为难,但还是说道,“那请跟我来吧。”
“这两间屋子有什么不妥吗?”钱铭问道。
“到倒没有什么不妥,”轻音解释,“只是有一间是我东家的屋子,我也没有钥匙,另一间……”
轻音上了三楼,在一间屋子名叫角鼓的门前站定,有些迟疑地说道:“这间屋子本是一位贵人预定的。她最不喜生人进去,怕是……”
“大理寺查案也不可以吗?”钱铭追问道。
轻音露出为难的样子:“不如我把元夜叫出来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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