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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往昔恨依旧
“夫人生了!是个男孩!”接生婆在里面喊道,外面焦急等待的男人一听松了口气。
房里传来小孩哭喊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门才打开,产婆抱着一个婴儿说道:“老爷,这是小少爷。”
“好好好!都有赏!”沈家老爷大笑出声,吩咐手下准备银元。
“小少爷叫什么名字?奴家还要登记呢。”一个女人走过来,大概是新生儿登记的人吧。
“他就叫……沈时吧!时机的时,希望他以后好运顺利。”老爷大笑道,接过婴儿逗着。
婴儿笑了几声。女人登记了一下名字便走了。
沈夫人醒后看着眼前的婴儿笑了出来:“真可爱啊……”
时间过去几年,沈时的到来确实给这个家带来了不少好运。
老爷也天天捧着沈时的脸叫:“小福星。”
这个日子本该一直这样下去的,幼儿渐渐变成六七岁的孩子,一个算命先生来到家中,带着个小眼镜,眼睛眯起来。
沈时往沈夫人后面躲了一下,他觉得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不好,沈夫人笑着摸了摸沈时的头说:“先生,这孩子从小就这么内向,遇见生人都会怕的。”
那算命先生干笑了几声,眼里有着异样的情绪。
沈时被沈夫人牵着站了出来,沈家很相信算命这一说,于是很好奇沈时的命格是什么样的。
“先生,可否求一算。我这小儿子的命如何?”
“把他的生辰八字给我。”算命先生阴险的神情一闪而过。
沈夫人说出了沈时的生辰八字,只见算命先生一阵掐指,脸色大变说:“你这小儿……是大凶之命啊!以后必将杀父弑母!”
沈夫人这么一听脸色瞬间变了,连忙道:“怎么可能呢?小时之前还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好运呢。”
沈时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爹和娘的表情一下就暗沉下来了,他拉住两个人的手,软糯糯的说:“爹娘,不要板着脸了,多笑笑。”说着沈时抬头朝着两人笑了笑。
若是以前沈家夫妇肯定就笑出来了,但是那算命先生说的太真了,他们迟迟不愿相信。
他们恭恭敬敬的送走了算命先生,关上了大门。
沈时还站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们,沈家夫妇看了一眼沈时,终归还是不忍将他赶出去。
另一边,那算命先生卸下伪装,回家拿着沈时的生辰八字开始作法。
“我让你们合家欢乐!我让你们家和万事兴!”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那人往火盆里扔了沈时的生辰八字,阴险的笑道:“哈哈哈哈哈,我让你们家破人亡!如此好命,早该毁了!”
而沈家,在自从被那算命先生算过一次后,开始连连倒霉。
先是大儿子摔断了手臂,后是沈时自己差点落到水里去,然后沈家生意连连亏本。
老爷自然觉得邪门,特意叫了好几个算命先生来算命。
无一例外,每一个先生都说:“你家小儿命格……唉。”
沈时自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爹娘冷漠对待,又被兄弟姐妹排挤。
沈时作为最小的儿子,之前饱受父母关怀,而现在父母把他关进了柴房。
每日每夜见不到阳光,柴房又黑又小,幼年的孩童自然是怕黑的。
沈时曾哭着求爹娘放他出来,也曾求着路过兄弟姐妹放他出来。
但是众人就像没听见一样,对他置之不理。但每日的饭菜至少还是正常的。
沈时渐渐长大,他早已习惯了在柴房呆着的生活,十岁的沈时自然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关在这里。
仅仅是因为一个命运而已。沈家的生意越来越不好了,几乎要到了倒闭的程度。
沈父干脆勒令将沈时放出来两天,说不定是沈时滋生了怨念,害的沈家这样。
沈时连吃了好几天剩饭,不用想都知道沈家又出事了。沈时一脚把那堆看着就恶心的剩饭踢远,冷笑了一声,喃喃道:“经营不当怪我命?”
突然“吱呀”一声,柴房门打开了,外面的光照了进来,照得沈时眯了眯眼睛。
“出来吧。”来人像施舍般的说道。
等沈时被拽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父亲居高临下的站在自己面前,看着他。
沈时想挣脱掉拽住自己手腕的下属,但是他力气不够,没法挣脱开。
“见到父亲也不问好?”沈老爷说道。
沈时一脚踹开拽住自己的下属,揉了揉手腕,没说话。
少年因为不见阳光皮肤雪白,沈时长的像母亲,脸上既有母亲的柔也有父亲的刚。
“我和你说话呢!沈时!”老爷似乎是被他这幅样子惹毛了大吼道。
沈时抬眸看着他,眼底阴狠之色一闪而过。
“您这是在恩赐我吗?”沈时开口了。
沈老爷气的几乎要晕过去,让人把他带下去后便不再过问。
沈时又被关了进去,这次他并没有这么老实,开始没日没夜的踹门。
“去让他安静点。”半夜睡觉的大少爷被这一声声砸门声弄醒了,显然不太高兴。
下属点头,一伙人来到了柴房面前,打开了门。
沈时看见开了的门刚想出去,就被下属拽住打了一顿,然后扔了回去。
“下次再闹出噪音就不止这样了!”下属大声警告道。
沈时啐了一口血,又站了起来开始踹门。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沈时一直被打,挨打完就站起来踹门,动静大到沈家夫妇都出来了。
沈夫人一眼就看见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沈时,连忙过去一脸担忧。这好歹是她的孩子啊,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小时,怎么样了?疼不疼啊?”
沈父倒是没什么表情,问下属道:“你们什么情况?沈时好歹是个小少爷,传出去让别人怎么说我们沈家?!”
下属也吓得半死一个没敢说话。
“是……是大少爷说小少爷踹门很吵,所以让我们过来……”
“我就说不该把小时关柴房的!你非要关,可怜了我的孩子啊。”沈夫人抱着沈时说。
沈时想说她假惺惺给谁看,但是自己一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这一行为在沈夫人眼里就是沈时委屈的说不出话。
后来这件事就以把沈时放出来,大少爷跪祠堂,下属全部重罚解决了。
沈时脸上手上还包着绷带,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看什么。
沈夫人从房里出来,轻声道:“阿时出来一直没说话,是怎么了吗?”
沈时从放出来后一直没说过话,沈夫人甚至怀疑是沈时声带出现问题了找了医生来看,但结果显示什么事都没有。
就连在处理伤口时沈时也没喊痛。
沈时面对沈夫人的问题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愿开口。
因为这件事的原因,沈时改为在偏房住下,其实也就比柴房好一点,至少不会有黑的时候了。
沈家生意一直一蹶不振,沈父有时候会在吃饭时埋怨几句沈时的命。
沈时一开始装哑巴装没听见,直到他看见沈夫人也默默点了头,他才发现这个家里根本没有真心对他好的人,他眼神渐冷,站起来把饭砸在了沈父头上,顺便把菜倒在了一旁笑的几位兄弟姐妹头上。
沈父大怒,罚关沈时进柴房反省,沈时倒是无所谓,自己一个人走进了那个关了自己六年的柴房,反正他本来就该是那里的。
沈时被关了几个月,中途大哥曾站在房门前挑衅道:“被关的感觉怎么样?哈哈哈哈你求个饶我就放你出来怎么样?”
“……”房里没有人回应,大哥自讨无趣就走了。
被关的第四个月,沈时拒绝认错,父母断了他的饭。
第五个月,外面已经冬季了,这个月的24号是自己的生日。
第五个月的24号,沈时被放出来了,被关在偏房,他自己用雪堆了一个小蛋糕,给自己庆生。
第六个月,雪还在下,但偏房没有取暖的东西,沈时穿的还是单薄的秋衣,沈夫人也没来过偏房。
是啊,自己早该想到的,这里的所有人不过是惺惺作态。
想着想着沈时又想起自己之前对沈夫人还有一些亲情而发笑。
第七个月,天终于开始回温了,春暖花开。偏房还是冷冷清清的,直到一只断了脚的小猫奄奄一息的跑了进来。
沈时看着地上的小东西,还是抱了起来,也许是他在这只小东西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第八个月,小猫越来越有活力了,虽然断了只脚但是还是能跑动。沈时看着小猫在偏院里跑动,久违的露出了一点笑容。
第九个月,小猫正式有了名字,叫央央。沈时也终于把自己那一身的伤养好了,
他心里在想:“也许以后就可以正常生活了。”
但也许是苍天故意与他作对,事情每一次都没有朝着他的预料发展。
央央死了,在自己眼前被人虐杀的。那时候的小猫已经渐渐长大了,从原来的小小一只变成了瘦长的大猫。
冬月很快就到来了,沈时很喜欢抱着猫在院子里发呆。
央央很乖,会安安静静窝在沈时怀里,陪他一起发呆。
直到,一天不速之客的到来,沈大哥站在偏院门口恶狠狠的盯着一人一猫。
沈时自然看见了他们一群人,眼神冷冷的看着:“干什么?”
沈大哥一声令下,从沈时手中夺下猫,央央吓得抓了沈大哥一下,跳在沈时脚边弓着背。
沈时站在央央身前护着。沈大哥眼神阴鸷,大声下令道:“把那小畜生抓住,按住他!我让他护着一个畜生!”
沈时被一群下属死死按住在地上,他看着央央被沈大哥抓住,按在地上。
下一刻沈大哥抽出刀,一刀划开央央背上的皮肉,一声惨烈的猫叫响彻整个偏院。沈时血液都倒流了,怒吼道:“你他妈这个畜生!放开我!沈言他妈的你这个畜生!“原来你会说话啊,我以为你关几年关哑了呢。”沈言笑着说,手上的动作不停。
“放手!放开我!”沈时拼命挣脱,但是背上的手纹丝不动。
沈言大笑道:“按死了,我要让他亲眼看着,哈哈哈哈哈。”
沈时被死死按住在雪地上,央央早就没力气叫了,声音渐渐哑了。
一人一猫被按在地上,两对眼睛对视上,沈时此时此刻多想一起死啊。
央央在自己眼前被剥皮,一刀一刀割开的仿佛不是央央,而是自己。
央央彻底没了声息,被沈言一脚踢远了一点,沈时被下属松开,他连跪带爬的过去看着地上的小小血肉,他还是哭了出来。
凭什么苍天要这样对他?凭什么生灵不能善终?
沈言看着沈时的脸大笑道:“怎么样?我这技术是不是很不错?”
沈时听闻猛的转过头怨恨的盯着他:“我要你偿命……”
沈言自然是不怕一个十几岁的小毛孩的,听见后说:“好啊我看你怎么让我偿命。”说完大笑着走了。
沈时在雪地里跪了很久,他的手脚都僵了。
不知多久,他才缓缓站起来,央央死的雪地上早已被血迹染红,那些血迹也早已干涸。
他捧起央央,最后摸了一下头的位置笑着说:“我让他们死好不好?我让他们都给你偿命好不好?”多年的怨恨一瞬间爆发。
他把央央埋在了桃树底下,是希望它每年都能看见桃花。
埋完央央后已经是深夜了,沈时满身是血的走进柴房,拿了一把砍柴刀。
第一个就跑向了下属的休息间,他提着刀就是一顿砍,下属的尖叫声被沈时一个个都掩盖下去。下属被捂住嘴杀了个精光。
沈时浑身血气的走到了兄弟姐妹们睡的房间,先是二姐,她曾给央央下过毒。
后是三姐,她曾经让人打断过自己手脚,最后就是沈言。
沈时一脚踹开沈言房门,沈言从床上惊醒,看见沈时站在自己面前吓了一跳:“死东西干什么?”
下一秒,自己咽喉被割开,血液流了出来。
沈言惊恐的看着沈时说了一句:“你疯了?!”
沈时也许早就疯了,在被关的六年里,在被第一次被打断手脚的时候……沈时一刀把他头砍了下来,鲜血喷在沈时脸上,他擦了擦脸,把尸体拖下床,蹲下用柴刀划开他的皮肉,一刀一刀割下他的皮肤,最后觉得用柴刀费劲干脆用手开始用力撕。
他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也许是本身就有,毕竟自己在前些年偷偷练过一些武。也许是愤怒使然。
他一会儿用刀一会儿用手,不久就撕下来了一整张人皮,他举起来笑着对那颗人头说:“你看,我技术也不错不是吗?”说完他把皮扔在一边,拿柴刀一刀把头剁开,顺便用脚踩了个稀巴烂。
沈时拿着柴刀走到了最后的地方。他推开了父母的房门,打了个招呼:“晚上好,睡的不错啊。”
沈家夫妇被这一动静吵醒了,沈父睁眼一看沈时浑身血淋淋的站在床前,吓得大喊一声:“来人啊!”
“别喊了,没人,都死光了。”沈时擦了擦刀上的血说。
沈母吓的不轻,差点晕过去。
沈父破口大骂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杀父弑母!果然如此!”
沈时反倒不恼,这句话他听过好几遍了。
他笑着问:“爹娘,在我被查出命格极差后,你们喜欢过我吗?”
两个人没说话,沈时虽然心里早就知道答案,但是心还是狠狠抽了一下。
他抬起手,手起刀落,父母双亡。
沈家被他杀了个精光,天光大亮,外面的人从大门看见这幅惨样连忙叫了人。
沈时站在大门口,浑身是血握着柴刀。
沈时没想过要跑,他早就做好死的准备了。
后来,来了一堆人把沈时按住,沈时没反抗把刀也扔了。有村民去看了沈家内部,那个场面惨不忍睹,根本没法想象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做出来的。沈时被绑在一堆柴火中间。
旁边的人在大喊着:“烧死他!烧死他!”
沈时盯着他们,什么也没说。
柴火堆被点燃,在火中,沈时轻笑了一声,他发誓如果他死后没被收走,那他一定要……杀光苍生。
冬月24日,沈家灭门惨案凶手被大火烧死,大火烧了两天,但是这一天同时是沈时的生日。
沈时死后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谁来收走他。
他到处游荡了一会儿,开始在凡间作乱。沈时怨气很重,从最初的吓人到了伤人杀人。杀的也多半是与他有渊源的人。村民实在害怕,请来一位道士将沈时打致半死。
在他奄奄一息时,一位女子冒出来,把他救走了。
“哎呀?你这小孩怨气倒是大。”女人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是谁?”沈时警惕的说。
“我?我是凶兽[蜚]。喂,小孩我问你,你想不想要力量?那种可以把所有人踩在脚下,统治一切的力量。”蜚笑着说。
“我想要,我想报仇。我怨这个世界,恨这个世界。我要,让所有人给我陪葬!”沈时说的很轻很柔,仿佛这是一句玩笑话一样。蜚却看见了他眼里的阴厉,她摸了摸他的头。“你这小孩还真是,几岁了?”
“12。”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对你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听了一个道士胡说八道,说你天生克死所有人。”
“……所以是我的错?”
“谁说的?你一个小孩懂什么?本来你的命格极好,但因为那道士换了你的命,命格变得极差。”
“……”沈时属实没想到这点,静默了一瞬。
“真是不爱说话,小东西今后好好跟着我吧。”
从此蜚一直带着沈时,蜚帮沈时杀了那个道士,最后一刀是让沈时亲自捅的。
一直到第二次凶兽大战。
“你乖乖待在这里,小孩,等我叫你,你就出来,来到我身边。”蜚面色凝重吩咐道。
沈时点了点头。
蜚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随后出去了。沈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他已经捅了很多蚂蚁窝了,那边树的叶子都要被扯秃了。
“小孩……小孩。”突然沈时听见了微弱的喊声,他冲了出去,外面已经不成样子,他顺着声音去找蜚,最终在一片废墟找到了。
“小孩,我打赢了,你以后看见谁都不需要躲了。”蜚笑着说,她的半截身体不见了,露出几节肠子,血还在往外涌。
沈时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蹲下来问道:“你没事吧?”
“小孩居然会关心人了,稀奇。有事啊,我要死了。”蜚笑嘻嘻的,不像是要死的样子。
沈时看见她那要消散的肉身。“你死了,我怎么办?”沈时难得露出担忧的神情。
“你别怕,他们都被我杀光了。”蜚一个大喘气又继续说:“我还是那句话,我能给你力量,可以把所有人踩在脚下的力量,你想不想要?”
“……我…不知道。”沈时确实不知道,他还是恨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做了。
蜚轻笑一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小孩,你不知道才好。最后,叫我一声妈妈怎么样?好歹我带了你这么久呢。”
蜚确实一直在尽心尽责的照顾沈时,沈时不高兴的时候,她总会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逗沈时开心。沈时看见那些孩童玩的吃的也会吵着想要,蜚一边敲他脑袋,一边变为人买给他。“贪吃鬼。”“哼。”
沈时盯着蜚很久才开口:“ma……妈?”
蜚笑的更开心了,全然忘记自己快死了,她笑着说:“之后你可能会经历很多痛苦,但是最后总会有人站在你身后。所以,别怕沈时,我会化成无数个样子陪着你。”说完蜚又自嘲的笑了笑。
“哎呦忘了,我投不了胎。”说着蜚消失了,一点东西也没留下以及关于沈时对她的全部记忆。
沈时感受到有东西在流逝,那个东西很重要,他伸手拼命捉,却什么都捉不到。最终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沈时经历的第一个痛苦就是魂死,灵魂被撕扯成千片万片,每每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又复活,就这样的痛苦他要重复几百遍,他很想大叫,很想哭。
他好痛,好想解脱。最终,沈时终于成了凶兽,那份力量也到了沈时手上,可再次活过来,沈时只记得自己的事,所有的事都不记得了。
“报仇?杀了全部人?”
沈时一脸懵的看着周围,有很多和自己一样的物种。
他失去了很多记忆,但他对苍天的怨恨一点没少。他不喜欢和自己一个物种的人打闹,也不愿参与。
渐渐的他被群体孤立,排挤。他们有时候会打他,有时候也会把自己的内脏掏出来乱甩。
沈时自己能复活,他也很想把这些东西杀光,但是他们毕竟是蜚的衍生。
直到有一天,沈时被剜去眼睛,割掉声带,打碎骨头,那些人把他像拖死狗一样,拖到海边,一把丢进海里。他无所谓,反正他迟早要杀光他们的。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突然有人抱住了他,把他往海面带。
“你没事吧?”一个少年的声音。
沈时睁开眼什么都看不见,他又怕吓到少年,干脆忍痛抬起手捂着眼睛。
少年疑惑的“嗯?”了一声:“你被人打了吗?”少年想去拨开他捂住眼睛的手,但沈时别过了头,不愿他动。
“有人打你,你就打回去,下次别到海边玩了哦,很危险的。但是也没关系,我还会接住你的。”少年说着把沈时放在岸边远一点的,自己跳进海里。
沈时听见没声音了,渐渐把手放了下来,一双空洞的眼眶盯着海那边。他倒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重新苏醒。他像是死了一次又复活了。他再次睁开眼,那是一双粉色的眼瞳,十分漂亮。他走了回去,那些后代看见他又回来了,一边骂他一边又想把他弄死一次。在刀砍过来的刹那间,沈时伸手捉住了那人的手腕,一双眼睛宛如毒蛇一般。
下一秒,那人爆体而亡。沈时开始将他们赶尽杀绝,哭喊声数不胜数。他知道[蜚]的弱点是什么,所以他杀的得心应手。终于那些[蜚]的后代被他杀光了,他笑了笑。朝人类村庄跑去。而那些人只当时他是失去父母的小孩。
但他来之后,天开始不下雨,海都开始干涸。人们意识到了不对劲,把他拖了过来。
“一定是这个妖怪!”
“对!烧死他!”
“杀了他!”小孩已经长成了少年,头发一直没剪,一头长长的黑发难辨雌雄。刘海遮住了眼睛。
他不想去辩解,任由村民们把他捆起来,浇油烧火。
“海神殿下!保佑我们吧!”
“海神殿下!保佑我们!”人们喊着,点燃了那堆木头。
少年在火光中看着他们,他们笑,他们欢呼。他们嘴里喊着杀了他。画面与几年前的画面重合。
“我死不掉啊……”少年开了口,声音沙哑。
突然那快干涸的海突然涨出海水,一起大浪扑灭了火,村民被海水一浇遮住了眼睛,再次睁眼时少年已经不见了。
沈时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男子对他笑了笑:“看吧,我说了我会接住你的。”
沈时眼神亮了亮,看向那个男子。
海妖族男子把他放在了远一点的地方:“下次有危险就握紧这个。”他给沈时一枚鳞片,沈时用力点了点头。
他摸了一把沈时的头,笑了笑:“我走啦!保护好自己。”
沈时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到处游走杀了蠪侄很多的后代,到最后只剩下人鱼族和海妖族。
他总是在暗中看着那位海妖族男子。
“小殿下,海殿祭祀!”
“小殿下,小心点。”
沈时躲在人群里看海殿祭祀,男子穿着一身白衣上面有金色点缀。在少年的眼中,他就像是神一样。
祭祀结束,人们都在疯抢海殿祭祀图,沈时凑了过去,却被店长轰了出去。
后来他听见人鱼族耍赖赖走海妖族土地的消息。他杀心大起,上了岸,将自己另外两臂砍了下来,炼成双刀。
这个过程十分痛苦,他差点被自己手臂反过来吞噬掉,吐血吐了四次,炼双刀的原因仅仅是因为那位殿下用双短刃。
他跑到人鱼族的地盘,一天之内杀光了所有人鱼族,并通知海神殿的人来收土地。
白许安闻声赶来,只看见一头黑发,刘海遮住看不见眼睛的少年站在那里,手上拿着两把刀,背对着自己。
少年扭过头来,对他笑了笑,消失在原地。
白许安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于是叫人来收录这块土地,杀人鱼族的人,连尸体都没留下来。那里直接变成了一块空地,后来那块地给那位小殿下建了宫殿。
沈时上岸后,天雷直接劈了下来,他冷不丁被劈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天。
“你也要和我作对吗?”他声音清澈了很多。
他刚说完天上下来四位神官。
“大胆凶兽!速速投降!”其中一个人喊道。
沈时眼神冷了冷,手握双刀和他们打了起来。
沈时一会儿被打飞,一会儿又把两名神官的腿砍掉一条,打到最后竟是两败俱伤。
少年恶狠狠的盯着他们,四位神君走了,但天雷还在劈。
沈时奄奄一息,自己又要死了。在最后他握紧了那枚鳞片:“殿下,我好想见你……”
另一边,男子突然感到心里一颤:“坏了出事了!”心里这么想着,连忙冲到了岸上,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鲜血淋淋的沈时。
“!你没事吧?!”
他没有回应。男子一把把沈时抱起,他很轻身上也没一块好肉。
沈时一醒来发现自己就在一张床上。
“你醒了!白森小殿下!他醒了!”一个侍女喊道。
白森跑了进来:“有哪里难受吗?”
沈时摇了摇头。
“你真是吓死我了,我就这么久没看见你,你就血淋淋躺在地上。”白森有些嗔怪的说。
沈时愣了一下似乎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感觉:“对不起……”
白森听见他开口了,笑了笑,摆了摆手让侍女下去端水上来。
不久后,水端上来了。
白森拿起布,往他脸上擦。“你看看,都变成小花猫了。”白森把他那头发扎了起来,又把前面的刘海剪短了一点。
沈时紧闭眼睛,再次睁眼,是一双黑色的眼睛。
他不愿让白森看见那双眼睛,他害怕自己是凶兽被发现又遭背叛,至少让自己再享有一次温暖。
白森看着眼前的人,妥妥的少年公子模样,他笑了笑。
“你看这不挺好看的嘛?干嘛要遮住眼睛。”
沈时跟着白森许久,帮他清理妖物,帮他解决问题,最后在一次宴会中,沈时离开了,他怕天雷连着白森一起处罚,这是他最不愿看见的。
白森找了半天人,却什么都没找到。
沈时扎着头发,看了一眼这个世界线,于是用刀一刀劈开了世界连接,走了进去。
新的世界线,人类发展的很好。穿着长袍在街上行走。沈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衣衫褴褛。他又开始流浪游走。下雨了就找个地方躲躲,直到遇见一个女人。
“哎呀,你怎么在这里淋雨?”红发女人蹲了下来,仿佛是在看小猫。
“要不要跟我回家?”女人开口问。
沈时想了想,点头。
女人牵着他回去了,那是一个很大的研究院,感觉和下面的瓦房不在一个平面上。
“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了。我呢就是你的妈妈。”女人一边帮他剪头发,一边笑着说。
沈时疑惑的说:“妈妈?”
“是的,我是陆声声,是妈妈。”陆声声剪完了,满意的看了看。终于是让沈时看起来有了点生机。
陆声声又带他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沈时才有了点人样。
陆声声盯着他那双眼睛。
“粉色的,真是好看。”陆声声笑道。
后来沈时把习惯把刀放在腰侧,但他一直都是少年样,几百年没个变化。
在一次出行时,他一眼瞥见了澄心堂,他驻足想了想,还是走进去买了张上好的宣纸。
回到家,他在房间里一笔一画画出他心中那位殿下样子。画好后,他挂在了墙上,把那片鳞片也放在了桌子上摆起来。
人类的三次大灾皆是沈时一一砍碎的。
第一次,天开始大乱地上妖物横行,沈时出手一刀斩绝。
第二次,人们饥荒,无水无粮,沈时站在海边看,用了点能力造水造海。
沈时有时候也会傻愣愣站在海边,盯着海看很久。当时陆声声就站在他后面看着他。
随着两个人相处,沈时也从一开始的不愿意说话渐渐的开口说自己的想法,但却是什么亏,什么委屈都不愿吃。
在隔壁研究所,当时都所长咄咄逼人,沈时二话不说开打,差点把整个研究所砍废。
后来也就欠下了巨额债款。陆声声没有怪他,也没有埋怨他。只是问他:“没有受伤吧。”
沈时摇了摇头,开始和陆声声一起还债。
后来的事就像之前所说的,沈时又遇见了白森,虽然他变了一个样子,但是沈时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他不敢去相认,只敢隐瞒身份呆在白森身边。
沈时其实有时候也很想与他在一起,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心里和白森在一起就很开心但是离得过于近了就会开始排斥。
直到后面捅破窗户纸,两个人心意互诉。
沈时的命途与道路就像前代[蜚]所说的:“之后你可能会经历很多痛苦,但是最后总会有人站在你身后,你终究苦尽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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