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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想情敌
下朝后姜楚危写下了让沈故越回京的懿旨。
姜楚危根本没有以前的记忆,所以对长孙家的感情微乎及微,其实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真实身世。
从一开始他就将自己当做姜楚危,现在、今后也还是姜楚危。
但一则他必须要为长孙家平反,不然他在毕云苏面前总会自行惭愧,二则他身上毕竟有长孙家的血脉,不管怎么说都是长孙家的人。
所以还是得在乎在乎。
傅舟水听说这件事情以后便去了正殿。
明明是四五月的天气,他身上穿的衣裳也很厚实,但经过昨日那么一闹,毕云苏的气色又差了许多。纯白如雪的他坐在玉兰树边,就像画中走出来的人。
“殿下,今日感觉怎么样?”傅舟水坐下问道。
毕云苏正在泡茶,手上的动作不减半分,茶壶中冒出袅袅香气。
“尚可,不必担心,身体反正也是老毛病,不是他一次两次气我就气出来的。”
傅舟水道:“今日他已经准许沈故越进京了,沈故越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没有按照约定那样做,反而自己擅自透露信息给他。”
“或许他有自己的考量。”毕云苏轻描淡写地道,他似乎没有怪沈故越给他带来的麻烦。
傅舟水还是有些气愤沈故越的做法,他眉头微皱,“殿下你是不是太信任沈故越了,他现在已经敢违抗命令,以后肯定还会更出格。”
茶已泡好,毕云苏放了一杯在傅舟水眼前,道:“我会注意的,舟水,先试试这杯茶,最近我的口味又变淡了不少,只放了一勺小茶叶,不知你喝得惯嘛。”
傅舟水浅尝一口,味道太轻,但他还是喝下了。
“确实很淡。”傅舟水放下茶杯道,“昨夜的事殿下听说了嘛,厉王的舌头和手都废了。”
“听说了。”毕云苏道。
他昨晚和姜楚危睡在一起,黎明时林山无过来说的,他自然也听到了。
傅舟水道:“这也太奇怪了,但姜楚危没什么表示,不会是他让人做的吧?”
毕云苏轻抿茶水道:“应该不是,他要是做了不会瞒着我们,而且他今晨听到消息时也很震惊,可能是真的不想管厉王。”
“也是,那会是谁做的?”傅舟水沉思。
正想着,姜楚危便来了,他脸上有些暴躁,想必是处理政事时又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但看见毕云苏便展开笑意。
“云苏泡的茶,我要尝尝。”
姜楚危平日就喜欢喝毕云苏泡的茶,不是因为有多好喝,而是因为这是喜欢之人泡的,茶水纵使平淡,也能品出万缕情丝。
当然,这都是姜楚危臆想的结果,毕云苏泡茶又不是为了他。
“好喝。”尝完一口姜楚危毫不犹豫地夸赞,犹豫一秒都是对毕云苏的不喜欢。
傅舟水默默翻了个白眼,他没有喜欢过人,真搞不懂姜楚危这种夸张的行为。
毕云苏道:“听说你让沈故越进京了?”
姜楚危瞬间有不开心了,“他告诉你的。”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傅舟水。
毕云苏眉头微微皱起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难道我不能知道。”
“自然不是。”姜楚危解释,“只是我不想你提起他,见到他。”
毕云苏对姜楚危这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十分无奈,“姜楚危,你能不能别孩子气。”
说他孩子气都是轻了,照傅舟水看来,姜楚危就是发神经。
姜楚危道:“毕云苏,你能不能把我当成一个正常人来看,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心爱的人去管情敌,这有什么错吗?”
“······”毕云苏觉得姜楚危强词夺理,但又不好说这真不是正常人所为,沈故越又不喜欢他,怎么就算情敌了。
可能这就是姜楚危的脑回路与常人有异的地方,不然也不会因为爱毕云苏胆大包天谋反。
傅舟水没有毕云苏那么惯着他,直接道:“我觉得你真该去检查脑子,除了你这么大胆喜欢殿下,还有谁敢肖想啊,何必与沈故越争风吃醋呢。”
姜楚危阴森森地盯着傅舟水。
傅舟水挑眉给他使眼色,让他收敛一些,免得又与毕云苏吵起来。
姜楚危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又对毕云苏道:“算了,可以提起他,见就没必要,他没有资格让你见。”
毕云苏不欲在此事上再争辩,道:“在长孙家的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你不能让其他人知晓你不是真正的姜楚危。”
“好,我明白。”
这姜楚危还是看得清楚的,如果现在就爆出他是长孙家的嫡子,那之后翻案便太可疑,总有人会质疑真实性。
傅舟水道:“这些事情倒是明白,为什么其他事就犯蠢。”
姜楚危横了一眼傅舟水没说话,或许其他事他心中也明白,只是不想明白。
下午,傅舟水再一次出了宫。
现在出宫进宫倒也不是很难,姜楚危说到底都没有完全防着傅舟水。
回傅家后,傅舟水让人将毕云苏带给沈故越的信送过去,之后又仔细了解了厉王受伤的事情。
厉王贪图美色,平日里便喜欢逛青楼,身为皇亲国戚自然不能这么荒淫,所以他一直隐姓埋名去做这些事。
昨夜青楼新来了一个西域舞娘,厉王十分喜欢,他将人强行带入房间后,舞娘假意遵从,却在厉王与她接吻时咬断了历王的舌头。
后来又趁历王痛疼难忍想开门逃跑之际,舞娘用门夹伤了历王的手。
等厉王的手下进去时,舞娘已经从后窗逃走。
“所以这件事情不存在蓄意报复?”傅舟水问。
荀清也不敢十分肯定,只能道:“应该是不存在,我查了那个舞娘,确实是从西域刚来的,据说是被亲爹卖给了货商,货商又将她卖给了青楼。”
“这倒是有意思,厉王就是活该。”傅舟水笑着道:“你要派几个人也去找找那个舞娘,最好先找到她给她一些银子让她出京。”
“是。”
时间悄然而逝,一转眼就过了大半个月。
这日,沈故越终于从荆州到了京城。
姜楚危知道这个消息,脸又臭了一上午,直到下午才召见沈故越。
沈故越此人能伸能屈,他也没有多讲君子气节,一上来就直接跪下叫姜楚危陛下。
当初姜楚危上位时,也有许多地方官不同意,纷纷抱团想联合几位在外镇守、有兵权的将军去救毕云苏,但都被姜楚危以雷霆手段压了回去。
而沈故越却是最早诚服的人,就好像谁做皇帝都一样。
“起来吧。”姜楚危没有特意折辱沈故越,只是在沈故越起身后端详了他许久。
不怪姜楚危有危机感,沈故越的气质和毕云苏有几分相似,他们都是长相斯文和善,做事雷厉风行之人。
沈故越没有避讳姜楚危的打量,反而从容接受。
毕云苏曾说过,沈故越应当是史上最年轻的状元郎。
几年过去,他依旧还很年轻,一身青衣衬得他清新脱俗,如果不是因为记恨,姜楚危不得不承认他有几分姿色。
傅舟水见姜楚危望太久了,轻声咳嗽提醒他。
姜楚危这才又开口道:“你很聪明,我希望你能将长孙将军谋反一案查清楚,有功我自会奖赏,倘若你耍什么手段,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这段恩威并施的话说得倒还不错,以前毕竟是个大将军,虽然有些政事处理不好,但这些还是手到擒来。
沈故越清冽的声音响起,“陛下放心,我既然来了,就定会办好。”
实际上这个案子他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不然毕云苏不会让他进京。
“那就好,我会让刑部尚书协助你查探,在京中如果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就找他。”姜楚危道。
这也是毕云苏的意思,他知道刑部尚书是个不错的人才,在加上上次傅舟水跟他提了一句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毕云苏对他的映像便更深了。
“谢陛下。”
姜楚危点头,没一会就让他下去了。
傅舟水急忙追出去,他还要与沈故越聊聊。
“傅大人。”沈故越听到傅舟水的声音步子便慢了下来。
傅舟水与他一起行走,道:“沈大人为何没有按照计划行动,是不相信我吗?”
沈故越看了看周围,见无人之后才低声道:“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那个方法更有效,而且我自有考量,不会伤害到那位陛下,这点傅大人放心。”
傅舟水哼了一声,“你的考量是什么考量,万一伤到他怎么办。还有,不要叫他陛下了,叫殿下。”
沈故越轻蹙眉头道:“抱歉,我暂时不能说,我敢保证不会伤害到殿下。”
傅舟水不善地道:“我不相信你的保证,我希望不要有下次,否则就算我和殿下容忍你,姜楚危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话,傅舟水大步流星离开。
沈故越看着傅舟水的背影深思,他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只是会更精密一些。
当日,重查长孙将军谋反一案便放出了消息,第二日上朝时,沈故越也在列。
朝臣皆知姜楚危看不惯沈故越,有一年两人起冲突他将给人打了,现在看到这幅样子还有些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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