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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哑！”
那鸟显然是认得男人，从花丛中站起身来晃了晃脑袋，然后就扑腾着翅膀向他飞去，怪热情的。
真是小白眼狼。映华撇了撇嘴郁闷地腹诽。
男人摸了摸乖巧的鸟头，温和地笑道：“两位客人竟然把这家伙也带来了。”
说完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二人，笑眯眯地诱哄他们：“我身后的阁楼上可是放了不少昊上的珍藏，二位不想进去探索一番吗？”
“不想。”映华摇了摇头果断地拒绝。先不说他们急着要赶在秘境坍塌前离开，光是这人这副别有深意的样子很难不让人怀疑吧？
明巍倒是礼貌地笑了笑把场面话说圆：“我们二人此行已获至宝，如今一心只想离开此处，请问前辈知道怎么离开小秘境吗？”
男人闻言有些诧异道：“嗯？你们不是通过玉石方骰进来的吗？用那个出去就可以了啊。”
玉石方骰就是那个白玉石方块？说起这个映华不由皱起脸，垂头丧气地说：“那个方块被人抢了，所以我们现在被困住这里了。”
“你们手上没有方骰，那你们是硬生生穿越秘境边界来到这的？”男人心中直叹现在的后生是真的胆大，余光留意到身旁百无聊赖的鸟头，越发难以置信，“还把这家伙也带着一起穿过来？”
“确实如此。”说着，明巍长长地叹了口气，“只是真人的秘境实在奇幻，不知道还需要穿越多少个秘境才能出去。”
他们就不怕不小心跌入秘境与现世的间隙，被混沌撕碎吗？男人微怔着消化完事实，不由感叹：“这就是缘分啊。”
“不妨告诉你们，一昧地在小秘境间穿梭可是出不去的。”男人弯起双眼笑眯眯地故作高深道，“就像六面方骰一样，不管跨越到哪个面上，你们始终都被困在上面。”
也就是说即便一直找小秘境边界也只能在众多小秘境里打转？映华倒吸一口凉气，着急地问他：“那要怎么出去？”
“出去的办法嘛，自然是有的。”男人友善地与他们有商有量，“我就问你们几个问题，然后把出去的办法告诉你们，如何？”
这人看上去很了解这个洞天秘境，也许真能知道怎么脱离小秘境的方法？映华有些激动地握紧了明巍的手。
眼前这位前辈修为高深，看起来也没有恶意，想来他说的话可以暂且相信。明巍悄悄揉了揉掌心里的手，点头应下说：“您问吧。”
这就对了嘛。男人满意地提问：“二位这般修为既然能进来昊上的洞天秘境，想必他已经不在此间了吧？”
“现世距离昊上真人渡劫已然过去一千年。” 剑修如实回答。
男人闻言又问：“可知他是飞升了还是陨落了？”
“不知道，关于这一点世间众说纷纭。”
男人敛了笑意问：“最后一个问题：莲氏可尚在？”
“莲氏？是哪个人吗？”映华闻言不解，她以为自己见识浅薄只好看向明巍。
身边的剑修也蹙起眉思考，看起来也不甚了解。
男人皱了皱眉似乎觉得不对，仔细地提醒他们：“莲氏，即莲家、三大宗门的莲宗、在神州南部的莲氏一族。”
“前辈，三大宗门是剑宗、佛宗、法宗，没有您说的莲宗。”映华小心地纠正他，“我师门就在神州南方，我就从来没听说过莲家。”
“剑宗佛宗我倒是知道，法宗是什么？怎么跟剑佛二宗齐名的？可知宗门掌门姓什么？”男人皱着眉追问。
法宗是什么？法宗就是法宗啊。映华在心里嘀咕，嘴上老实地回答道：“法宗掌门姓云，其门下弟子均以云为道号姓氏。”
“云？云无迹？他倒是出息了。”男人似乎是了然地笑了，“无事，我已问完了。”
映华满眼期待地小声提醒他：“前辈，那离开的方法？”
男人看见少女写在脸上明晃晃的小心思，觉得有些好笑，无端生了逗弄之意，挑着眉问：“如果我说，我还有别的要求呢？”
这人怎么出尔反尔！映华瞪大了双眼，蹙起眉瘪着嘴转头看向明巍，牵着的手下意识晃了晃，眼里满是控诉。
“前辈……”剑修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般问道，“是什么要求？”
果然，年轻人就是有趣。男人得逞地笑着说：“其实要求也不多，就是替昊上照顾好焰鸪吧。”
焰鸪？就是那只傻鸟？映华闻言有些稀奇地打量着大鸟。这小白眼狼还挺招人惦记。
这时地面突然开始剧烈地晃动，把挂在阁楼一角的风铃抖得叮叮作响，地面愈发倾斜，身前的整座楼好像快要倾倒下来一般，明巍连忙用剑插入地面稳住自己，伸手扶住映华。
天空开始逐渐裂开，一点一点露出扭曲的混沌空间，映华见状急忙问道：“前辈，秘境因何提前逸散灵气？”
“他这是想杀了秘境里的所有人……”男人闭了闭眼低声道，便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你们快走吧。”
男人放下手臂，眼前的两个后生和一旁的焰鸪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看着无人的花海自言自语道：“竟然还有莲家后人吗？”
白光散去，映华已至白玉石前殿门前，顿时感觉自己正往一边倾倒，只见整个白玉京已经开始崩塌，碎屑跌入下方的混沌空间里。
“师兄！”
听到明巍急切的呼唤，她抬起头顺着看过去，只见秦道长已然抛起那个白色方块，一道剑气倏地将凌空的方骰击远。
秦无水见状诧异地转过头看向他们，不确定地问道：“师弟？”
秘境崩坏的情况已经不容三人多作停留，明巍急忙地御起剑对他说：“师兄，我们先离开再说！”
秦无水点了点头御起重剑跟上。
映华站在剑上没忍住回头望去，原来白玉京周围的大片云雾皆已被混沌吞食殆尽，连天空的边缘也开始碎裂。
“莲——真——”
伴着一道嘈杂又沙哑的声音，一团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黑色浓雾从下方直朝他们扑来。
这是什么？映华无暇多想，连忙运起全身灵力加速飞行。抬眼向上望去，却见连这里的天空都出现了裂痕！
再快一点！
“唉……”一声悠长的叹息似乎从远方传来，响彻整个白玉京。
映华认得这个声音，是那个前辈！
碎裂的天空似乎一时被外力堪堪稳住，三人一鸟抓住了片刻的稳定迅速穿越过去。
天空失去灵力的瞬间破裂成一片片碎片，混沌困住了其中的哀怨惆怅。
黑雾见状愤恨地怒吼道：“你这个叛徒！是莲真堵了通天之路！是他让我无法飞升！你为何要帮他！”
“昊上已经陨落了，你只是个心魔罢了……”
“若不是莲真飞升又返，我又何至于此！”
“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他们几个是无辜的……”
“我不无辜？我不无辜？我不无辜！？我何至于此！我何至于此——”
伴着一声声怒怨，白玉京终究是被混沌撕碎吞噬，搅成一团五光十色的灵气，消散后重归死寂之中。
-
映华运转着全身的灵力赋在剑上拼命向前飞去，到最后几乎是连扑带滚地穿过那片灵气隔膜，她狼狈地呆坐在地上回头看去，就见那团灵气凝缩成一个小型白玉京，失去支撑后摔到地上碎成了一堆白玉石碎屑。
白玉京没了。
映华看着那堆白色碎屑怔怔地想到，里面的一切都没了吗？
感觉到被人拍了拍脑袋，她呆呆地抬头看去。
是明巍，他轻声安慰她：“已经没事了。”
映华点了点头，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软脚软的没有一点力气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红着脸窘迫道：“明巍……我好像，没力气了……”
明巍听完呆了一下，不由好笑道：“你还是该好好修炼一下。”
映华正想为自己辩驳一下，就听见身边的少年低声对她说了句“失礼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一手穿过她的腿弯，一手托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横抱起。
“哇！你做什么！”身体不平稳的不安感让映华下意识搂上对方的肩颈。
明巍只是将她抱上霜落，待她坐稳后就御着霜落走上飞舟。
太丢人了。映华坐在青剑上低头捂脸，幸好此时在荒郊野岭没有别的人，李桀鹜也早已离开，就剩她和两名剑修，还有一只懵懂的傻鸟。
可惜她光顾着懊恼，完全没有留意到御剑的人耳朵红得可爱。
倒是被一旁的秦无水看了个一清二楚，冷面剑修瞪大了双眼倍感迷茫：这是发生什么了？
上了飞舟映华连忙翻出健体强身的药服下，映华恶狠狠地暗中发誓，要是下飞舟时还要被这样抱下去，她就把自己给埋了！
这么一出之后她倒是对坐飞舟这件事没那么兴奋了，正好趁着空闲翻出芥子戒整理一下药草，却意外发现身上多了一枚陌生的芥子戒，不由翻转着来回打量它。
身旁的焰鸪似乎察觉到熟悉的气息，火红的长喙轻轻蹭了蹭她手中的圆环。
映华见状恍然：难道是秘境里那个前辈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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