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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够了?
一晃眼年关到了,再一晃眼,春节、清明节、劳动节过去了,端午节快到了。
很久没去书画社团活动室的白景言收到了社团抠抠群的群公告:“定做的徽章到了,请各位学员于周五前去活动室领。”
看到信息的白景言内心没有什么感想。因为她已经几个月没去社团了,差不多等于退社的状态,没必要去拿徽章了。
从周一到周五,书画副社长群管理员“青山”——闻人书屏在群公告发了一遍又一遍@全员:“请还没领徽章的社员去活动室领。”
底下的社员议论纷纷,大意是:“@个毛啊,到底是哪个狗崽子没领,不要也吭一声啊。”
看到消息的白景言手抖发了个:“我。”
群里一窝蜂丢表情包砸她,有一刀扎心的,有丢炸弹的,有降龙十八掌的,有踩在地上挥鞭子抽的……
白景言又发了一句:“我忘了,下午去拿。”
闻人书屏回复:“下午活动室借给动漫社团了,你到图书馆对面的知音亭找我。”
下午下了课,白景言早早地就去了知音亭。亭子里每天下午都聚集了很多散步的学生,三三两两,有朋友,也有情侣。
白景言百无聊赖地干坐着等了许久,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看。
那大约是一本国画书,书名她已忘了个干净,只是看着书里的画发呆,直到闻人书屏拿着徽章走到他面前她也没发现。
书被她走马观花一般翻完了,收起书准备回宿舍休息,猛一抬头,看到闻人书屏靠着亭子一角的柱子,曲着一条腿,一只手拿着一个带流苏的徽章搁在膝盖一晃一晃的,看着她,眼睛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彼时已近黄昏,红日西沉,亭子边的竹林在地上斜斜投下斑驳的影子,稀稀疏疏的,像一幅美丽的画卷,很难不叫人留恋。
白景言看到了徽章,抠抠群里社员有摆拍过,但她装作没有看到,转身就走。
闻人书屏急忙追了上来,与他并肩而行,笑着把徽章递给了她,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我想着你应该是吃了饭再来的,没想到你那么早就来了,又一直在看书,我怕打扰你……”
白景言红了脸,没有说话,是呀,她应该是吃了饭再来的,怎么就没吃饭就跑来了呢。
“嗯,你的徽章。”闻人书屏摊开手心,看着白景言。
白景言犹豫着从他手心里拿走了徽章,转身之后,一口气跑回了宿舍。
之后,白景言又重新加入了书画社团的活动。
没过几天,听说书画社团的正社长跟动漫社团的社长谈恋爱了,两个活动室经常互相调换,或者挨在一起搞活动。
动漫社团的女生比较多,很快就和书画社团的一群书呆子男生混熟了。书呆子男生们有好几个也沾了社长的光,和动漫社团的几个女生结成了情侣。
白景言每次进活动室,都能听到他们此起彼伏的笑声,有时候甚至三五成群追在一起打闹,白景言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环境,写字画画都无法静下心来,于是拿起剪刀去旁边剪纸玩。
闻人书屏偶尔来了活动室,便会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握着一支毛笔,边写字边和周围的社员说话。
“闻人书屏,你怎么一直在写李白的诗啊,我看看你写的什么,《秋风词》,这首诗你不会写吗?”正社长笑着问他。
闻人书屏没有说话,像被抓住什么把柄一样,把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随即铺开一张宣纸画画。
“唉,闻人书屏,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写字吗,怎么最近天天画山水,你是准备入修山水派吗?”有一个社员打趣他。
另一个胖胖的戴眼镜的社员翘着兰花指文绉绉地道:“书屏写诗不是诗,画山不是山,最近来书画社很是勤快,大抵是有了心悦之人了。此人就在我等中间,诸位不妨猜猜,此人是谁?”
正在低头剪蝴蝶的白景言,心骤然一紧,不想听到后续,快速剪完最后一刀,握着两只白蝴蝶偷偷溜出了活动室。
外面清风过径,月上柳梢,四下寂寂无人。
白景言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心头荡漾,只怪路太短,还没来得及惆怅,一抬走就走到了小路的尽头。
尽头的路灯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灯下没有熟悉的人。
白景言慢慢走到路灯旁,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她闭上眼睛,心想:“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如果他知道就好了。”
如果他没有喜欢的人,就更好了,我可以追他,天涯海角,总会把他追到。
她的心愿很快得到了回应。整个书画社团的人都在抠抠群里发消息:“闻人书屏没有女朋友,但希望未来的女朋友是书画社团的人。书画社长自作主张发公告,欢迎喜欢他的人向他投递情书。”
群里不停地有人进有人出,一连热闹了两三个月。
结果,还是没有找到闻人书屏的女朋友。
动漫社长开玩笑说:“我知道了,闻人书屏的女朋友本来就在书画社团。”
书画社团的人集体炸了锅:“不可能,咱自家社团的事怎么会不清楚。咱们书画社团只有三个女的,每一个进社团的时候在报表上填写的都是已婚,难道还有人在咱们书画社红杏出墙?”
动漫社长:“说不定人家就是故意这样写,混淆视听呢。
书画社长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挨个在群里@女社员:“谁是闻人书屏的女朋友,站出来爆个照!”
第二天,三个女社员不约而同缺席书画社团的活动。
书画社长算是彻底放弃了这事。
端午节的前一个星期,星期五。书画社团的人接到学生会下达的指令,要换掉学院所有墙壁上的黑板报和宣传画,迎接端午。
书画社长忙着和动漫社长约会,给社团的人留了一把贴了封条的竹签子,放在笔筒里,里面全是李白的诗。规则是谁抓到的诗和别人刚好是上下联,就组成一对去画黑板报。
白景言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见社员们一窝蜂去抢签子,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最后等到竹筒里只剩一根签子了,她才慢悠悠地站起身去拿。
“我是‘入我相思门’,谁是‘知我相思苦’?”旁边的女生笑嘻嘻地喊。
“我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兄弟在哪?”一个高个子男生也喊。
“哈哈哈……我是‘秀色掩古今’,谁哈哈哈……谁是‘荷花羞玉颜’?”一个男生搂住旁边男生的肩膀忍俊不禁。
那男生冷着一张脸,看着周围的人问:“我是‘伤我寸心中’,请问一下,谁是‘双飞难再得’?”才说完这句,他忽然低头,看着签子底下的小字,笑道,“得此签者,与右手边第三位社员对酌,以示友好。”
“噗哈哈,这个有意思。”搂住他肩膀的男生连忙起身从旁边搁置书画用品的书柜底下翻出两罐啤酒,放在两人面前。
“对饮!对饮!”旁边的人开始起哄。
另有一个女生羞答答地开口道:“我的是‘此情此夜难为情’。得此签者,与对家即兴作画一幅,互换头像一周,以为画友。”
社员们更兴奋了,敲着桌子大喊:“谁是‘相思相见知何日’,快点站出来。”
坐在白景言右手边的男生举了一下手,磕磕巴巴地道:“我,是我……”
社员们忍不住笑出声,都聚在一起,铺纸的铺纸,研墨的研墨,递笔的递笔……
“闻人书屏,你的是啥?”谈笑间,坐在闻人书屏旁边的男生转过脸,一把夺过他的竹签,高声念道,“春风不相识。得此签者,与对家或右手边第九位学员共饮一碗酒。二选其一。”
“哈,还有这种操作!”围在即兴作画的两个学员身边的男生又一窝蜂转过脸了,盯着闻人书屏的签子。往他右手边数去,“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白景言,来来来,上酒!上酒!”
白景言握着“何事入罗帏”的签子站起身,看着摆在眼前的一大碗酒,脸色难以形容。
高个子的男生搓着手,拍着闻人书屏的肩膀,笑眯眯地望着坐在桌子对面的白景言,解释道:“社团里没有其他碗,这个是书屏用来调颜料的,很少用,我已经洗干净了,来,将就一下。”
其他人也激动地解释:“对,调胭脂红的,可以吃的,没有毒,就碗底有点红。”
“……”白景言抬眸周围拭目以待的笑容,低头看着碗底慢慢渗上来的淡红,心说我信了你的邪。
“闻人书屏,要不,你先来一口。”坐在闻人书屏旁边的人笑眯眯撺掇着。
“我不会喝酒……”闻人书屏冷冰冰地说完,眼睛盯着拿他碗盛啤酒的人,严肃地说道,“别闹了,她会不高兴的。”
一个男生笑道:“我们没闹啊,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其他人都很配合啊,大家一个社团的嘛,给个面子嘛。”
“面子”两个字刚说完,白景言举起碗,一口气咽了一大口,因为喝得急,喉咙辣辣的,脖子上也湿了一小片。
“豪气!”旁边的人抬手鼓起掌来,转而把碗推到闻人书屏眼前,“到你了,闻人书屏。”
“说了我不会喝酒。”闻人书屏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兀自抱着一本字帖走到旁边看去了。
“闻人书屏,你这样就不够意思了啦,你看人家都喝了。”有人挑刺道。
闻人书屏看了那人一眼,冷声道:“你们这样起哄就很有意思?”
白景言呆呆地看着,没缘由地觉得难堪,心里闷闷的,无处发泄。
“你不喝,我来帮你喝!”一个男生看不下去,自告奋勇地走过来。
“……”闻人书屏沉着脸,把书往桌上一扔,一把抓住那个男生的手,抓起碗,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
“够意思了吧!”闻人书屏抬袖擦擦殷红的嘴唇,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的人,低头跑了出去。
“闻人书屏生气了,都怪你们玩过火了。”
“不是我们玩,是社长搞的游戏啊。”
“社长也是有毒,干嘛玩这样的游戏。”
“鬼知道呢,就是觉得好玩吧。”
“不过刚刚看闻人书屏的脸色,他好像真的不会喝酒……”
“但他最后还是喝了啊……”
低声叽叽咕咕的社员们回过头来,把目光落在白景言身上,试探性地问道:“嘿,你的签子写的啥。”
“何事入罗帏。”学员们盯着白景言竖起来的签子上的诗,笑得前俯后仰,“还二选其一,选个毛啊,左右都逃不过。哈哈哈……闻人书屏,闻人书屏的女朋友……哈哈哈不会就是你吧。”
“对哦!”其他人也一副了然的神情,看着白景言,“签子上全是李白的事,李白,不就是闻人书屏、白景言吗,我勒个去,社长大人威武,一眼看穿你俩的地下情啊。”
白景言连连摆手,面红耳赤地道:“我跟他没有……不是那种关系……”
旁边的人笑了:“不用解释,我们懂的都懂。平常看你俩总是坐在最远的位置,从来就没变动过,也不说一句话。这就不正常知道吗?总之,看你俩眼神,不是你喜欢他,就是他喜欢你……”
无论她怎么说,社员们都不当回事。
不是你喜欢他,就是他喜欢你……
白景言反反复复琢磨这句话,心揪成一团。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有她一个吧。
她用喜欢的眼神换不来他看她一眼。很长很长的时间里,都只是她单相思而已。
也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会在活动室听到他说话。只和她一个人的对话。
“你妈妈打电话给辅导员,让你周末回家。”他站在她桌子旁,低声转告道。
她固执地握着毛笔,没有说话。每到周末,她就会把手机关机,隔绝一切不必要的联系。
辅导员打不通她的电话,就会向舍友问她的去向,很自然地就会打闻人书屏的电话,再通过闻人书屏联系她。
如此三番两次,闻人书屏接电话成为一种习惯。
“你为什么不回家?”他立在桌子旁,第一次开口问。
“你管我呢!”白景言头也不抬地蘸了蘸墨水,道,“嫌麻烦可以关机。”
闻人书屏沉默了,之后好几个星期没和她说一句话。每次接完电话就低头写纸条递到她眼前:
中秋,你妈叫你回家。
国庆,你妈打电话叫你回家。
元旦,你妈叫你回家……
白景言看完就扔进垃圾桶,从来没当回事。但有时候看到他站在桌子旁热心地教新入学参加社团的学弟学妹们练毛笔字,言笑晏晏,她还是忍不住嫉妒。
从入社到现在,闻人书屏从未教她练过字。
于是嫉妒心作祟的她,打算接下来的几个周末都不去活动室练字。
去一个谁也找不到地方,她幼稚地想。
反正没有谁是真的担心她,反正谁都有自己的生活,她去哪了也不会有人在乎吧。
到了周末,她起了个大早,趁舍友们还在熟睡之时,简单地收拾了一套换洗的衣物,背着旅行包离开了宿舍。
她先去植物园吸了一上午的氧,中午去世界之窗看了大半天的风景,黄昏时坐公交去橘子洲头看烟花。
到了晚上九点,意犹未尽地回到早已订好的青年旅社住宿。
一夜好梦,被窝里开机联了网,准备去下一个计划好的景点时,扣扣消息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
点开一看,全是闻人书屏发的信息:
你今天不来书画社练字吗?
你不在宿舍,是出去玩了吗?
你现在在哪?
你不接你妈的电话,不接辅导员的电话,我的电话也不接吗?
到底是怎么了?生病了吗?还是有谁欺负你了?
你妈妈很担心你,你回个电话好不好?
你回信息好不好,让我知道你在哪,我也好放心。
白景言,我快疯了,你妈找我,辅导员找我,老师和你们系的同学都找我,问我你去哪了,可我根本不知道你去哪了。
所有人都认为我们很熟,可我们根本不熟好吗,你不要害我!
你这样无缘无故地玩失踪,你很开心是吗?
天黑了,你再不回来,我就报警了。
说报警是吓唬你的,我不会真的报警,我知道你不会真的玩消失……
我跟辅导员说你出去玩了,担保你明天就会回来。你只是想逃避你妈对吗?我看得出来你很不喜欢你妈,很不想回家……
……
白景言,天亮了,你再不回来,你就是在折磨我!
你要玩消失就永远玩消失,不要让我再看你,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白景言,我现在学校门口,看着过往的车辆,我好想死!
白景言看到新发的这条信息,吓了一跳,抖着手急急忙忙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我在XX青年旅社,我现在就回学校。
过了半分钟,闻人书屏回复了信息:
差点,差点我就死了,你看着办吧,你折磨了我一天一夜。
白景言眼中微酸,湿热一片,回道:“我请你吃饭。”
闻人书屏:“我现在没胃口,你快回来吧。”
白景言:“我请你吃水果,梨子苹果香蕉葡萄自己选一个。”
闻人书屏:“你现在什么也不想吃,想吃你,你信吗?”
白景言:“瑟瑟发抖。”
闻人书屏:“快点回来!”
白景言:“收到,遵命!”
匆忙坐公交车回学校的白景言,还没下车,就在路边看到了顶着两个黑眼圈左顾右盼的闻人书屏。
公交车站离学校还有五分钟的路程。白景言下了车,默默走到焦急等待的闻人书屏身边。
“玩够了?”闻人书屏瞪了她一眼,两手揣在兜里,问得漫不经心,声音里透着隐忍的怒气。
白景言不敢看闻人书屏的眼睛,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心想他说的吃人可能是真的。
“去哪了?”快走到校门口时,会吃人的闻人书屏忽然停下脚步,回身质问他。
白景言看着他紧蹙的眉眼,老实交代了一通,事无巨细到几点出的校门,几点到的景点,几点睡的觉,几点起的床。
会吃人的闻人书屏轻哼一声,又问:“一个人去的?”
白景言点头:“嗯。”
会吃人的闻人书屏:“一个人跑那么远,好玩吗?”
白景言又点头:“还可以,比在书画社开心。”
会吃人的闻人书屏露出了想吃人的目光:“什么意思?”
白景言抓住旅行包肩带,嘻嘻一笑:“说错了,在书画社也挺开心的!”
会吃人的闻人书屏:“你不开心就不要勉强,也不要像现在这样折磨我,趁早退社好吗?”
白景言不笑了,盯着闻人书屏不发一语。
不过是一句随口而出的话,但她当了真。
她想,这是他在赶她走,想吃某个人大抵是想要那个人消失的意思吧。是她给他添麻烦了,她走是应该的。
在社团群里申请了一句退社。没等群主回复,白景言就退了群,连同所有添加的社员删了个一干二净,包括副社长闻人书屏。
恍然如梦初醒的白景言,相思病愈,回到了图书馆,全副身心转向了码字。
林荫道尽头的路灯也不过是一盏路灯,她走过时不会再停留。池塘里的睡莲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她经过时也不会再驻留片刻。
虽然只是一周的时间,但她觉得好像过了一年。
周末到了,白景言背着旅行包出校游玩。还没走出校门,就在门口看到了闻人书屏,他正在和一个比他年龄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在说话。
男人长得很英俊,看起来很关心闻人书屏,从钱包里拿出很多现金,但都被闻人书屏拒绝了。
男人很生气,扬手狠狠地打了闻人书屏一巴掌。
白景言被吓住了,本能地想逃避,却被闻人书屏忽然走上来拽住了手,拽着她跟那个男人说:“我现在过得很好,不用你担心……”
男人看了白景言一眼,冷笑:“随便拉一个女同学过来,你觉得我会信。”
闻人书屏红着眼看着白景言:“你不信自己问她。”
男人目光伶俐地盯着白景言:“同学,你真的喜欢他吗?”
白景言明显感觉握住自己的手很紧张,像是在等待重要的决断一样。
“一个星期前还很喜欢的,不过现在红杏出墙移情别恋了。”白景言很诚实地说完,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她不想与闻人书屏有任何的纠葛。
男人笑了,嘲讽地笑,看着闻人书屏说:“看吧,我就说你这样的性格,根本不会有人喜欢你,你爸妈当初不要你,也是有原因的……”
闻人书屏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讪讪地松开了白景言的手。
男人见他哭了,忽然意识到这句话有多伤人,便不再说什么。
白景言看着闻人书屏木木地转身,往学校跑去,只觉得自己就是一把伤人的刀,不仅伤了闻人书屏,也伤了自己。
知道自己犯了错的白景言重新加回了闻人书屏的抠抠号,通过之后第一句就是:“对不起,我是猪。”
闻人书屏隔了很久才回复:“开水烧好了,自己跳进去吧。”
白景言立即发了一个跳水的表情包过去。
闻人书屏:“我现在不只想吃了你,我想撕了你!”
白景言:“【星星眼】任君采撷。”
闻人书屏:“【一巴掌拍过去】你给我等着!
已经回到宿舍的白景言以为这句话只是开玩笑,谁知道很快有外出的舍友回来了,告诉她:“楼下有个男生找你。”
白景言一脸蒙逼甚至有点害怕:“谁?谁找我?”
舍友:“不知道,问他是谁,他说他是你男朋友!脸色很凶很生气,说你红杏出墙,要找你算账,你不出去他就天天在宿舍楼下堵你。”
白景言有些被吓住了,不敢出宿舍,托舍友传话道:“跟他说我很抱歉,红杏出墙是说着玩的。”
舍友跑腿回来后,回复:“他要你自己出去说。”说完又一脸羡慕嫉妒恨地叮嘱白景言,“找了个长得这么温柔好看的男朋友,你居然红杏出墙,人家不生气才怪。是我我想打死你,你不喜欢可以介绍给我呀,肥水不流外人田哎懂不懂!”
白景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走了出去,结果宿舍门口根本没人。
白景言发扣扣消息问道:“人呢?”
闻人书屏:“跑了。”
白景言:“干嘛跑了?你害羞啊?”
闻人书屏:“没有。”
白景言:“申明一:我不是你女朋友。”
闻人书屏:“哦。”
白景言:“申明二:你也不是我男朋友。”
闻人书屏:“哦。”
白景言:“帮我去图书馆借五本书。”
闻人书屏:“书名?”
白景言:“《呐喊》《彷徨》《狂人日记》《断舍离》《散戏》。”
闻人书屏:“一张借书卡只能借三本。”
白景言:“那就《彷徨》《断舍离》《散戏》。”
闻人书屏:“不要《狂人日记》了吗?”
白景言:“我看了想吃人!”
闻人书屏:“【惊吓】你好凶!”
白景言:“没你凶!”
闻人书屏:“我平时不凶的,今天被你气的。”
白景言:“我啥时候气你了?”
闻人书屏:“校门口……”
白景言:“……”
闻人书屏:“我让你退社也只是说说而已,你怎么真的退了?”
白景言:“没人教我练字,不好玩。”
闻人书屏:“你练字是为了好玩?”
白景言:“对。”
闻人书屏:“我教你。”
白景言:“不去。”
闻人书屏:“图书馆五楼,教你。”
白景言看到这几个字,惊喜交加,一激动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白景言,笑啥呢,别晃床,我在看鬼片呢!”下铺的舍友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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